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調查

馨瑪爾公曆15401年8月9日清晨六點整,拉比斯昏昏沉沉得醒過來,她的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換成了精靈族款式的米色薄紗睡衣。

“唔……不小心昏過去了嗎……”

拉比斯深深吸了幾口空氣以讓自己快點清醒過來,她靜靜在那裡躺了大約十分鐘,直到睡意完全散去後才坐起身挪動身體走下牀。

“吱呀~”一聲推開窗戶,外面的晨風毫不客氣地涌進來拍打在拉比斯的身上,那陣晨風非常涼爽且舒適,這不由得使她又輕閉眼眶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呼~初秋的晨風果然是最舒服的,好了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關上窗戶,拉比斯轉身坐回牀上拿起被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換上,這時恰好艾絲娜跑來查看情況,拉比斯的衣服夾住項鍊卡住以至於頭卡出伸不出來的畫面被剛好看個正着。

“噗呲……拉比斯你在幹什麼!??哈哈哈哈哈!!……”

“艾絲娜你還笑!幫忙啊!”

於是,今天拉比斯得到了一個混亂的早晨和一個笑得合不攏嘴的艾絲娜……

餐桌前,拉比斯臉頰微紅地在那啃三明治,而艾絲娜捂着肚子坐在她對面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絲娜!”

“抱歉抱歉……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

艾絲娜笑了一整個早上才終於停下來,當她停下來的時候已經笑得沒力氣了,整個人像個蔫茄子一樣趴在桌上。

而拉比斯沒有理艾絲娜,收拾好裝備出門了,迷宮裡的污染很危險,在這件事上她非常認真,所以……她照着艾絲娜的地圖找了很久才找到大先生的研究室……

“居然是形式派巫師……呼哧……呼哧……”

拉比斯站在某條小巷中一扇通體亮紫色的木門前喘着粗氣,爲了找這裡她幾乎把附近的城區都轉了個遍,現在已經累得呼吸都不順暢了。

就在拉比斯剛剛準備敲門時,那扇門“吱呀”一聲開了,衣裝 充滿神秘感的大先生出現在門前。

“請進吧。”

“……”

這個房間不大,當拉比斯跟進去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一股異常詭異的氣氛,特別是當門自己“砰”地關上後,這裡面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了,房間中央還擺着一口正在煮東西的坩堝。

“抱歉昨天昏過去了……”

“沒關係我的朋友,昨日你也勞累了一天會昏倒很正常,來看看這個。”

大先生讓開試驗檯前的位置,把上面的東西展示給拉比斯看,在一個結構非常簡單的鍊金臺上擺放着拉比斯帶回來的污染結晶物,而那塊結晶現在正在有節奏閃爍着紫色的微光。

“我試着激活了它,如你所見就產生了這樣的反應。”轉身又搬上來幾個花盆,那些花盆裡種着的是植物樣本:“結晶激活後,這些植物也有了反映。”

“就像是心臟和神經的關係……”

“是的,所以對於這些樣本的反應,我覺得污染可能是層層連接牽制的,如果能做出一種能遊走在污染物中的淨化魔法,或許可以直接從遠距離處理掉污染源。”

“另外。”從長袍裡伸出他那隻手指纖長粗糙且皮膚髮黃的手,遞給拉比斯一個教會的徽章:“這個徽章你認識嗎?”

“認識,是教會的徽章,我就是被他們害的……”她的眼神看起來低迷了一些,很可能回憶起一些不好的事,但很快又從那狀態中脫出:“這徽章從哪來的?”

“今早獵人們在外面的森林裡打獵時發現的,他們誤以爲是你的東西就帶回來了。”

“污染……教會……徽章?”

盯着手裡那枚徽章,拉比斯陷入了沉思,這一切都太離奇了,先是無緣無故憑空出現的污染,然後是教會的徽章……她隱隱覺得哪裡不太對。

“大先生,我需要一些東西。”從挎包裡掏出來 紙筆乾淨利落地在上面寫了一個配方:“這是配方,能幫我準備三瓶嗎?”

“當然,都是很好弄的材料……這是什麼配方?”

“我自己研製的魔力激發藥劑,我想我需要回之前的城市去調查一下……那裡一定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在。”

“那裡啊……藥劑準備好會有人送去,出發的時候切記跟着獵人們走。”

“瞭解,那就拜託了。”

說罷,拉比斯擺擺手離開了大先生的研究室,她還有很多別的東西需要去準備。

轉眼間三天過去,8月12日早拉比斯就跟着外出狩獵的獵人們一起離開了秘境,她在獵人們的帶領下通過近路回到城市附近。

“前面出了森林就是了,帶上這個。”

帶頭的獵人交給拉比斯一張連接在城市內的定點傳送卷軸,隨後帶着獵人隊轉身返回密林內,這次艾絲娜反而沒有跟來,或者說一大早就不見艾絲娜人影,大家都不知道她去哪了。

“傳送卷軸……精靈族還真是財大氣粗。”收好卷軸,翻開焚燃灰燼從裡面抽出來另一張她事先準備的卷軸:“這個東西真有夠浪費魔力的……”

卷軸被拉比斯的魔力激活,隨後燃起火星燒成灰燼,之後那些灰燼在拉比斯身邊形成了一層幻術膜,這層幻術膜讓拉比斯看起來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平民女孩。

“呼……一張持久性僞裝就用掉那麼多魔力……”從挎包裡取出一瓶紅色藥水喝下:“不愧是大先生……煉製的藥水效果比我自己要好那麼多……難道他改過配方?”

就這樣拉比斯補充完第一瓶魔力,藉着僞裝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混進了城,她的目標非常明確,那就是中心廣場中央那座屬於的教堂。

當拉比斯依照計劃來到教堂門前時,她卻在門前的倒十字架上看到了漆黑騎士那具已經腐爛的屍體:“汀格……”她清楚,現在沒有時間給她悲傷,極力忍住即將劃出來的淚水,邁開步子走進了教堂。

教堂內的裝修金碧輝煌的,甚至可以用“極度奢華”來形容,正常的教會怎麼可能會建造宛如貴族宮殿的教堂?這樣的教堂不會有任何一個神明喜歡的。

拉比斯的目光越過一一排排長椅望向講臺,被教會成爲“勇者”的男人正站在那裡演講。滿嘴粗言假語居然還感站在那演講!?

“這傢伙就是勇者啊……”

拉比斯僅僅看了一眼勇者的臉就差點噁心得吐出來,她出發時在眼睛上貼了一層軟鏡片,這層鏡片上附加的【真理之眼】刻印能讓她隱約看到人的靈魂本質,而勇者的靈魂已經噁心到難以形容的地步了。

“哎……該怎麼進到後面呢……”

拉比斯坐着角落的座位上謹慎觀察着周圍的一切,嘗試尋找一個能進入教堂其它房間的方法:“有了。”她看到了懺悔屋。

毫無疑問,這是唯一的突破口,拉比斯大搖大擺地走過去,拉開木門踏進那個狹小的空間。

封閉,狹小的空間,這對拉比斯展開行動非常有利,她趁神父來之前一腳踹開靠牆一面的隔板,不出所料,那背後是教堂的排水體統,由於手裡有傳送卷軸,她連退路都不用考慮。

簡單把隔板放回原位,拉比斯摸索着眼排水系統一直深入:“呵,教堂的排水系統那麼大,根本不可能,所以……”轉過一個轉角,眼前出現的不是接續的排水道,而是一個直線向下的豎井,一些奇怪的低吟聲夾雜在風聲中從井底傳來。

“呵,自詡聖潔?背地做這種勾當?”

拉比斯義無反顧縱身跳了下去,這個豎井很深,沒有半點光亮,而且還充斥着刺鼻的藥味。

“啪嗒”拉比斯落到底部後,腳下踩到一灘水濺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這裡與上面相較比起來稍微亮了一些,隱約能看到排水渠中流動的污水裡混雜着黑紫色的東西。

拉比斯來到牆邊,從鐵欄柵的排水口向外看去,那是一個鍊金室,試驗檯上正躺着一個人形的怪物,幾個身穿白色大褂的人正在解剖那個怪物。

稍微移動視線,以一個極限的角度觀察勉強能看到一排大玻璃罐子,那些罐子裝滿了半透明的紫色溶液,同時裡面都跑着形態各異的人形怪物。

“活人實驗……”離開排水口繼續前進,她嘗試尋找一個能進入實驗室的入口,但是很顯然那樣的開口不存在,一直到走到盡頭都沒有入口。

“既然這樣我就鬧點動靜出來好了,爆!”

“轟隆!”拉比斯釋放魔力扔出一個火球,一下炸開了排水道和實驗室之間的牆壁,就在所有研究員都還沒緩過神來時,她從炸出的缺口衝出抱起桌上一個泡着嬰兒的罐子瞬間啓動傳送魔法。

隨着綠色的光線在煙塵中亮起,拉比斯直接傳送回秘境內的錨點,但是她來不及調整身態,導致她直接在錨點的半空中摔下來。

“哎呦!!!”

“那麼快就回來了?”

“艾絲娜?你怎麼……”

“當然是等你了,那是什麼?”

“不知道……抱起這個東西我就直接啓動捲走跑回來了……大先生在哪?”

“我就在這,朋友。”

一直坐在角落研究筆記的大先生走過接過拉比斯抱着的罐子一陣端詳,很顯然這種東西會引起他的興趣。

之後拉比斯顧不得身上的惡臭味把她看到的全都告訴了大先生,當然在她說這些的時候族長也過來了。

“教會居然在做這種事……他們要幹什麼……”捏着下巴沉思了許久,才醒起來所有人都在等他的下一步安排:“大先生你先去研究那個罐子吧,艾絲娜,帶拉比斯去休息。”

“瞭解。”

艾絲娜在族長面前總是那麼老實,這讓拉比斯不禁好奇她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另外,感謝你做的一切,拉比斯。”

“言重了族長,我身爲女巫也不可能放任這種污染繼續擴大。”

“先好好休息吧,有新的發現會通知你的。”轉身離開。

那之後,拉比斯被艾絲娜連拖帶趕地拽去溫泉清洗她那一身的異味……而且艾絲娜還不忘一路上絮絮叨叨地問拉比斯到底怎麼搞得一身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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