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今天最終表演的舞臺。”
“還真是佈置的相當用心呢。”
紀雪妍的臉上綻放出客套的笑容:“顧會長你滿意就好,也算不枉我們的用心——可惜受各方面限制,裝飾的有些簡陋。”
“懂的。”顧曼深以爲然地猛地點頭,“我們那邊也是一樣,學校能夠提供的資金確實有限。”
將鬢角梳攏到而後,紀雪妍臉上的笑容不變:“看來大家的情況都差不多。”
“誰說不是呢?”顧曼誇張地點頭,隨後朝路過的男生揮了揮手,臉上明媚的笑容讓對方不由得愣在原地。
紀雪妍輕咳一聲將這微妙的場面打破,同時腳步不停帶着對方漸漸走遠:“顧會長自己一個人這麼早過來,沒問題嗎?”
“沒關係,組織的事還有旭笙處理呢。”
停頓下來回憶片刻,紀雪妍纔想起她說的是那個戴着眼鏡的男生:“陶旭笙……看起來是個行事縝密的人呢。”
顧曼神色複雜地錯開了視線:“只是個認死理的笨蛋罷了。”
“難道兩位……”
“紀會長你想多了——我們之間,很遺憾並不能成爲這樣的關係。”
詫異地發現她臉上閃過幾分落寞,紀雪妍心中微微一動:“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嘗試着想想辦法。”
“都說了是誤會。”顧曼苦笑着揮手打斷,“話說回來,紀會長你自己的事有梳理清楚嗎?”
“我的事?”
“對啊。”看到紀雪妍滿臉的不解,她嘴角勾起陰險的弧線,“從剛纔的表現看,陳禹他似乎沒有……”
話說到一半,顧曼突然俯下身子,手掌蓋住左眼。
“怎麼了?”
“沒事,就是眼睛裡好像進了什麼東西,現在已經沒有問題了。”
“如果需要的話,我們的醫務室還是開着的。”
“勞你費心了。”顧曼苦笑着晃動腦袋。
聽到對方如此言論,紀雪妍心中安心了不少,同時也涌起了些許慶幸——幸虧有這麼個插曲,否則以方纔話題的走向,肯定會進入讓自己爲難的境地。
爲了防止對方把話題引回去,她果斷搶先開口:“顧會長提前這麼久過來,不會只是爲了參觀一圈吧?”
顧曼嘴角上揚,臉色忽地鄭重起來:“當然不會這麼簡單,我這次過來是下戰書的。”
“戰書?”
“沒錯,雖然你們今天是壓軸的大戲,但我們也不打算把風頭拱手相讓。”
“原來是說這個啊。”眉宇間涌起明悟,紀雪妍同樣勾起弧線,自信地回望過去,“我們這邊也努力了很長時間,你可不要大意啊。”
“放心,絕對不會大意的。”雙眼輕輕眯起,顧曼的語氣中似乎多了分說不清的意味,“我們怎麼敢呢,精心準備了這麼久,當然要全力以赴啊。”
心中涌起莫名的不安,紀雪妍停頓片刻才點頭回應:“嗯,那接下來就看看我們哪邊發揮的更加出色了。”
“要是我得勝了,紀會長可不要怪罪啊。”顧曼呵呵一笑,剛纔身上那分針鋒相對的感覺霎時間退了個乾淨。
不清楚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紀雪妍猶豫一陣才遲疑着點動下頜:“當然,各憑本身的事,我也沒資格去怪你啊。”
“紀會長果然是明事理的人。”毫不吝惜自己的褒美之詞,顧曼稍稍偏過腦袋,“請允許我先失禮一下。”
“那我在這裡等你。”雖然對方沒有具體說明,但紀雪妍也不好追問。
“沒關係的,這裡的佈局我基本已經弄懂了,紀會長你還有事吧,那就不要管我先去忙好了。”
紀雪妍的眼中浮現出不解。
“我這邊閒逛的也差不多了。我們學校的人很快就到,我這個當會長的總需要接應一下。”顧曼笑着擺手,“等這些都忙完了,我們再見面吧。”
“那,我給你派個人手怎麼樣?”
“不用這麼麻煩,相信以紀會長的調度,正門已經做好歡迎的準備了,再在我這邊派人手不是多次一舉麼?”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來,我們之後再見了。”
兩人微笑着揮手作別。
等到對方的身影消失不見,顧曼才帶着掙扎的表情伸手蓋住左眼,倒吸了一口冷氣:“該來的還是要來啊。”
咬了咬牙拐進剛纔路過的洗手間,她面對着鏡子緩緩放下手掌。鏡中,她的左眼說不出的詭異,要是紀雪妍看到這番景象,肯定會有所警覺。
眼球上涌起的淡淡血絲讓眼白處產生一絲猙獰的味道。
她深吸氣,合上眼瞼,雙手緊緊攥拳,身體因爲用力而微微顫抖着。這樣持續了好久,她才忽然長舒一口氣,放鬆了渾身緊繃的肌肉。
再睜眼,那些詭異的血絲已經消散了許多。至少不細看過去,很難發現她眼中的不對勁。
“還好能暫時控制。”對着鏡子打量半晌,她從口袋裡摸出美瞳戴好,“至少要堅持到今天晚上。”
雙手捧着涼水潑在臉上,她本有些變形的五官逐漸迴歸了到平時的樣子。
“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對着鏡子反覆確認沒出紕漏,她擦乾臉上的水漬,剛想推門出去,卻又閃電般收回了手掌。
……
門外,正在和旁人交談的陸詩瑤忽然停下腳步驚疑不定地望向洗手間。
“陸學妹,怎麼了?”
“啊,沒事,沒事。”搖晃腦袋示意自己沒問題,她有些不安地又瞄了兩眼。
“剛剛好像有種心悸的感覺。”她摸着下巴,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看一眼。
然而身旁的學姐小聲催促道:“陸學妹,我們要做的還有許多,如果沒事的話,還是趕快完成比較好,不然會長那邊可不好交代。”
掛起標準的微笑,她點頭說道:“抱歉,是我想多了,這就繼續行動。”
……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它消失不見,顧曼才拍打胸口長舒一口氣:“差點就撞見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要是被發現可就不妙了。”
“所以說,還是要靠我啊。”她耳邊響起了某人輕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