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轉頭一看,喲喝,是個大美人。
一頭黑色的波浪長髮如同上好的綢緞般柔順的披在肩上,眉目如畫,面若桃花,修長的脖子上戴着一顆粉鑽,堪堪垂在被抹胸禮服攏起來的深溝中,襯得那皮膚愈發白皙。
“有什麼事?”江小魚看着這個長相貌美的氣質優雅的女人,做了個和傅景生極度相似的動作——挑眉,問。
這個女人確實美,但光論長相的話,迄今爲止,江小魚見過最美的長相當屬李月欣無疑。
但眼前這個女人的氣質爲她加分不少。
女人在江小魚說話後,眼睛可稍稍放大,並且咬了咬粉脣,同時腳下還後退一步,用奧斯卡的演技完美的展現出一隻小兔子被驚到的一幕。
只可惜……這動作對男人來說可能有點用,但對女人來說,就是找揍了。
江小魚心裡一千萬頭草泥馬飛過,她還啥都沒做呢,這女人就做出一副受驚的表情。
膽子比李月欣還小。
想着這是在別人的地方,可能是這姑娘生性就膽小,怪不得人家,因此江小魚彎起眉眼,說:“我是,請問有什麼事嗎?”
能進入這個宴會的人都不是普通人,看對方的相貌與氣質,應該是受過高等教育。
“我是想問你,你和景生哥哥真的在一起了嗎?”女人問。
江小魚眯了眯眼睛:“對啊。”
一聽這話,江小魚第一時間就把這個女歸爲傅景生的愛慕者,於是她毫不猶豫的給了女人肯定的答案。
她還以爲這個女人會哭呢,哪想到對方居然鬆了口氣,繼而長吸口氣,說:“既然你和景生哥哥在一起了,那你就不能和別的男人有其他瓜葛,麻煩你以後不要和裡維哥哥交流了,你這樣,對景生哥哥不公平。”
“對裡維哥哥也不公平。”這姑娘說,“希望你能夠做到,謝謝。”
女人說完,轉身就要走,被江小魚抓住了手臂。
女人不料江小魚會抓住她,嚇得叫了一聲,好在這是一個角落,加上週圍環境嘈雜,倒也沒有引起人注意。
“你要做什麼?”女人掙開江小魚的手,憤怒又焦急的說。
江小魚翻了個白眼:“這話我應該送給你纔是。你是誰?剛剛說你的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女人捂送揉站被拉疼的手,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江小魚:“……”
結果剛走兩步就停下腳,看着眼前走過來的男人驚喜的喊:“裡維哥哥。”
“心月小姐。”裡維放柔了聲音,任由楚心月挽住了他的手臂。
“裡維哥哥,我一直沒見到你,你剛剛去哪了?”楚心月緊緊貼住裡維,同時有意無意的讓自己高聳的胸擦過裡給的胳膊。
“剛剛在樓上換衣服。”裡維笑着解釋,爾後直直擡眼看向江小魚,“江小姐,好巧。”
江小魚看了看因裡維給自己打掃而沉下臉的楚心月,連聯想楚心月剛剛說的話,瞬間明白了一件事。
這位她只知道叫心月而不知道姓啥的姑娘不是傅景生的愛慕者,而是裡維的。
江小魚陡的瞪大眸子看向楚心月,心說這姑娘是有多心大,居然看上裡維。
江小魚權當沒聽見,繼續低頭去找東西吃。
她想着,之前在電話裡警告了裡維,裡維不管是明面還是暗面都是大咖級的人物,怎麼着也有點驕傲和尊嚴不是。
她都表現這麼厭惡了,他應該不會再來自找沒趣吃。
“裡維哥哥,我們去那邊吧,我給你介紹我幾個朋友。”
楚心月拉着裡維就要往外走,哪知裡維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笑了笑,卻徑直往江小魚走去。
江小魚背對着裡維,心說這姑娘還是有點用處。
結果——
“小魚兒,我好像什麼也沒做吧,你怎麼討厭我到如此地步?”裡維的聲音充滿不解,“拋開其他不論,在美國我好歹也幫過你。我一直以爲我們應該是朋友。”
江小魚把拿在手裡最後一口點心塞進嘴裡,她拍掉手中沾着碎屑,轉過頭,面向裡維。
將要出口的話被裡維的造型給嚇得嚥了回去:“你、你把頭剃了?”
原先的裡維的頭髮顏色是金栗色的,略長,配上蒼白的皮膚以及時常詭異的笑意,和帥氣完全不沾邊。
一眼看去,總覺得這人周圍的氛圍陰森森的,被他盯着總有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
現在,裡維兩邊的頭髮剃得只剩下一層頭皮,頭頂上則留下極少的短鬚,鼻樑上的眼鏡也取下來了,雖然臉色仍舊蒼白,但整個人的氣質已經變了許多。
往昔的陰森詭異變成了現在的霸道型男,完全看不出四十多歲,看起來甚至比傅景行還要年輕一些。
這這這,要不是五官還是那個五官,江小魚差點脫口一句‘你整容了?’
也就剃了個頭拿下了眼鏡而已,變化怎麼這麼大。
江小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細看一下,發現對方一直掛在臉上的虛僞又陰森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淡淡的笑,這絲笑融進了眼睛裡。
原來如此。
江小魚不得不承認,裡維這麼一搞,印象瞬間好了許多。
可見有時候外貌確實佔很大因素。
江小魚之所以那麼厭惡的裡維,倒不是因爲他的心狠手辣,而是這個人看着她的目光永遠帶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優越感,看她就像看一個螻蟻。
包括看傅景生也是這樣,似乎她和傅景生所做的一切在他眼裡就好像是在表演給他看一樣。
再者,就算之前裡維告訴她說他之所以來華夏是爲了她,他對她感興趣,有好感。
然而,江小魚在他的眼裡壓根沒看到他有一丁點的喜歡她,只不過是獅子看上獵物的興趣而已。
以上種種原因,讓江小魚對這個男人非常厭惡,因此毫不猶豫的釋放自己的惡意,像這種自以爲是的男人,她是看一眼就嫌煩。
結果這男人還不死心,千方百計的想要湊上來,更是讓她厭惡到極點。
可這會兒男人看向她的目光裡,戲耍和高高在上的感覺消失了,只剩下真誠,再加上男人的這個變裝,倒着實讓江小魚心中的厭惡消了一些。
原本的諷刺被她吞回腹中,在楚心月警惕的目光中,江小魚慢悠悠道:“確實,你在美國幫了我一次。但是請你想想,糾其原因,到底是爲何?”
“這個先不說,你請我去你那裡做客,你是如何試探我的?那一次,想必裡維先生應該記得很清楚了吧。”
裡維露出一個苦笑。
江小魚繼續說:“再有,在你明知我已經有男朋友並且和男朋友很相愛的情況下,還當着他的面說要追求我,這樣做法在我們這兒視爲小三,你懂嗎?”
“其他什麼我也不想說了,說了扎你心。”
“我就是想告訴你,你要真的對我有那麼一絲絲喜歡,就別纏着我。你是一個危險人物,我不希望你待在華夏,還是回到你的大本營爲好。”
“至於朋友,如果以前我所說的你做到了,我們可以做朋友。”她微笑,“是真真正正的朋友。”
一口氣說完,江小魚也沒管裡維什麼表情,轉身拿了杯果汁喝下。
“你無恥!”就在江小魚想要轉戰地方時,背後忽然傳來楚心月的尖叫聲,同時——
江小魚察覺身後有厲風掃來,條件反射的往旁邊躲,卻發現預料的東西沒有砸過來,反而是身後響起一聲脆響。
咦?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江小魚不慌不忙的轉過身,就看裡維站在她身後一米處,腳下是碎裂了的瓶子,金黃的液體酒了一地。
楚心月維持着砸東西的姿勢,半晌沒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