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牀都看到忠犬在賣蠢 44COPYRIGHT BY 邊城塔影
莫刑真因身具妖獸血脈而在紫微宮頗有些不受人待見;然而無法忽視的實力卻讓他雖然頗有爭議依然在紫微宮年輕弟子之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甚至爲了拉攏他還有了將清蕖公主許配給他的承諾。
面對同樣實力不俗的龍傲天,莫刑真雖然恨不得他去死,卻也明白比起自己令人忌諱的身世,若是有一天龍傲天或者其他隨便什麼人的拉攏價值超過了他,恐怕自己這個空有噱頭的“駙馬”立刻就要下馬了。
見龍傲天與殷容不多時便商議完畢,磐邪上前來邀戰。龍傲天知道他的實力不止凝氣木階,欣然同意。
兩人在一旁開打,莫刑真沒了剛剛的壓力,見殷容負手盯着兩人,怪笑了一聲說道,“不過一個凝體妖獸,沒想到幽冥島主居然如此厚待。”
殷容回頭掃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道,“凝體妖獸又如何,本座厚待誰與你有什麼關係。”見莫刑真臉上的不服神色,嘴角勾了勾又道,“閣下若對紫微宮不滿,幽冥島倒也是個好去處,本座可不會拘泥於血脈之見。”
莫刑真嘴上沒佔到便宜,又被揪住了把柄,一時間臉上神色更差。
身負妖獸血脈,他與龍傲天一起過來的時候,敏銳的五感便發現了面前道貌岸然的一人一獸到底在做什麼勾當,嘴上譏諷,心裡卻不可避免地想若是換做自己與盛夢蓮一定不會這麼沒情調。
殷容不再理會他的挑釁,繼續盯着龍傲天與磐邪之間的比鬥。無論是出於自信還是爲了討好清蕖公主,龍傲天在莫刑真面前連真名都懶得掩飾,同爲兵者與修者的實力,讓莫刑真越發忌憚與嫉妒。
身具妖獸血脈的人,往往將自己視爲氣者之一員,然而非我族類的尷尬卻無法避免。莫刑真年少是被紫微宮收養,因爲身上的廉貞血脈而受到重視,卻也同時因爲這血脈而無法真正融入紫微宮內部,故而雖然戰力一流,自視甚高,卻每每在清蕖公主盛夢蓮的面前擡不起頭來。
而盛夢蓮身爲皇族這數百年來最傑出的氣者,心裡最重要的便是紫微宮與大盛的江山,對於他這個可有可無的未婚夫,既不親近,也不厭惡,讓莫刑真進一步也不是,退一步也不是,只能乖乖等着清蕖公主想起他來。
切磋過後,四人略作休整,打算在天明之前去偷襲花翅獸的老巢。見磐邪回來,莫刑真便不敢再多說什麼,偶爾冷冷與龍傲天槓上幾句,反倒被龍傲天噎得說不出話來。
殷容見他二人雖針鋒相對卻也有些默契,不由得有些幸災樂禍。
龍傲天重兄弟也重女人,若是兄弟和女人只能選擇一樣,也不知道他會是如何的不捨法。若單單是情敵,龍傲天是不會有任何手下留情,可若是兄弟——他記得原本那本書裡還真有個兄弟的女人爬了他的牀,還妄想要挑撥離間,而他的那位好兄弟中了離間之計卻在關鍵的時候下不了手,最後黯然離開,把那個妹子也留給了他。
磐邪在殷容身後,無事就盯着殷容目不轉睛,殷容偶爾轉過頭看他一眼,他臉上的表情便會略略柔和些。
莫刑真冷眼看着這主僕二人,心情越發差了。幽冥島主那句“不拘泥血脈之見”着實是不安好心,然而看到幽冥島主毫不諱言的維護,卻讓他有些不是滋味。
有對比才有差評。
花翅獸不善隱匿,但是日飛千里從另一個方面彌補了它的不足。也加大了活捉的難度。
龍傲天與莫刑真同爲兵者,而如今有了殷容這道者的加入,便彌補了兵者更適合近戰的不足。
天色未明,正是花翅獸最爲鬆懈的時機。
一行四人趕到花翅獸巢穴附近,三名兵者便兵分三路摸了過去,而殷容則在四周佈下了禁制,防止花翅獸逃逸。
林子裡只有沙沙的樹葉聲,而就在這樹葉聲的微弱地襯托之下,襲擊開始了。
龍傲天率先出手,止殤劍在空氣中留下了一個個肉眼難辨的漩渦,而被驚醒的花翅獸也怒吼着朝他撲了過去,卻無法近身。
磐邪漠然站着,完全沒有前一天晚上與十階妖獸戰鬥時的興奮,若有花翅獸朝他撲來,便一劍將那對色彩花哨的巨翅給削下來。莫刑真的本命兇器爲分水刺,四下游走,與花翅獸擦身而過之時便將刺尖狠狠劃過妖獸皮肉,留下深幾見骨的傷口。
有了新人馬的加入,龍傲天與莫刑真這一架打得是遊刃有餘,而被限制在禁制之內,花翅獸每每飛離便被打回來。
他二人前一天被這些花翅獸追得灰頭土臉,今天可算是扳回了一場。
殷容束手站在外側,如今花翅獸還未被逼至絕境,並未發揮全力,待它們發現無法逃出之時,便會更加狂暴,甚至不惜魚死網破。
果不其然,只聽一聲淒厲的嘶吼,被圈在禁制中的花翅獸紛紛咆哮出聲,進攻越發猛烈。禁制連浮空之處也封鎖了,故而花翅獸被困在其中,完全無法施展。
磐邪此時纔不再那麼散漫,炎氣肆意,認真地打了起來。
他一旦認真起來,便是連後背也不顧,完全是隻攻不守,仗着自己皮糙肉厚不把受傷當回事。殷容撇了撇嘴,一邊注意着自己佈下的禁制,一邊小心着他不要被傷到後心要害之處。
花翅獸的進攻越發猛烈,就在雙方膠着之時,突然有幾隻花翅獸脫離了衆人,朝着殷容攻來。看來已經有妖獸意識到了圈着它們的禁制纔是致命之處!
一襲掌風朝着殷容拍了過去。
千年古獸與萬年古獸,比之低階的妖獸更有可能領悟天地本源,感悟神通,這掌風中隱有風雷之聲,殷容擡手阻攔,風雷激盪!
與此同時,禁制也有所鬆動。磐邪聽到背後的聲音,轉過身沉着臉就朝着那些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妖獸劈了過去。
殷容見他又自顧自地出手,無奈出手將他後背偷襲的妖獸給掀在了地上。
磐邪看都沒看後背那躺在地上的妖獸一眼,一步一劍劈了過來,走到了他的身邊,將腳下的妖獸給踢走了。
“你來這作甚,去前邊。”殷容見他杵在自己面前,心情不爽。
磐邪伸手將他衣襟上濺到的血跡抹掉,完全不管他在說什麼。
殷容沒好氣地打掉他的手,“如今衆人合力,你擅自脫離不妥,何況我這也不需要你看着。”說話間,又有妖獸朝着殷容襲來,磐邪一劍削了翅膀,拎起來提到他面前。
“就知道搗亂。”殷容推開那軟掉的花翅,擡頭點了點落單的妖獸,讓他趕緊幹活莫要偷懶。磐邪見殷容死活不鬆口,頗爲遺憾地將那對軟掉的翅膀扔在了殷容腳底下,執起殷容的手腕咬了一口,轉身在離着殷容不遠的地方胡亂劈了起來。
殷容有些惱怒,擡頭便看到莫刑真似笑非笑的表情,看樣子剛纔這邊的舉動都落入了他的眼中。
見到這蒼白陰鬱男開嘲諷,殷容回了他個冷笑,一擡手便是一陣疾風,將莫刑真剛剛解決的一隻花翅獸濺起的血跡通通刮到了他臉上。當真是小白臉變小紅臉。
莫刑真剛剛沒吃虧,見這會幽冥島主來真的,心裡的那點嘲諷便趕緊收了起來。
龍傲天見莫刑真濺了一臉血,以爲是他自己技術不過關,哈哈笑了兩聲在那幸災樂禍。他最看不慣小白臉了,尤其是還是他的情敵的小白臉。
在兩隻年齡最大的花翅獸被龍傲天與磐邪聯手解決之後,其他的花翅獸便也只是時間問題了。奮戰了一天,共得了五對五百年以上的花翅,其他年份不一的若干,這已經遠遠超出了龍傲天的預計,便按照這些花翅的價值合夥分了。
三名兵者都有些掛彩,反觀殷容連頭髮絲都沒亂,比起大開大闔的兵者來,多了些離羣索居的寡淡之感。
道者本就是如此,他們戰力最弱而無外力加持,終其一生都在感悟天地本源,感悟得多了也就脫離了凡世的俗性,與紅塵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幾個人獵獸完成,這會兒坐在地上,吃吃喝喝起來。龍傲天從莫刑真那裡搶了一罈大盛宮廷貢酒,這會喝得有些飄飄然,他雖然被離小傷偶爾透露出的言語聽聞了幽冥島的兇殘,不過幽冥容的品性比起他一路前行所遇到的醜惡嘴臉好多了,如今見到他煉氣煉得越來越不食人間煙火,這種時候都還正襟危坐,,不由得生出了一絲身爲老大哥的慈悲心壞,故而拍了拍殷容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老容啊,你這樣子什麼都不喜歡,什麼都不在意,難不成要出家去?這可不好,要知道美人在懷那纔是人生最美妙的事情啊!要不哥給你介紹幾個?也不要你謝謝哥,只要給哥牽牽線就成,那個霧仙子……”
此話一出,莫刑真看着磐邪瞬間沉下來的臉,趕緊掩住了自己嘴角幸災樂禍的笑意。
殷容嘴角抽了抽,正要打斷他的花腔,便聽到磐邪低沉的聲音先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