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巨石嶺三妖結義

孔三向來說到做到,翌日一早,就拉着五爪金蚺和孔雀暢遊巨石嶺,盡談胸中抱負,數日下來,三妖已然無所不談,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通過觀察,孔三發現這孔雀雖然心機較深,但卻極重情義,他明知跟着五爪金蚺難以有所作爲,甚至還經常遭到巨龍族追殺,數次命懸一線,但他卻依然費盡心力幫助五爪金蚺實現與巨龍族對抗這一不切實際的“宏偉”目標,堅韌不拔,無怨無悔。

至於五爪金蚺,就像嫦娥說的一樣,沒有多少心機,狂妄自大,好勇鬥狠,典型的太古龍族作風。唯一的優點就是執着,只要認準的事,就會一門心思的做下去,不管成敗、不論對錯,這一點倒和孔三有些相似,也是孔三看他順眼的最大原因。

暢談天下大勢之餘,孔三也與五爪金蚺和孔雀進行了數次切磋,五爪金蚺自不是孔三對手,而孔雀的實力較之五爪金蚺還要遜色一籌。不過,孔雀的獨門絕學五色明光術倒是稱得上洪荒一絕,令孔三開了眼界。這五色明光術雖然稱之爲術,實則是術、器、陣的融合,孔雀的五色尾屏乃是一件天賦法寶,在五色明光術御使下能夠發出五色光芒組成奇異陣勢,據說如若修煉至超凡入聖的最高境界則無物不收,即使是先天靈寶也難抗五色明光一刷,當然,前提是對方御器技巧和功力修爲相差不大之下。

這五色明光術乃是孔雀一族中的王者之術,只有五色孔雀才能修煉,可惜,五色明光術強則強矣,遇到孔三卻恰好被克、變得難有還手之力,概因孔三的龍行術實在是變幻莫測,在五色光芒中翩翩起舞,孔雀卻拿之無可奈何,唯有感嘆,在洪荒龍族中能夠和巨龍族強悍力量正面對抗的,只有暴龍族的速度。

雖然在實力上壓制住了孔雀和金蚺,但孔三也在感嘆,感嘆這些能夠從大滅絕中傳承下來的龍族,沒有一個是弱者,都有賴以生存的獨門絕學。這也正常,龍族從太古世界的絕對主流變爲現在的非主流,大範圍優勝劣汰之下,能夠傳承下來的自然都不會是弱者。

通過這段時間的考校,孔三對二妖的品性和實力有了深入的瞭解,再加上二妖身具太古異種龍族的血統,孔三也就放下了內心的矜持,認可了他們盟友的身份。

孔三對二妖是認可,二妖對孔三則是服氣,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二妖對孔三的品性、氣度以及實力心服口服,尤其是孔雀,在它看來,這個洪荒中實力強大的龍族爲數不少,但像孔三這樣既有實力又有思想、能夠做到不恥下問的龍族卻是稀罕之至,只此一點,就令孔雀心折不已。待和五爪金蚺一商議,二妖遂決定在巨石嶺常住一段時期,進一步鞏固同孔三的關係。

孔三對二妖留下常住自是十分歡迎,一來,時常與身懷絕學的二妖切磋交流,對孔三的修煉幫助很大;二來,二妖廣博的閱歷見聞也令孔三受益良多;三來,就像嫦娥所說,單打獨鬥已經無法適應這個世界,孔三也要適應形勢,改變自己,學會共存。

暴龍喜歡獨行,讓他們改變這種習性很難,但孔三卻有些不同,他善於學習,更敢於改變自我。當年獨居聖山的暴龍王慘被盤古族羣攻致死的覆轍,親身經歷過的孔三並不想重蹈。

孔三雖然性情較之歷代暴龍開通,更懂得審時度勢,但他結交同盟同樣有他堅守的原則,寧缺勿濫。第一,必須是龍族,第二,必須血統高貴,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必須要順眼。

五爪金蚺和孔雀無疑滿足這三點,與之結交也不會墮了暴龍一族的威名,所以,二妖決定常住時,孔三不但欣然應允,之後,還時常設筵與之同歡,令二妖更是心存感激。

一日,筵上,孔三與二妖正就洪荒大事和龍族局勢高談闊論,說到興起,五爪金蚺突然開口道,“巫族有後羿、軒轅、蚩尤,妖族有帝俊、太一,這兩對異姓兄弟在洪荒出盡風頭,想妖兄比之那后羿,也只差名望與機遇而已,我們兄弟也自忖忠義不遜於那軒轅、蚩尤,不若我們三個也結義爲兄弟,同心協力,共圖龍族大事,縱然事敗身死,也落得個義氣長存,名傳千古。”

“妖兄氣度胸懷素來讓我欽佩,如若能與妖兄結爲昆仲,我縱死亦無憾矣!”孔雀點頭接口道。

“如此甚好,洞外望月峰接天連地,正可用來拜祭日月星辰。”孔三見二妖言真意切,心下頗爲感動,熱血一涌,不由點頭應承下來。

也是巧合,當天傍晚,天現異象,日月同輝,星辰齊現。據巨石嶺最有學識的糜鹿妖王所述,此等天文奇觀每隔十二萬餘年纔會出現一次,實爲罕見。

孔三聞言,再不遲疑,當下就命糜鹿妖王備齊祭品,主持儀式,與五爪金蚺二妖在望月峰下義結金蘭。

千餘年來,結義之風盛行洪荒,早已形成一套完整的儀式。擺下祭品後,在糜鹿妖王主持下,在巨石嶺羣妖見證下,孔三居中,孔雀居左,五爪金蚺居右(洪荒中以右爲尊),三妖並肩對日月星辰禱拜,齊聲宣誓,“念孔三、敖傲、孔宣,雖爲異族,既結爲兄弟,則同心協力,共圖大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日月星辰,實鑑此心,背義忘恩,身敗名裂,羣妖共戮,死無全屍!”

此誓言不謂不重,要知洪荒中最重信誓,那死無全屍自不必說,身敗名裂對洪荒生靈來說更甚於身死,殺死一個不守信義的大妖對任何有能力的妖族來說都是增加自己名望的好途徑,沒有誰喜歡成爲其他妖族用以成名的墊腳石。

結義,對任何洪荒生靈來說,既是好事,也是負擔,既能壯大自身,也要承擔責任。

……

誓畢,斬殺三個辛苦抓來的巫師,獻祭後,按壽元拜孔三爲兄,五爪金蚺敖傲次之,五色孔雀孔宣爲弟。至此,孔三和巨石嶺羣妖才知五爪金蚺和孔雀的名字。以孔三習性,本想發揮才智,爲他們命名爲孔四、孔五的,不想二妖早有名字,不由頗感遺憾。

儀式結束後,孔三又下令大擺筵席,招呼羣妖痛吃一番,共同慶賀。席間,素好附庸風雅的糜鹿妖王文采大發,揮動柺杖在巨石嶺山門處提上了一副時下巫族顯貴中風行的對子,“上巨石嶺非親非故;入潛龍洞不義不來。”

孔宣觀之有感,也在潛龍洞天外提了一副對子,“天地開闢,兄弟永合;風雲際會,忠義長存。”

雖然嶺上貧瘠無酒,但衆妖睹此義舉,大是盡興,直至深夜才各自散去。至此,巨石嶺上又多了一個二當家和一個三當家,聲勢一時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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