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指導員代理了兩個多月的指導員工作,這時,全監獄對分監區指導員進行統一調整。一監區主抓分監區犯人改造的副分監區長,金永龍調到分監區來擔任分監區指導員,金指導員上任沒到一個星期,便在白天來到監舍值班室找我談話,金指導員瞭解了我剩餘刑期情況,也瞭解了分監區一些犯人的基本情況,雖然以前我們沒有正面接觸過,但金指導員對我還是瞭解一些的,由於我在監獄服刑時間長,且又始終在**幹部身邊改造,我對分監區的現狀,以及工作上應從哪幾方面先入手抓來改變分監區面貌,提出幾點衷肯的意見。金指導員對我的觀點很認可。隨後,在一段時間的工作中,金指導員逐項落實,由於分監區是各監區推出來的大雜燴,很不成型,通過金指導的管理,監管秩序穩定,犯人亂糟事兒少了,生產質量也上去。由此,金指導能從我這聽到真實的話和意見,我們倆人處的特別好,每天晚上來深監時,他如果不處理分監區的事務時,一般不在分監區辦公室呆,時常端着水杯跑教研室呆着來,坐在我的椅子上和教研室的人聊天。分監區在報積委組成員時,他把我報個了積委組學***,主抓分監區學習,我找到金指導員說:“我本身是監區積委會抓學習的,又讓我當分監區抓學習的,有些不當吧,再說,我也忙不過來呀。”
金指導員說:“沒辦法,我當指導員,你就得兼這個位置,我就信着你了,找不出來第二個人來。”
我說:“你是難爲我呢?”
金指導員說:“你承不承認,我是你指導員吧?”
我笑着說:“那當然。”
“這就是你的改造任務,幹吧,除非我不當指導員了,”他笑着說。
我笑着說:“我可不是官迷,讓我一兼到底我還沒幹過呢?”到時候,我在二分監區,時間長了,一分監區容易說我有偏向二分監區之嫌,等矛盾出來後,就不好辦了。”
金指導員說:“我不管,但我分監區這塊你必須要負責一攤。”
我一聽,行了,說太多也沒用了,硬挺着吧,分監區這攤兒也得給張羅。
次年年底,分監區積委組進行改選,我又以百分之七十九的贊成票,入選分監區積委組成員,我對金指導員說:“看來,我是退不下來了。?”
金指導員說:“沒辦法,犯人也不讓你退下來,再說,你不還得在這呆1年嗎?”
我說:“最多一年。”
金指導員說:“幹吧,你不幹,我就讓你出工幹活,給你定任務,完不成我就收拾你。”
金指導員是在開玩笑,自從他到分監區擔任指導員以來,在捋順各方面工作中,做爲犯人的身份,給了他很大的協助,並提了許多衷肯的意見,這一點,他非常清楚,特別是在今年年底的犯人減刑時,開完減刑會,減刑的犯人爲了表示感謝**幹部,紛紛給金指導員三盒、五盒地送煙。當時分監區辦公室裡有兩位警官,金指導員問送煙的犯人:“你們給**送煙抽,給宋振嶺煙了嗎?”一年以來,宋振嶺也不少爲你們忙忙乎乎的。”
犯人說:“給他點菸抽了。”
金指導員打發一名犯人說:“去把宋振嶺給我叫來。”
我走進辦公室時,金指導員正拿着煙,每名警官給扔了過去兩盒煙,剩下桌子上少說還有十幾盒好煙,他見我走來後,用手一推桌子上的煙說:“宋振嶺,這些煙都是你的,一年裡,沒少協助幹部爲分監區做工作,這是本**對你的賞賜。”
我笑着說:“謝謝,**。”
在監區積委會改選時,於科長找我談話說:“宋振嶺,今年教研組挑頭的,準備用袁福臣,你要回家了,在這一年的時間裡,你幫我把袁福臣帶出來,今年教研組長用他,但實際工作還得你幹,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我說:“沒意見,於科長,自從我分到儲運監區之後,**幹部給了我很大的照顧,我已經挺滿足了,臨釋放前,能爲**出點力,也是我求之不得的。”
於科長說:“教研組的業務要抓,給他們幾個一人分一攤兒,你重點是帶袁福臣,剩下的幫助監區組織一些材料。”
袁福臣名譽上接替了我的位置,但實際上所有業務還是在我的支配下進行,這期間教研室牽扯寫的東西,實質上,我已經脫手了,有的時候只是把把關,我主要承擔一些東西是幫助**幹部組織一些材料,大部分是於科長的,自從一年多來,於科長的材料已經不信任別人去寫了,有幾次幹事幫助整理後仍覺不滿意,非讓田幹事拿來讓我重寫,久而久之已經有了一種依賴性,我每次把材料寫完後,田幹事拿出去讓於科長看後,滿意了,再拿來讓袁福臣打印,再就是金指導員分監區的一些東西,有的時候找我幫助完成。沒有事兒的時候,我就在教研室玩電腦,打打遊戲,我的活兒就是這樣,清閒的時候總呆着,一但來材料了,特別是於科長,要的非常急,有時不得不開夜車,第二天早晨上班就要。
主抓教研組的田幹事對我們幾個人比較好,只要我們有什麼困難和什麼事情求到他,田幹事都會盡力去幫忙解決。在夏天發生非典期間,監獄封監了,裡不出外不進,就連幹警都住在監獄裡面。一直持續了二十多天,後來,有些緩解,幹警每天能抽時間回家換換衣服,現去買點東西什麼的。有一天,袁福臣和我張羅說饞了,下午回來上班來時,田幹事就給買了雞、魚等帶來6個菜,我和袁福臣飽餐了一頓,當然花了一百多元錢,後來袁福臣的愛人來接見,袁福臣把錢還給了田幹事,總之,通過一件件事兒,我們都挺感激田幹事的。
剛剛解除非典戒嚴期,連續兩天了,我一直給監區寫材料,兩天來一直幹到後半夜兩、三點鐘。白天躺在鋪上補睡。
“宋振嶺”。聽到大廳裡是分監區吳隊長喊我,我睜開眼睛看了看錶,已經中午12點了,但身體感覺還是很疲勞,不願意起來。
吳隊長進監舍了,推門就喊:“宋振嶺”。
“這兒呢”我邊穿衣服邊答道。
“抓緊穿衣服,跟我上車間,科長找你。”吳隊長說。
一定是於科長讓我又寫材料,我心理想。吳隊長是進監院裡來帶犯人取飯的。以前各單位有帶牌雜工送飯,現在監獄收上去一年了,所以,給車間送飯必須有幹部帶工。
我跟着往外走,也許是幾天來沒有休息好,我的心臟跳動開始不正常,開始有些發慌,我蹲在了地上。
吳隊長問:“怎麼了,宋振嶺。”
“我有點心難受,吳隊長。”我說。
吳隊長說:“行了,回去休息一下,我出去和科長說一聲,下午來帶你。”說完他領着飯車往外走去,我站起身想往監舍走,但剛一邁步,心跳的就厲害,當時,我正離着監內衛生院較近,就急忙往犯醫所走去。
“怎麼地了,宋振嶺”。我剛進前門診,犯護楊平正好往出走,看到我便問到。
“楊平,我的心突然就難受了。”我說。
楊平說:“我這有硝酸甘油,你含半片,把它放到舌頭底下一會兒就好了。”
他把藥遞給我後,我急忙含在舌頭底下。楊平往後住院處走去,我轉身進到門診室,躺在了牀上,準備休息一會兒。
我靜靜地躺了有六、七分種,走出診室,準備回監區,在走廊處又碰了楊平,他問:“好點沒有?”
我說:“好多了。”
“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楊平說。
我點點頭說:“回去了,楊平,麻煩你了。”
楊平說:“沒事兒。”
我回到監舍,心裡還挺難受,當時雜工組長張真生,看到我問:“怎麼回來了,大哥?”
我說心難受,說着就上二屋鋪躺着去了,也許躺一會兒會好些。
張真生也是加格達奇人,和我是老鄉,他在家的時候曾和三弟振平在一起玩了,所以管我叫大哥。
“大哥,正好,你快下來吃飯吧,今天兄弟過生日”張真生說。
我說:“你們吃吧,我休息一會兒。”我進來時看到鋪邊圍了一圈的人,有六、七個人吧,十幾個菜,還有飲料、米飯。
其他的和我也不錯,也都喊我:“宋哥,上來吃飯吧。”
我說:“你們吃吧,我兒難受,休息一會兒。”
突然,我渾身開始冒汗,感到胸脹,四肢難受得沒地方放,我急忙說:“三娃子(張真生)我不行了,心難受厲害了。”
張真生說:“不行,上醫院吧。”
我說:“行,越快越好。”
張真生讓人上來往下擡我。那面,他一面喊大廳裡巡邏隊的幹部開門,另一邊讓人去取推車子。
我被直接推到後院住院處,衛生院的金剛院長正在值班,立即組織犯護等人員,給我配藥輸液當時初診爲冠心病,但發現我躺在牀上仍然疼痛難耐,給打了一針消心痛後還是不見好轉,這時我疼得渾身是汗,四肢放什麼地方都不舒服,金院長問我:“感覺怎麼樣了?”
我說:“不行了,疼的實在是受不了了。”
金院長讓犯護給我加擴充血管的藥,讓另一名犯護給我注射溶栓藥,最後給我又打了一針可能是嗎啡的藥物。這時我心裡想:“宋振嶺,一定要挺住,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馬上就見到曙光了,絕不能倒了。”慢慢地我失去了知覺。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旁邊坐着一名犯護,鋪邊上放着一支體溫計,一付測血壓計,一個記錄本,側身看看牀下邊,堆滿了水果,罐頭等食品。犯護問我:“醒過來了,我點了點頭。”問:“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犯護說:“下午2點多。”
我睡了多長時間。我問
犯護說:“正好是一天一宿,金院長也一天一宿沒回家了。”
我點點頭。
犯護說:“你醒來了,我得去告訴金院長一聲。”說着他走了。
金院長穿着白大褂進了病房:“怎麼樣,宋振嶺,感覺現在怎麼樣了?”他站在門口說。
“挺好的,謝謝您金院長。”我要側身。
金院長說:“別動,躺着千萬別動。昨天,你暈迷的時候,醫院給你下了病危通知單,也通知了你們單位和你們家裡聯繫了,你沒醒過來之前,監區已經來兩次人了,瞭解你的病情。”
隨後,金院長說:“你好好休息吧,不舒服時馬上讓犯護喊我一聲。”說完,告訴犯護認真監測我,便離開了病房。
晚上收工的時候,金指導員領着林清剛來看我來了,林清剛捧着八瓶罐頭,一進門就喊:“宋哥,金指導員來看你來了。”
我躺在就上說到:“謝謝,指導員。”
金指導員說:“別動,你是不是這幾天開夜車累的?”
我說:“與休息不好有一定的關係,但我分析自己發胖之後血稠也有一定的關係。”
金指導員說:“你小子又死了一把,我還以爲見不到你了呢?”
我笑着說:“我命大,是員福將,閆王爺給我攆回來了,再說,我還沒有和您喝酒呢?上次您說我喝不過您,我有點不服。”
金指導員笑着說:“那好,宋振嶺,我等着你,看準先扒桌子上。”
嘮了二十分鐘左右,金指導員要進監舍晚上給犯人開會,便走了,告訴我安心養病,過幾天有時間來看我,並說需要什麼給他捎個信兒。
有這句話我的心裡挺熱乎的,我就是用什麼也不能找人家,畢竟是**幹部,今天能拿着罐頭來看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第三天,接到病危通知的家裡來人了,二弟振庫、老舅張文華和妹夫武興權三個人進到獄內衛生院看我來了,後來聽說,在振庫臨上火車前,朱佩金聽到消息,開車到車站扔給振庫二仟元錢,家裡人看到我脫離了危險,嘮了一會兒嗑兒,準備要回去了,問我需要什麼?我說買點藥品就行了,另外,把金剛院長還有監區領導,分監區金指導員一起找出去吃頓飯,當時監區獄政幹事正跟着。一切就委託他了,至於需要什麼藥,在吃飯時問一問金院長就行了。
我住了半個月的院,出院後,監獄正開始預測犯人下半年的減刑事宜。我給監獄主抓改造工作的劉志強副獄長寫了一封信:
尊敬的劉獄長您好!
我是儲運監區服刑人員,我叫宋振嶺,因故意殺人罪被判處無期徒刑,1990年7月11日投送到泰來監獄服刑。入監以來,曾在監區,分監區擔任質檢員、積委會主任、教研組長、積委組長等改造任務,同時擔任監獄藝術團的節目主持人,創編,運動會的播音以及監獄各類宣傳活動的主持人,解說等改造任務,協助各級**做了大量的工作,十幾年來沒有發生任何違紀、禁閉、扣分等現象,曾先後五次得到**減刑8年7個月的獎勵。現在我的刑期剩餘1年5個多月,7月份我得了心肌梗死病,被監獄醫院搶救過來,我的思想壓力很大,妻子2000年正月病逝,兒子未成年現已輟學在家,母親年邁且雙目失明。我懇請您能考慮爲我辦理假釋,早日迴歸社會,回到親人身邊,以此來挽救危困中的家庭,但是,由於我是去年減刑2年6個月,如果假釋的話,必須要間隔一年以上才能辦理,而按下半年報卷的時間算,我僅間隔11個月,差1個月,要是按裁決裁定的時間計算,才能滿1年,所以,我懇請獄領導能根據我家庭變化,身體有病狀況,和十幾年的改造表現,以及剩餘刑期情況,給予考慮辦理假釋,此恩此德我終生不忘。如果能夠准予假釋,我保證迴歸社會後,一定能做合法的公民,並積極地爲社會做一些有益的事情。
信件通過監區轉交監獄的第二天下午,獄政科副科長和一名幹事受劉獄長的委託,來到監區轉告我說,監獄同意了辦理假釋的申請。
在等待的這段日子裡,和犯人,**幹部嘮嗑最多的話題就是問我回家的打算,我說:“離家十幾年了,物換星移,很多變化是我想象不到的,只有出去再說吧。”
田幹警說:“我測試一下你,看你出去能幹什麼?”接着他問:“假如**給你一次提建議的機會,讓你爲國家的建設和發展提兩點建議,你能提什麼方面的意見,什麼方面的都可以,也可提大的建議,也可提小的建議?”
我猶豫一下說:“如果讓我提兩點建議的話,第一,通過一些國家職能機構和相應的優惠政策,最大限度地打破南北區域,讓南北聯姻、提高中華民族人口的身體素質;第二個建議是打破城鄉界限,鼓勵農村有能力的人進城參與到市場經濟競中來,同時,對於在城市中,下崗後或無競爭能力,在市場競爭中,城鎮人生活困難的人,可以安排到鄉下去種地,說白了就是有能力的讓他加入到市場經濟建設中來,沒能力的別在城裡靠着,到鄉下給予優惠的政策和條件,鼓勵你去種地維生,打破城鄉界線就是重新給每個人,根據能力進行重新定位,調整勞動力,更有利於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
田幹事笑着說:“我測試這道題的目的,就是看你一個人能在社會的舞臺上站的有多高,往往一個人的起點高,奮鬥的目標就有多大,其實,宋振嶺,我相信你出去後能做得更好,但你要注意兩點!”
我笑着說:“您指的是哪方面?田幹事?”
田幹事說:“從你的外有上看,人高馬大,又很富態,出去後換上一套好衣服,配上一副好眼鏡,給外人的感覺,不是個處級幹部也是一個大老闆。再加上你的語言表達能力和綜合素質,你要想騙別人錢財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你不能作騙子,第二,你的綜合條件很可能成爲中年婦女追逐的目標,所以,不能亂性,你把握住這兩點,你一定在社會上能闖出一片天地的。”
我笑着說:“我總結的三點,您說對了兩點,還有一點就是酗酒,酒能亂性,酒能誤事,酒大傷身,所以,這三點是我回歸社會後禁忌的事情,我會時刻提醒我自己的。”
田幹事說:“那就好,怎麼樣,回去後具體準備乾點什麼?”
回去後首先考慮的是安家,我還帶個兒子,按我現在的狀況講,維護生活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我可以先當司儀,選擇記者,可以的話考律師,也可應聘到私企從事營銷經理等工作,這些職業都是月幾千元以上收入的行業。我最大的願望,也就是終極目標,想辦個新起點傳媒有限公司,組建一隻樂隊。原先,我幾次償試把監獄藝術團拉出去演出,但由於省局方面爲了安全而沒有成行。拿咱們監獄藝術團講,目前的水平相當於地市團的水平,如果我出去後面向全省刑釋人員招收演職人員,再經過業務培訓和指導,基本相當於省級團的演藝水平,水平僅是一方面,關鍵是:這是一支特殊的團體,清一色的刑滿釋放人員,把這些人招集一起,即能讓這些人迴歸社會後,給他們創造自食其力,發揮特長的機會。同時面向社會,進行法制教育演出,服務於社會,節目三分之二以囚歌和自創作品爲主,突出教育和感人效果,它的社會影響力和商業效率都是不可低估的。這樣的演藝團體在歷史上,乃至世界上尚屬首例。同時,也是宣傳社會主義監獄改造罪犯的成果,展示失足兒女改過自新的風貌,不但會得到司法廳部的支持,同樣也會得到各級**的支持,一但得到各大新聞媒體的宣傳報道,不想火都不行。”
袁福臣說:“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大的理想,能實現嗎?”
我笑着說:“穆其忠算是私企中的領跑者,他說的一句話我很讚賞:“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坦誠地講,這十幾年的監獄生活,爲了明天的一個目標,我每時每刻都在充實自己、武裝自己。
今年下半年的減刑會,讓我等待的比較慢長,x市在打黑除惡活動中,4.28大案,除掉一個黑社會團伙、聽說牽扯到公檢法幹警一百多人。目前,市公檢法主要領導都做了調整,具說,這次假釋掌握的也很嚴格,因爲在該團伙中有不少是刑滿釋放的,還有正在假釋期間犯罪的。這是一個不利的信息,上半年報了23個假釋的,才裁回來十幾個,以往最多也就有三、兩個裁不下來的,下半年這批一共才報上去7個假釋,能否都裁下來不好說,我給市中院主管減刑的庭長和審判員寫了一封信,介紹了一下我家庭的變故,身體狀況,以及一貫改造表現,懇求法院給予我這次假釋機會,其他的犯人都說:“管用嗎?”
我說:“能努力到的地方就努力一下,寫了只能有利不能有害,一封書信的溝通畢竟能讓法官多一份瞭解和明確我的態度。”
信發出後,只有靜靜地等待。
這時,分監區金指導員,讓我給中隊帶一個人,來接手我分監區這攤業務,他叫唐利軍,和我是老鄉,剛入監,今年33歲是加格達奇園森處辦公室主任,他是公開競聘上崗的正科級幹部,在綠化城市建設中,查出貪污建設款5萬元,被法院給判了4年徒刑,帶老鄉當徒弟我還是挺上心的,除了金指導的重託外,畢竟唐利軍出去後,我們還能見面,甚至會共事,在一個地方生活,多個朋友多條路嗎?
減刑會一直拖到2004年1月份纔開,開完減刑會,假釋的需要晚裁幾天,但聽說法院的說這次報了7個,只裁回來3個人,我心涼了半截,或許3個人都在法院找人了,算了,該努力的努力了,裁不下來,就多呆一年。
1月12日,突然監區幹部通知我讓家裡準備保釋金,說15日放人。我一面通知家裡,一面給玉玲的二姐打電話,聯繫我兒子。因爲20號就過春節了,問兒子是在他二姨家裡過春節,還是跟我回去。結果,兒子一聽我放了,一定要跟我回加格達奇過春節,於是我們定好15日下午在齊市火車站候車室見面。
幾天來,關係不錯的犯人都找我吃飯,一是表達祝賀,二是道個喜,在一起生活時間長了,這份感情是可以理解的。
臨放的前天晚上,我備了十種高檔煙,還有茶,瓜子,糖塊、花生。雜工組長張真生、積委組長祖志剛都是加格達奇的老鄉,幹部探監結束後,把辦公室的桌子都擺進了監舍,茶攤擺了半個監舍,大夥兒圍坐在一起,一直說笑到9點就寢。
2004年1月15日早晨8點30分,在監獄歷時了十三年五個月(按原計劃晚了兩年九個月)的羈旅生活後,向自由邁出了第一步。走出監舍時,我每走一步都是非常的輕捷,送我的姜隊長開玩笑地說:“走的這麼快呀,心情是不一樣。”
走到接見室,從側門出去,辦理了出監手續,和前來接我的弟弟振庫走出接見室。
Wωω ▪ttk an ▪CΟ
我站在監獄大鐵門旁,仰頭看看天空,記得走進監獄大門前,我曾留戀地看看東昇的太陽,今天擡頭望着東方的太陽,彷彿升的和十三年前的那個太陽一樣高,一樣的紅。我深深的吐出一口積鬱了胸中十幾年的晦氣;深深的吸了口清新地空氣,感覺真好,似乎一直沉悶的心,瞬間感到無比通暢、輕鬆。
“走吧!大哥,”振庫說。
這裡埋葬了我13年的青春,我明天的生活又會是什麼樣?我心裡想着。和弟弟踏上了返鄉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