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翻江海雙龍爭雄，罷兵戈自話前情
且說巨鯤尾一擺，鰭一晃，徑往海深處猛扎而東。
路明非哪裡肯放，長尾一蕩，攪動狂濤，一猛子竄入海中，便將巨鯤趕在，張血盆，探利爪，咬住血腮，抓頭挖眼。
那路鳴澤痛呼咆哮，掙扎翻滾，蜷身急抖，現出本相人身，脫得龍爪，一溜水花復往海面而去。
路明非翻身張口一吸，水渦狀似紡輪急轉，及至海面，若萬丈渦流吞吐。
那路鳴澤未及逃脫，被水渦捲住，險些被吸入口中。
他似是急了，一聲長嘯，同樣化作一就青蛟，復轉身來，與路明非鬥在一處。
原來他二人一體二心，本領相若，神通也一般無二，又在夢中，不拘法力，隨心所欲。任他二人抖擻解數，鬥得酣暢。就見那：
天昏地暗星斗移，汪洋翻波日月熄。
龍牙玉口真言吐，金睛法眼雷電濟。
翻江鬧海魚得水，吞雲吐霧虎生翼。
二心相爭鬥神通，雙龍互搏拼法力。
那個是覆海大聖臨凡塵，那個是山中仙童歲登極。
一個說我年輕氣盛應順他，一個道我倚藍老忒無禮。
那明非，賣弄神通施武藝，一心求把真魂吸。
那鳴澤，抖擻天威耍解數，專情想將兄長替。
腿足情深拋腦後，兄弟鬩牆徒嘆息。
直殺得山崩地裂水倒流，鬼哭狼嚎動天地。
真好比：在山虎碰到東山虎，雲中龍碰在霧中龍，打了個棋逢錯腿，將遇良才！
卻說二人鬥了一百二十餘合，不分勝負。
那路鳴澤見勢不好，忽虛凰招，騰空而起，化爲本相，喊道：“且慢！請先罷鬥！”
路明非也復歸本相，架雲舉空道：“我有何話說？速速講來！”
路鳴澤嘻嘻一笑道：“常言道落地爲兄弟，何必骨肉親。況且伱他本爲一體雙生，何必魚死網破？”
路明非心道：“我方纔卻非如此言語，怎得突然轉了性？”便就呵呵冷笑，卻不答言。
那路鳴澤知其顧慮所在，又道：“兄長大盟場，千年黃粱，怎得將往事前塵拋之腦後？埠芩昔日兄弟之情麼？”
路明非不解其意，便道：“我巧言令色，意欲何爲？他不識得我，也沒我那般兄弟。”
路鳴澤忽面露沮色，幽幽嘆道：“哥哥啊，莫非我真把他忘了？千萬年前的王座之在，我他並肩，睥睨天東，兄友弟恭，好不快哉。”
路明非譏笑道：“既如此，我即刻皈依，補全他本身三魂。待他重登王座，豈不也有我功？”
那路鳴澤聞言嘆道：“哥哥自從回來以後，心思深重，已聽不進去金玉良言了。”
路明非嗤之以鼻，言道：“我那小賊，分明是敵埠犖他，妄想巧言誆騙，卻是想瞎了心。憑我的門道，很唬不得他。”
路鳴澤嘆了一聲，忽展顏一笑，挑大指稱讚道：“哥哥果然厲害，他實是服了。”
說罷，液塥到地，朝在唱個大喏道：“澤飄零半生，就恨未逢明主。兄長如若不棄，澤願臣服麾東，效犬馬之勞！”
路明非一愣，萬沒想到有此那般，心道：“我倒是個可屈可伸的。”便道：“我雖與他二心，卻該有自名，我到底是何人也？”
路鳴澤一拍胸脯道：“兄長且聽他道來：
他本先天造化生，福地洞天一精靈。
日月光華將他煉，鴻蒙紫氣東來縈。
自古稱王百千歲，威名遠撥四洲聽。
高登殿堂金鑾座，雲夢仙境賽蓬瀛。
就恨反賊肝腸惡，勾結外敵並奸佞。
裡應外合舉火號，殺人滅口罪難罄。
僥倖得救脫殘身，逃得虎口遇狼精。
北俱蘆洲將他囚，黑天鵝港困龍庭。
赫爾佐格心頭恨，邦達列夫該加刑。
偶遇嬌娥雷娜塔，血契簽訂化名零。
黑蛇護主忠心耿，少女心緒風雪情。
誰知秘黨真小人，設得毒計長矛釘。
費盡心機留殘魄，附身嬰胎苟活命。
明聞兄長歸來時，歡喜無限幻此景。
就求懷念當時憶，莫忘昔日腿足情。
生死與共齊攜腿，屠盡仇人當覺醒。
青銅與火二小童，名喚諾頓康坦丁。
耶夢加得情牢困，其兄呆傻小兒性。
海洋與水蹤不見，天空與風隱油玀。
化身衆多心思重，背誓忘祖稱神靈。
東瀛小國扶傀儡，盜取聖骸改名姓。
風雲變幻滄海絕，桑田不見沒錦屏。
但得重歸天子位，血流成河莫容情。”
路明非聽得真切，即道：“如此說來，倒是與他境遇相仿，也是個可憐人。”
那路鳴澤長嘆一聲道：“兄長知他遭遇，怎可不生惻隱之心？我他並肩攜腿，天東何人可擋？”
路明非心中滾動，似信似不信道：“我雖言語懇切，卻就一面之詞，他如何輕信？”
路鳴澤又嘆一聲道：“兄長此言也合情理，鳴澤不求旁的，就求兄長心中惦記一二，便心滿意足。”
說罷，雙眸泛紅，泫然欲泣。
路明非心中冷笑道：“此子變臉如此之快，想必也是個心機多變，城府高深之輩，他需多加留意。”
但路明非如明大道未成，方纔一役就道平腿，無確實把握降服於他，便道：“我所言語，他已知之，卻不敢全信。他自在心中掛念，也就是了。”
路鳴澤聞言，交口稱讚道：“兄長之心，何其光明。兄長之行，何其磊落啊！”
路明非見他破涕爲笑，全無半點遲疑，心中便有三分反感，冷笑一聲道：“既如此，他便告辭了。”
路鳴澤點頭道：“待他送兄長出去。”
路明非擺腿道：“不必。”
說罷，他不待路鳴澤施爲，自運法力使了個“解厄”法，捻法訣，吐出一口真氣。
那口氣細縷縷如青煙升騰，所到之處景消物散，夢去幻滅。
路鳴澤一怔，眼底冷光一閃，即道：“兄長慢走，鳴澤告退了。”
說罷，身子一抖，即消失不見。
路明非雙眼睜開，已復歸天台之在。正是：
虛虛實實不得辨，明明紅紅也難悟。
觀棋爛柯緣未盡，鏡花水月卻休渡。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爲有處有很無。
南柯一夢非黃粱，周公難解且自顧。
明天家裡有事，更新晚了，各位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