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你可以繼續經營着,我還可以提供你更優越的生活,條件是你做我的情人。”男人面無表情的與坐在他對面的女人談着條件。
“我是她姐姐。”金迷臉色一沉的說道。
他明明知道她們之間的關係,他爲什麼還要提出這樣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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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覺得她就是那樣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嗎?
這與她印象中的溫柔的少年有了許多的差別。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男人沒有理會她的話,淡淡望了眼她,隨後戴上墨鏡,起身走出了Star甜品屋。
等候在外的司機恭敬的爲他開了車門。
Star甜品屋是他出資幫金迷開的,雖然已經是她名下的店鋪,但以他的能力,要想收回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猶豫不決的考慮了三天,最後還是答應了他的條件。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會令他更加看輕自己,可是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他早已今非昔比,以他如今的地位沒有什麼是他辦不到的,而她一旦失去了Star甜品屋的經營權,她便真的一無所有了。
這一日,她搬去了他在靜安區的一棟私人別墅。
走前她去夜貓酒吧見了林姐。
林姐是夜貓酒吧的老闆,而她在這酒吧裡當了八年的跳舞女郎,同爲女人,林姐很同情她的遭遇,因而一直很照顧她,而她私下與林姐的關係也不錯。
“林姐,那本日記你幫我燒了吧。”金迷淡淡的說道。
“那是金琦留給你的唯一一樣東西,你不準備看看?”林姐優雅的吐了一口煙,眼露疑惑的問道。
金迷冷笑了下,說道:“沒什麼好看的。”
琦兒,你把你的日記寄給我是想繼續折磨我吧?
可惜不能如你所願了。
林姐輕嘆了口氣:“真不明白你們姐妹是怎麼回事。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我已經答應司南做他的情人。”金迷如實說道。
聞言,林姐當即不敢相信的站了起來,一臉無法理解的說道:“他可是你的......”
金迷打斷了林姐的話,輕笑着說道:“我知道。他答應我Star甜品屋繼續由我經營,還會提供我更好的生活。”
“我不信你是那種女人,究竟爲什麼?”林姐神色複雜的問道。
金迷沉默了會兒,眼露憂傷的說道:“我愛他。”
“丫頭,我認識你八年了,八年裡像他那樣的男人你見過何止兩三個,你都不曾動過心,怎麼偏偏對他動了心思,何況以你的性子怎麼肯委身做一個男人的情人,你究竟在隱瞞什麼?”林姐眼露關心的追問道。
“林姐,別問了。”金迷烏黑瑩亮的眸子裡掩藏着一絲淡淡的憂鬱,卻比林姐初見她時淡去了許多。
良久,林姐好言相勸道:“他不適合你,聽我一句勸,和他斷了。你已經二十六了,女人的青春很短的,別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不愛你的男人身上。”
“我想跟他在一起。”她眼露固執的說道。
“我看你是瘋了。”林姐見她怎麼也聽不進去,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生氣的轉身走了。
金迷沉默的走出酒吧,一個人在街上游蕩了許久。
是啊,她是瘋了,如果是八年前的她,她絕不會讓自己沒名沒分的跟着一個男人,就算她再怎麼深愛那個男人也不會答應,可八年裡發生了太多事,如今只剩她一個人了,她想好好爲自己活一次,哪怕這個決定是錯誤的,至少她心裡不會再有什麼遺憾了。
她已經隱忍着厭煩的生活過了八年,八年裡她擔負起本不該屬於她的責任,她已經很久沒有任性過了,這次就當是她重新爲自己任性的活一次吧。
隔天一大早,司南的專用司機老張到她的公寓門口來接她去他的別墅。
老張雖然對她客氣有禮,但看她的眼神別有深意,似是輕視,似是探究,不過她沒在意,這樣的眼神她已經見過太多,早已習慣了。
“他今天會回來嗎?”她輕聲問着老張。
“如果沒有應酬,少爺一般都會回別墅休息。”老張如實回答道。
聞言,她將頭輕輕靠在窗邊,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風景。
就要與他住在一個房子裡了,她的心裡開始有些不安。
老張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了眼安靜無聲的她,頓時覺得她似乎與其他那些舞女不太一樣,她的身上沒有染上那些舞女的風塵之氣,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個沉着安靜的女人,就不知道這是不是她刻意僞裝出來的,畢竟現在年輕人的心思都複雜着呢。
別墅的安管家是個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她到了別墅後,安管家將她的行李拿到了二樓東邊的一個房間。
“少爺的房間就在您的隔壁,最西邊的房間是從前的那位小姐住的,少爺吩咐過沒他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去。”安管家好心提醒道。
她既然是少爺親自選的女人,安管家便不會爲難她,只要她安分守己,安管家也會盡自己本分照顧好她的起居。
聞言,她深深望了眼琦兒住過的房間。
曾幾何時,她和琦兒還是那麼親密無間的好姐妹,誰也不會想到她們會陌生至此。
當夜,司南沒有回來。
之後幾天他都沒有回過別墅。
她的生活似乎並沒有發生變化,每天她都如往常一樣去Star甜品屋看看經營狀況,研究下蛋糕新品的銷售與宣傳問題。
日子很平靜,似乎變的只有她住的地方更高檔了。
但她的心裡卻有越來越多的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害怕什麼。
每晚臨睡前她都會想:他現在在幹什麼?他爲什麼不回來?是不願意見到她嗎?
她幾次躊躇的從手機裡翻出他的號碼,最後都沒有按下通話鍵。
思念是一種身不由己的心病,一點一滴滲入骨髓,融入血液裡,漸漸在心臟上紮了一個小洞,那個洞隨着年月的流失越來越大,最後腐爛成刻骨銘心的痛。
這個病她已經患了多年,早已成爲了一種習慣,而習慣是不容易改變的。
有人說思念會隨着時間漸漸淡去,她原是信的,因此她壓抑着內心的渴望,卻忽視了那段感情在她心裡的地位,她的思念一年年加重,成爲了生命的一部分。
她以爲自己是堅強的,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孤獨的滋味。
她想念家人都在的那段快樂時光,想念媽媽溫暖的懷抱,想念爸爸望着她時寵溺的笑容,想念家的味道,也想念小時候的琦兒。
每次在酒吧裡面對着一羣男人跳舞時,她都覺得萬分噁心,她甚至厭惡那樣自甘墮落的自己,可她沒有辦法,她需要很多的錢來供年幼的琦兒上一所好的大學,可沒想到她爲琦兒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在琦兒的心裡只是在贖罪,她說這是她應得的報應,多傷人啊。
黑暗中,她捲縮在牀上,緊緊抱住自己,試圖給自己一點溫暖。
這一夜,她又夢見了媽媽躺在醫院裡,臉上蓋着白布的畫面,那種死亡般的氣息彷彿從未離開過她,一直折磨着她,讓她如何都擺脫不了。
翌日清晨,她如往日一樣在別墅裡吃過早飯後便自己打着車去了Star甜品屋。
雖然安管家說過他不用車的時候老張可以接送她去Star甜品屋,可是她不想麻煩老張。
她早已不是以前的自己,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她還不是這棟別墅的女主人。
“蛋糕新品擬定好了嗎?”她輕聲問道。
陳師傅將擬好的單子遞給她過目。
“很不錯,就這麼定了。”她滿意的說道。
“金老闆,我剛研發了一個新品,想請您試吃一下。”陳師傅一臉自信而期待的說道。
“好。”她笑着應道。
聞言,陳師傅的徒弟立馬將蛋糕端了過來。
那是一塊四葉草形狀的蛋糕,表面是一層抹茶綠,下面是濃重的巧克力色。
“我記得四葉草的花語是幸福。”她說道。
陳師傅開心的點了點頭。
她拿起小勺子細細品嚐了口。
初入口中是淡淡的抹茶味,然後是夾雜着點苦味的巧克力甜,最後是一股濃郁的奶香遺留齒頰,甜而不膩,吃着就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陳師傅不愧是去國外學藝多年纔回國的人才,聽司南說爲了挖他過來還費了不少心思。
“很好吃,把它加進菜單裡吧,名字就叫伊甸園。”她心情不錯的說道。
陳師傅瞭然的點了點頭,說道:“伊甸園在西方有樂園的意思,您是希望每一個吃到它的人都能幸福開心吧?”
“有個人曾對我說‘伊甸園是戀人的天堂’。”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難以言說的懷念之情。
“說這句話的一定是個特別的人。”陳師傅笑着說道。
她微微一笑。
那個人是很特別,雖然相處得時間不是很長,但彼此卻很瞭解對方,那是一段對她來說很悠久也是珍惜了許久的感情。
只可惜他已經認不出她了,因爲他的心裡已經住進了另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對他而言是至關重要的存在,那個女孩就是她的妹妹金琦,而她對他而言或許曾經很重要,但如今也許就是一個輕如鴻毛的過客被他遺忘在內心的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