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人誰不知道,如今的瑾妃娘娘,已經是瘋了,可是卻沒有人想到,即便是這樣,還有人尋找着她的所在。
子墨微笑着和東方逸進了公主府,柳夢過來在子墨身邊,低下頭,耳語了幾句,然後站起身來,等着子墨的下一步指示。
“柳夢,去吧!”
柳夢點了點頭,出去了,而子墨那一臉無奈的樣子也正好落去東方逸的眼睛裡。
“柳夢大師這是急着去哪裡?怎麼都不說一聲?”東方逸看着子墨,明擺着是想要從子墨的嘴巴里摳出來一些信息罷了。“看世子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可別忘記了,今日可是向穎婉提親的日子啊。”
“這個是自然,本世子自然是不會忘記,只是剛纔柳夢來,說是麗姬在暗香坊裡,似乎是出了什麼事兒而已,皇上不必在意。”
子墨笑着把話回了過去,東方逸沒說話,只是看着子墨的樣子,卻是讓他更加懷疑,爲什麼孟黎墨竟然和那個人那麼相似。
“如此甚好,朕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不過朕相信,現在至少我們是同盟,對吧?”
東方逸勾起一抹笑,輕輕的走過了子墨,子墨面不改色,也只是回了一句:“這是自然!”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着,心裡卻都是在算計着什麼,臉上都是虛僞的笑,讓人猜不透這兩個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參見皇上!”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就已經進來了,讓身後跟着的人把自己準備的東西擡了進來,一件一件的讓他們看。
司馬邵自然是不依:“哎,我說,你好歹也是南國世子好不好,就這麼點兒東西,就把我姐姐打發了?呵!”
緋雅公主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這些東西他們身爲皇族,要得到這些也是容易的很,何況是緋雅公主一直寵着的穎婉,子墨拿出來的東西確實是沒有什麼出彩的。
而子墨卻是毫不在意,讓人打開了一張畫,那是他離開鄴城的時候,還沒有畫完的那一張,不知道爲什麼,子墨覺得那副畫就這樣不畫完好了,就算是畫,提起了筆,卻又不知道從何處下筆。
隨即又拿出來一架古琴,他知道,穎婉郡主性子安靜,平日裡也就是撫琴弄墨,這兩樣東西卻是送到了穎婉的心裡,穎婉認得出來,那架古琴是用梧桐的枝幹做的,上面的琴絃,看上去有些粗糙,可是這架古琴,是當初子墨親手雕刻的,沒有人會做出這樣的古琴來。
“這兩樣東西,你從哪裡弄到的!”穎婉有些失態的問子墨。“這兩件東西,根本不可能在鄴城裡面,那畫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可是的確是子墨的筆跡,那琴,本是我遍尋不得的,怎麼會……”
子墨倒是大意了,他沒有想到,穎婉郡主竟然會這麼聰明,這麼輕易的看了出來,可是他也明白了這個女人對自己,不,是對曾經的自己有多麼的喜歡,而如今,自己卻是要利用她,子墨心裡也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我……子墨先生去世之前,我是見過他的,這東西是他託付給我的,聽聞郡主殿下很是喜歡子墨先生的畫,所以就放了進來,若是有什麼不對的話,我會替換的。”
子墨說這話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對於穎婉來說,如今子墨的一張畫,已經是彌足珍貴了,更何況眼前的人和子墨那相似,若是不能和子墨在一起的話,這個人真的是最佳人選了,或許這一輩子都會這樣下去吧。
穎婉郡主自己也沒有想到,不過是那第一次子墨救了她,她才發現,原來這世間竟然還有這般謙謙公子,原來真的有一見鍾情這樣的事情。所以她就連知道子墨喜歡的是凝綰之後,也只是默默的把自己對他的愛戀埋進心裡。
“穎婉郡主?”
穎婉嚇了一跳:“啊?你說什麼,剛纔?我沒有聽清楚,不好意思啊!”
子墨只是笑了笑:“只是問問郡主殿下,這些東西滿意不滿意。”
緋雅公主和司馬邵都不明所以,孟黎墨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今天上門不是來提親的嗎?這讓兩個人百思不得其解。
最終還是東方瑞開了口:“姑母,皇兄,還有司馬邵,你該不會真的以爲,這個就是黎墨的聘禮吧,這也太輕了吧。”
聽到東方瑞無所顧忌的笑,子墨嘆了口氣,自己又不是想來,反正是被黎瑞半拉半拽的扯過來的,還好自己的東西,準備了一些。
東方逸開口,看着子墨:“可是朕只見了這些東西啊,你昨日不是說今日來公主府提親的嗎?”
“今日來提親是不假,只不過這些不過是送給郡主殿下把玩罷了,另門口待會兒還會有東西來,也是我給公主和小侯爺的小小心意罷了,至於聘禮嘛,今日下午便到,還請公主見諒!”
緋雅公主倒是也沒有說什麼,臉色卻有些陰晴不定,她知道皇族的女兒,沒有什麼自由,她們一生的榮華富貴,都是這些自由換來的,可是她卻不願意她的女兒也接受這樣的命運,她寧可穎婉嫁得人只是一個富裕的家庭,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你們先走吧,皇帝,你留下,我有些事情要問問你。”
既然主人都下了逐客令了,幾個人也就不好繼續待在這裡,被司馬邵送出了門外,而東方逸則是跟着緋雅公主,去了內間。
“姑母!”
“皇帝,就一定是穎婉不行嗎?”緋雅看着東方逸,眼神裡似乎有些哀求,“你也是很疼她的,你怎麼捨得讓她……”
東方逸也是萬分爲難,一邊是自己的妹妹和姑母,另一面是苗疆對整個雲國的威脅,東方逸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可是最後還是妥協了。
“姑母,我自然也不想,可是……哎,不如讓穎婉自己決定好了,這樣也是我能做出來最大的讓步了。”
緋雅公主也是知道的,當初自己也是被人不顧意願的強行嫁給了侯爺,自己已經知道那般滋味了,自然是不會讓穎婉再去嘗試這種味道了。
“好,若是穎婉不願意,還請皇帝能夠做到。”
“君無戲言!”
東方逸和緋雅公主兩個人在這裡討論的各種條件,而這兩個主人公,卻是在湖上泛舟。
原來早在子墨和東方瑞離開公主府的時候,穎婉郡主就跟着他們了,也不知道爲什麼,穎婉郡主總是覺得,這個世子,並不像傳言裡說的那樣玩世不恭,流連花叢,反而有些濃的化不開的憂傷。
子墨也懶得拆穿她,任由她跟在後面,穿過喧鬧的街市,東方瑞也被人叫回去了,只剩下子墨和穎婉在人羣裡擁擠,而不得不說的,就是穎婉的性子,雖然堅韌,可是爲人太過於害羞了,總是不喜歡來人多的地方,而她這樣穿着華麗,卻沒有人跟着的人也就最容易被人威脅了。
“錢交出來,我放你離開!”那人也是這條街上的霸王了,不好美色,卻愛錢如命,而且又嗜賭。
穎婉這樣總是會被人欺負,子墨也是醉了,自己什麼時候看到過一個郡主被人欺負成這樣,卻還是無奈的走了過去。
“幾位大哥,如此欺負一個弱女子,可不是男人能做的。”
穎婉郡主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他回來幫自己,就鬆了一口氣,很安心,就像是當初自己第一次見到子墨的時候,讓人覺得可以放心依靠。
周圍的人都在忍不住勸着子墨:“年輕人,算了吧,快帶着這個女子離開吧。”
這人在這裡欺行霸市已經很久了,沒人能治得了,也沒有人敢,說白了,他也就是上面有人罩着。
“想離開?沒那麼簡單,不過只要你交出五百兩,我就放了這個女人。”
子墨真的是給這個人給逗笑了,什麼都不知道竟然也敢在鄴城裡面混?
“五百兩?”子墨咋咋舌頭,“郡主殿下,看來你也沒有值多少錢嘛!”
那人一聽卻笑了:“什麼郡主,人家皇族哪個出來不是三五成羣的,就她?還郡主?”
子墨也真是服了這人的腦袋是不是出毛病了,而不遠處侍衛們看到這裡聚了一堆,也就過來了,然而眼前的情景卻是讓侍衛臉色都白了。
“世子殿下,郡主殿下,屬下失職,竟然讓兩位受到驚嚇。”
子墨倒是無所謂的拉着穎婉要離開,離開前只留下一句話:“本世子想,這個人應該會被好好處理的吧!”
讓侍衛的後背又覺得冷風陣陣,明明已經是夏天,卻覺得整個人放進了冰裡面,都是冷汗,剛纔子墨身邊那一瞬間的殺意,那侍衛能感覺到的,而子墨自然不會有了,只是子墨卻是讓身邊的朱雀把那人帶走了,這樣的人,也許不會是什麼重要的人物,也不會有什麼線索吧。
而子墨卻是帶着穎婉像是沒事兒一樣,去了湖邊,楞楞的看着水面,終於兩個人決定去遊湖泛舟了。
“黎墨,我可以這樣喊你嗎?”穎婉擡起頭看着遠方,“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你就是他,也許是你們身上的氣息太過於相似了吧!”
“子墨……嗎?”子墨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兩年,竟然會讓另一個人也這麼癡癡守候,“你……喜歡他……”
穎婉笑了笑:“是啊!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所有人都說他已經死了,可是我不信,我只是覺得他一定還在這個世界哪個地方活着的。你給我的感覺,和他一樣,其實我也知道,他是不會喜歡我的,可是隻要我還喜歡他就好了。”
“還喜歡他……就好了嗎?”子墨輕生呢喃着。
“失禮了,竟然在你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子墨搖了搖頭,他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的,這樣的率性,讓人覺得很可愛。
“吶,黎墨,我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你說吧,只要我能幫得上就好。”
穎婉嘆了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我知道,你喜歡的人肯定不會是我,你想娶的人也不是我,可是因爲身爲皇族,你必須違背本心,而我也一樣,我已經成年了,這樣下去免不了和嫁到北國去的公主一個命運,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會喜歡的人,倒不如趁着現在,還有選擇,我們合作吧!”
子墨看着穎婉,覺得她這兩年也是變了許多了,好半天才點點頭:“好,我答應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