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音和尚聽得鴻雁郡主承認自己是來找聶遠的,微微一笑,道:“郡主來晚了,聶施主已經不在天雷寺了。”
郡主看了一眼雷法,道:“方叔叔親眼看見雷法大師將聶遠帶走,這不過幾個時辰,聶遠怎麼會不見了。”
雷音道:“這個老衲也不知道,但聶施主確實不在本寺。”
這時,關山道:“就如大師所說,我四師弟不在天雷寺,但大師是不是也該給出個交代。”
雷法道:“聶遠毀我寺醒心鍾和十二金佛兩件法寶,心中有魔,大開殺戮,十足妖魔一個。我天雷寺普通衆生,斬妖除魔,還需要給你們個交代嗎?”
這話說的有些嚴重,但雷音和尚默不作聲,算是承認雷法說的話。
鴻雁郡主沒有說話,她若是接過雷法的話茬,那就是要站在天雷寺的對面,這顯然是鴻雁郡主不願意看到的。
因此,關山說道:“我四師弟天性善良,大師是不是有所誤解。而且,就算是我四師弟偶爾被邪魔外道所擾,也不能不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天雷寺是佛門領袖,講求的是慈悲爲懷,大師不會一下子將我四師弟打的永世不能翻身吧!”
關山說天雷寺慈悲爲懷,雷法冷哼一聲,無話可說。
雷音道:“關施主說的不錯,昔日太行會盟的時候我也見過聶施主,他確實是青雲門的一代奇才,如果聶施主有難,我也會出手幫助的。但現在聶施主不在天雷寺,我們也是無可奈何。”
鴻雁郡主微微一笑,道:“雷音大師既然不願意交出聶遠,自然有其理由,我們就此告退了。”
雷音大師雙手合十,道:“恭送郡主。”
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關山忽然道:“郡主,我有一事相稟。”
鴻雁郡主停下腳步,道:“關先生有何事?”
關山道:“我這幾日感到不適,想告假好好休息幾天。”
鴻雁郡主道:“關先生不必客氣,等你身體好了再來我別院就行。”
關山道:“謝郡主。”
雷音和雷法有些不明所以:你們自己家的事情,回去說不行嗎?何必當着我們的面說。
雷音將鴻雁郡主三人一直送到天雷寺門口,臨走的時候,關山還和雷音雷法客氣了一番,方纔離去。
目送三人離開,雷法道:“雷音師兄,他們的態度有些奇怪啊!”
雷音道:“卻是有些不對勁,這幾日讓護寺衆僧打起精神來。”
雷法驚道:“難道他們敢闖天雷寺?”
雷音道:“不要小瞧了鴻雁郡主,她一介女流之輩能和朝中大佬抗衡而不落下風,着實有些本事。而且他身邊的關山也不簡單,他曾經是太行山上一支義軍的人,不知爲何成爲鴻雁郡主的幕僚。自他來了之後,鴻雁郡主在朝廷中的舉動更加遊刃有餘,多數計謀策略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雷法聽完之後,冷哼一聲道:“任他們狡詐似狐,敢闖天雷寺,必不讓他們得了好去。”
雷音沒有說話,心知雷法的十二小金人被毀之後,心中有了怨恨,這佛法修爲着實受到了影響。
待離開天雷寺足夠遠之後,鴻雁郡主道:“雷音和尚在雷子悲高僧之中,聲威甚高,他應該不會說假話。但是聶遠如果不在天雷寺,會在哪裡呢?”
一直沉默不語的方四郎道:“雷音和尚沒有說假話,但他們肯定知道聶遠在哪裡?以我看來,聶遠毀了天雷寺兩件法寶,雷法口氣強硬,恐怕不會輕易放過聶遠。”
關山卻微帶憂慮,道:“四師弟怎麼會對天雷寺的和尚下手,他難道真的被邪魔外道所控?”
方四郎道:“青雲門和天雷寺是世仇,聶遠只會法寶而不殺人,正是他們之間的做法,這又有什麼奇怪的。”
關山搖搖頭,道:“四師弟不是那樣的人,況且他已經不是青雲門的弟子了,應該不會和天雷寺的人起衝突纔對。”
三人又說了些話,卻仍舊沒有頭緒。
這時,鴻雁郡主道:“關先生,你身體真的有恙嗎?爲何當着雷音雷法的面說?”
關山道:“我身體沒事,這樣做,只不過是讓天雷寺不會找郡主的麻煩而已。”
鴻雁郡主道:“難道關先生已經想出對付天雷寺的方法了?”
關山道:“也沒什麼法子,天雷寺不是號稱普度衆生嗎?我便隨了他們的意。”
鴻雁郡主知道關山智慧謀略過人,既然他已經想出了方法,肯定不會有問題。笑道:“好,關先生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和我說,我也很期待關先生會用什麼方法對付天雷寺呢!”
關山微微一笑,道:“還真需要郡主幫忙?”
鴻雁郡主道:“需要我做什麼?”
關山道:“我需要一些銀子。”
鴻雁郡主一愣,道:“還以爲關先生要我做什麼事呢?銀子的事情,關先生自己做主就行,我早就說過了,關先生不要和我這麼客氣。”
關山道:“多謝郡主。”卻沒有多說話。
方四郎在一邊看的明白,關山雖然跟隨郡主多年,但其心還是在新義軍身上,想到將來事事不可預料,心中不禁有些擔心。
且說鴻雁郡主拜訪天雷寺之後,天雷寺着實加強了警戒。但三天過去了,也不見鴻雁郡主有什麼動作。
這一日,雷法正在打坐修煉,一名僧人忽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道:“師叔,外面來了好多人。”
看到僧人神色焦急,雷法呵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外面來了什麼人?”
僧人道:“來了很多討飯的人。”
雷法還以爲有什麼強敵,聽到是討飯的人,神色微鬆,道:“給他們煮些粥,將他們打發了就是了,用得着這麼着急嗎?”
僧人道:“可是,這一次來了很多人。”
“很多!”雷法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預感,道:“走,帶我去看看。”
雷法站在門口,臉色難看,只見天雷寺前面黑壓壓的坐滿了人,一眼看去,只怕不下千人。
這些人衣服破爛,拖家帶口,成羣結隊,不像是討飯的人,倒像是逃難的人。京城之中,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逃難的人?
這些人隨身帶着鋪蓋,此時已經打好地鋪,看樣子是準備在此長住了。
雷法一時沒了主意,這麼多人的吃喝,對天雷寺來說到沒有什麼,怕只怕這些人賴在這裡不走,這長久下去,天雷寺如何負擔的起。況且,天雷寺作爲堂堂佛門領袖,門前整天坐着這麼一幫人,被人看見,還不笑掉大牙。
雷法想了想,囑咐道:“你們先煮粥,我進去向師兄稟報。”說着正要轉身走。
突然,一羣人哭天喊地的跑向了雷法,口中叫道:“大師慈悲,賞口飯吃吧!我們都三天沒吃飯了,再不吃飯,就要餓死了。”
見這幫人衝了過來,門口的守衛僧人立刻將棍子交叉,擋住了這羣人。
雷法聞聲回過頭,只見打頭的是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青年。
“你們不要哭泣。”雷法說道:“先站起來再說。”
打頭的一人這才擡起頭微微打量雷法,見雷法正看着自己,立刻低下了頭。
雷法心中掠過一絲疑慮,此人雙眼清明,倒不像餓了三天的樣子。
“你們站起來。”雷法的聲音多了一絲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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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羣人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特別是打頭的那人,身體顫顫巍巍,似是隨時都要倒下一樣。
“你叫什麼名字?”雷法問道。
打頭的一人擡起頭來,雷法看去,只見此人雙目無神,簡直就要斷氣一樣。
難道自己剛纔看錯了?雷法想到。
“大師,我叫法雷。”這人說話有氣無力。
“法雷?”雷法眉頭微微一皺,道:“你的名字怎麼這麼奇怪?”
法雷道:“我也覺得奇怪,但父母從小這麼叫我,我也習慣了。”
雖然感覺很彆扭,但雷法也無話可說,只好問道:“你們從哪裡來?”
法雷道:“我們都是京城人士,但都是從小失去了父母,只好乞討爲生。但最近越來越難以討活,聽說這裡的大師都是大善人,我們就想來這裡討口飯吃,請大師救救我們。”
雷法道:“哪其他人都來自哪裡?”
法雷搖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說完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再次坐到在地。
雷法問不出什麼東西,只好道:“你們等會,這就給你們熬粥。”
“多謝大師。”聲音七七八八的響起。
雷法不敢停留,立刻走進了進去,向雷音稟報去了。
雷音聽了雷法的稟報,雖然略有驚詫,但只是說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如今天下大亂,百姓無居無食。雷法,照着你的心意去做吧!”
雷法一聽,不知道雷音的意思,說道:“我已經讓他們熬粥了。”
雷音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又閉目打坐去了。
過了一會,雷音道:“雷法,你還有何事?”
雷法道:“師兄,我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我覺得是鴻雁郡主搞的鬼。”
雷音忽然睜開了眼睛,雙目射出神光,盯着雷法道:“雷法,你心生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