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說，吉奧瓦尼這樣的回答會給人一種準備不足的感覺，但他這話也讓觀看這場答辯的電視觀衆知道一個事情：他是同情家庭農場和小農場的，而肯特希尼是支持那些大農場和農業大集團的。
而肯特希尼也確實預備了這個問題的答案，而且是準備了兩套答案。一套是他先回答，另外一套是反駁吉奧瓦尼可能的觀點。相比較之下但是他更希望由吉奧瓦尼先回答。那樣他會處於進攻，對他更有利。
而現在吉奧瓦尼說出一句丟分的話，但也讓他不得不先行回答這個問題，那也意味着在這個問題上，他將要處於守勢。
不過在攝像頭面前他不能露怯。他的聲音帶着一種嚴肅，似乎是想要加強自己的語氣好讓人相信更相信他說的話：“毫無疑問，這是個好問題。也是一直以來都存在爭議的問題。”
肯特希尼開始侃侃而談：“顯而易見的是，小農場或者家庭農場因爲經營不善而破產，隨後大企業或者大農場收購，這是一種合法的、有利推動農業發展的商業行爲。”
他不給吉奧瓦尼任何插嘴的機會，快速地說：“更顯而易見的是，大型農場或者農業企業擁有更雄厚的資金可以用於進行技術更新，他們不斷投入，不斷提高生產效率，不斷提高產量，滿足美國乃至全世界的食品需要。”
“我們都知道，全球還有超過十億人處於飢餓狀態，而世界人口正在快速增長，數十個國家處於糧食供應緊張的局勢，非洲、亞洲和南美洲，都有那樣的國家。我們美國是世界的領導者。有義務領導世界向飢餓宣戰。爲了完成這個任務，我們有必要增強我們的戰鬥力。如何才能增強我們的戰鬥力？我們需要一羣領頭雁。毫無疑問，最適合擔任領頭雁的就是那些大農場和大農場企業。比如**s、蒙叄度和泰森。我們需要他們擁有更強大的戰鬥力，就像一個將軍，帶領我們的小農場一起向飢餓宣戰，並不懈鬥爭。”
“至於……”
林克聽到這裡，心裡冷笑了一下，彈了一個響指，對麥克說：“我們走吧。不用再聽了。”
麥克也沒問爲什麼不聽完，直接離開了。
而在答辯現場，肯特希尼還要繼續說。卻被吉奧瓦尼打斷了。
“肯特希尼先生言過其實，我們雖然有承擔領導世界的責任，但是美國夢不是破產，然後自己的財產被大集團收購。我們首先要做的應該是讓我們的社區，讓我們的居民有發展和自我實現的機會。那纔是美國夢。農業大集團的義務在於領導農業的發展方向，但這個方向絕對不是不斷的併購。我認爲，應當通過財政補貼方面的傾斜，並且通過保險業對小農場或家庭式農場進行增強抗市場風險能力，政府同時增加農業市場分析力度引導農民規避市場風險……”
他正說着，卻發現肯特希尼突然臉色青白，然後整個人癱倒在地。
會場一陣驚呼，出現一些混亂，但很快就被保安安撫下來。
講臺上，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肯特希尼的競選團隊。他們已經有過兩次這樣的經驗了。
吉奧瓦尼已經聽說過兩次關於肯特希尼發病的事，但親眼目睹還是第一次。他也是一臉的驚訝。當他醒過神來，知道自己這時應當表現出適當的關心。於是他走出講臺快步向肯特希尼走過去，面上還帶着適當的焦急。
不過肯特希尼已經被他的團隊圍着，而組織者也參與了到搶救的行列。肯特希尼周圍被人團團圍住，他根本無法走進去。
吉奧瓦尼走到這些人羣背後，看不到肯特希尼的情況，但聽到有人在小聲說：“沒有呼吸，但有心跳，要現場急救，馬上讓人散開。參議員先生需要更多的空氣。”
組織者聽了這話，連忙讓人都散開。而吉奧瓦尼終於在外面看到肯特希尼的情況。只見他咬緊牙關、雙眼緊閉，臉上血色全無，嘴脣青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回頭讓自己的團隊也加入施救的行列。但是被肯特希尼的人禮貌地拒絕了。
會場中的記者知道這是一個大新聞，一窩蜂衝上了講臺，在保安和肯特希尼的人阻攔下在外圍拍照。一些相機留下了肯特希尼此時的影像。記者們還看到有人正在對肯特希尼做心肺復甦急救。這下，他們更是雀躍了。
這肯特希尼要是在這個場合死了，那他們的新聞就好賣了。
可惜，肯特希尼沒能如他們的願。他們很快看到肯特希尼咳嗽幾聲能呼吸了。不過肯特希尼眼睛只睜開了一會，然後頭一歪又昏迷了過去。
這時肯特希尼被搶救回來了，但不可能再有辯論，組織者叫來了急救車，然後擡着肯特希尼離開。
但是眼尖的人都發現肯特希尼的擔架外吊着一個黑色的東西。記者們都知道，那是一個無線接收器。他們馬上知道其中有貓膩。果然，當他們仔細觀察的時候，肯特希尼一側的耳朵中塞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像是一個耳機。
不僅是記者看到。一些眼尖的觀衆也看到了。
有些年歲的人都會記得前總統喬治·布什也在電視辯論中用過那樣的東西。那是他們提前對可能被問到的問題做出最好的答案，然後後臺的智團通過無線電進行提示讓候選人更好的回答。
那也是一種欺騙。
這次電視現場辯論，就像是一場鬧劇。鬧劇在如喪考妣的肯特希尼團隊離去和現場觀衆竊竊私語中，組織者宣佈提前結束。
而這一切，跟林克沒有任何關係了。他該做的已經做了。結果如何，就不是他能操控的。
他很快回到hsd州。接下來兩天能看到一些關於肯特希尼的新聞，但沒有那個媒體還能明着給他說好話。而吉奧瓦尼的支持率在臨近投票是首次超過了50%。可以說這次肯特希尼的選舉之路已經毀在他的手上。
有這樣的結果，他也就不再關注這件事。更值得他關注的，還是奧澤特農場的葡萄酒釀造工作。
在全心投入的情況下，奧澤特農場的釀酒工作進行的很順利。
奧澤特的葡萄在全部釀造完畢之前，預言中的寒潮並沒有到來。但是美國氣象局已經正式發佈寒潮預警。說在未來一週之內，全美範圍內都有可能出現寒潮。
亞伯特休息了一天依然很疲憊，但他還是馬上走了，因爲他還有在其他客戶的工作要做。
而林克則是和傑西卡·貝尼斯南下加州，抵達埃爾克格羅夫。
傑西卡的家就在埃爾克格羅夫市郊小鎮威爾頓。她媽媽經營這一個小葡萄酒莊園。不過他不是女婿上門，而是要去和傑西卡的父親談合作。
傑西卡在奧澤特的實驗非常成功。在玻璃溫棚內，她提供的殭屍真菌對那些葡萄病蟲殺滅能力非常強，病毒對真菌的針對性也非常專一。進過檢測證明那是一種高效無害的病蟲害防治手段。
有這個實驗打底，林克對她父親的研究就有了不小的興趣。傑西卡驅車帶着他來到她父親的實驗室。
弗洛林·貝尼斯的實驗室也位於威爾頓小鎮。不過所謂的實驗室，實際上就是在農場內用鐵片搭建起來的車間。
弗洛林·貝尼斯應該是早就已經接到通知說林克這個潛在的投資者要來。當傑西卡的車子剛轉入實驗室的空地時，林克就看到這個帶着一對比啤酒瓶底還厚的近視眼鏡的中年男人。
他顯得很精神，在傑西卡將兩人介紹之後。他邀請林克到實驗室裡參觀。
林克看到那倉庫外掛着的招牌：加州農業服務公司實驗室。這招牌的號和實驗室的狀況對比起來，怎麼看怎麼覺得喜感。
實驗室真心不大。不過外面看着就像是一個倉庫，但裡面卻非常整潔。
不過既然能將那些真菌和病毒提純出來，並且進行擴大培育，實驗室太過簡陋是沒可能做到的。
實驗室內有一些連着金屬管子的密封罐。這些密封罐有一些儀器監控着。
弗洛林·貝尼斯介紹說：“這我們的原種培育車間。從實驗室中將需要的微生物分離出來，然後再這個培養罐內進行培育。便可以得到我們需要的微生物。”
林克對此並不是很懂。微生物學作爲一門獨立的學科不是沒有道理的。
整個實驗室，連同剛纔看的車間也沒有多大。弗洛林似乎只有兩個實驗助手，而且看着那兩個助手更像是工人一樣，而不是真正意義的實驗員。
實驗室裡的儀器也不算齊全，或者不算先進。離心機、震盪培養儀、恆溫培養箱，高倍顯微鏡，那些的儀器的品牌，他在高中時就曾經接觸過。能被高中生接觸的實驗設備，價格肯定不會高到哪裡去。和這些儀器一起使用的，想來也不是很高檔的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