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祖錢雕母
劉強嗅着那特殊的味道，他有些上癮，想着昨夜看到的門店簡介，心思有點活絡了。
“易師傅，麻煩你給我解惑了，我對你瞭解真相的過程非常好奇。”
說着，他就很土豪地又要劃出一張水晶卡。
易濛濛撥了下劉海，瞅了眼牆上的鐘，心裡走神地想小九包子是不是快回來了。等收了心神，再回過頭看胖子，她就加快了幾分語速，“好奇？我昨天不是已經說了？”
“嗯？”劉強一愣，有點茫然，沒反應過來。
易濛濛敲敲桌子，“忘了？我昨天說了，你這是下震上坎，立位不正，所以要經受陰陽結合的第一卦，前路困難，正所謂萬事開頭難也。”
劉強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就這樣？”
“就這樣。”
易濛濛很確定地點頭，又拿那雙似水雙眸靜靜望着他，說服力十足。
劉強吞了吞口水，“那我今天不站在那兒呢？那不就變了？”太忽悠人了。
“哦，不信？那你自己試試。”易濛濛屈指就彈出三枚泛着古老光芒的銅錢，叮鈴鈴地三個銅錢就滾到茶几上，溜了一小圈才倒下。
劉強瞪大了眼睛，他可不是那些沒眼力勁的，他從小就在各種寶石堆里長大。說到鑑寶，別說同輩裡，哪怕是父輩一代裡，恐怕也找不出一個能與他叫板的。
這絲毫不起眼的三個金屬銅板上，四個字從上而下。從右而左，清晰可見，“乾隆通寶”。錢背文字是複雜的滿文古語，穿孔左邊有“寶”字，穿孔右邊鑄有局名。
乾隆通寶？這、這是六千多年前的古董？！
劉胖子一雙眼睛都直了，伸出手指抖了抖，不敢去碰靜臥在桌上的三枚銅錢。
珍品！品相完好，色澤飽滿。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他在家裡唯一一本的古籍中讀到過，清高宗乾隆皇帝是在公元1735年即位的統治者，也就是說這三枚銅錢至少誕生在六千多年以前。書中記載道，這乾隆皇帝在位60年裡文治武功，創造了一個輝煌盛世，當時鑄制流通的貨幣就是這“乾隆通寶”。之後民間更是盛傳，佩帶“乾隆通寶”銅錢可以驅災辟邪，雖然劉強沒把這段文字讀得很懂，但也明白這銅錢的寶貴了。
六千年前？他們家一隻相傳三千年前的花瓶。都價值上億，那這三個老古董呢？
“我可以拿起來看看嗎？”劉強小心地問。
易濛濛點頭，又搖頭。“可以。先付卦錢。”
“……什麼卦？”胖子又傻了。
“付了卦錢，再擲六爻。”易濛濛點開了智腦，給他看店裡的消費說明，“你想自己擲卦也行，總之先付錢。”
劉強這會是隻聽到了後半句，“成。付錢！”
別說讓他扔了，這寶貝就是讓他摸一摸，看一看，在他的認知裡，那也是值得掏錢的。
易濛濛收了第二筆錢。總算露了個笑臉給他，指了指桌上。“你隨意吧。”
這銅錢雖是歷經了歲月洗禮，但早就被他們一門常年把玩，用自身精氣常常洗刷，早就不同於那些脆弱不堪一擊的古董。這銅錢哪怕是不小心砸在地上都沒事兒，本來他們易門問卦，六爻就是扔出來的。不扔，那卦象哪裡來？
看劉強那副萬分小心的樣子，幾乎是試探性地撫摸樣子，易濛濛覺得有幾分好笑。
她見他還有幾分底子，倒也對這人有點改觀。先前她一直覺得這五千年後的人，都大多是個沒底蘊文化的，這會兒倒有了點驚訝。
“你認識？”
“我知道，乾隆通寶。”劉胖子眼裡都是炙熱的光芒，“我在書上看到過圖片，沒想到還能見到實物！真是漂亮！這光澤，嘖嘖，這觸感，嘖嘖，還有這大氣的字樣，老天！要是我能擁有一枚藏品就好了！”
說完，他臉上就掠過一番喜色，“易師傅，不如高價賣給我？你開價，我要是錢不夠，就回去找我媽要！你放心，多少錢，我都出得起！”
在劉強心裡，易濛濛顯然已經是個視財如命的商人了。可惜，事實坑爹地還真不是這樣子的。
易濛濛都沒猶豫，輕輕搖了下頭，“你只說對了一半，這是乾隆通寶，可這不是一般的乾隆通寶，這三枚銅錢是當年的雕母。”
“雕母？”劉強第一次聽說這個東西。
“無數枚乾隆通寶，都是由這個雕母翻鑄而來的，我們也稱它爲祖錢。”
只有這樣的銅錢，才能真正達到天地人三才中的人，因爲它在那漫漫歲月中，曾經被無數次流傳。
“老天！”劉強驚呼一聲，雙眼更是放光，雙手都要顫抖了。
“雕母是當時錢局工匠按照朝廷規定的形式，用精銅手工雕刻而成的模本，等於是萬幣祖錢。就算我願意出讓，恐怕你也買不起。”易濛濛淡淡地補充。
更何況這三枚銅錢，經過易門十數代人之手，早已沾染了靈氣，早就是一副真正的法寶了。這法寶價值遠遠超過銅錢的古董價值，即便是百倍都不稀奇。
這何止上億，是上百億，誰出得起？這一套還三個，缺一則價值全無。
劉強這下看易濛濛的眼光就不同了，這隨身就能帶着三枚價值連城的古幣，能是一般的普通人嗎？易濛濛在他眼裡，陡然神秘高大起來。
易濛濛難得遇到一個稍許懂行的人，她也來了興致，“你看這乾隆通寶的表面，雕母不同於其他銅錢，它的文字更加細瘦高挺，字口深峻，筆畫更是剛勁有力，最重要的是，它全身都經過細緻修整，沒有鑄造痕跡，並且銅色金黃。”
劉強一邊細看，一邊連連點頭，易濛濛讓他拋擲，他愣是不敢試一下。這扔來扔去，磕了一個角，他就成千古罪人了。
“還有一種叫做母錢，是用雕母所翻鑄出的第一批銅錢，當時工匠都先翻鑄好母錢，再經過打磨加工，通過之後就可以再次翻鑄普通流通錢了。母錢的價值僅次於雕母，比普通乾隆通寶更具價值，但與雕母相比，仍差了許多。”易濛濛隨手就捻起一枚，朝劉強遞過去。
“三枚全放置在手心，你閉目凝神，全神貫注，朝下投擲六次。”
“投、投擲六次……”劉強手抖了抖，扔一次不夠，還要扔六次，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
“閉眼。”
“啊？哦哦。”
“靜坐一分鐘，凝神靜氣。”
“啊……嗯。”
“扔吧。”
“……”
“快扔呀。”
“……”
劉強一咬牙，總算閉着眼睛，狠下心把三枚珍貴的銅板給扔了出來。
叮鈴咚隆的碰撞聲音，讓他的心跳都加快了。
“再扔。”
“……”
劉強的小心臟撲通撲通，都快跳出來了。
連續扔了六次，他才整個虛脫地靠在了沙發背上，渾身都是汗，竟是像剛跑了幾千米似的，累得不成樣子了。
易濛濛看他呼吸厚重，眯了眯眼睛。
這人竟然觸到了問卦的一絲境界，尋常人投卦也就是走個過場，不會有特殊感覺。可這胖子竟然已經觸碰到了一絲精氣調動，投擲了六次，已然到了他精神力的極限。
這胖子，還有那麼點意思。
易濛濛難得有了點興致，“二字一花，二花一字，二花一字，三字無花，二字一花，二花一字，初六九五爲陽爻，其餘爲陰爻。”
她一邊唸叨，一邊伸手在茶几上筆畫，足足畫了六道橫線，才停下。
劉強心思還顫顫悠悠，完全在三枚銅錢上，剛剛每扔一下，他的心尖就顫一下，真怕把這三個寶貝給扔壞了。
等易濛濛唸完，慢條斯理地收回桌上的三枚銅板，劉強這才依依不捨地把視線收回，放在她的身上。
“這是什麼？”劉胖子終於注意到了桌上一個奇怪的圖案，他長這麼大還真從沒見到過。
六個橫線，從上到下整齊排列，有的中間有缺口，有的則飽滿化一。
“八八六十四之第三卦，乾坤之後，排在第一的屯卦。”
劉胖子眨了眨眼睛，“你別忽悠我。”
“……”
當一個人指着一個你不認識的東西，告訴你說這就是你昨天晚上的那個啥啥，你說該不該相信？
劉胖子現在就遇到了這個難題，他看易濛濛的眼神帶着苦笑，“姐，我叫你姐了，求求你別再蒙我了。你說的話，一個個字拆開我都聽得懂，這合起來我是一個都不明白！”
“我知道，”易濛濛一點不驚訝，此時別指控也不生氣，“沒文化，真可怕。”
“……”
“聽不懂沒關係。”
“……”
劉胖子心中的小人在仰天狂吼，尼瑪，他一輩子都沒用過這麼多點點點！
“能說人話嗎？姐？求你了。”
“哦，剛說了啊，這是屯卦。”
“……那……屯卦怎麼來的？”
“剛不是你扔出來的嗎？”
“……”艾瑪，他怎麼都不知道！“那屯卦到底是什麼東西？”
“六十四卦的第三卦啊。”
“……”艾瑪！真是不在一個頻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