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統一戰爭（十四）
悠長的號角聲連綿響起，夏侯惇厲聲大喝：“霹靂營！開始投石！”在小校們叱喝聲中嘭嘭巨響整齊劃一的發出，一塊塊巨石在橫臂的反作用力下離開托盤飛上天空，兇猛的砸向襄陽城頭，淒厲的呼呼風聲是死亡樂章的音符，迅速降臨的石頭在劉備軍士兵眼中越來越大。
徐晃幾乎同時發出號令：“強弩兵！強弓兵！以三息爲間隔發動連射！長弓兵！自由發揮！”強弩兵和強弓兵在小校們有節奏發出的號令：“上箭！放！”中開始連續開弓放箭，嗡嗡作響的弓弦向襄陽城頭傾瀉出一波又一波的死亡烏雲，嗖嗖破空聲不絕於耳，高居箭樓上的長弓兵鷹隼般的眼神掃視城頭，裝滿長達三尺鐵箭的箭筒懸掛在手邊，隨手抽出一支搭在弓上，他們有足夠的自信讓出現在眼前的劉備軍將校失去生命。
曹洪狠狠的一揮長刀，率領步兵向前奔去，身邊是擡着雲梯的紙甲步兵，大聲呼喝加快腳步的號子聲不時響起，前方的巨盾兵速度極快卻又謹慎的護持着步兵前進，以雲梯形成的數十條長龍直指城牆下，簡潔明快的動作頗有賞心悅目的效果。
城頭的陳到苦苦忍耐終於等到曹軍的霹靂車和弓箭兵停止攻擊，立即大聲喝道：“立即上城！近戰準備！弓箭兵到位立即開始攻擊！”城下躲避的士兵們開始奔跑登城，緊繃的臉上帶着不知道是否還有明天地迷茫魚貫而上。前排士兵戰戰兢兢的舉着木盾站在前方，手拿大刀的士兵儘量將自己的身軀躲在盾牌兵後面，後方的弓箭兵無奈的站着，打着擺子的腿證實他們地心裡有多麼害怕。
劉備軍小校們雜亂無章的喝令聲發出，弓箭兵們手忙腳亂地抽出掛在腰間箭筒裡的箭矢，搭箭上弦將箭矢發射出去，稀稀落落而且毫無準頭的箭矢沒有給曹軍帶來任何麻煩。急得頭上冒火的小校們只能無奈的前去糾正弓箭兵，這就給了曹軍箭樓上長弓兵機會。以爲有鐵盾防護不會太糟糕的小校們吃足了苦頭，曹軍長弓兵的配合射擊讓他們傷亡慘重，第一支箭矢將舉着鐵盾地士兵震倒，緊隨而至的下一支箭矢歡快的鑽進小校身軀，簡陋的皮甲沒有安全可言，身上綻放出一朵血花，口中發出慘叫的小校甚至被衝擊力帶的整個人向後猛退。本來就散亂的弓箭兵陣線被他們衝撞的零落起來，射出地箭矢更是亂套。
曹軍抓住這個時機迅速靠近城牆，一架架雲梯搭上城頭，曹洪不待雲梯架穩就開始向上攀爬，穿着鐵甲的身體壓得木頭雲梯發出嘎吱嘎吱的呻吟，眼看靠近城頭，掛在背後的長刀立即轉到手上，奮力一掃蕩開攻來的劉備士兵涌身一躍跳上城頭。雙手持刀大力運轉，一道道刀光逼開圍過來試圖將他趕下城頭的劉備士兵，身後地曹兵源源不斷爬上城頭加入攻擊行列，組成三人一組的小陣擴大佔據的城頭位置。
“喝哈”聲不斷響起，曹軍三人小組兩人持長槍進行突刺，剩餘一人手持大刀負責格擋劉備軍攻來的武器。來不及退下城頭的弓箭兵第一時間被清除，毫無近戰能力的他們紛紛倒在血泊中成爲曹兵的戰果，偶爾有拔出護身短刀的人意圖衝開一條逃路卻被曹兵用長槍狠狠在身上鑿出對穿的血洞死去，更多的是被當場斬殺。
曹洪大喝連連，長刀只用一招橫掃，鋒銳地刀鋒掠過，劉備士兵連人帶同手裡地木盾被砍成兩截倒下，手拿大刀的士兵正要趁着長刀遠離地機會近身，卻不料曹洪雙手運勁一轉，長刀從身側劃個小半圓弧又轉回了前方。機靈的劉備士兵舉刀迎上人卻向後退卻。手上驀然一輕，大驚下更是加速後退不敢再上前。和後面的人擠成一團，曹兵趁勢上前一陣突刺大量殺傷劉備士兵，繼續擴大城頭。
形勢漸漸倒向曹軍，登城曹兵越來越多，劉備士兵被石頭和箭矢打擊的士氣飛快下降，已經崩不住的人悄悄看向後方尋找逃跑路線，而曹兵則是越戰越勇，排成三排槍陣進行突擊，一排突刺完畢立即換成下一排，如此反覆衝殺之下劉備士兵更是站不住腳，連連後退不止。
打到現在沒有出手機會的曹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果然和楊風說的一樣，任你們指揮的霹靂車和弓箭兵再厲害，最後破城還不是需要步兵，一時也忘記了剛纔因爲夏侯惇而來的失落，乾脆就在槍陣後方稍事歇息還不時抽空看看前方，估算一下攻到下城階梯需要的時間，越想越樂忍不住再度大笑。
就在曹洪開心的時候，陳到來了，發覺到情況不妙他就召集白耳精兵等候曹軍猛烈攻勢緩和的時刻，但是曹軍嚴密的配合槍陣似乎永不停歇，這下也等不下去了，再繼續下去連上城的位置都沒有，更別說將曹軍趕下城牆，顧不得這時反撲會給己方造成多大損失，帶着白耳就衝了上來。
趕開擠成一團的士兵，重重扇了不得力的小校幾記耳刮子將他們打醒，陳到一挺手裡長槍聯合白耳發起反擊，槍尖閃動點點寒光收束在身前，白耳們則是提起手裡的槍則以樸實的扎跟上，這下子城牆上就打的熱鬧非凡起來，突刺和扎雙方都是長槍，但曹軍身上紙甲明顯比白耳的皮甲略佔優勢，而且訓練上的差異並不明顯，白耳是陳到從劉備軍中精挑細選而出，體魄上有優勢，而曹軍則是藉助北方源源不斷的牛羊改善伙食，大訓練量的後果就是職業士兵的能力越來越強，竟然能與白耳戰了個不分上下。
陳到急了，白耳是自己精心淘汰精選而出。卻只是和曹軍普通步兵戰成平手，這個結果無論如何無法接受，狂喝一聲，顧不得許多槍勢全開，霎時間槍氣縱橫籠罩前方，長槍能夠到達的地方全是他長槍地影子，不惜體力的猛攻終於收到成效。曹兵距離大將始終有段遙遠的距離，不時有人中槍倒下。補上去的也無法抵擋如此兇猛的攻擊，槍陣岌岌可危。
正當攻擊順利的時候，反應過來的曹洪怒喝一聲加入戰團，該死地劉備大將竟然如此厲害，讓自己一鼓作氣打破襄陽的計劃受挫，長刀在他憤怒地心情下變得更加兇猛，刀光一閃疾斬陳到所營造的槍林。幾記輕微的聲音響起，曹洪身體前後搖晃起來，陳到的槍技出乎他意料的強大，雖然聲音是幾次但實際上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接下陳到的一槍，槍身上傳來地怪異力道拉扯着他向前，當然生死歷練無數的他並沒有藉着這股力量靠近陳到，因爲他知道這是一個充滿殺機的陷阱，只要進去就只能躺在地上看天空。而這是即將隨同兄長統一天下乃至征戰四方的他不可能接受的結果，拼盡全力終於掙脫這個漩渦的曹洪凝重的看着陳到，心中明白曹軍中用槍能手唯有兩人可以和眼前的人匹敵，或者還有數人可以做到匹敵或者戰勝，但決不是他。
當機立斷，曹洪下達撤退號令。手勢連打，曹軍槍陣再度組成，不過這次是以曹洪爲中心，沒有他地存在，再精銳的曹兵也只能淪爲陳到的獵物，這次的槍陣堅實許多，雖然曹洪的大刀與他們看起來格格不入卻並不影響發揮，無數次的戰鬥早已讓練兵高手于禁察覺混雜其他兵器地弊端而加以彌補。
緩緩後撤的曹軍沒有給陳到任何機會，嚴密的槍陣阻隔了白耳的進攻路線，陳到優異的槍技反倒成爲累贅。無法整合的攻勢不得不停止下來。先一步退下城頭的曹兵還極爲不地道的通知了長弓兵，可以移動的箭樓登時集中了四部在這一段城牆。厚重有若實質的殺氣鎖定在白耳以及陳到地身上，使得他們不得不留出大部分精力防備那防無可防地箭矢而無法放開手腳追擊，只能眼睜睜看着曹洪率領步兵輕鬆的逃離城頭，下到城下地曹軍在巨盾兵的掩護下緩緩退回出發地。
陳到也見好就收，將曹軍趕跑後立即命令其他士兵進行補防，自己則率領白耳退到城下安全地方歇息，剛纔一輪猛攻看起來是他佔了上風，可付出的代價並非很小，白耳在這一戰中倒下三十多人，處於窘境的劉備軍根本經不起消耗，更遑論補充人手進來，宛城回來的人不足一千，前去探查張飛情況的時候又被楊風率領的暗影營留下無數陷阱殺傷不少，至今能夠上戰場的已經不足七百人，諾大一個襄陽全部依靠他們來救火，能夠支撐到何時，他心裡已經十分有數。
回到中軍的曹洪終於放心的掀開頭盔喘氣，旁邊傳來一把可惡到極點的聲音：“那那，看看，這就是我們的步兵大將子廉將軍，攻上城頭沒一會就被趕了回來，看來可憐的子廉要淪爲文則的副手去了。”曹洪哇呀呀狂叫一聲就撲上去和夏侯惇扭打起來。
曹操待他們停下來才問道：“子廉，感覺如何？”
曹洪神經此刻已經從陳到的打擊中恢復過來，恭敬的回答：“劉備士兵其實稀鬆平常，唯獨那個用槍的大將十分難纏，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剛纔就已經破城。恩，怎麼說呢，他的槍技應當與子龍和正世差不多，就算平時切磋沒有盡到全力，但大致估算一下還是能夠判斷的出來。”
夏侯惇陰陽怪氣的插上一句：“其實歸根結底是子廉平時訓練嚴重不足，以至面對一個小將就敗下陣來，我建議回去後加大對他的培養，仲康，典韋以及王越先生多陪他練練。”
曹洪怒喝起來：“元讓，我打不過你不代表我怕你，看招！”兩人霎時打了個飛沙走石，並且越來越遠。
曹操無奈的看看兩名兄弟，轉頭問道：“正世，你怎麼看？如何能夠儘快結束這場戰鬥？”
楊風看看旁邊的龐統，龐統一掉臉理都不理他那尋求幫助的眼神，再看看另外一邊的司馬懿，結果獲得一張面無表情的冷臉，只好無奈的回答：“事實上要結束這場無聊戰鬥並不困難，只要典韋或者仲康上去就迎刃而解，凍結住那個陳到就註定劉備的敗局，如果關羽或者張飛還在，這襄陽還真的不好打，當然，如果我上去則擁有擊殺此人的更大可能。”
曹操有些捨不得：“如此大將怎麼能就這麼殺掉，關羽和張飛也就罷了，他們和劉備是結拜兄弟，並沒有投降於我的可能，陳到不過是白耳的統帥，至多也屬於親衛大將與典韋他們類似，爲什麼就無法向你先後帶回的人那樣？”
楊風有些頭疼的看着曹操，這個主公愛才心切到了如此地步他不過是才發現，要是看到江東那個人才倉庫還不眼冒綠光？反省一下自己發覺自己給曹操帶來太多的人才，不自覺就產生了這樣美麗的誤會，再度無奈的搖頭嘆息自己命苦，但是面對這樣的敵人他也不敢保證就能活捉下來，搭上自己小命可就不值得了，想了想才說道：“老實說，武藝到了這個地步的人幾乎不存在能夠生擒活捉的可能，要麼死要麼活，而且是隻能有一個人活下來，如果主公想打他的主意，除非立即破城拿下劉備，但是也不能保證他不會自殺殉主。您可以想想如今您麾下大將，一旦建立深厚信任如何會拋棄您而跟隨另外一個人？何況陳到從豫州開始追隨劉備轉戰四方，怎麼都不存在轉變立場的可能。”
曹操恍然，不無遺憾的砸吧一下嘴，悻悻的說道：“今日暫且收兵，明兒個正世你混在大軍中務求一擊拿下，子廉依然負責正面攻城，典韋比較適應步戰就由他負責協助子廉，今天打了這麼一場，也得給他們留點回味的時間，嘿嘿。”
楊風扭過頭去直翻白眼，對上這位主公他實在沒轍，臉皮越來越厚不說還越來越黑，眼看收將無望就乾脆毀掉以免耽誤自己統一步伐，心黑臉厚整個就是一厚黑專家，不過也不差這麼點事，反正自己不在乎這麼點名聲，幹了這一票就等於拿下荊州，劉備不跑其實並不出人意料，再往下就只剩一個長沙可以依靠，蔡家投靠曹操的今天他已經沒有水軍可以依靠，長江天險事實上已經不存在，跑哪裡都是個死，還不如博上一回，只要能夠拖的時間夠久，糧草的消耗也必然讓曹操不得不退兵。
正想着這些浮雲般的事，龐統說話了：“主公，正世剛纔翻白眼，似乎對您有什麼不滿。”
這下曹操不爽了，讓你辦這麼點事還翻我白眼，當下假裝沒聽見龐統的小報告，卻明擺着是打擊報復的說道：“正世啊，伯寧對你所建議的法典事宜非常滿意，等荊州事了你就回許昌幫助他完善法典，爭取早日拿出讓孤滿意的來，就這麼說定了。”
楊風渾身一激靈，慘了，被滿寵抓去還不被修理到死，去到刑部被那傢伙收視個沒完，坐姿不成也說，寫字不認真也說，做事想偷懶都沒門，不由得大叫一聲：“主公，不要啊！”
悽慘的叫聲久久迴盪在軍隊撤離後空曠的大地上空，龐統陰險一笑跟着曹操離開，叫你丫的害我，渾然不顧自己現在過得十分快樂的事實。
[奉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