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結局的暗戀2

初來乍到

“我們就走了,你一個人一會自己到外面買點吃的。”“知道了,你們回家注意點。”母親囑咐完就隨着父親走了,莫寧趕快來到窗口,探出頭只看到樓下熙熙攘攘的學生,哪裡有父母的影子。父母爲自己收拾好宿舍的牀鋪和櫃子,就直接回家了。莫寧站在父母剛剛離開而空無的宿舍,頓時眼淚就止不住了,父母在時的熱鬧和此刻的冷清使得一股非常想跟着父母一起回去的衝動由此溢出,眼眶怎麼也抑制不住淚水的迸出,想想自己就要獨自一人在這個距離家中三百公里的陌生地方學習的生活,對於一個在十九年的人生裡面除了學習還是學習、第一次走出家鄉的小城來到了省城讀大學,從來沒有出過縣城的農村來的、學習十分刻苦努力的姑娘的莫寧來講無疑是有些膽怯和緊張的。

這時宿舍裡進來個人,莫寧趕忙轉身擦擦眼淚,雖然傷心但還是不願被人看到。這個人是莫寧鄰牀邊的,說話口音和莫寧有些相似,一問才知道她家和父親的爺爺曾出自同一個地方,相同口音的親切感一下子讓兩個人拉近彼此間的距離,莫寧不覺中就和她攀談起來,那人爽朗大方,莫寧覺得自己也不能變得小家子氣。然而性格內向和不同的生活環境的原因還是讓莫寧顯得拘謹了些,回答人家的問題時總是沒有人家那麼的擲地有聲。但這些小心思早被他鄉遇故知的感激與喜悅所代替,因爲那至少不至於感覺孤身一人的孤獨與害怕。

軍訓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來到,最痛苦的是站軍姿,擡頭挺胸雙腿併攏,中指擦褲縫,前腳開60度,重心位於前腳掌,一站就半個小時,對於過了三個月自由生活長期缺乏鍛鍊的同學來說無疑是不痛快的,有許多同學因爲站軍姿暈倒,因爲無論是下着大雨,還是烈日炎炎,你都要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莫寧一開始不知道用什麼來排遣站軍姿時的忍不住動的念頭, 雖然很希望自己能暈倒好休息一下,可恨自己身體好的還根本沒有什麼暈倒的趨勢,有些怨念又有些慶幸,怨念的是自己的身體‘不爭氣’,慶幸的是沒有那種生病的難受。

在軍訓中,莫寧聽說有一個叫伊遠的男生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小城,是真正的老鄉。莫寧每次軍訓目光都會不經意投注在那個老鄉身上,想家的時候莫寧想到有一個和自己來到同一個地方的人和自己在一起軍訓、將來還要在一起上課,不需要認識,只需要看着莫寧覺得就可以撫慰那種獨自在外的漂泊感。

中秋節的那天,學校給軍訓新生晚上放了假,莫寧寢室決定一起去外面吃頓好的來過中秋,吃飯途中,1號牀室友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聽着家裡父母的叮嚀囑咐她頓時哭得飯都吃不進去,她哭着對電話那頭說自己想家。1號牀的傷感感染大家,大家勸解一會兒,其他室友有些撐不住的也摸起了眼淚,莫寧想着第一次吃學校餐廳的米飯,硬的根本咽不下去,吃到肚子裡總是有種消化不良的感覺,想着家裡母親事事周到爲自己,也頓覺難過, ……

在新生開學典禮上,莫寧終於和那個在軍訓中一直關注的的老鄉伊遠說話了,伊遠家不僅和她是一個小城,而且住在一個縣相隔只要一塊錢的公交就到了!和老鄉的談話、經過半個月 軍訓和新同學的接觸以及對新的環境有了一些適應,莫寧初來時那種心理總算淡了下了。

悄然走進的他

過了想家的調整期,新生們對新環境的好奇和熱情,讓每天晚上睡覺前的這段時間成了寢室夜話時間,室友們談論着自己認識的新同學、哪個社團好、學校的八卦之類的事情,莫寧的內向加上不擅於交際,所以在這個時間基本上扮演一個傾聽者的角色,而最能說的就是一號牀的室友,一號牀長相甜美可愛,性格活潑開朗,說話又嗲,在軍訓期間就把新同學認了個遍。而且剛來就桃花朵朵開,有好幾個男生喜歡她,而整個夜話時間她是主角,她談論的最多的就是喜歡她的男生寢室的事情,給莫寧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她經常談到的一位同學:聽說那位同學考上大學的時候父親病逝了,聽說那位同學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聽說那位同學來報到的時候沒有帶錢,聽說那位同學很早就在學校申請了打掃教室的工作……

那位同學的事情讓莫寧想到了自己,莫寧雖然來自農村,家中也有幾個孩子,父母百般呵護、無微不至的愛卻一點也沒有少。記得高三的時候,有次因爲想趕做作業打電話給母親說不回家吃飯,沒想到母親竟然在下課期間親自把飯送到教室,當時的莫寧還覺得母親耽誤了自己的學習。和那位同學相比,莫寧才感覺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對那位同學除了敬佩他的獨立就是感概他的不幸,想到那個同學來上大學時卻沒有足夠的學費,如果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話恐怕只會束手無策。帶着對他好奇和欽佩莫寧在室友的聊天中總是在不自覺的的捕捉着那個同學的信息。

體能測試的那天,這是莫寧和他的第一次碰面,她排在他的後面,1號牀給她指着他的背影說那就是他,那個讓莫寧期待的他。莫寧偷偷的觀察着他,想着室友描述的他和此刻的他,不防他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眼神相遇一剎那突然搞得莫寧慌亂中有些措手不及的轉向別處,那一刻莫寧想要主動一次……

就是開不了口

莫寧最因爲學習上的事情近陷入了煩惱,本以爲自己和室友一起報了乒乓,室友可是根據多方打聽,才知道乒乓是最好過的。自己想都沒想就跟着室友一起報了乒乓,結果是會打乒乓的好過,對於她這種不會的而言,就是要從頭學起。學就學,可人家一學就會的發球自己已經學了兩個星期就是學不會,這時候的莫寧除了喪氣就是知道在乒乓方面根本沒有任何天賦,想當初在高中的時候幾個好友非要教自己打自己還百般不願,現在是願意也沒有人教了。爲了學會打乒乓,莫寧磨了好久才讓室友同意陪她練習,幾個人來到乒乓臺前,他和幾個同學也都在那裡玩,大家打了招呼之後室友要求先和別人打一會兒再教她,莫寧沒得選,站在一旁看他和室友打、兩人配合默契,莫寧遠遠地看着只有羨慕的份。

晚上輔導員要求到教室上自習,莫寧帶着自己比較頭疼的高數書來到自習室,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以爲不用學習自己最頭疼的數學,沒想到來到大學還是擺脫不了,竟然是殺千刀的高數,現在的莫寧終於體會到什麼是聽天書了。最要命的是這門課程佔到6個學分,對莫寧這種對數字天然呆的簡直是痛苦的折磨。現在的莫寧就在承受着這種折磨,書看了半個鐘頭,數字還是數字,字母還是字母,天書還是天書,正當莫寧心裡放棄的時候聽到不遠處有人講着今天課堂的高數作業題,莫寧循着聲音,原來是他,他會她不會的乒乓,會她不會的高數,莫寧內心掙扎,在下課最後半個小時終於鼓起勇氣向他走去的時候,到了跟前卻始終沒有勇氣開口的勇氣,只好和旁邊的1號牀打聲招呼。

第二天晚自習,莫寧決定和1號牀一起,希望可以藉此和他正式的認識一下,可是坐在他旁邊那麼久、她還是膽怯了。看着他和1號牀那種自然的相處,雖然是在看書,但是隻有她知道自己一個字沒有看進去,耳朵裡面都是他和1號牀的聲音……

中午放學吃晚飯,1號牀去洗飯盆,電話留在寢室充電。莫寧看着充電的電話突然想到1號牀平時也常和他打電話,心一動想既然自己沒有勇氣坦然的面對面認識他,在電話裡也可以,莫寧知道1號牀有他的電話,所以趁着1號牀不在的功夫她偷偷的翻了1號牀的電話錄中找到他的電話記下,存在了自己的通訊錄裡面。

和1號牀去逛,出校門的路上又遇上了他,1號牀和他打招呼,他回了1號牀、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莫寧本來想如果他和她打招呼自己就把這次的打招呼當做正式認識他的開始,可是他沒有,剛剛出口的話只好咽在肚子裡。她真的有些恨自己怎麼那麼懦弱,爲什麼就是開不了口呢?

短信初接觸

晚自習回去的路上,莫寧和1號牀走在前面,他和幾個人走在後面,1號牀碰到他們自然要求大家一起走。大家聊的是這幾天學院籃球比賽的事情,莫寧總算有了和他開口的話題,“你參加籃球比賽了嗎?”“你說呢?”“我們班級的結果怎麼樣?”他調侃道,“因爲你沒有加油,咱們班輸了。”莫寧緊張:“道被輔導員叫去了!”“你好像沒有不參加?”“我還沒有練會,我們每天晚上都去練。”“晚上練投籃,你們能看得見嗎?”“要不你來陪我練吧?”莫寧此時只顧着和他說話的激動,根本沒聽出他的玩笑,一本正經答道:“我看不見,哦不,我不感興趣。”他繼續玩笑,“你可以幫我撿球啊!” 和他第一次說話,莫寧覺得開心極了,剛剛回到寢室就把和他聊的話記在了自己的本子上。

莫寧參加了學校一個社團,社團成員見面會,莫寧看到了同系那個第一名,莫寧覺得真是尷尬。說來話長,可能因爲第一名在開學典禮上是院裡唯一個得了鼓勵獎的同學,而且當時的莫寧是以第二名的成績進校,對比自己成績好第一名的同學自然多了些關注,在寢室夜話裡提到的比較多,室友們就調侃自己是不是對第一名有意思,不知怎麼她和第一名就有了緋聞。現在報了社團居然也和第一名在一起,那不是又多了一條讓她們無聊的話題了嗎。莫寧當時真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只希望那個什麼會趕快完,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是希望這樣,現實就越向相反的方向發展。偏偏第一名同學還就在自己緊挨着的旁邊,莫寧只好用電話來避免此時的不自在,按到新存入的號碼,莫寧知道是他,於是就試着發出去和他第一條信息

【在幹嗎?】

【你是?】

【當然是新同學?】

【哪位?和你說過話的?】

【到底哪位?】

【晚自習那個不說話的。】

【你在哪裡?】

【在開會,是社團。】

【好像1號牀把我的英語作業給你看了?】

【你英語不錯。】

【謝謝。】

【你是XX。】

【你說是就是吧。】

……

莫寧就這樣聊到回寢室,然後到睡覺。

第二天晚自習,莫寧在座位上看書,桌面被敲了敲,“昨天的信息是你發的吧?”“你說呢?”我回。1號牀的到來打斷了她和他,他和1號牀坐在一起,做着作業,下課期間,她來到1號牀跟前想拿回作業,順便討論她不會的題,1號牀推出了他的作業,她正準備拿着看時,被他後面舉了起來,她頓覺又氣又窘,只好回到自己的位置。雖然在短信裡和他聊得比較自然,但真正面對面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這麼能說,看人家多安靜。”他指着莫寧。“人家不喜歡說話。”莫寧很想說不是不喜歡說話,而是沒有勇氣和你說話,你不要只看表面事實不是這樣的,我多想和你說話呀……

【可以請教你個數學問題嗎?是作業那道。】

【那道我還沒算,明天自習給你講。】

【會不會嫌我麻煩?】

【爲什麼這麼問?】

【本可以直接自習問你的,又怕室友在,自己的基礎真的很差,怕被笑話。】

【我的也不是很好。】

【總比我好,我是聽天書的感覺。】

【那明天你可以來早點。】

【真的嗎?那謝謝。】

【我明天給你電話好了。】

【好的。】

第二天,接到他的電話,莫寧迫不及待奔向自習室……

他的安慰

大學裡的課程和高中相比簡直就是輕鬆至極,晚上沒有晚自習、早上不用6點半就到校,週六週日不用上課,無論什麼節日不打折的按時放假,這種空閒的日子對於剛剛浴血奮戰高三後考進大學的同學來說真是有種閒的發慌。閒暇時光裡活力四射的新生們忙着奔波於各種社團、老鄉會之類的組織, 大學校園裡什麼新鮮事、流行語也紛紛不拉的傳入莫寧寢室中。其中關於逃課“必修選逃、選修必逃”,寢室裡膽子大的3號牀發誓以攛掇大家一起逃課爲己任,那天是大課軍事理論,整個寢室不約而同的都沒有去上課,然而沒多久輔導員就上來寢室抓人。第一次逃課就被抓而且是寢室集體被抓真是倒黴透頂了。記得那天早上是軍事理論課,莫寧其實準備去上課,室友們都還賴在牀上不準備起牀的樣子,有人看到莫寧起牀就讓莫寧幫大家點個到,莫寧想自己一個人點六個人肯定不行,最後也報着僥倖的心理,沒去。沒想到莫寧剛剛洗漱完準備回寢室,就來了輔導員檢查,這讓莫寧緊張不已。被輔導員質問時準備矇混過關,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當場就被輔導員給罵得狗血淋頭,最後全寢室人被叫到辦公室,一個一個挨着教訓。莫寧和6號室友嚴重處罰寫5千字的檢查。

那時的莫寧連不上學的心都有了,當初重點大學的分數因爲自己的報考失誤來到一個差了好幾個檔次的學校,莫寧不想在回去補習,那樣對於敏感驕傲的她是無法容忍的一件事情。 當從小到大從來都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突然來到辦公室因爲逃課被輔導員和主任兩次訓斥,事後的莫寧追悔莫及,想到如果父母知道自己在學校真實情況,羞恥和自責充斥腦海,眼睛都哭腫了, 莫寧有些唾棄自己,羞愧到不敢見人,因爲328寢室集體逃課一早上已經在班級里人盡皆知, 一天的課幾乎沒有聽進去,上課時頭也不敢擡,總感覺到大家知道那個逃課的是就是自己,看不起自己。一到下課第一個衝出教室,好像後面有人追着。

晚上,大家都睡下了,莫寧睡不着,如果回去補習的話不知道能不能考個更好的學校呢?正在想着的時候,電話響了,是他,這是他第一次給自己打電話,她有些猶豫,這時的鈴聲讓她覺得有些刺耳,怕他會看不起她。

莫寧還是接了起來,今天聽說你們寢室被抓了,看你自習上好像哭了,其實沒有什麼的。以後注意一下就好了。不想上課就不去,但是你可以到圖書館,也不要老哭了,那隻會對自己不好,是最划不來,你傷心時可以找到你最好的朋友聊聊天!我們不管啥時候都要樂觀面對一切,這樣快樂纔會伴你一生!好好睡一覺吧,醒來就會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

莫寧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他會來安慰她。在異鄉受挫時意想不到的安慰溫暖在心坎裡,讓傷心有些釋懷同時對他懷有感激……

漸入佳境

莫寧每天多了一件事情去做,那就是發短信。這天洗漱畢躺在牀上,心裡有個事糾結,希望和他有進一步的關係,怕他拒絕。編輯好了信息,遲遲不敢按下那個發出鍵。他會不會嫌她多事,或被打擾了。拒絕就拒絕,反正不是當面,不用怕尷尬。遲遲不按就是怕被拒絕,怎麼辦?哎……“莫寧,你到底誰不睡?不要老是搖牀了好嗎?”莫寧這下是不敢再動一下了,看看時間,快12點,這麼個問題糾結1個小時,自己真實太磨嘰了,不就是拒絕,又不是,以後不和他聊就好了嗎?

呼口氣,重新編輯:【明天我想去網吧下個電影,你有時間嗎?沒有就當我沒說。】接下來就是等待了。可是,怎麼沒有迴音,難道是無聲的拒絕嗎?早知道沒戲就……還是算了吧,'叮叮……'【好啊。】真的,莫寧的心理開心極了,人家那麼爽快就答應了。

第二天,帶着新買來的MP4她早早出發,校園路上遠遠看到他和一個人在說話,他看到她了,似乎有些拘謹,其實她的內心早就有些慌亂了,遠沒有短信裡言語間的淡定。路上,和他面對面聊天,莫寧既靦腆又緊張,莫寧挑了昨天準備好的話題說着自己高中的事情,他聽着,期間偶爾也談談自己高中的事。聊天中不知不覺就放鬆許多。他帶她來到紅森林網吧,其實對於莫寧自己來說,上網還是有些陌生的。 電視裡對沉迷網絡的報道和學校老師的告誡讓以前的莫寧認爲上網是件不好事情,所以上大學以前的莫寧對網絡持遠離態度。現在莫寧真後悔自己以前的愚蠢。莫寧偶爾偷偷看看他在看血腥片,她直覺那些東西有些噁心,想自己其實並不瞭解他的喜好。 他給她的MP4裡面下了一部電影,回去時又聊到來到學校,原來都是志願的問題,他還勸她要向前看,既來之則安之……

快到體育考試,莫寧找他幫忙打乒乓,被他室友看到,起鬨一番,他考慮到她不會打總是耐心地配合着她,種種細微的照顧讓她感覺到他是個十分細心的人,她感覺到呵護的幸福。

【謝謝你陪我練習乒乓,這真是我的老大難,還要多麻煩你幾次】

【不用客氣】

寢室夜話上莫寧告訴室友找他練習,並講出了關於他的好,結果第二天她和室友一起打乒乓被室友開玩笑說他來了,結果她信以爲真,成了她們取笑的對象,這樣的心情讓她感到不安,她是喜歡上他了嗎?爲什麼有困難總會想到他,爲什麼每天回想他在幹什?高中時同學也會幫自己忙的,爲什麼到大學兩個人只要走近一些就是談戀愛?她只是覺得他是個讓自己敬佩的人,因爲他是個堅強的人,對於他的家庭情況同情,難道是喜歡,她不相信。

莫寧感覺到他對自己的疏遠,她的短信他不會條條必回,他從來都是被動的,而且自己在聯繫乒乓的時候他路過時並沒有和她打招呼,晚自習也會坐在離自己比較遠的位置。這是刻意的躲避,這讓她感到自己受他討厭的,有些厭棄自己。她在短信裡問他是不是有些煩她,他說沒有。可是他和她還保持距離的行爲還是繼續……

考乒乓的前一天晚上他來了短信

[小屁孩兒,乒乓練習的怎麼樣?]

[多謝耽誤時間關心]

[我又咋了?我問一下難道有錯嗎?]

[我錯了,不打擾您了可以嗎][我錯了,我道歉還不行嗎?]

被他關心莫寧其實心裡早沒那麼生氣了,早忘記前段時間他對她的疏遠。

寒假回家的前一天晚上:

【我不放心你呀,要不我陪你回家?】

【你有意思嗎】

【那車錢我自己掏,我也不住你家,就住賓館,你們那兒房子貴嗎?】

【你有意思嗎?明天早走,你還是早點睡吧。】

【好,那你早點睡。】

放假回去,慣性讓莫寧和他發短信,這讓莫寧直覺他是喜歡自己的,新學期開學後,她一直等待他主動找她,而他卻沒有,她給他發短信,他沒回,她着急了,但是面上還是裝作沒什麼事。那天早上上課路上,和室友走在前面,突然聽到有人叫着他的名字,轉過去時候,她嘴裡含着剛吃進去的食物,這讓她有些狼狽,原來是他的室友,她瞪了她一眼,結果惹來更大的笑聲,她不知道怎樣掩飾自己的羞窘,拉着室友快步就走……晚上就收到他的信息【你咋突然變可愛了?】她沒有理會,結果他又回了許多,說自己拒她於千里之外希望她可以原諒他。她不好意思了,心裡原諒了他。

莫寧的傷心

學校集體組織大一的新生去附近的旅遊景點免費參觀,下午的時候大家在校園的廣場上集合,莫寧班級按照學號排,莫寧和嗲妹室友和他排在不遠處,事實上嗲妹室友和他認識的比莫寧早,所以他兩比較熟悉,嗲妹室友是一個比較活潑外向的女生,開學不多久就把新同學認識了個七七八八,這七七八八里當然包括他,在寢室就向嗲妹就表示過對他的好感,現在站在隊伍裡,嗲妹的長處開始發揮作用了,嘰嘰喳喳地和周圍的同學打成一片,當然也包括和她們挨的近的他,兩人似乎有聊不完的話,後邊的和莫寧一起的老鄉有些看不下去,彼此之間的默契眼神交換,最後都一致投向嗲妹,大家有些想笑又不好意思硬是憋着。

莫寧這樣不善於交際的內向型女生當然不可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和一個男生那麼肆無忌憚地開玩笑,內心有多大的洶涌但是表面上還是若無其事,少女的脆弱自尊的心讓莫寧更加顯得沉默,不是不失落的,看着曾經關心過自己的男生和別的女生那麼親近。莫寧沒有辦法在這樣的場合之下將自己心裡的意思表達出來,只有對自己懊惱和生氣,爲什麼不夠勇敢。想起梁靜茹的勇氣,愛有時候真的需要勇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話題似乎扯到了莫寧的身上,嗲妹似乎有意將他和莫寧聯繫在一起而調侃,莫寧對於能夠和他有一絲關係心裡有些小竊喜,反觀他,卻避之不及的一次次及時撇清。莫寧外表不動聲色其實內心已經焦躁不安,不明白爲什麼短信裡彼此坦然此時卻這樣,莫寧很想問一問問什麼?

老師把注意事項及集合時間告訴大家之後就讓同學們自由參觀。莫寧和寢室的幾個同學一起,他和他們寢室一起。莫寧參觀的有些心不在焉,她在等待一個可以和他單獨說話的契機,在一號參觀廳與他碰到,莫寧想這也許是老天給她的一次機會,正準備走上前時,“呀,你們已經參觀完了?!我們才正好進去呢?”嗲妹率先開了口。“我們從那邊進來,你們參觀完之後直接從4號門出去就可以進到另一個參觀廳了。”這是他與嗲妹室友說的,並沒有看莫寧一眼,說完就快步跟上同伴兒,唯一的說話機會在他的閃躲和自己缺乏勇氣中丟失。後來的莫寧再也沒有找到和他說話的機會。

這樣無聲的躲避對於沒有吃過苦受過氣被父母嬌生慣養的女孩子來說可謂是極大的打擊。因爲她沒有室友皮膚白沒有室友漂亮嗎? 還是沒有嗲妹的嗲,這種天然的東西她沒有,性格沒有嗲妹開朗,可是爲什麼不在短信裡說明,爲什麼還回她的信息,讓她有這種他默認了她的行爲的錯覺,這就是他的答案嗎?用行動讓自己認清他的態度,這種無聲的拒絕似利刃刺痛了莫寧的心……

原來什麼都不是

他的話真的不能信,他又疏遠她了,而且越來越冷淡,她試探他,他也不回,但是她總是能看到室友和他通話,難道他喜歡的是室友,但是他可以明說,他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快樂短暫即逝,而痛苦遠遠留在心裡。她決定向他表白自己的心,她姐來看她的那天晚上,她給他打電話,希望他可以來,她說如果他不來他就和她是陌路人,這是她下的賭注,如果失敗,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她在約定的那個地方等他,給他打電話,他還是不來的意思,她再給他打的時候他竟然關機,難道自己在他的心裡一點分量沒有,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嗎?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難道那些對她的關心,對她的幫助是假的嗎?電話響了,她高興,他還是在乎她的,可是爲什麼,問什麼是室友的,她接了起來,是他讓室友給她打電話讓她回去。她從來沒有這樣感到屈辱過,她走之前告訴室友不回去了,她站在這裡有些進退維谷,她恨不得自己變成空氣,那樣就不會讓人感覺自己感覺光着身子暴露在衆人之下的那種羞憤。她疾步跑回寢室,室友們就這樣看着她,經常和她通話的室友說他告訴她不會來的。她低下頭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在找自己的錢包,“我今天晚上不回來了。”她跑了,用自己全身的力氣奮力奔跑,她不知道怎樣來宣泄此刻的心情,她哭不出來,他怎麼可以這樣侮辱她,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他,她不想接,她的心和此時的鈴聲一樣非常亂,她當然知道他這麼着急找她是因爲要確認自己沒事,她心裡有一絲暖意,原來他是有那麼一點點在乎他的,但這暖意很快就被無邊的羞窘和沮喪,尷尬和惱羞所吞噬!她不知道以後要怎樣坦然的面對他,面對知道這件事情的室友們,那原本自己在心裡建設的防線在遇到現實的打擊後早就不堪一擊,對於性格內向又有些膽怯她來說,那內心深處最隱藏的秘密,就這樣被自己抖出來,而以後的見面她要以怎樣的態度來面對?

她感覺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自以爲是,平日與他的短信裡的內容她一遍遍在腦海裡回憶,每一句對她來說都彌足珍貴,在這樣日積月累中她對於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腦海裡總是想着能多跟着他聊,因爲這讓她感覺到歡樂,這種來自家人以外的甜密分享讓她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陽光燦爛,每每看到他關心的短信是那樣的溫馨,然而此時卻是極大的諷刺和嘲笑……

自己一片熾熱的心就這樣被迅速冷卻,她慢慢地停下腳步,不知道要去哪裡,現在是晚上11點,如果再不回去寢室門就要關了,但是她不想回去,那樣會讓她無所遁形,想到她再也沒有那樣甜蜜的美好了,她聽着鈴聲,此刻自己是那樣的難堪,她試着按下接聽鍵,他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你這樣跑出去是怎麼回事,萬一出事了怎麼辦,你室友都很着急……啪,莫寧乾脆關了電話,原來這就是自己喜歡的,原來不是自己喜歡的都不是那麼重要,只是自己自作自受而已。原來他還可以那樣一個冷地對待她,原來她什麼都不是……

暫時的逃避

“不是說不來了?”“我又想還是來了算了,明天早上走的話怕樓管阿姨不給開門。”“那就坐在牀上看會電視,我先洗漱。”莫寧依着同學坐在牀上,電視裡此時放着娛樂綜藝節目,主持人笑的有些誇張,嘴都要咧到耳根後了。此時的莫寧卻怎麼也笑不出,是的沒有一個人會在經歷了心意被拒後笑得出來。莫寧笑不出來的同時也哭不出來,只是覺得內心好似被壓着石頭一樣悶到喘不上氣來的感覺,陳青苦笑了。“誒,你拿傘了嗎?”“拿了。”“咱們明天幾點起好呢?五點半咋樣?”同學邊抖落溼噠噠的頭髮邊問着。“隨便吧。”“啊呀,我現在最討厭隨便這個詞了,還不如不回答了!”莫寧強迫自己正常一些,“五點半正好,六點從這出發,到了山上得個一個小時,還涼快着了,看上幾個景點,趕九點咱們就能下山了。”“嗯,哎不能看電視了,要早早起呢!”

“好。”莫寧按了關閉鍵。“莫寧,你好像不對勁兒?”同學疑惑,“我剛來時還熱情似火,怎麼現在好像、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哦,沒事。就是老師說作業提前交了。”莫寧打起精神“對了,我也洗洗吧,不是明天走了,趕緊睡。”“頭髮溼的”同學抓起一撮溼頭髮,“還是拿乾毛巾擦擦,這樣你啥時候才能幹。”“本來不習慣拿乾毛巾算了還是擦擦快點。”同學擦起頭髮。莫寧進入洗手間,大喘口氣。但他的話就像該死的蒼蠅一樣總是在腦子裡面打轉,該死的!

“你出來了,睡這。”一躺下的同學拍拍自己跟前,關燈,上牀。黑暗中的莫寧睜大眼睛,明天回去怎麼面對室友,他給室友打了電話,現在全寢室都知道了,本來是一個人的事這下在結束的時候以一個醜陋的姿態讓人知道。莫寧有些恨他,不知道他是怎樣跟室友說的,這下他們寢室……甩甩頭,陳青想把這些迸出的東西甩掉。矇住頭好了,“哎別搶我被子。”莫寧一下子記起這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完全是亂了……

“起牀了!”“還說五點半起呢,現在快六點了。”同學叫着莫寧。 莫寧只覺得頭好暈,攢足力氣起牀。“現在六點多太陽就出來了,還想看日出呢。現在肯定不行了。”同學全副武裝,墨鏡、遮陽傘,興致高昂。相比莫寧就顯得死氣沉沉多了,熊貓眼,腦袋耷拉。天快亮時自己實在擋不住睏意睡去,好像剛睡着就被同學叫起牀。硬撐着起來還要陪同學爬山,莫寧此時只恨自己爲什麼要昨晚向他表明心意。

“再也不爬山了,累死了!”“就當鍛鍊了。”“我現在腿一動就疼,特別想念我那張牀。”同學打着傘,捏着腿道。“剛來了就勸你不要去,你還不聽。”“沒事,就像你說的就當鍛鍊了!”“等車的人還真多,呆會要衝了。來了1莫寧我先走了,再見!”同學快步跑向車來的方向,“路上慢點。”莫寧看同學跑得那麼急,同學一個再見的手勢就上去了。

公交車留下一串尾氣囂張的開走了,莫寧站了一會兒才向宿舍走去,此時莫寧累的已經沒有了任何思考,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室友們齊刷刷看過來,“總算把同學送走了,老師說那個論文提前交了?我先睡一會兒在做。”莫寧自顧自說了一堆話,好像昨天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一般。“嗯,說是明天交。”一號牀看莫寧沒事人一樣趕忙說。莫寧接着就爬上牀,被子一蓋,頭一蒙就呼呼大睡去了……

徹底割捨

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感覺真是舒服,莫寧此時就是這種舒爽無比的感覺,什麼戀愛、在睡覺面前什麼都是狗屁!莫寧睜開眼如是想,再見到他就當不認識。

“嗡——嗡——”是電話短信提示音。莫寧打開,

“你和你那同學咋樣?”

“沒有咋樣,人家拒絕我了。”

“那是他的損失,我們莫寧挺好一孩子,對不珍惜的人咱不要理那種人。”

“我就是有些、”“我不知道咋說了?”

“?”

“我昨晚上拿着同學給我帶的特產想要給他,可是打了電話他說不要,我說沒事,要不我給你拿上來。”

“你咋這麼沒骨氣?!”

“不是你聽我說,我說我給你拿點,沒有別的意思。可是他堅決不要,我有些生氣了,就說我給你拿來了你看着辦!結果拿着東西在樓下等他來,等了好一陣也不見他,又給他打電話,他說不要讓我回去。我說你要是不要就不要再和我說話,咱們兩個也完了。他聽完沒有說話,等一會還是說他不要讓我回去。我有些着急,這人咋這麼!……”

“最後是?”

“我再給他打電話,他電話關機了,他竟然掛我電話,好心當成驢肝肺,我真是!我當時覺得有些下不來臺,就一直給他打電話。過了一會兒,來了電話。我一看是嗲妹室友的,就接了起來。結果嗲妹室友說他讓嗲妹室友給我說讓我回去,我一聽他竟然把我對他的心意對嗲妹室友說。嗲妹室友曾經在寢室對我們說過對他有好感,他怎麼能給嗲妹室友說?我覺得我就像個小丑,還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小丑!”

……

“你咋這麼憨!那個孫子這麼對你你還?……”

“我只是想和他搞好關係。”莫寧心虛。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也不是,就是、應該是和嗲妹一樣,覺得他是個好人。”

“就他那種做法還?真是,你是當局者迷。”

“我現在很亂。”

“再見到你不要理他了就好了啊!”

“哦。”

“你就是太單純了,好了,你好好調整調整自己。我等忙完了再說。”

“嗯。”

莫寧和葉子聊完之後心情也好了些,起牀完成論文。

走進教室,莫寧走到最後一排才記起如今不能坐了,莫寧找了第一排靠窗的位置,那是個不顯眼的位置。他進來之後,莫寧一直目光追隨,他還坐了原來的位置。莫寧此時真實恨他的無情,想自己難過如此,而別人卻沒事人一樣。越想越不公平。莫寧給他發了一條,“謝謝你的拒絕,咱兩真的沒什麼關係了。”然後就關機。莫寧看到他低頭看了電話。

莫寧低頭看着書,“咚、咚咚”,莫寧擡起頭,嚇了一跳,他還敢來?

莫寧鎮定自己,“你是不是給我發信息了?”

“誰給你發了?”

“這是不是?”他把電話舉到莫寧跟前。

莫寧沒有看,“不要和我說話!”

他站定,看着莫寧,莫寧用書擋着自己,但心還是跳得厲害,心裡默唸:一定要故作灑脫和他斷絕關係,他就是個陌生人!

“那好,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說完就離開。

他走了好一陣,莫寧的心還是痛,好像是自己的錯了?想到葉子說的真對,是瞎了眼纔會對他有好感! 莫寧現在真是鄙視自己活該,即使自己還是難受,誰讓自己這麼沒出息呢?!不行,不能哭,那麼難堪的時候都沒有哭,莫寧吸吸鼻子,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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