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殺
柯敬騰看着坐在石凳上自信的笑着的高個子,看了看一旁的林妙兒,又想了想現在連位置都不知道的竇碧清,也就沒有衝動,捺住性子繼續和高個子扯了下去:“那麼你到底想演一出什麼戲?”
高個子眼睛如鼠目般閃過精光,他手指點着石桌,然後看着柯敬騰道:“我要你們兩個這麼幹……”
鄒全的想法很完善,他看着柯敬騰,唾沫橫飛的把他的篡位計劃講了一遍,如他的名字一般周全,柯敬騰才發現這小子的心機竟然頗深,這個篡位計劃他竟然整整策劃了近兩年時間。
“只要你們兩個把那兩人拖住,我這計劃就成功大半了。”鄒全眉飛色舞的解釋道。
“嘖嘖。”柯敬騰心裡由衷感嘆着,他盯着鄒全搖着頭,“你們掌門人養了你這樣一個弟子,把幾輩子的黴都倒進去了,你看着倒還像個良民,你這心可是大大的壞啊。”
鄒全一笑,眯着眼睛像是把這句話當作了對他的誇讚,他得意道:“那計劃就這麼定了,一切都等十五月圓那天。”
“慢着。”柯敬騰倒是淡定下來,這麼看上去,這個高個子不但沒有要害自己的想法,甚至是有求於自己了,柯敬騰想清楚了問題所在,不再站着,而是慢慢坐到了鄒全的對面,眼睛盯着鄒全,“那麼問題來了,我們兩個爲什麼要幫你演這齣戲。”
“哦。”鄒全一下就聽出了柯敬騰話裡的意思,“想要點好處是吧,其實你現在並沒有和我說條件的籌碼你知道嗎,因爲現在你們三個人都是捏在我手裡的,你的丹田被我封住了,打我也打不過,你只有按照我的話去辦,記住這不是談判,這是利用。”
“是嗎?”柯敬騰咧開嘴嘿嘿一笑,“誒,妙兒啊。”
柯敬騰卻不搭理鄒全,忽然轉頭看着林妙兒,滿臉天真,演戲道:“妙兒,你說這外面是不是就是寒冰教啊,我們如果去告訴他們掌門,這個事情,你說這小子會是怎樣的下場啊?”
並不是真的要問,而這句話完的時候柯敬騰眼睛又看向了鄒全,一臉輕鬆。
“你覺得他們會信你的話?”鄒全的臉向柯敬騰的方向湊近,嘴角仍然帶笑,不爲所動。
柯敬騰卻直接撐起石桌,俯身朝着鄒全湊了過去,兩人四目相對,距離已經不到二十公分,一手指着鄒全懷裡的唐冉:“那如果你們掌門看到這個女人,會怎麼樣呢?”
空氣中一股**味迅速蔓延開來,鄒全的臉色終於變了變,他的眼神中瞬時閃過一絲殺機,但是很快又收了回去,哈哈,他又突然一笑:“不過我這個人,還是比較講情面的,你們幫了我的忙,自然不會讓你們白做,好處會有的。”
柯敬騰得意一笑,感覺到鄒全已經退了一步,他也不再咄咄逼人了,慢慢又坐回了原位,又恢復了嘿嘿傻笑的狀態:“鄒掌門有什麼能夠打賞我們兩個小的?”
“曼陀羅嘛。”這個馬屁拍得恰到好處,鄒全一聽,心下愉悅,然後就道,“你們來崑崙山就是衝着這個來的,是吧,事成之後,曼陀羅,送你們,而且我還可以派人護送你們離開,你們看行不行?”
柯敬騰心下一動,這個可是他最想要的了:“真的?”
“其實我們本來就沒有利益衝突的。”鄒全繼續添油加醋,“我實力是遠沒有袁鼎天那老雜毛厲害,所以我離突破的時間還早得很,曼陀羅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用,送你們也無妨,我就是想做個掌門玩玩,你們幫我,我也幫你們,咱們這是互惠互利,你說對不對。”
柯敬騰眉毛一挑,但是他的心裡並不是就這麼簡單,他和林妙兒對視一眼,林妙兒也對着柯敬騰點了點頭,表示可行,於是柯敬騰便轉頭對着鄒全道:“成交。”
“哈哈哈哈……”鄒全仰天大笑,手伸進唐冉的衣服裡就狠狠摸了一把,唐冉諂媚一笑,縮進了鄒全懷裡,低聲說着討厭,鄒全更是肆無忌憚開始上下游走,大有得了江山還得了美人的感覺。
而柯敬騰則是拱手裝模作樣道:“鄒掌門,這以後還得靠您多多關照啊。”
鄒全更是心下愉悅,嬉笑着回覆道:“過獎過獎了,看柯敬騰你如此眼光,如此雄才大略,以後也必定不是凡人,鄒某還需要您的關照呢。”
柯敬騰和鄒全再度相視一笑,這場談判算是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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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教宗門身處崑崙雪山中心大峽谷,兩岸都是懸崖峭壁,宗門依山而立,許多樓閣更是懸空架在巖壁之上,左右是懸崖壁障,前後有小山圍堵,風很難吹得進來,雪也就很難融化了,宗門內寒氣逼人,而整個寒冰教都是修煉的寒冰氣法,因此這樣的環境對於他們自己的宗門來說是絕佳的修煉場所。
深冬臘月,柯敬騰和林妙兒兩人被推搡着從一處小冰窟弄了出來,兩人均是被麻繩五花大綁,綁得像一條毛蟲一般,二人的手都是被反綁在身後,嘴裡被塞了一團棉布,而他們的背後,正是高個子鄒全。
“走!給我走!”鄒全在後面推着兩人,嘴裡不住罵着,“兩個小雜種,還敢跑到我寒冰教來撒野,不知道我們寒冰教的人天下都是橫着走的嗎?”
而時不時路過的幾個同門小師弟,眼睛裡帶着疑惑:“誒,鄒師兄,這兩人是誰啊?”
“嗨,沒啥!”走前一手推在柯敬騰的後背,差點把柯敬騰給推個狗吃屎,接着鄒全對着幾個師弟道,“前兩天我不是抓回來一個娘們麼,這倆就是那個娘們的同伴,我當時心軟啊,就沒給他們做了,沒想到竟然來我們門裡來找麻煩了,你們看,我這不是去抓他們見掌門了嗎。”
“哦,這樣啊。”幾個年輕後生信以爲真,打了聲招呼就繼續做自己的去了,不過他們接下來的討論就看得出這是讓他們無比羨慕的事情。
“哎,這兩天鄒全這小子運氣有點好啊,幫掌門辦了好幾件事情了。”
“就是,狗日的就是運氣好,也沒見他修煉有多厲害啊,他跟那唐武雜毛是一樣的,一個靠運氣,一個靠馬屁,哎,真是時運不濟啊。”
“算了別說了,我看啊,下一任掌門就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產生了,我看掌門那身體,估計是堅持不了多久了,我們對掌門一位是沒有辦法了,趕快找個時間巴結巴結他們纔是關鍵啊。”
“哎。”衆人搖頭嘆息着走開了。
看着衆人離開,鄒全這才重新恢復正常,而這個時候柯敬騰雙眼怒視鄒全,鄒全卻是走過去拍了拍柯敬騰的肩膀:“柯少俠莫要生氣,不是說好的演戲嗎,這麼弄,逼真!”
柯敬騰依然盯着鄒全,鄒全只好獻媚般的幫柯敬騰拍了拍腿上的雪,安慰道:“沒事的,一切都在計劃之中,爲了曼陀羅,你委屈一下,我們現在去見那老雜毛。”
柯敬騰這才恢復正常,而鄒全繼續推搡着兩人,在雪地裡走過一長段距離,來到了一個大堂前。
這個大堂是修建在山體內部,把雪山鏤空出來,做了穩固措施而形成的一處建築,看了看頭頂上的牌匾:議事堂。
柯敬騰就被身後的鄒全繼續推進去了。
建立在山體裡面,一個窗口都沒有開,兩邊都是漆黑的巖壁,只有一排蠟燭在堂內無聲的燃燒,光線很暗。
堂內擺了十來張木椅子,而大堂正中央擺着一張金色檀木大椅,椅背鏤空雕刻着飛龍走鳳,這是大堂的正位,而此時那椅子上正坐着一個白衣老人。
是真的很老了,他整個人都是癱在椅子上的,一手撐在扶手,頂在側臉,雙目緊閉,滿臉皺紋,頭髮基本落光,只剩幾根白絲在空中飄蕩,他整個人都縮在椅子裡,呼吸微弱,感覺像是下一刻就要斷氣那般。
而他身邊端端正正站着一個年輕後生,長髮,眉目很濃,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做派。
椅子背後站着兩個黑衣人,屋子裡光線本來就很黑,此二人隱藏在黑衣下,只露出一雙攝人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兩條影子似的。
而在柯敬騰幾人進屋之前,這屋子裡就只有這四個人。
“進去,給我進去,聽見沒有!”大堂口傳來了鄒全的聲音,而伴隨着的還有重重的腳步聲,和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聲音,而這個時候坐在當中黃金椅上的老人眼睛慢慢睜了開來,開口說話了,無比沙啞,聲音微若蚊吟。
“外面何人喧譁?”老人對着身邊的年輕後生問道。
而那年輕人也是盡職盡責,老人一說話,他便附耳過去,認真的聽着老人的一字一句,怕是漏過哪怕一丁點。
後生聞後,看着門外進來的鄒全,帶着兩個不認識的人,後生皺眉道:“鄒全,你幹什麼呢,安靜一點行不行,掌門人正在休息呢。”
這後生便是唐武了,鄒全看着唐武,眼睛裡閃過一絲不爽,不過馬上嘿嘿笑着道:“唐武師兄,我知道掌門休息不好打擾,但是這個問題只有讓掌門來定奪,沒有辦法嘛這不是,您就跟掌門說說唄。”
唐武心下有些不耐煩,不過還是勉強把唐武的話在老掌門的耳邊說了一遍,然後老頭子又把話傳給了唐武:“這兩人是何人?”
鄒全拱手道:“前幾天抓回來一個至陽之體的女人,這兩個人就是那個女人的同伴,下來搗亂,剛好被我碰到了,就抓了過來,請掌門定奪。”
那掌門眼睛又緩緩閉上了,他枯瘦的手掌在空中一揮,然後道:“無關緊要的兩個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