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裡蔓延開來一種奇妙的感覺,這面具後面會是誰……
“溫湳洺小姐,久仰大名。”一個轉圈後回到對方的懷中,這是開舞以來,男人所說的第一句話。
溫湳洺想要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但無奈是在跳舞。她抿了抿脣,對於對方清楚自己的身份感到不悅,她冷聲開口:“你認錯人了。”
“我認沒認錯人,溫小姐心裡清楚。”低沉的笑聲合着音樂傳入溫湳洺的耳中,直達她的心底。
她一言不發地移開自己的眼神,靜待着這首曲子結束後,她可以離開這個讓人渾身不舒服的舞池,還有眼前這個嘴角微微上揚的男人!
可在下一個音符響起來之時,男人把她拉進懷裡,在她的耳邊悄聲開口:“聽說溫小姐是簡大明星的隱婚女主,你們之間還有個女兒。不知道我能否做個相關採訪?”
“採訪?”溫湳洺皺緊眉頭,所以這個男人是狗仔了?那他身上肯定帶了錄音筆吧……
再次轉了個圈,兩個人恢復到最初的動作。男人本以爲溫湳洺的臉上會是難堪與着急之色,卻沒想到溫湳洺仍然笑着。
她表現得很無所謂:“你都說是聽說了,怎麼確認這件事兒的真實性呢?”
“怎麼?只是覺得以我是溫氏掌權人的身份,就可以滿足自己的胡謅需求嗎?”
男人的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他看着溫湳洺這怒意十足的面容,笑了起來。
溫湳洺竟然就是溫氏的掌權人!身份倒是瞞得很嚴實啊!
音樂逐漸停下,最後以小提琴的E弦嫋嫋做了收尾,讓舞池中的人意猶未盡。
“譁———”
掌聲譁然而起,等待下一首曲子開始的舞者們,愉快地交談了起來。
溫湳洺朝着對她打招呼的舞者們,微微一笑。
幾分鐘後,她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不管你是記者還是什麼人,簡絡邑只是我的合作伙伴和朋友而已,如果你還要繼續揣測我和他之間的關係,甚至造謠,我不介意起訴你!”
話完,溫湳洺頭也沒回地牽着裙襬快速離開舞池。她臉色冷漠地看了看周圍,她和簡絡邑的關係本來就是清清白白,只是當時在裴何潯的面前拿簡絡邑當做了藉口……
當初她和孩子的新聞早已被人遺忘,只是沒想到都過去三年多了,竟然還有人還在注意她和簡絡邑的關係。
“砰!”
金黃色的液體從杯中撒出,星星點點地灑在了溫湳洺那白色的禮服之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服務員蹲下身把杯子撿起來後,緊張地看着那明顯的酒漬。
溫湳洺頭疼地伸手摸了摸額頭,看來要先回去了。她搖搖頭:“沒事兒,是我不小心撞着你的。”
“我去洗手間處理就行。”她遞給服務員一個安心的笑容,就朝着衛生間那個方向走去。
“嘩啦啦——”
水聲響徹整個化妝間,溫湳洺把打溼的手帕清洗了一下,看着還是沒有弄下來的酒漬,關上了水龍頭。
算了,反正也處理不下來。
就在她準備拿出手機發條短信給簡絡邑時,化妝間的門被敲幾下。興許是自己進來得久了,外面的人等急了。
溫湳洺拿着手機打開化妝間的門,但她看着眼前正是剛纔和自己跳舞的男人時,詫異地了幾秒:“你……”
她纔剛吐出一個字,這個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直接推開門闖了進來,然後反手鎖門。
一系列動作快得就像是事先預謀好的。整個化妝間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對於溫湳洺來說,情況十分不妙。
溫湳洺死死地盯着男人,心裡猜測這對方的目的。她佯裝鎮定地開口:“想問什麼,也不至於來化妝間堵我吧?”
“我只是來做個採訪而已,溫小姐別緊張。”男人邊說邊走近她,“我就問問,溫小姐的孩子和簡絡邑毫無關係嗎?”
“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不論是孩子還是我,都和簡絡邑毫無關係!”溫湳洺在聽到來人的目的時,心裡瞬間鬆了口氣,“我和簡絡邑只是合作關係,朋友關係。我自己的生的孩子爲什麼要和他扯上關係?”
“這位記者先生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吧。”話到最後,溫湳洺不忘嘲諷一句。
竟然把她溫湳洺堵在化妝間問話,等她出去再好好收拾這男人!
男人勾起嘴角笑了笑,這一秒,溫湳洺不禁抓住了自己的裙子,她的心裡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胸腔中的那顆鮮明跳動的心臟“砰砰砰!”地加速跳動,就連她的耳邊似乎只剩下心跳聲。
“溫湳洺,你還記得我嗎?”話完,男人伸手握住自己的面具,然後緩緩摘下。
“裴,裴何潯……”
溫湳洺震驚地張了張嘴,她整個人愣在原地。那雙透亮的眼睛被不可置信的情緒席捲。裴何潯看着這張清冷的臉蛋,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時光不敗美人,溫湳洺仍舊和第一次相識一般,美得就像淅淅瀝瀝的雨下薔薇一般,清冷而豔麗。
溫湳洺看着離她越來越近的男人,整個人就像是跳出水面的魚兒一般,難以呼吸。
裴何潯伸手摸住她冰涼的臉蛋,笑道:“湳洺,你說的我都聽見了。”
而就在這時,南南北北那純真的笑顏跳入溫湳洺的大腦之中。她猛地伸手推開男人:“ 你認錯人了。”
話完,她慌張地跑向化妝間的門邊,抓緊門把手的手不停地顫抖着。
“咔!”
門一打開,溫湳洺就拼了命地跑出去,就連站在門口的人都被嚇着了。她們看着從化妝間裡走出的男人,在心裡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不禁笑了起來。
裴何潯看着那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面若冰霜地朝着大廳的入口處走去。
那抹只有在溫湳洺出現時,纔會露出的笑容,早已在溫湳洺逃出來的時候消失了。
這一刻與三年前溫湳洺逃走時完全相反,三年前更多的是絕望,而他現在只剩下沉靜與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