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千年之約(二)
|?¢¢¢¢¢梅菜歪着頭,甜甜一笑:公子請講,也好叫我爹知道。梅菜可不曾頑皮,打壞了人家的東西。
白澤剛想說話,點心鋪子今日裡熱鬧,居然又來了客人,是一個年及弱冠的翩翩少年。
梅二忙迎出來:李公子來了!
那李公子穿一身湖藍長衫,舉止斯文,丰神俊逸,含笑與梅二拱一拱手,轉身對梅菜笑道:今日裡盂蘭節,胭脂河放桃花燈。你可願與在下同去?
梅菜忙點點頭,不過又指着白澤白澤道:那公子找我有事,想必遇到麻煩要找龍神爺吶!且聽那公子講完可好?
那李公子忙道:自然自然。便作揖道:在下李綺堂,家中亦是修道世家。如蒙不棄,願鼎力相助妖異之事。
李綺堂?白澤自然識得他,眼下兩人要去盂蘭節賞花燈了白澤忙道:不妨事,不妨事,今日裡有些不便。我,我下次再來也是一樣的。說着說着,凡人的禮儀也不曾學,竟落荒而逃。乒吉叨圾。
仙翁說得對,梅菜身邊,想護她周全的多得是,並不缺小神一個。不過,梅菜失了小神,定然也不會置若罔聞罷?倘若梅菜心裡思念小神,小神再出現不遲,如此這般,驚嚇了她更是不好。
打定主意,白澤化作一隻白毛貓,輕盈的竄上了屋檐,決定隨着梅菜看看,果然二人有說有笑的自點心鋪子裡出來,看上去,郎才女貌,竟十分般配,白澤只覺着刺眼,不由也貓兒似得用爪子劃了劃面孔
。
這不是新近成仙的神獸白澤嘛!一個老人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白澤回身一看。竟是一個滿手紅線的矍鑠老人,鶴髮童顏,慈眉善目。這老人行走屋頂,如履平地,自然也是一位仙人。
白澤忙道:是月下老人出來牽線?白澤有禮了。
唔遊走人間紅塵之中,自然是爲了例行公事,月下老人盯着那一對教人賞心悅目的背影,笑道:不知你來人間所爲何事?
白澤有些不好意思,抓耳撓腮的說道:不過是瞧瞧故人白澤也察覺到月下老人的目光,不由緊張起來:您此番前來,莫非
月下老人笑道:那梅菜如今也是凡人中婚嫁的年齡,吾翻看姻緣簿,該來牽紅線了,那李家一位仙人素來與吾有些交情,早與吾言說,要把那小丫頭許給自己的孫兒李綺堂呢!
李綺堂白澤胸中一陣憋悶:莫非,您是要給他們牽上紅線?
凡人與凡人的姻緣,冥冥之中早已註定,那李家小公子一表人才,若能與這通靈的梅菜成爲一對,可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話,只不過那李家小公子本有修仙的天分,倘若貪戀紅塵,怕是要延誤這一世的仙緣了。
既如此,且教那李家公子成仙去也就是了,何苦耽擱前程!白澤忙道:這梅菜,小神自可守護。
哎呀呀,月下老人含笑道:你是神靈,怎能與凡人有這個機緣?須知人神之戀,由古至今,可沒幾個能成的,牛郎織女現在還隔着銀河遙遙相望,那三聖母也被壓在山下多年,你可不要枉費了這多年的修行,於你於梅菜,都不是好事情。
梅菜也不算凡人的!白澤爭辯道:她的前世
前世是前世,月下老人截口道:既然已經從三界之外落入輪迴之中,自然是身不由己的。
那麼,白澤急切的說:小神可以棄了這仙位,化作凡人,只願月下老人牽線搭橋,好許她一世周全。
月下老人搖搖頭:並不是吾不給你這個情面,須知這紅線本便是人與人的機緣,不能人仙相配。
這麼說來,那牛郎織女
那可不是吾的紕漏月下老人笑道:他們追求自由,視天定姻緣爲罔聞,吾也沒有旁的法子,這不才釀成大錯
。
既如此,小神拼着一切,也來求個自由!說着,白澤化作的白毛貓靈巧的跳過青磚青石的屋脊,不見了。
月下老人搖搖頭,捋一捋鬍鬚,瞧了瞧手中的紅線,輕聲道:去罷!
一隻老鼠便不知道從何處跑過來,銜着紅線,一溜煙兒的跑了,轉眼也消失不見了。
月下老人嘆口氣,遙望着看不見盡頭的屋脊。
胭脂河邊開滿了各色的蓮花,紅的黃的白的,在碧綠的荷葉掩映之下,嬌豔欲滴,猶如少女明淨的面龐,陣陣荷花荷葉的清雅香氣撲鼻而來,沁人心脾,直教人心曠神怡。
成羣的少女穿着華服,結伴來這胭脂河畔,手持精巧的足以亂真的荷花燈,輕聲細語,將荷花燈擱在水面,順流而下,據說可以祈求一個好姻緣。
李綺堂與梅菜正在人羣裡看花燈,有說有笑,羨煞旁人。
白澤鑽到一個賣香人的盒子裡,偷偷觀望兩人,李綺堂怕梅菜從身邊走散,便把自己的衣帶交到梅菜手裡,梅菜燦然一笑,說了一句甚麼,那李綺堂白皙的面孔瞬時紅了,忙轉過頭,假意看花,嘴角卻是掩不住的笑意。
白澤只覺心中煩躁難受,十分想跟過去,又恐化作貓兒樣,給人羣踩了尾巴,躊躇不定,這時一個懶洋洋的清澈男聲道:呦,你化作這幅模樣,想必又來尋梅菜罷?可惜可惜,本神倒覺着,她待那少年自是與旁人不同。
白澤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瘦的弱不禁風的單薄公子,肩上立着一隻毛色鮮綠的鸚鵡,正斜斜的站在河邊,似乎站都懶得站住。
那鸚鵡饒舌的大喊:吃醋啦!吃醋啦!那公子倒是毫不手軟,倒提着鸚鵡,直丟進河裡,那鸚鵡轉瞬從河裡飛出來,淋漓一身水漬,不住的撲騰:好冷,好冷!也不敢再繼續蹲在單薄公子肩膀上,倒遠遠的打一個滾,化作一個七八歲的少年,鑽進人羣看花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