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的幾日都以無聊度日,如今連小敏都不在了,換的是個叫那保的男子,一如既往的醜陋,臉上似乎還是新傷,猙獰的模樣,以至於初次見他還以爲是鬼。
“你說,爲什麼會給你們毀容啊?!”我驚訝的問起來,他、他、他竟然無意說出是被人故意毀容的事實。“姑娘,你就不要再問了,我也不想跟您多說一句話。”那保瑟瑟抖抖的說道,端着茶壺的手有些不穩。
“啊?!你難道不喜歡和我說話?!”我一直自認人緣挺好的啊,只要和我認識的都能談了來。
“我知道姑娘您是好人,可是多說一句話,就會——”想到自己又說錯了話,那保蹙眉,一臉的怪異。
“好了,我不爲難你了。”沒想到這是我跟那保說的最後一句話,當天下午再送飯的時候,我竟發現他的舌頭已被人殘忍的割下。
我就像一隻鳥,妄想着飛出去,可那是不可能的,還有,自從那晚被關嗜發現有意逃走後,就一直有人在我身邊觀察,凡是和我多說一句話的人,不是死就是被割舌,男人的話就算已經被毀容也要遭閹割之苦,之後關嗜回答的理由更是可笑的驚人。
關嗜:“只有醜男人才不會對愛上一個長相如仙的女子,因爲會讓他們感到自卑到配不上你。”
我:“那好,那又爲什麼要閹割他們呢?!”
關嗜:“如果說你哪天性飢渴,醜男人也願意跟他上牀呢?”
我:“那之前的小敏呢?她這麼不見了?”
關嗜:“因爲小敏之前很漂亮,在毀容之後又見到你的容貌,心裡壓力大,於是乎就去自殺了。她的死,可和我沒關係。”
我沉默。
所以說,我現在都不敢跟我身邊的人說一句話,連看一眼我都怕連累他。
今天到底是這麼了?
剛送走關嗜,莫笑就來了,這是我們見面的第二次。
“這幾天幾近囚禁的味道如何?”說這句
話應該臉上帶點蔑視的神情纔對啊,可是在他眼裡我看不到任何表情,冰冷到沒有任何起伏。
我打了個哈欠,衝他說道,“日子過得還是蠻滋潤的。謝謝關心。”
這句話顯然把他給氣着了,但是努力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如何個滋潤法?”
“睡到日上三竿,對鏡梳妝,品一盞茶,讀一首詩,望外景色,然後吃飯,飯後發睏,每日與周公下幾盤棋,遊幾回景,到了傍晚,自是佳景時期,觀太陽西沉,看月亮閃爍,再看到滿星璀璨,好不愜意。”一天就是這樣,雖然無聊,卻也能消磨時間。
一雙眼睛像是千萬閃爍的琥珀琉璃瓦,嘴角略微勾勒一抹少見的深意笑容。“看樣子,這樣的日子你是太容易習慣了。可惜了那欲落仙人,正在遭遇着常人難以想象的折磨。”
“你把九蓮怎麼了?!”我大驚,一提到欲落仙人,後話都不想聽了,“快說,你把九蓮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不過就是把八大酷刑都上了個遍兒罷了。”說的倒是悠閒自在,事不關己。
我攥緊了雙手,牙齒狠狠咬過的地方一片嫣紅。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我狠狠的瞪着他,見我不語,冷哼一聲,“不說也行,對九蓮我還有好多招數沒有用,不介意一個一個做做實驗。”
“不要——”我再次咬緊下脣,“九蓮是我師父。”
莫笑虛起眼睛,“真的?”“真的!他教我醫術。”越來越沒了底氣,似乎漸漸受了別人的擺佈。
“哈哈……我好像說過,你就算不說你是誰,我也能查的出來,你所說的,都是我所知道的。”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
難道,他連我東方聊卿的身份也知道?!不可能的,不可能。
“既然你知道了,就不要賣關子,不然我會覺得你很噁心虛僞。”我淡漠的看着他,語氣也是甚重。
看出他眼睛中隱隱跳動的火焰,心裡忽然得意起來。
“你不是說你要見九蓮嗎?好,我就帶你去見見。”他冷笑一聲,大步流星的甩門而出。
迫切的跟了上去,一路上,一語不發。
漫長的地道,烏黑潮溼的環境,走一步就會濺起地道里的水花。
在走到最深的時候,我問了句,“九蓮是在這裡嗎?”
“喏——”手指一伸,徐徐看向他指的地方,一片狼藉,當下,我的思緒凌亂了。“念志,起來。”淡淡的聲音迴響在地道中久久才散。
睡在凳子上的人猛的驚醒,眼睛睜的渾圓,一見到是主上,抖得立馬站了起來,“主……主上,今早兒接到你的命令便開始對此人施刑,一直到剛纔,我纔算休息了一會兒。”
“你們這些人難道就這麼沒人性,就一直打到現在?!”我氣憤的臉色鐵青。
莫笑依舊擺着冷雕的表情,居高臨下的看着我,然後,不說一句話,轉身,兀自離去。
見勢,念志也跟着出去,在最外面候着去了。
九蓮全身不停地抽、搐,雙手握緊成拳,已經無力去掙扎,關節處咔咔作響,鐵鏈和鐵架發出清脆的“叮叮”聲,聽得人膽顫心驚。
我驚訝的捂住嘴,完全不相信在我面前的是九蓮。
渾身的鮮血恣意流淌,衣物破爛不堪,尤其是腹部上被燒紅的鐵器燒焦的皮膚裸露在外,顯得異常猙獰。
“九……九蓮……”淚水頓時決堤,如斷線的珍珠無數掉落,似乎是感覺到我的熱淚,九蓮有意識的皺了皺眉,牙齒緊閉,微微眯起眼睛。
“然兒……你……你怎麼來了?”努力說出最後一個字,我心疼的覆上他的手。“你什麼都不要說了,好好休息休息。”
念志突然闖了進來,“主上吩咐我把你們都安排到水先閣去,現在立刻離開。”
這個莫笑真他孃的神經病啊!
“阿嚏——”莫笑揉了揉鼻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地道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