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只是當時年紀小

任闖和胖子兩個人,雖然說是保安,但是這個工作,明顯是秦老特意的照顧,工作清閒的很,早上開門,晚上關門,因爲是在校園內值班,即便是通行證,都可查可不查,然後沒事打掃一下附近的路面,之後剩下的,除了無所事事,還是無所事事,後勤部的主管對他們兩個也是溫和的很,傍晚的時候,還特地來到任闖站崗的地方,好言勉勵一番。

等主管走後,胖子一臉驚訝的瞧着任闖,說道:“老實交代,你和這個學校的校長,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會對我們特別照顧?你難道沒發現嗎,我們這個崗位,基本上就是多餘的,白給錢養着我們啊……要不是知根知底,我還以爲你是人家失散多年的孫子呢。”

“沒什麼關係,比較欣賞我的才華吧。”任闖有些自戀的說道。

“不想說拉倒,我還不想聽呢。”見任闖有些含糊其辭,胖子有些賭氣。

“如果說我有特異功能,你相信嗎?”任闖瞧着悶悶不樂的胖子,決定一點一點的向胖子坦白。

“屁,你要是有特異功能,那我還有三十六變呢。”胖子隨口說道。說完這話,胖子就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想了想,也不知道哪裡不對。

任闖倒是被這一句話給逗樂了:“說的也是,你和豬八戒也還是蠻像的,貪吃好色,肥頭肥腦。”

這話說出來,胖子頓時不樂意了,白了一眼,扭轉身子,不再和任闖說話。

面對胖子這樣的態度,任闖笑笑,沒有繼續解釋,畢竟胖子是一個普通人,讓他知道那些超出科學範疇之外的事情,對他來說,也許也不是什麼好事——最重要的是這個胖子膽子很小。

晚上夜幕降臨的時候,兩個人吃了飯,胖子有些困,自己回宿舍睡覺,任闖百無聊賴,開始沿着空曠的校園溜達起來。

呼吸着校園清新溼潤的空氣,任闖這才徹底的放鬆下來,回想着之前丁大力的嘴臉,任闖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笑容。

如果是之前的任闖,面對今天的事情,絕對會敏感自卑且憤怒,可是,在地府見識了那麼多經歷了那麼多之後,面對丁大力的羞辱,任闖完全覺得像是孩子過家家一樣,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任闖清晰無比的明白,在地府,他就是神豪一樣的存在,一呼百應,崇拜者無數,這樣的感覺給了任闖前所未有的自信。

任闖也知道,在陽間,自己擁有的那些,全部都是虛妄,而且說出來也沒人信,只會惹人嘲笑,因此任闖也沒有小人得志的張狂,繼續保持着低調和平淡。

只是,畢竟見過那個神秘絢爛的世界的,和以前比起來,任闖多少都有些改變。

瞧着遠處教學樓的燈光,任闖沒來由的就想起了錦夕,輕輕嘆息一聲,拿出手機,手指輕輕觸動屏幕,撥通了一個通往幽冥的電話。

“小闖啊,你在上面好嗎?”王老五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任闖的耳朵之中。

“還行吧,小店生意不好,我就暫時關了,然後找了一份工作。”任闖說道:“爺爺,錦夕怎麼樣了?醒過來了沒有?”

“哪裡有那麼容易,不過錦夕身爲先天靈體,又受到神女峰的滋養,要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應該會很快就醒過來的,你彆着急,有情況我會通知你的。”

“恩。”任闖點點頭,說道:“你在下面還好吧?地府沒什麼大的動靜吧?”

“沒事,經過之前的衝突,地府又一次進入了僵持的階段,十殿閻羅和五大鬼帝的矛盾雖然依然存在,但是短時間不會爆發嚴重的衝突,你就放心吧。”

得知這些之後,任闖又和爺爺閒聊了幾句,這才掛掉電話,回想着錦夕的一顰一笑,心裡柔軟非常。

一聲鈴聲打斷了任闖的思緒,任闖拿出手機,瞧了瞧,是韓小雅的電話。

“你在哪裡?這些天電話老是打不通。”對面女孩的聲音依舊輕靈美好,只是多了幾份微不可查的失落:“有了新朋友,難道就忘了這些老朋友了嗎?”

“沒有,我前幾天出了一趟遠門而已。對了,我現在在江城大學找了一個工作。”任闖回答道。

“江城大學?你現在在哪裡?”對面韓小雅的聲音有些小小雀躍:“你現在忙嗎?不忙的話,我過去看你。”

聽見韓小雅的話,任闖的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輕輕說道:“我就在教學樓前,西邊的操場,恩,那個小池塘旁邊。”

“好的,等我。”韓小雅簡單的說了四個字,就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之後,任闖愣愣出神,回想着和韓小雅過去的點點滴滴,心裡感覺很溫暖,青春悄悄溜走,站在青春的尾巴上,任闖今天,再次爲曾經的青澀美好而感動。

不論哪個少年,回顧青春時代的記憶,都會有着這樣一個扎着馬尾長髮飄飄的身影,正是這樣的存在,點亮了那些苦逼少男整個青春時光,讓他們回首往事的時候,感覺那樣的美好。

在錦夕猶如一個精靈一樣突兀的闖進任闖的世界之前,韓小雅,就是任闖有關青春的所有回憶。

任闖這個時候,就這樣,臉上掛着笑容,安靜的等待着,等待着那個女孩的再次到來,再沒有了之前的忐忑不安,也沒有了之前的羞澀惶恐,就像等待分別很久的親人一樣,單純的思念着,傻傻的等着。

“喂。”有人輕輕拍了任闖的肩膀一下。

任闖回頭,韓小雅靜靜的站在任闖的身後,笑靨如花。

“這回終於逮住你了,可不能像之前那樣,匆匆跑掉哦,陪我好好說會話。”韓小雅坐在任闖身旁的長椅上,瞧着任闖,輕聲問道:“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啊。”任闖回答道。

然後就是很長的一段沉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安靜的坐在彼此的身邊,擡着頭,瞧着天上的星星,嘴角都掛着淺淺的笑容。

“今天的星星挺好看的啊……”

“今天的星星挺不錯的啊……”

沉默之後,兩個人同時開口,說出了同樣的話,然後相視一笑,又是良久的沉默。

“還記得小時候一起在學校後面看星星的事情嗎?”韓小雅突然幽幽的說道。

聽見韓小雅說起這個,任闖的心裡,就像是突然開出一朵花一樣,突然變得柔軟起來,回想着過去做過的那些傻傻的事情,微笑着點點頭。

“那一天,我們剛剛認識,一起在那塊大石頭邊上玩到很晚,最後分別的時候,我對你說,今天玩得好開心呢,那麼明天還在這裡見吧。”

“恩,這事我記得。”任闖笑着說道。

“你當時臉上掛着憨厚的笑容,對我說了簡單的一個字:好。然後我就回家了。”韓小雅目光幽幽的說道:“第二天,我一大早就來到了那裡,然後瞧見你站在那裡,當時我好奇的問了一句:哇,原來你來的這麼早啊。你依舊是一臉的笑容,簡單的嗯了一聲,對我說‘我也是剛到。’”

說到這裡,韓小雅的聲音突然有些悶悶的,輕輕的抽了抽鼻子,緩緩的說道:“最開始我還以爲真的是這樣,後來我才明白,那天晚上分開之後,你根本沒有離開,就傻傻的站在那裡,一直等到夜幕降臨,一直等到星星出現,一直等到繁星滿天,一直等到黎明浮現,一直等到第二天我來。”

聽見韓小雅的話,任闖有些微微的害羞,張嘴想要解釋,但是被韓小雅阻止。

“當我知道真相之後,很感動,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一個傻瓜,會爲一個人,做出那樣單純美好的傻事。”韓小雅說道:“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喜歡上這個總是笑的沒心沒肺的傻瓜了。”

“原來你也喜歡過我啊……”任闖笑了笑,故作幽默的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裡頓時平衡不少了呢。”

任闖說完這話,有些驚訝的發現,身邊的少女,此時眼中已經淚光盈盈,在星光的照映之下,璀璨生輝。

“一定是張志林這個死胖子出賣的我,對你說出的實情吧?”任闖乾咳一聲,試圖改變話題:“看我回頭好好收拾他。”

“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表白,一直等不到,到後來,我們非但沒有在一起,反而越走越遠起來。”韓小雅瞧着任闖,有些固執的問道:“爲什麼?”

任闖臉上的笑容僵硬了,苦笑一聲,回想着自己暗戀韓小雅的那段美好單純的時光,說道:“你知道嗎?有些女孩子,就像這天上的星星,閃啊閃的,照亮了所有男孩子的夢,讓所有孩子喜歡,可是,就是單純的喜歡,小孩子要是想着嘗試摘一顆星星放在自己牀頭的話,註定是不現實的。”

“不試試爲什麼就知道沒有機會?”韓小雅靜靜的瞧着任闖,輕輕的問道:“也許天上的星星,也在默默的喜歡着那個每天對着她傻笑的男孩。”

任闖沉默。

“記得你離開學校的時候,我問你,我們之間的關係會不會因爲距離而產生疏遠,你是怎麼回答的嗎?”韓小雅繼續追問。

任闖苦笑着搖搖頭。

“當時你說,放心吧,距離產生疏遠,但是,產生美的也是它。”韓小雅說道:“當時我就傻傻的信了。”

韓小雅此時滿眼的眼淚,瞧着任闖,說道:“你暗戀了我這麼多年,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也一直在等你的表白啊,等了整個青春時光。”

“我不值得的。”任闖說道:“我一事無成,窮光蛋,配不上你的喜歡。”

“那只是你的想法,喜歡就是喜歡,哪裡有配不配的問題。”韓小雅深深的呼吸一口氣,有些倔強的說道:“既然你不表白,那麼,今天我就對你表白吧,任闖,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和你喜歡我一樣久。”

聽見韓小雅說出這樣的話之後,任闖整個人徹底的驚呆了,震驚之餘,又是深深的感動和滿足,原來在貫穿整個青春時代的暗戀裡,他並不孤單,這樣的感覺,很好,很強大。

“距離產生美,這樣的話,我再也不相信了,這回我絕對不會讓你再跑掉了。”韓小雅此時小臉緋紅,鼓起很大的勇氣,這才輕輕的依偎到了任闖的懷中,溫柔的說道:“此時此刻,我就在你身邊。”

感受着韓小雅溫暖柔軟的身體,此時的任闖身體僵硬,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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