第三章:騷包鳥

擡頭看遠處的竹林,好像那裡從剛纔開始就一直陰沉沉的,“怎麼了?白念臉上還掛着淚珠,見孟子虛忽然不笑了,也覺得有點不對,“那邊,死氣沉沉的,是不是有什麼人死了?”

“胡說,空靈山什麼時候死過人了,去看看吧。”白念走之前還不忘就地清洗乾淨臉上畫得好比臉譜一樣的妝容,雖然一身女裝,但是還是急着往竹林趕去。那個方向就是上上下下之前站的地方,他之前一直擔心如果不從,上上下下會在他的被窩藥室裡面塞滿鼻涕蟲,所以一直不敢看那個方向,誰會知道就是這樣纔會出事。

還沒有走幾步,白念忽然聞到腥氣,先是一陣的反胃,他茹素數千年,未曾沾過半點葷腥,所以聞到腥味並不是本能的興奮,而是噁心,孟子虛鼻子倒是不輸給白唸的狐狸鼻子,也聞到了腥味,不由得皺眉看向白念,“你還說沒事,都見血了,這麼濃烈,恐怕不止重傷。”也對,孟子虛乾的是鬼差,做的買賣哪件不是跟死鬼有關係,死人身上都會有死氣,所以,孟子虛聞到了濃烈的腥味之下,還有淡淡的死氣,再這麼下去,死氣越來越濃,那個受傷的人八成活不了,看來就算是仙界她照樣還是得有活幹哪。

腳剛邁進林子,迎面就是一個水焰彈,孟子虛雖然不怕散架,但是一把老骨頭哪裡經得起這番狂轟濫炸,她雖然死不了,可是也不至於猖狂到無視這麼大的水焰彈啊!,孟子虛被嚇得腳軟,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險險地躲過。

“啊!小心啊!”東泠蒼見孟子虛差點就被轟碎,驚叫道,下下滿身是血,面色慘白地站在一邊,下半身都化成了蛇尾,身後是一條巨蛇,想也知道是上上了,孟子虛正待發難,看見上上下下的樣子,頓時石化,“蛇,蛇啊!”

白念一把拉住想逃的孟子虛,“你怕什麼,她們是你的徒弟啊!那個紅衣服的!你是何人?爲何獨闖空靈山傷我兩位師侄?”

“你是白念?呵呵,怎麼這許多年了還是小孩的樣子?莫不是瓶頸了上千年?”千年之前還是個童子的樣子,千年之後還是個童子的樣子,總不可能是自願的吧?修煉的妖怪,特別是他這樣的從開始就是茹素的,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居然瓶頸了上千年,這不是給花盡淵丟臉呢嗎。

“徒徒徒,徒弟……”孟子虛牙齒打着寒噤,看了看上上下下,下下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孟子虛,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彎腰抱起上上,“師叔,這個人是來綁架師父的,你快點帶師父走!”正說着,東泠蒼展開雙手做了一個飛翔的動作,然後一道鳥形火焰衝了過來,圍住了孟子虛,孟子虛大呼小叫着被火圍得團團轉,白念看着東泠蒼,眼神冰冷,但是有些顫抖,“東泠蒼,你還有臉來找鈿瑟?”

“爲何沒有臉?我東泠蒼可是鸞鳥族的第一美男呢。”東泠蒼摸着自己的臉,“鈿瑟自己做了錯事,爲何還要怪到我頭上?”

“我還沒有見過像你這麼騷包的醜鳥呢!美你個大頭鬼!”孟子虛怕火燒,看見東泠蒼在那邊自戀,忍不住怒吼道。

“哼哼,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東泠蒼纖白的手迅速結印,孟子虛嚇了一跳,連忙手忙腳亂地從衣襟裡面摸啊摸,終於摸出一個小水袋,扒開塞子就開始灑水,“沒用的,這是三昧真火,水是滅不了的!恩?”東泠蒼正想好好嘲笑一番,卻見到火滅了,神情大變,“不好意思啊,本官地府呆久了,出門時候也不忘記辦公,這個是忘川水,熬湯用的,別的倒是沒什麼,就是滅火比較管用。”想到地府隨處可見的滅火筒裡裝滿了忘川水,孟子虛就忍不住想笑,忘川水就是好啊,哪怕是五昧真火,就算來的是紅蓮業火都能一口氣給你滅到娘肚子裡去!

“騷包鳥,知道本官的厲害了吧?知道就快點拍拍屁股走人,小心本官給你喝孟婆湯!”孟子虛威脅道。

“師父你快走!這隻鳥很厲害的!”下下倒是沒有孟子虛的那個勇氣叫板,只是一個勁地叫孟子虛走,“哦?我倒是不知道你在地府做了孟婆,怎麼辦,我可不想喝那種噁心的東西啊。”東泠蒼笑笑,擡起手,袖子裡鑽出了一個東西,飛快地向孟子虛撲來,還來不及反應,孟子虛就被撲倒在地。

孟子虛被撲倒在地,以爲是什麼種類的蛇,結果睜眼一看,不過是一條繩子,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孟子虛怕蛇就是一個通病,居然被一條繩子嚇倒了,“哼!你以爲一條繩子就可以嚇到我嗎?做夢!”孟子虛扯下繩子,打算拿另一個水袋裡面的孟婆湯潑死丫的,纏在手上的繩子突然之間就像是一條靈巧的活蛇,將孟子虛雙手捆得嚴嚴實實。

“白念,救命啊!”孟子虛將求救的眼神投向白念,白念嘆口氣,“師妹,我一身女裝行動不便就算了,東泠蒼是什麼人啊,你指望我去跟他打還不如讓你自己跟蛇堆在一塊呢。”言下之意就是,他白念打算見死不救,孟子虛回頭看看東泠蒼,呵呵一笑,“哈哈,大爺您瞧着今天天氣多好啊,據說今天的運勢適合放生…..”

“我怎麼就聽說今天適宜宰殺和祭祀呢?”東泠蒼半分顏面不給,孟子虛心中暗歎大概是出黃泉的時候踩到三頭犬的狗屎了,不然怎麼會這麼老天沒眼地倒黴?這白念也忒沒良心了,好歹還是同門師兄妹呢,幹什麼這麼不情願,當她是垃圾還是屁啊?想丟就丟想放就放?好歹花盡淵還是她師父呢!“哼!好你個白念!要是師父回來了,一定要你好看!”

“你還記得叫師父哪?要不是你,師父又怎麼會變成這樣?,反正我打不過只會給我自己添傷,還不如不打……”

“好了!你婆婆媽媽唧唧歪歪個什麼勁,不救就不救!”孟子虛怒火攻心,忍不住磨起牙來,東泠蒼手一收,孟子虛就像只巨大的母雞被他抓在手裡,“呵呵,瑟兒,你還記得我嗎?”

“啊……哈哈,記得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就是化成灰我也不會記得你的。

“你還是跟以前一個一樣。”東泠蒼嘆口氣,又對向白念,“也罷,先知會你一聲,告訴你師父,鈿瑟我領走了,若是思念,就親自來要人。”

“不行!”孟子虛叫道,東泠蒼錯愕地看着孟子虛,想知道她到底有什麼話說,“師,師父說了,我身上戾氣太重……”

“不打緊的,我可以替你除去。”東泠蒼難得沒有騷包地裝腔作勢,而是用分外溫和的眼光看着孟子虛,孟子虛心裡猛地漏跳一拍,“你,你離我遠點。”孟子虛憋着臉別過頭去,臉上還可以看見兩坨紅暈。

東泠蒼笑笑“哦?爲什麼?”

孟子虛做了一個將要嘔吐卻又什麼都吐不出來的動作,活像個孕婦似的,“你,你身上太好聞了,我忍不住…..嘔……”

東泠蒼額頭青筋閃現,臉上的微笑在面部肌肉的抽搐之下看上去好像正拿着甩脂機在甩臉一樣,孟子虛沒來得及將胃裡昨天啃的十隻雞腿倒騰出來,就被東泠蒼更加誇張地摟進懷裡,“呵呵,喜歡的話就多聞聞,以後你有的是時間習慣。”話音一落,孟子虛帶着缺氧美的臉立馬漲成醬紫色,就像是肉店裡賣的醬豬頭一樣,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顆豬頭肯定是餵過瘦肉精的,橫肉沒有三兩,倒是臉上盡是褶子,怎麼看怎麼病態。

“不行!師叔,你不能讓他帶走師父,這個人知道神脈,他肯定心懷叵測,你看上上都成這樣了,一定不能讓他帶走師父!”下下看着東泠蒼的眼神兒是恨不得直接吞下去的那種,孟子虛擡頭就對上下下的眼神,心裡知道下下是自己的徒弟,可還是怕得手心冷汗直冒。

“怕了?”東泠蒼問道,孟子虛立刻搖頭,卻心虛地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怕就好,我還以爲你三世之前大蛇精一條三世之後就是小蟲了呢,怎麼就看不見當年逆天改命的架勢和神韻了呢?你可知道千年之前我們倆有多要好?現在居然生分成這樣!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誰跟你要好了……啊!”孟子虛白他一眼,卻被提起扛到肩膀上,不由得尖叫起來,“不行!不行啊!救命啊!強搶民女啦!”聽見孟子虛這麼叫,東泠蒼倒是心情好了起來,“子虛你還是別叫了,你叫了也沒有人會來救你的。”尖叫聲不知道的聽見還真以爲是良家婦女碰到了採花賊。

“我,我是地府孟婆啊!如果我被你綁架了,那誰來熬湯賣?是你還是你媽?!”孟子虛叫的倒是中氣十足,只是苦了東泠蒼的耳朵,騰出手揉揉耳朵,東泠蒼笑笑,“沒關係,你熬好了,我叫人替你送。”說罷就帶着孟子虛不見了人影。

“師叔!你到底在幹些什麼?你是不是對師父有偏見所以見死不救?”下下抱着上上對着白念怒吼,白念不語,只是上前把上上扶起來抱在懷裡,“先帶上上去治傷,接下來的一切,等師父回來了再說。”

花盡淵坐在往生澗底一處突出來的石頭上,單手託着腮,另一隻手握着圓圓的銅鏡細細把玩着,“紅鸞,真的不可以嗎?再快一點好嗎?”

“不行,製作身軀本就是逆天之舉,更何況是仙軀,在我這往生澗用三年已經很勉強了!”往生姬擰着細細的眉頭不滿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好友的份上,就是一句話我都欠奉,更何況替你製作鈿瑟的肉體,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我只是想彌補,瑟兒她雖然很厲害,可是誰知道她心中的苦楚,我這個做師父的沒能好好護着她,倒是讓她差點神形俱滅。她至少也是我看護長大的,哪個師父不疼自己的徒弟?”花盡淵從袖子裡摸出一塊木牌,鮮紅的雞血木,雕成彼岸花的樣子,子虛應該會喜歡的吧?不喜歡木槿,那就彼岸好了。

“反正我不懂,你那位小徒弟怕是也不知道,你啊,就是自討苦吃!”往生姬恨恨道,花盡淵忘記了很多當初的事情,在他心裡,鈿瑟的死很模糊,如實讓他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場災難。“下次,不對,再也沒有下次了,以後都別來找我,我最嫌麻煩了!”

“好,我知道了。”花盡淵笑笑,忽然面前的巖壁一陣晃動,表層的不平整剝落下來,竟然現出白唸的臉來,“師父,不好了,東泠蒼到空靈山帶走了子虛師妹。”

花盡淵眉毛一抖,呼了一口氣,“他沒有說要幹什麼吧?我記得,他好像和瑟兒很要好?”沒有的話,就是不會傷害子虛了,“無礙的,過些天爲師親自去領她回來。”

“師父……”白念猶豫着,又叫了一聲,“何事?”花盡淵問道。

“那個…..,師妹她知道了三世之前對你的愛慕之情了。”

花盡淵一驚,猛然站了起來。

“你,你說什麼?!”花盡淵驚訝道,“不是說好了不要讓她知道嗎?”

“因爲她要走嘛,我攔不住,只好出此下策。”

“結果呢?”花盡淵問道,白念撓撓頭,“她不信,還說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要等您回去之後好好討教。”

花盡淵杯具了,千年之前他對鈿瑟可以說是十分寵愛,千年之後鈿瑟沒了,倒是來了個更厲害的孟子虛,對於花盡淵,這隻能是一個災難,鈿瑟是花盡淵從小看護長大的,若是嚴格算起來,鈿瑟應該是屬於虯龍一類的,只是從小就失去了雙親,再加上族內自反,鈿瑟自降等級,甘願做一條蟒蛇而不是虯龍。說到底這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所以也不必細說,花盡淵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孟子虛不是鈿瑟,如果一個不小心把東泠蒼給惹毛了,會不會把她就像吃麪條一樣地給吸溜掉?想到這兒,花盡淵原先的冷靜就丟到爪哇國去了,“不行!東泠蒼性情多變,子虛又特別不聽話,肯定會被東泠蒼給……”腦袋裡閃過不良血腥的畫面,然後花盡淵爆發了,“白念,你快點來往生澗隨爲師去鳴鸞宮救子虛。”

“可是師父,上上下下受了很重的傷,我走不開啊,您就不能自己去……”

往生姬聽見白念這麼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師父路癡一個,要不是空靈山地形他可以用神識探查,恐怕,你早八百年前就得給你師父立個衣冠冢了,你師父要是走丟了,大概連身體都找不回來。”

“往生姬,你就不能在小輩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嗎?”花盡淵無奈道,“就許你讓我幫忙不給好處,不許我說兩句嗎?小氣啊!”往生姬說完,衝花盡淵笑笑,“好了好了,說笑的,沒必要當真,去救你家寶貝子虛吧。”

花盡淵鬆了口氣,衝往生姬抱拳“多謝了。”轉身往外走,沒走幾步就又折了回來,“那個,鳴鸞宮怎麼走?”

“……”往生姬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被花盡淵笑死,“只要問問路就知道了,鳴鸞宮不難走的,東邊的絕淵峰就是了,記得是在山頂上。”

“那個,東邊在哪裡?”

往生姬嘆口氣,伸手指了個方向,“你這還算是上仙嗎?怎麼五感竟然可以這麼遲鈍,是不是腦袋還沒好?”

花盡淵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道。”往生姬見狀,又道,“我雖然記憶力不算最好,但是好歹還是記得你以前可不是一個大路癡。”

“唔……我走了。”花盡淵擺擺手微笑着大步走遠了,往生姬看着花盡淵的背影,忽然生了一種悲涼之感,怎麼會是這樣?她起先還不相信,直到真的見了鈿瑟跪在花盡淵面前極力討好纔算是相信了,爲什麼會發展成這樣?恐怕除了鈿瑟以及現在記憶力好比花甲老翁的花盡淵以外,再沒有人知道了吧。只是,鈿瑟死了,她的記憶早就丟失在輪迴之中,而花盡淵,不得不說他會記得太陽起來要洗臉就已經很不錯了。

“就這樣一直埋藏下去嗎?”往生姬喃喃地念着,俯身將如玉的手放到玉牀上人的臉上,冰涼沒有一絲溫度,這不過是一具軀殼罷了。

花盡淵一路疾行,他如今記憶大不如從前,之前是想要御風的,但是忽然之間就忘記了御風的心訣,於是只好用神行千里之術了。走到絕淵峰時,聽見山上傳來巨大的轟鳴聲,花盡淵以爲孟子虛出了什麼事,連忙急切地就往上趕。

孟子虛被東泠蒼一路劫持到了鳴鸞宮,還以爲會有什麼酷刑,沒等東泠蒼髮話就開始大吼大叫,“姑奶奶告訴你!俺是地府出來的,什麼酷刑沒見過,有本事就不要對我用刑,這樣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我說不定就會網開一面在師父面前替你求情!”完全沒有原先的狗腿模樣,看樣子東泠蒼是完全不打算放人或者優待俘虜,不如破罐子破摔得了,反正不過就是疼一下,地府公務員要死哪那麼容易啊。到時候花盡淵來了,就把東泠蒼碎屍萬段,然後二弟拿去切片泡酒。孟子虛說完狠話並且想完如何施虐之後就在心裡面補充說明,我說的說不定意思就是可能性小於等於零,自己沒聽見就算了。

“你師父我倒是不敢說,千年之前就是一百個現在的我也是不敢去招惹的,可是千年之後就說不定了,你那個師父是不是看上去呆呆的?我告訴你,那就是當初大戰留下的後遺症,他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什麼都忘了,真難爲還會記得鈿瑟的轉世。”東泠蒼灰常鄙視地看着孟子虛道。

孟子虛一愣,“你,你說什麼?千年之前的大戰?到底出了什麼事?”

“不就是爲了讓魔女魂飛魄散所以害得咒印反噬,所以現在不過是個散仙一樣的仙人,再過不久就可能連個人都不如了。甚至於,他可能連鈿瑟是怎麼死的都不記得了。”想起當年,忍不住一陣唏噓,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啊。

“他,怎麼這麼嚴重……爲什麼會不記得?”孟子虛心口忽然一陣隱隱的抽痛,鈿瑟嗎?直到現在,你還是想記着他?忽然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來,“那又怎麼樣?他是我師父怎麼樣都不會丟下我的,你就等着跟他打吧。”

“我不是正等着呢嗎。”東泠蒼手指一劃,孟子虛身上的繩子一下鬆了開來,“你若是不介意,可以一直站在這裡,不過這凌淵山上不僅食肉猛禽多,蛇蟲鼠蟻也不少,鳴鸞宮有結界,所以不用擔心……”東泠蒼話還未說完,孟子虛就掏出一個竹筒然後打開塞子把裡面的水往東泠蒼臉上倒,東泠蒼倒是反應機敏,揮揮衣袖將藥水帶開,“你拿什麼東西潑我?!”

孟子虛呵呵一笑,尷尬地收回手,“沒,沒有啊,不過就是滌心瀑的水……”

“瞎說,滌心瀑的水怎麼可能會是這樣……又粘又噁心,不會是孟婆湯吧?”東泠蒼懷疑地看向孟子虛,後者縮回手,有點尷尬地搖頭。“不,不是啦,怎麼可能……”

“鈿瑟!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東泠蒼怒道,孟婆的身上除了會帶孟婆湯之外,難不成還會帶泔水不成?

“額,是啦,孟婆湯又怎麼樣?你身上的味道還不如孟婆湯好聞呢!”要孟子虛說,孟婆湯的味道就是餿水之中精華中的精華,簡直就是難聞到了極點,她熬慣了,所以覺得沒什麼。

不過東泠蒼可不是這樣的,他的嗅覺很正常,不僅正常而且十分靈敏,聞着那股味道就算了,孟子虛居然還說他比孟婆湯還要難聞!這就接受不了了!於是東泠蒼炸毛了,孟子虛杯具了,東泠蒼上來就是幾個火焰彈,孟子虛尖叫一聲,趴到地上做死屍狀,火焰彈沒有打中孟子虛,倒是吹到竹林裡去了,諸位可想而知,古時候的爆竹是怎麼做的,就是竹筒火烤,火焰彈的高溫可不是說說的,竹林大面積地爆炸了,山下面的花盡淵看見爆炸的火球以及爆炸的聲音,以爲孟子虛出了什麼事,連忙不要命地往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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