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救出蕭爺爺的時候,即使面對着翁指揮官、槍神和箭神被抓的事實,兄弟們依舊對未來充滿信心,可如今,從他們的表情我看的出來,他們彷彿全都跌入了深淵當中。
“其他的話我現在不想多說,一切等我們到了國外再從長計議,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就出發,先散了吧!”我心裡面也十分的沉重,愁雲密佈。
都知道我性子的兄弟們慢慢退出了房間,最後就剩下何鑫和李子昂。李子昂走到我的面前,撇了我一眼說:“堅持住。”我愣了下,李子昂轉身離開了。
何鑫走了過來,他說:“陽哥,不管以後的路會是什麼樣,不管我們最終是成功還是失敗,我們這幾個兄弟都會永遠追隨你!”
心頭一暖,我拍了拍何鑫的肩膀說:“嗯,先回去休息吧!”
兄弟們都離開後,莫名感覺到一陣說不出的悵惘,在陽臺抽了兩支菸,看着那缺了一角的月亮,恍惚了好一會兒。
起風了。很涼,涼到了骨子裡。
幾乎一夜無眠……
清晨下樓的時候,看到站在樓下的林芊芊,晨曦中的林芊芊猶如天使降臨人間一般,她水靈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我,帶着一點幽怨,帶着一點怨恨,很顯然。她已經什麼都知道了。我微笑着朝她走了過去。
“爲什麼不讓我跟你一起去國外?”林芊芊很直接,秀眉蹙起。
“因爲我還無法確定國外的情況會是什麼樣,我答應過國棟爺爺要照顧好你,這些日子已經帶着你去做了不少危險的事了,這一次出國,我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危險,所以……”
林芊芊打斷了我說:“我會照顧好自己。”
“芊芊,將你留在國內不僅僅是爲了你的人身安全考慮。也是爲了能讓你以後幫我的忙。現在在國內我能夠信任的人不多了,我必須要有信的過、又有實力的人來幫我辦事,你是最合適的人選。”這句話倒不是在敷衍安慰林芊芊,我去到國外後,國內要是沒有信的過的人幫我盯着,那我就成一個瞎子了。至於說大頭,大頭以後更多會忙着處理軍部的事,外派的任務。不適合他。
林芊芊沉默了,一小會兒後,她這才說:“那好,我信你一次……你們要小心一點。”不愧是將門虎女,比我想象當中要有大局觀。
“對了,玉薇她也知道了,不過她說,既然不帶她走。來見你也沒有用,就沒跟我一起過來了。”林芊芊看向冷玉薇的房間。
我也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房間的陽臺上有幾個盆栽,幾朵百合花正微微綻放,冷玉薇還是那個冷玉薇,一點沒變。
林芊芊一路送我到了軍部的機場,上了飛機的最後一眼,看到她眼裡多了一種不捨,不僅僅是朋友之間的不捨,頗爲曖昧的感覺。
飛機上,衆人都很沉默,一身軍裝的蕭爺爺躺在穿上閉目養神,他的臉色比起前兩天又差了不少,我們一夥人坐在一旁,都很沉默,對於即將要面對的“背井離鄉”,沒有誰的心情是好的。
飛機抵達燕京的時候,鄰近中午時分,纔剛剛下飛機,就看到了一輛大車停在了飛機旁,大車上面有一個集裝箱,集裝箱的門打開着,旁邊站着兩個穿工作服的工人。
“你們上去吧,他們會送你們到國外去。”蕭爺爺看着集裝箱。
和我所料的差不多,走海路離開,這也能夠理解,以我們現在被通緝的身份根本辦不了護照在,只能是偷偷摸摸離開。兄弟們都朝我看了過來,我說:“上去吧!”
兄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往集裝箱裡面進去的時候,他們走到了蕭爺爺的面前,向蕭爺爺鞠躬,表示了感謝。我將他們衆人送到了集裝箱上,看到集裝箱裡面吃的用的全都有。我說:“大家聽我說兩句,沒有蕭爺爺,我陳陽今天就不能站在這裡和你們說話,我一直將他當我的爺爺來看……所以,他最後的這一點點在人世的時間,我想再陪陪他。”
“陽哥,你要留下來?那不行。要留一起留,我們都可以等着再走!”楚成第一個急了起來。
“對,陽哥,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大豬很堅定地看着我。
我看了何鑫一眼,然後說:“我一個人留下來,到時候要離開方便的多,全都留下來行動不方便。反倒是不利於我離開了……我知道你們擔心我,但是你們放心,我還有很多事沒做,我會照顧好自己。”
“大家一起尊重陽哥的選擇吧!”何鑫站出來幫我說話了。
“以陳陽現在的實力,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放心吧。”雷鳴也朝我看了過來。
李子昂看了我一眼說:“你聽好了,我們會一直等着你。”
其他人都同意了,楚成和大豬終於也只能是點了點頭。商量好之後。我下了車廂,讓那兩個工人將車廂關上。
正要離開的蕭爺爺看到我,眉頭當即皺了起來,在他要開口的時候,我快步走到他的身旁,蕭爺爺很是憤怒地說:“你幹什麼?爲什麼不和他們一起走?停車,讓他們停車!”蕭爺爺急了起來,對着身旁的兩個士兵喊了起來。
那兩個士兵當即要到前面去喊。我攔住了那個士兵,蹲在了蕭爺爺的面前說:“蕭爺爺,你最後的時間,我想陪着你,如果我爺爺知道了,他也會讓我陪着你的……”
安靜了,蕭爺爺突然沉默了。
一小會兒後,蕭爺爺老眼紅了起來,他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說:“你這孩子……”蕭爺爺同意了。但是,他也跟我提了一個條件,不要參與他今天要做的事,我只能在遠處看着。
我同意了。我心裡面清楚,如果不是有危險的事,蕭爺爺不會這樣要求我。
在我們乘車離開機場的時候,有不少部隊的車過來了,看來。林正雄他們知道蕭爺爺過來了。坐在車上,看着那十幾輛軍用車輛往機場疾馳而去,我心裡面也是越來越緊張起了。
“陳陽,待會兒到了地方後,你找個地方藏起來,記着,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我看着閉着眼睛的蕭爺爺。心裡面已經明白蕭爺爺要做什麼了,他是要幫我爭取那幾年的時間!既然已經答應過蕭爺爺了,就不能反悔讓他爲難,我點了點頭說:“好!”
“陳陽,你要記着,我已經沒兩天的命可活了,不管發生什麼一定不要出來!”蕭爺爺睜開眼睛朝我看了過來。他再三提醒,是擔心我會忍不住衝出來,看來,蕭爺爺這次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了!
“好!”我忍住了悲傷,忍住了心裡面的憤怒。
車一路疾馳,停下來的時候,我一眼認出了不遠處那一幢高樓,是燕京軍部的辦公樓,是林正雄平時辦公的地方。
“蕭司令,到了。”前面開車的司機回頭說道。
“好,這些老東西,我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不接,那我就讓他們看看不接我電話的後果。”蕭爺爺轉頭看向我,說:“陳陽,記着了,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去吧!”
又是一次提醒,蕭爺爺提醒的越多,我心裡面越慌。
我了下了車,但是,我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向蕭爺爺敬了一個軍禮,蕭爺爺所做的一切。不僅僅是爲了我們,更是爲了華夏的將來。
我摘下了軍帽上的徽章,戴起來往下壓了壓,往一旁的一條小巷子過去了。
此時已經是中午時分了,正是下班時間,路上的行人正在變多。靠在巷子口,我看到蕭爺爺乘坐的車又動了,直接往燕京軍部的辦公樓前開了過去,嘎的一聲,車在大樓門前停了下來,門口立即有守衛上前,似乎是要將蕭爺爺的車給趕走,可是,當他們看到穿着軍裝,身上佩戴者滿滿勳章的蕭爺爺時,立即噤若寒蟬往後面退出了幾步。
蕭爺爺是全華夏鎮守一方的司令,那兩個守衛認出來了,他們立即向蕭爺爺敬了軍禮。爲了能夠挺清楚他們說的話,我冒險又朝辦公樓的位置移動了一些。
“去把林正雄那臭小子給我叫出來!”蕭爺爺一聲厲喝。這是蕭爺爺用了真氣喊出來的聲音,難道說,蕭爺爺是準備將最後的氣力都用在這個時候嗎?
“可是……”那兩個守衛十分的爲難。
蕭爺爺冷哼一聲,突然大聲喊道:“好,你們不去叫也可以,他不在這裡,我蕭某人今天一樣能揭露他的面目。”
路上,已經越來越多人上去圍觀了,也有人拿出手機在拍攝。
“林正雄,當初,你爲了上位,先是誣陷了你哥哥林正興妻子的孃家人,而後,設計誘騙你哥哥林正興前去救人,你再來了一個大義滅親抓了你哥哥,當你父親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你爲了上位而設下的陰謀時。你又將你的父親給控制了起來,哼,林正雄,你這個畜生,你根本就不配當一個軍人,不配爲華夏這個國家工作!”蕭爺爺竟是一口氣喊出這些話來。
這聲音雖然沒有衝破雲霄的能量,可卻是引起了周圍羣衆的驚震驚,而此時。辦公樓不少人也下班了,他們一起快步走了出來,看到蕭爺爺,全都站住了,有人開始打電話,有人眉頭緊緊皺着……
有人壯着膽子來到了蕭爺爺的面前低聲說着什麼,看樣子,似乎是要將蕭爺爺給勸走。
“哼。今天誰都別想把我給勸走,我要是出了什麼事,就是林正雄下的手!”蕭爺爺霸氣地喝開了要勸他的人。
那個人一臉的悻悻然,後退着離開了。
周圍的羣衆已經議論開了:“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這你還看不明白?軍部裡出事了唄,而且看樣子,那個林正雄不是什麼好鳥啊……”
“你趕緊朱住嘴,被聽到了,小心滅你的口!”
“還是我們華夏老兵有魄力啊!也只有他們。剛站出來指着那些狗官的鼻子罵,早就聽說那個林正雄心術不正了,上位也不是用的什麼光明手段!”
“這一下,那個林正雄估計會被上面狠狠敲打了吧?”
聽到羣衆的話,我心裡面總算是明白了蕭爺爺這麼做的目的了!蕭爺爺他這麼做是在給我爭取他向我承諾的幾年的時間。蕭爺爺故意來辦公樓前面鬧,捅出林正雄的那些醜事,就算他拿不出證據,迫於社會輿論的壓力,上面的人也會下手查林正雄,只要林正雄被查,上面的人就會趁機打壓他,林正雄一被打壓,短期時間內肯定上不了位了,甚至會被降職,這麼一來,他們的也就無法掌控華夏的軍政大權,我就多出了不少時間來發展!
蕭爺爺咳嗽了起來,他看起來很疲倦,看着他蒼白的臉,我的心猛地一緊。雖然很累,可蕭爺爺似乎並沒要就此結束的意思,他繼續說道:“林正雄,你勾結凌傲海,爲了控制住軍權。故意將我困在了燕京的軍部療養院,給我使用昏迷的藥水,害的我現在半身不遂,這事你可敢出來當面和我對質……咳咳!”
這幾句話,又引起周圍圍觀羣衆一陣軒然大波。
“竟然毒害老兵!”
“什麼老兵,是司令。”
“我靠,感覺太可怕了啊……”
已經越來越多人在拍照了,越來越多人在錄像了。還有人似乎在給新聞媒體打電話。
蕭爺爺調整了呼吸說:“如果不是前幾天龍組翁指揮官冒死將我給救出來,我可能就死在軍部療養院裡了。可現在呢?林正雄你竟然說翁指揮官是恐怖分子,你可知道,翁指揮官爲我們華夏做了多少事,他殺了多少敵人,他多少次使得我們華夏倖免於難嗎!”
這對周圍的羣衆來說,又是一個勁爆的消息,越來越多的人包圍了過來,周圍一些司機都下車過來了的,辦公樓前的交通已經癱瘓了,此時,不知道誰突然先喊了起來:“給交代,給交代,我們要一個交代!”
“對,我們要一個交代,我們要一個交代!”越來越多人喊了起來。
很顯然,這應該也是蕭爺爺的安排了,我心裡面不禁愈發佩服起蕭爺爺來,可同時,也更加的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