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沒有陳陌這個新的身份之前,對於被帶回警局我會有些害怕,畢竟葉天南他們那個幫會的勢力太過龐大,一旦我進入警局,只要他們一在數據庫裡查明我的身份,估計不用半個小時,他們幫會在本地的勢力就會過來將我給帶走。
陳陌的身份是曹應龍走了關係爲我重新做的,國家數據庫裡的一切數據都是新的,甚至是照片,也做了細微上的修改。而我在這些日,將頭髮蓄長了,和一個月之前,換了一個樣,如果不是有認識我的人指出我就是陳陽,在這國家的邊境之地,不可能有人會認出我就是大幫會此時此刻在全國通緝追殺的那個陳陽。
進了警局,在審訊室,他們給我看了一段視頻。這視頻是昨晚我去救曺馨心的視頻,只不過,視頻只拍到我跑到巷子口,巷子裡面的事沒有拍到,視頻的後面是我將曺馨心給抱出來,到這裡,視頻停止了。
“啪!”黃隊長一巴掌拍在桌上,指着我說:“法醫已經驗明,昨晚和曺馨心同行的三個人是在你抱着曺馨心離開的那個時間段死去的,陳陌,你是怎麼殺死他們的,說!”
“我沒有殺人,我只將他們打了一頓。”我看了黃隊長一眼,如實相告。
“你還敢狡辯!”黃隊長憤怒地瞪着我。
“這不是狡辯,沒有就是沒有……”我話還沒說完,黃隊長一拳就朝我臉上揍了過來,我被被銬在椅子上,無從躲避。直接摔到了地上,黃隊長的拳頭頗爲硬實,將我嘴角打傷了。
旁邊他的兩個手下將我和椅子一起扶了起來,黃隊長湊近過來,一下子扯起我的衣服領子,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樣子說:“在被你殺死的三個人當中,其中一個是我外甥!是我姐姐最心愛的孩子!哼,陳陽,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辯解無用,我選擇了沉默。忽然間,黃隊長又給我了我一拳,我被走的往後摔倒,腦袋磕碰在地上,眼前微微暈眩起來。黃隊長憤怒至極,他站了起來,兩步走過來,用上腳了。
身體很痛,看着黃隊長憤怒無比的臉,似乎是不弄死我就絕不會善罷甘休。
突然間,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一個黃隊長的手下說:“頭,龍爺來了,說是找到了真正的兇手!”
“什麼?”黃隊長停住了要再擡起來的腿,他皺起眉頭思索了一會兒,在要離開之前,又給了我一腳。
在黃隊長離開後,他的兩個手下將我扶了起來。他們冷冷地看着我,其中一個還指着我說:“畜生,不要以爲有龍爺罩着殺了人就可以不用償命!”
我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依舊保持着沉默。
很快,門又被打開了,黃隊長衝了進來,他一下子將我扯了起來,暴躁地壓低聲音對我說:“陳陌,你給我記着了,咱們的事沒完!我他媽看龍爺能罩的了你多久!”說完,他用力將我一推,說:“放人。”
“隊長!”那兩個黃隊長的手下,全都着急地喊了出來。
“我說放人!”黃隊長憤怒不已,一腳將審訊桌子給踹開,先走了出去。
那兩個人不情願地將我給放了,我忍着身上的疼痛朝門口走出,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他們在後面說:“他媽給我們小心點,下次逮到你犯事,我當場斃了你!”
“你是金龍ktv的管事吧?從今天開始,你們金龍給我們小心一點!”
在門口愣了一下後,我走了出去,走到外面的大廳,看到龍爺和曹正都過來了,曹正過來扶住了我,看我傷的不清,他當即想要去找黃隊長要一個公道,我不想將事情弄的越來越發雜,便立即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曹正也點了點頭,將我先扶出警局。
走過黃隊長身旁的時候,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是那麼兇狠鋒利,看來,我和他這個樑子是徹底結下了。
在警局外面,靠在車上,沒多久,裡面曹正的手下幫我將錢包等東西從警局裡取了回來,我接過來收好。曹正給了我一支菸,我抽了兩口後說:“正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今天早上,有人在你救馨心的巷子裡發現了三具屍體,其中那個馨心的男朋友是黃隊長的外甥,警察今天調查一天後,從巷子附近一些商店的監控視頻看到。昨晚那三個人和馨心進了那條巷子之後,就只有你一個人進去,而那三個人的死亡時間又正好是你救馨心離開後的那個時間段,所以他們覺得你是兇手!”
我皺起眉頭說:“這是有人想要陷害我!”
“你這話的意思是……是丁家?”曹正果然聰明。
我點了點頭。曹正輕輕嗯了一聲說:“丁家知道你是我乾爹的人,明面上不好找你的事,所以想要借用黃隊長的手來對付你……可是昨晚那個時間段就只拍到了你……不對,難道是他們丁家換掉了你離開後的監控視頻?陳陌,你放心,我一定會找人去將這件事查個明白!”
曹正的所想和我完全吻合。聽他說要幫我,我差點下意識道謝,在要開口的時候,想起了之前他說的不許客氣的那些話,便改爲微微一笑。
黃隊長之所以會放了我,是龍爺給我找了一個“替死鬼”,“替死鬼”告訴黃隊長說是和他們三個人有過節,本想教訓他們一頓,結果失手殺了他們,至於怎麼避開了監控,是他一開始就藏在裡面的巷子裡,在趁着我打倒他們三個人離開後,上去補了刀。
在道上,願意做“替死鬼”的人,一般都會收到一筆數額不小的錢財,而且如果能夠從出獄,未來的道路將會是一片坦蕩。我有些擔心“替死鬼”會被槍斃了,畢竟殺人償命。更不用說是三條命案了,還是三個剛剛成年的孩子。曹正搖了搖頭說:“我乾爹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出真正殺死他們的兇手,然後將那個‘替死鬼‘從牢裡救出來。”
“那我就放心了。”我點了點頭。
沒多久,龍爺和他的兩個貼身保鏢從警局裡出來了,他走到我面前,帶着歉意地說:“陳陌,這次讓你受委屈了啊……”
“龍爺你千萬別這麼說,是我太大意了,這才讓丁家鑽了空子。”
龍牙微微一點頭看向曹正說:“去約一下丁河山,就說我明天要和他吃個飯……不,將其他那些老傢伙都給我約出來,就說要喝早茶!”
其他那些老傢伙?我有些吃驚地看着龍爺,看來龍爺這一次是正的怒了!
“是。”曹正當即拿出手機,轉身打電話去了。
龍爺讓他的司機將我先送回去,還是那個司機小子。在路上,我好奇地向司機小子問起那些老傢伙都有誰,司機小子頗爲興奮地跟我說了起來,他告訴我在本市有一個商會,這個商會一共有九個成員,其中比較有勢力的就屬龍爺和丁河山了,其餘七家雖然手上也有一些地盤,可他們基本上說不上什麼話,只是一些見風使舵的主。這些年,商會的會長一直都是龍爺,所以,大多數的人都站在龍爺這一邊。
進商會小方面的好處不計其數,最大的好處是可以一起投資大項目,這年頭,錢多才能賺更多的錢,所以,一旦有人被退會,立即會有很多人想着各種辦法往裡面進。
我問說:“那龍爺說的喝個早茶是什麼意思?只是單純的喝早茶嗎?”
“不是,會長每年有三次可以隨時召集衆人開會的權力,爲了不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用喝早茶來代替。”司機小子向我解釋道。
商會是本地最大的一個道上的組織了,我突然莫名有些擔心起來幫會的人會不會在商會裡面,要是他們也在商會裡面,那我在這裡的行蹤只怕很快就會暴露……但是,細細一想,龍爺既然是這裡一手遮天的人物,那應該不存在被幫會混進去的可能。
說話間,到了我住的地方,我下車的時候,司機小子說:“你放心好了,龍爺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說不定還能趁着這個機會滅了囂張跋扈的丁家呢!好了,我先回去了。”
司機小子的話讓我彷彿看到了一場血雨腥風的到來……
我朝住的小區走了進去,才走出兩步,就聽到了大豬和黑豹的聲音,他們兩個人喊着我興奮地跑了過來,我回頭看向他們。
大豬和黑豹看我受了傷都十分的氣憤,還說要去偷襲黃隊長爲我報仇,我笑了笑說:“我沒事。你們別亂來,小不忍則亂大謀。”
大豬抓了抓腦袋說:“陌哥,什麼忍什麼謀?”
黑豹打了大豬的腦袋一下說:“讓你平時多讀書多看報你不聽,現在不懂了吧?小不忍則亂大謀,意思就是說……小便忍不住會壞了大事!”
大豬憨憨地笑了笑說:“陌哥,那你放心,不說小便了,大便我都能忍。”他說完這話,黑豹哈哈大笑起來,大豬一怒說:“我草,黑豹你個傻逼,又騙我,我弄死你!”
看着他們鬧了一陣後,我喊住了他們,黑豹問我“大謀”是什麼,我看着他說:“先不急,以後你們會知道的。”和他們一起抽了一支菸,就讓他們先回去了。
獨自一個人進了我住的小區,在我要走到門前的時候,我看到了羅小涵,羅小涵坐在我門口前的樓梯那裡,靠在牆壁上睡着了。
這會兒還是冬天,晚上在屋外,天氣十分的寒冷,靠在牆壁上的羅小涵緊緊抱着自己的的手臂,摟着自己。
“小涵,小涵。”我走到她面前,輕輕叫了她兩聲。
“嗯……”羅小涵慢慢睜開了眼睛,等發現是我,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豆大的眼淚眨眼間就流了出來,從來不敢主動靠近我的她,突然間,朝我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了我說:“陌哥,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太好了,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她極其用力地抱着我,彷彿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她的臉貼着我的臉,因爲很近,因爲她很用力,我彷彿聽到了她的心跳。
好一會兒後,羅小涵終於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趕緊鬆開了我,往後面退,可她沒注意後面的臺階,一個不小心差點被絆倒,我眼疾手快地出手,將她拉住,用力一帶,她嚇的張開雙臂,這一次她的手緊緊抱在了我的腰間。
“我……我…陌哥謝謝你。”羅小涵紅着臉。這會兒的她意識已經比較清醒了,第一時間鬆開了我,站到一旁,她低着頭,偷偷抹掉眼淚。
除了陸香香,她是第二個爲我流過真心眼淚的女孩,莫名的,我鼻子也有些發酸,這種被人心疼擔心的感覺好溫暖啊!我摸了一下她的頭說:“陌哥說了要照顧你。怎麼會不回來呢?怎麼這麼傻!”
剛剛拉住她的手時,感覺到她的手比冰棒還要冰涼,我立即過去開了門,將她叫進屋裡,一進屋,我去開了空調,隨後走到她面前,將我房間的鑰匙遞給她說:“這鑰匙你收着,以後別在外面傻傻地等着。”
“我不……”
“你什麼!”我咳了一聲。
只要我一板起臉。羅小涵懂我的意思,她將鑰匙接了過去。我轉身過去的是,看到羅小涵先是將鑰匙緊緊攥在手裡有一小會兒後,這才放進了牛仔褲的口袋裡。
看我臉上有淤青,羅小涵去煮了兩個雞蛋,之後,她坐在我面前用雞蛋給我敷着臉上的傷,我痛的齜牙咧嘴,羅小涵很痛心地說:“很痛啊……陌哥。你再忍忍,忍忍就好了……”
看着她的表情,彷彿傷到的是她,我被她的表情給逗樂了,羅小涵看我笑,有些懵,等發現我一直盯着她的臉看,她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別處,結果一不小心。戳到了我的傷,我條件反射大叫出來,羅小涵連連想到道歉,一臉自責。
“傻妹妹,我逗你呢!”我忍着痛說。
“你不要騙我了,我看的出來你是真痛假痛……”羅小涵眨了眨眼睛,愈發地認真起來,即使我再看着她,她也不再害怕躲開。
處理好傷之後。我進去洗了一個澡,出來的的時候,看到羅小涵給我做了一碗麪。
麪條總是會讓我想起佩姨,想起那個噩夢一般的一天……羅小涵看我發愣問我怎麼了,我搖了搖頭拿起筷子說:“太香了,我捨不得吃。”我在心裡告訴自己,從今天開始,看到麪條,我要想到的人是羅小涵,我的傻妹妹。
晚上羅小涵照樣是住了下來,只不過,她死活不願意睡臥室,說傷員爲大,我拗不過她,只好睡了臥室。
清晨醒過來,依舊看到掛在陽臺那洗好的衣服和桌上的美好早餐。
早餐沒吃多久,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曹正給我打過來的電話。曹正將那邊喝早茶的情況告訴了我,龍爺要丁河山交出兇手,丁河山矢口否認要龍爺拿出證據,被激怒的龍爺直接提出要將丁河山踢出商會,理由是丁河山的兒子丁宇浩到金龍ktv鬧事,不把他這個會長放在眼裡。
九大成員現場投票,結果是一比八,丁河山當場被退會。
掛了電話後,我心裡面越來越覺得不安,這種不安是那麼似曾相識,龍爺爲什麼要用丁宇浩到金龍鬧事的理由踢走丁河山,他這麼做不是將我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