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劉樂駒一開始以爲老張舉着拳頭是要打人,還好腦子清醒過來,他應該要敲門。
“不是你昨晚讓江丞給我打電話,讓我來接你們嘛,江丞都站院裡等了老半天了,結果你還不出來,他又半天不動。我以爲你們鬧彆扭了,就過來看看你到底在幹嘛”老張覺得劉樂駒多半是沒醒,不然怎麼會連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真是莫名其妙.
可在老張的長篇大論裡,劉樂駒只聽清楚了一句話
“江丞都站在院裡等了老半天了”
他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老張,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射到了院子裡,本來是四季常青的菩提樹,在這個不算溫暖的初冬早晨,悄悄脫落了幾片樹葉,隨着清風飄蕩着,落在了地上。江丞身上穿着一件灰色外套,深色長褲,還有一頂灰白相間的毛線帽子緊緊的貼在頭上。
站在樹下的江丞聽到了急促的跑步聲,慢慢轉過身來,靜靜的看着下巴都看快掉到地上的劉樂駒。看着他那副傻樣,江丞微微的笑出聲來。就是這一聲,才讓劉樂駒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眼前的江丞,是真的江丞。清澈明亮的眼睛,眼神深邃,還有長長的睫毛,濃黑的眉毛,他的臉顯得有些消瘦,可映襯着五官更加立體,嘴脣周圍的鬍渣也被打理的一乾二淨,緊緻的皮膚勾勒出棱角分別的下巴。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清爽又富有朝氣。
此時院子裡已經圍了不少的人,知道今天江丞也會離開,大家都自發出來送行。
才從上一秒驚訝之中清醒過來的劉樂駒幾處衝了上去,就在衆人以爲是兄弟間鼓勵的擁抱,卻措手不及的演變爲了愛人間忘我的擁吻。(來,大家一起幹了這碗狗糧)
老張此時剛好從走廊裡走出來,眼前剛好上演了這麼虐狗的一出。雖然老張一早就知道劉樂駒跟江丞的關係,但是,男的跟男的,第一次見到,還是嚇得他大吃一驚,當然,還有一大羣正站在院子的吃瓜羣衆陪着他一起吃驚。
不過老張很快反應了過來,他注意到了周圍羣衆的眼神,裡面還不乏一些老年人,老張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下他們注意點影響,嚇到花花草草都是不好的嘛。結果,還沒等老張走進這二人,突然聽到院子某處傳來了一陣掌聲,除了院子中心這對男主角們,其他的人,包括老張,都尋聲往去。
卻發現原來鼓掌的是剛從廚房方向走過來的付姐,緊接着,又是一陣掌聲,這次是“米其林”大叔,再接下來了,所有的圍觀羣衆都加入了進來,大家用自己真誠的掌聲,爲這對眷侶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可惜老張尷尬的走到了一邊,這時候,好像也不應
該再去打斷他們了,可手都已經擡到一半了,再放下去,不是更尷尬,於是,他也跟着鼓起掌來。
“要是有人能唱首歌就好了”劉樂駒用牙齒含住江丞的舌尖,對雙眼緊閉的他說了這麼一句,江丞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後來想起,劉樂駒是在說他們之前在帕勞的酒吧裡,也是在人羣熱烈的掌聲中,忘情的吻着。
兩人一同坐進了老張的車裡。
“付姐,我要走了,誰幫你炒菜啊,還有,柴夠不夠啊,要不我再幫你劈點,那個水裡的水還剩半缸了,要不我給你打滿了再走,還有,樓上第二個房間那個牆上有點掉灰了,還。。還有,廚房沒味精了。。”
“行了,行了,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囉嗦啊,原來沒你的時候,我們還不是一樣玩的風車斗轉的,你快走吧,等了這麼多天,不就是爲了今天嘛”付姐一邊催促着劉樂駒跟江丞,卻一邊用食指擦拭着眼角。
看着付姐難過的樣子,劉樂駒也覺得有些不捨“付姐,你要保重,你們都要保重,有什麼需要幫忙,你隨時給我打電話,我給你寫個號碼”說着,劉樂駒從老張車裡倒騰出一隻筆,可關鍵是沒紙啊。
付姐大方的把掌心伸到了劉樂駒的面前“就寫這吧”
“156XXXXXXXX”
“有時間我會回來看到大家的”
剛說完這句話,本來還在依依惜別的付姐突然變了臉,特別嚴肅的看着劉樂駒的臉說到“別,電話我可以給打,但是,有一點,你人可別回來了,不光是你,這裡出去的每個人,我們都是這樣說的。,人們之所以會來這裡,多半是來面對自己內心深處最傷痛的失敗,這裡雖然不是監獄,但對於有些人來說,這裡可堪比地獄。能離開這裡,就說明他已經戰勝了傷痛,戰勝了自己,我們希望每個從這裡離開的每一個人,在今後的生活中,再不會面臨這些失敗,所以,要記住,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付姐重重的爲兩人關了車門,對着老張說了一句,“開車吧”
汽車啓動後,在盤山的公路上慢慢的行駛着,江丞和劉樂駒都江頭伸出了窗外,看着背後漸漸消失的景色,忽然,兩人都覺得這段時間對他們來說,好像是做了一個很久很久的夢一樣。直到老張把車開出了山腳下,兩人才一同收回了這戀戀不捨的目光。
在後排坐着的劉樂駒一直不說話,就側着頭,靜靜的看着身旁的江丞,江丞臉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但是卻故意將頭偏到一旁。可辛苦了坐在前面當司機的老張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這兩人這麼幫若無人的秀着恩愛。
“我說,我也好歹算是個取向正常大老爺們,你們之間的事兒,我吶,是不支持,也不反對,不過,這好歹還在我車裡,您二位可千萬控制着點兒,別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啊,不然刺激我這顆小心臟,還不得讓你們作對亡命鴛鴦,欸,不對,應該是亡命鴛鴛,還
是亡命鴦鴦,到底哪個纔是公的啊?”
老張認真又苦惱的樣子,逗得江丞和劉樂駒笑的何不攏嘴了。不過,他們也沒有理會老張的意見。因此,自上車的那一刻起,他們緊緊攥在一起的雙手就再沒有分開過,這一點,老張直到下車才發現,不過因爲見識過了男人之間接吻,對於看見他們牽手,頓時覺得好接受的多了的。
“對了,魏克琰的事情,最近到底怎麼樣了”汽車還飛速行駛在路上,江丞突然開口問老張。
江丞在被劉樂駒救出來兩天後,就被老張安排進了那家戒毒所,因爲那裡沒有電腦網絡,也不準使用手機,更沒有報紙,幾乎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所以,他對外面發生的一切都不瞭解,現在既然要回答原來的生活了,他還是想確認下那個想對劉樂駒下手的人怎麼樣了。
“怎麼,劉樂駒沒跟說嗎?”老張覺得有些驚訝,“你們在裡面一起呆了這麼久,都沒說起過這件事嗎?那,你們在裡面都說了些什麼啊”老張從後視鏡裡看着兩人,不懷好意的奸笑着。
“把你那張沒見過世面的臉收起來,我們在裡面連面都沒見過,說什麼說,江丞現在問你吶,你快麻留兒的”劉樂駒從後面大力的拍着駕駛坐的椅背。
“要不看在你有份幫我破案的份上,你當誰願意來伺候你們兩個祖宗啊,當天我按照原定計劃去那批走私犯上岸的地方等着,過不既然,按照計算出的時間,就來了好幾輛商混車,我們當時沒想到能有這麼大規模的走私品上岸,預先佈防的警力不夠,後來。我們派出所一個小警察突然想到用朋友圈,他給各大網站報社發消息,說在我們佈防附近有明星偷偷約會,結果,我算是見識了狗仔的威力了,那長槍短炮,一大幫烏泱烏煙的,來的比消防還快。結果他們就這麼歪打正着的拍攝下了走私的所有畫面,那高清拍的,後來我們發通緝令的時候,真是臉上有幾根汗毛兒都是一清二楚啊。我們看證據也收集的差不多了,就在那些人發現記者們之前,帶槍衝了出去,那些走私分子四散逃去,居然還有人配武器,嚇的那些記者跑的比兔子還快,還好,多虧了我這麼多年都苦練射擊啊,我的槍法也有用武之地啦”老張得意的說到。
“你還沒說你脫靶兩槍,被記者的攝像頭全程拍攝的事情吶,新聞天天都在放,好吧”劉樂駒一盆涼水毫無預備,直接潑來。
“別打岔,我這不是還沒說到嘛,江丞,我問你,你們家劉樂駒是不是有個愛好,專門愛給人添堵啊。”老張不忿的說。
“那些人本來就是做賊心虛,又突然看着有這麼多的攝像機再拍,心理防線瞬間就崩潰,也分不出到底哪些纔是警察,反正看到有人衝過去,馬上就束手就擒了,不小心讓他們跑了的幾個,後來也發了高清通緝圖像錄像,沒幾天就都落網了,經過連夜審訊,其中就有承認了殺害那個工人的兇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