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凱嚇得連滾帶爬的往後退,聲嘶力竭的喊着“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別殺我!姑父救救我!救救我!”他的呼喊聲讓人聽得是撕心裂肺一般的難受,可是沒有人敢於出面制止,眼看着孫凱就要落到黑旗門的手裡了,他拼命的叫喊着“姑父!姑父救我!”
“住手!”滿臉冷汗的杜堅大喊一聲,隨即持槍對着走上前來的黑旗門弟子,“站住!你們誰再向前一步,我就斃了他!”兩名黑旗門弟子並沒有因爲杜堅的威脅慢下來,說話間就已經來到了孫凱的面前,其中一人一把提起了渾身瑟瑟發抖的孫凱就往回拖。孫凱嚇得倆眼一翻昏死過去,在他的身下是一條散發着尿騷味的水跡。
杜堅瞪着眼睛咬着牙邁着沉重的雙腿,硬着頭皮衝上前去,冰冷的手槍顫抖的頂在一名黑旗門弟子的頭上,“放開他!不然我就打死你!張頭領,你要殺就殺我杜堅吧!他,他還是一個孩子,他還年輕,是我這個做長輩的平時疏於管教,有啥事兒我來替他還,求求你....放他一條生路吧!”說完,杜堅雙腿一曲跪在了地上痛哭起來。
“住手!”張良說話了“杜堅!想不到你還真是一條漢子!不錯!可是你要知道,人做錯了事情就應該去承擔相應的責任,你這一次替他死一回,那下一次呢?你還能替他去死嗎?”
杜堅淚流滿面悲傷的說道“我杜堅平時是有些操蛋,可是,不管咋說,這孩子都要喊我一聲姑父的,他爸爸死得早,他媽又管不了他,在我身邊我也沒能好好的盡到自己的責任,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把它給寵壞了,就讓我去替他死吧,如果他能接受教訓,我也算是死得安心了,他要還是不思悔改,我死後在下面也可以有臉去見他爸了!張頭領,還請您千萬要開開恩吶,我杜堅替他的家人謝謝您了!”說完杜堅就一下一下的磕着響頭,一下比一下重,沙礫泥土磕進了肉裡,鮮血沾染了他那模糊的臉龐。
沒有人說話,警察全都收起了槍支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局長,季磊看的鼻子發酸,不由的想起了自己那去世的父親,風越刮越大,杜堅已經是面目全非了,孫凱看到杜堅的這副模樣,大聲的哭着說“姑父!你別這樣!我.....就讓他們殺了我吧!您要是有個好歹的,我就是活着我也不心安吶!姑父是我害了你啊!.......”
張良走上前去一把扶起了杜堅,依然冰冷的說道“杜堅,你起來吧,唉!你知道孫凱闖了多大的禍事嗎?他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他是生是死我張良也無法決定啊!杜堅,你就別再難爲我了,還是趕快回去給他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材吧!”
杜堅一聽張良這麼說,心一下就冰涼冰涼的,嘴脣哆嗦着好半天才開口說道“張頭領,你說啥?連你也無法決定他的生死?那..那這小子到底惹了誰啊?”
張良看着額頭依然在流着鮮血的杜堅,嘆了一口氣,給杜堅遞了一支菸,抽了好幾口才說道“他惹的——是東山的天啊!”“張頭領,到底是誰啊?您就告訴我吧,說不定事情還會有轉機啊?”杜堅一臉希翼的看着張良。
張良扔掉了手裡的半截菸頭,說道“喬忠勤,你知道嗎?”杜堅十分迷茫的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問道“喬忠勤?我不認識,他究竟是誰?”張良冷漠的看了孫凱一眼,苦笑一聲“杜堅啊杜堅!你這個局長是怎麼當的啊?我黑旗門蕭門主你總該知道吧!”
杜堅點點頭“我聽說過,但是我沒有見過蕭門主,難道他和喬忠勤有什麼關係?”杜堅敏感的覺察到了什麼。
“喬忠勤老爺子,是我們蕭門主的父親,您說,這個畜生是不是把咱東山的天王老子給惹了?”張良把頭湊到杜堅的耳邊,聲音低沉的耳語着。
“啊?!”杜堅驚的大睜着雙眼久久沒有說話,心想這下是真的玩完兒了,這小兔崽子惹了張良都不一定能活下來,這下行了,他竟然直接就惹上了蕭遠山的父親,次奧你媽的,這黑旗門要是一發狠,這可就不只是要殺他孫凱了,很有可能會把他家裡的人給殺個雞犬不留啊!
就在杜堅想着那可怕的後果的時候,蕭遠山走了過來,看着愣在當場血流滿面的杜堅,蕭遠山冷冰冰的笑了“杜局長你好威風啊!怎麼,這是要大開殺戒嗎?”
杜堅一聽到蕭遠山的聲音,立刻從胡思亂想中回到了現實,等到他看清是蕭遠山的時候,他的心再次跌進了冰窟窿裡,‘他怎麼在這裡?’一想起在公安局裡的情形,杜堅立刻想到了蕭遠山那嚇死人的身份,‘哎!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船破又遇頂頭風啊!這又碰到了一個惹不起的要命人物啊!’
杜堅艱難的笑了笑說道“蕭...蕭先生,沒想到在這裡我們又相遇了。”杜堅笑得很無奈,很累,很心酸。
蕭遠山看了一眼地上的孫凱,說道“杜堅啊,你這段時間的表現雖然還不能讓我滿意,可是,你也是有所變化的,我聽說孫凱是你的侄子?是不是?”
“是的蕭先生,孫凱是我..是我妻侄兒。”杜堅十分難過的看着孫凱,看得出他很在意孫凱的安危。
“杜堅,你知道嗎?他之所以敢於這樣幹,那都是因爲有你和你的權利在給他撐腰!以至於他根本就不理會別人的死活,哼!像他這種人本就該殺!他好大的膽子!欺負人竟然欺負到我爸和我姐夫的頭上來了!是你給了他這麼大的膽子嗎!”
“蕭先生,我哪有那個膽子啊!蕭先生,敢問您的父母是...”杜堅忙不迭的解釋着。
“我父親是喬忠勤,我姐夫是李文進,怎麼?你杜局長要把我們都抓走嗎?”蕭遠山抑揚頓挫的說着。
“啊?!蕭門主饒命!蕭門主饒命啊!我杜堅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啊!”杜堅現在除了解釋和求饒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杜堅!你是不敢,可是你的侄兒孫凱敢啊!他說了,永遠都不會讓我們家安生嘮。”蕭遠山語氣緩慢而又冰冷。
杜堅轉身對着孫凱一頓暴打,“你個畜生!你這是在找死啊!你死了不要緊,可是你難道要連累着你們全家跟你一塊去死嗎?看我不打死你!”
杜堅是真的怒啦,伸手解下腰裡的武裝帶照着孫凱沒頭沒臉的就是一頓猛抽!孫凱得知了自己究竟惹的是誰的時候,腸子都後悔斷了,真不該聽舅舅的蠱惑,這下不但自己和家人完蛋了,連最疼愛自己的姑父也有可能要喪命。
蕭遠山看到杜堅就像發了瘋一樣的抽打孫凱,他並沒有制止,在他看來殺死孫凱都是應該的,他悠閒地抽着煙看着,直到杜堅打累了,蹲在地上直喘着粗氣再也打不動了,看着血肉模糊不堪的孫凱,這才說道“行啦杜堅!別打了,這打人犯法你忘了!我答應你留他一命,但是他以後要是繼續這樣橫行霸道,那時候你可就不要怪我蕭遠山心狠手辣了!”
杜堅一聽蕭遠山肯放孫凱一馬,本來已經死了的心,立刻就充滿了活力,從地上噌的一下站起來,不敢相信的流着淚哆嗦着嘴脣聲音嘶啞的說道“蕭門主...你的大恩大德我杜堅緻死不忘,但凡有用到我的地方,杜堅必定以死相報!孫凱!還不感謝蕭門主的再生之恩!”
孫凱被杜堅打得着實不輕,本來他想,能被自己的姑父打死也就算啦,他已經放棄了生的希望,此時突然峰迴路轉,自己不用死了,欣喜自不必說,他搖晃着身子掙扎着站起身來,向着蕭遠山深深地一拜,激動的說道“謝謝!謝謝..蕭門主的不殺之恩!我孫凱定當痛改前非,如若不然,就如同此指!”說罷,就從地上撿起了一隻匕首,嗖的一下就削掉了自己的一節小指。
隨後他又向着杜堅深深地一鞠躬,流着眼淚動情的說道“姑父!我...我以後絕不會再讓您失望啦!”說完就跪了下去,把頭埋進了杜堅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蕭遠山嘴角微微的上翹着說道“杜堅,孫凱可以免受一死,可是我蕭遠山說出的話從來都是算數的,這張傳和張陵兄弟二人,在公司里長期的欺壓他人,排除異己,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逼迫我爸了,我說過,我不會讓他安生的,我的要求不高,我要兩次打斷他的兩條腿,記住是兩次!杜堅,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杜堅堅毅的點點頭說道“請蕭門主放心!我杜堅知道該怎麼做!”
孫凱有些慌張的說道“姑父!他們...他們可是我的舅舅啊,這要是... ”
“屁的舅舅!他們要是真的爲你好,就不會鼓動你成立什麼太子幫了,也就不會鼓動你肆意妄爲了,如果他們真的爲你好!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啦!你說說,這些年來你都爲他們幹了多少的缺德事兒!他們從你這裡得到了多少好處!你要是不捨得!好,我到時候就問他一句話,他如果願意替你去死,那我就留着他的雙腿,我把我自己的腿打斷兩次!”杜堅看到孫凱依然有些迷糊,不僅對着他大聲的喊着。
杜堅命令所有的警察收隊,同時針對今天的事情下了嚴格的封口令,隨後就帶着孫凱去了醫院。杜堅和孫凱一把推開病房的門,張傳和張陵等人看到杜堅和孫凱這一副傷痕累累的模樣,不由得大吃一驚!
“小凱,老杜,你們...你們這是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