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蓓蓓點頭,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出門了,可以去玩的時候,真的是很好的。
天磊距離韓蓓蓓上次見到的時候長高了不少,看見韓蓓蓓就撲到韓蓓蓓的身上去,崔澤一把拉開小傢伙,說道,“媽媽只有爸爸才能抱你知道嗎?”
說完之後挽住了韓蓓蓓的肩膀,天磊看了一眼崔澤,扁扁嘴。
韓蓓蓓也只輕笑,看着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崔澤和天磊。
韓蓓蓓蹲下身子,拉過天磊的小手,說,“天磊啊,你乖嗎?”
天磊乖乖的點頭,說道,“媽媽,我很乖的哦,可是,每次你都沒有來看我,都是爸爸一個人來看我哎,你知道你這樣,我會很難過嗎?”
天磊說着話就假裝很難過的樣子。
韓蓓蓓捏了下天磊的鼻子,說,“你還知道什麼叫做難過啊,小傢伙的嘴巴有變甜啊。”說完之後就將禮物拿了出來。
天磊開心的接過來,笑着在韓蓓蓓的臉上親了一下,又在崔澤的臉上親了一下,說,“爸爸媽媽,你們真好。”
然後韓蓓蓓的臉就那麼不經意的紅了下。
因爲崔澤知道韓蓓蓓那段時間心情不好,帶着她來到這個孤兒院的時候,韓蓓蓓是第一眼看見天磊就喜歡上了的,那種感覺就像是第一眼看上了一個布娃娃一般,毫無理由的喜歡,所以,後來,崔澤就故意教天磊喊他做爸爸,喊韓蓓蓓做媽媽,小傢伙的嘴也甜,後來,就見了面之後,也是一口一個爸爸,一口一個媽媽的喊着,所以,後來,崔澤就會在沒事的時候帶韓蓓蓓來看看天磊。
後來,天磊在孤兒院裡,經常會對外宣佈說,“你們看,我有爸爸媽媽了哦。”那樣子十足的威風。
今天天氣很不錯,很適合出去玩,韓蓓蓓問着天磊,說,“天磊啊,你想出去玩嗎?”
可是,崔澤的手機卻是在半路接到了個電話,接完電話的崔澤的臉色並不太好,但是還是勉強的笑了下,崔澤將韓蓓蓓和天磊給放下車,說,“蓓蓓啊,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你先帶着天磊去玩一下,我忙完了,就回來接你們。”
韓蓓蓓囑咐着崔澤開車小心之後,就帶着天磊去了遊樂場。
小傢伙似乎是第一次來到遊樂場,一個勁的拉着韓蓓蓓擠到人羣裡去,人羣裡那麼多的人,小小的天磊一下就跑掉了,連韓蓓蓓都快要找不到天磊了,天磊站在人羣裡,喊着,“媽媽,這裡,這裡。”
可是站在人羣裡的韓蓓蓓就眨眼沒有看到天磊,只是覺得天地間只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身邊空蕩蕩的迴盪着。
韓蓓蓓一邊焦急的喊着天磊,一邊在人羣裡四處搜尋着,卻是沒有看見天磊的身影,天磊就像是那麼的消失了一般。
遊樂場里人來人往,遊樂場裡面的木馬還孤單的那樣的轉着,上面坐着的小孩有歡笑聲,可是卻是看不見天磊的小小的身影。
韓蓓蓓拉住從自己身邊走着的人,一邊問,一邊說着,“你有沒有看見這麼高的小孩?”
過往的人都搖頭說沒有看見。
過了好久,韓蓓蓓也沒有找到天磊,遊樂場裡的人越來越少,而天色也越來越暗,遊樂場裡的燈光都已經開始亮了起來,韓蓓蓓忽然就覺得無助起來,因爲她找不到天磊,就像丟失了自己心愛的玩具一樣那麼的無助起來。
韓蓓蓓蹲在地上,看着人來人往,忽然就哭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哭,好像是把這麼久的積鬱都宣泄出來了,只是哭着。
人羣裡有人的聲音,天磊朝着韓蓓蓓跑來,一邊跑着,一邊喊道,“媽媽,媽媽,我在這裡。”
韓蓓蓓聽到聲音,擡起了頭,竟是在天磊的身後看到了許久不見的童西嶼。
童西嶼就那樣靜靜的站在人海里,而韓蓓蓓也蹲在人海的這一端,隔的那麼的近,又隔的那麼的遠。
韓蓓蓓呆住了,只是看着人羣裡的童西嶼,天磊走到韓蓓蓓的身邊,拉着韓蓓蓓的袖子問道,“媽媽,別哭。”
小小的天磊就那樣的說着,媽媽,別哭。
可是,韓蓓蓓的淚還是越抹越多,天磊一邊擦,一邊說,“媽媽,是那個叔叔送我回來的,他說,他認識你。”
天磊擡頭看了一眼韓蓓蓓,又看了一眼依舊站在原地不動的童西嶼,接着說,“媽媽,你認識他嗎?”
韓蓓蓓沒有回答天磊,只依舊是定定的看着站在不遠處的童西嶼,彷彿過去發生的事情一一的浮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韓蓓蓓說,“我們不再相欠了。”韓蓓蓓記得那是她和童西嶼說的最後一句話,那個時候的韓蓓蓓只是在童西嶼的目光下,在離婚協議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
韓蓓蓓三個字被韓蓓蓓寫着的時候,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麼的累。
童西嶼從人羣裡的那端走了過來,天磊朝着童西嶼快樂的招手,一邊招手,一邊說,“叔叔,叔叔,爲什麼我媽媽哭了?我怎麼擦都擦不乾淨,你知道爲什麼嗎?”
天磊說着話,就仰起稚嫩的臉龐看着站着的童西嶼,陽光被童西嶼高大的身子擋住了一片陰影,正好將韓蓓蓓和天磊小小的身影覆蓋住了。
童西嶼蹲下身子,伸手去替韓蓓蓓擦拭眼淚,童西嶼的眼底綻放出了別樣的光彩,肌膚冰涼的觸感將韓蓓蓓從混沌中拉回了現實。
童西嶼看着韓蓓蓓回答天磊的問題,童西嶼說,“因爲叔叔做錯事情了,所以媽媽纔會哭。”
天磊若有所思的看着童西嶼,好像明白了什麼東西了,好像又是沒有明白童西嶼的話。
天磊看着童西嶼說,“叔叔,那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媽媽傷心了呢?”
童西嶼的眼底彷彿開出了一朵朵蓮一般,看着韓蓓蓓只說,“你讓媽媽原諒叔叔好嗎?”
天磊看着韓蓓蓓捂住嘴巴的樣子,拉了拉韓蓓蓓的手,說,“媽媽,不哭了,叔叔都道歉了,老師教了我,做錯了事情,只要好好的道歉就可以了。”
韓蓓蓓看着面前看着自己的童西嶼
,他的眼神那麼的沉重,那麼的熾熱,只是自己的腦海裡浮現出來的是石渠雨說的話。
那是韓蓓蓓剛剛從韓彩潔的死亡中清醒過來的時候,那時的她哭昏了過去,而在醫院的時間裡,卻是迎來了石渠雨這個不速之客。
那天的石渠雨依舊穿的妖嬈,臉上是不可多得的喜色,和韓蓓蓓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石渠雨放下手裡的花,滿天星還開的熱烈,就像是天上的點點繁星一般,石渠雨走到韓蓓蓓的牀邊來,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韓蓓蓓,石渠雨手裡一邊摸着她帶來的花,眼底有暖暖的笑意,可是,在韓蓓蓓的眼裡看到的卻是冰冷的寒意。
她繞過韓蓓蓓的牀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她輕笑,眼睛卻是盯着手裡的水杯,石渠雨說,“我原本是不該來看你的,只是,我一直覺得我應該有個好消息來和你一起分享的。”
韓蓓蓓只是睜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笑的輕巧的石渠雨,那般的妖冶,就像是開在彼岸的曼陀羅,明明有毒,卻還是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靠近。
石渠雨淡淡說,“你的媽媽死了,可是,你知道嗎?”
說完之後故意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韓蓓蓓,擡眼看向韓蓓蓓,將韓蓓蓓緊扣着的手指都看進了眼裡。
石渠雨說,“你不用這麼緊張的,我來說,只是希望你可以看清你心心念着的那個人到底是怎樣的人。”
韓蓓蓓手指冰涼,心底卻是更涼。
石渠雨說,“我的爸爸卻是活了的。”
韓蓓蓓不知道石渠雨到底來和自己這樣說的目的是什麼,只是一味的看着石渠雨笑的更加快活的臉。
石渠雨說,“你不知道吧,原本是安排好給你媽媽的腎源,你知道嗎?嶼卻是在背地裡給了我的爸爸。”
石渠雨的話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砸在韓蓓蓓的心裡,石渠雨的話那麼的殘忍,將韓蓓蓓的心分成了幾塊。
石渠雨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臉色更勝之前蒼白的韓蓓蓓,笑意更濃,她說,“原是你讓我去搶的,現在我搶到了,反正他的心原本就不在你這裡,這些年,謝謝你替我照顧嶼了。”說完之後巧笑嫣然的離開了。
韓蓓蓓那個時候就在想啊,爲什麼自己會那麼單純的相信着童西嶼呢?是不是沒有童西嶼的介入的話,那麼,自己的媽媽是不是也不會離開自己。
韓蓓蓓艱難的站起身來,看着天磊,牽過天磊的小手,說,“天磊,你肯定很累了吧,媽媽帶你回去好嗎?”
說完之後也不管天磊的回答,只顧着自己牽着天磊離開。
童西嶼的手卻是在這個時候鬆了鬆,握緊的手又鬆了開來,他把韓蓓蓓傷害的太深了,也不知道怎麼樣纔可以將韓蓓蓓再次重新綁到自己的身邊。
有人說過,丟掉一片綠葉,還有一片森林等着你,可是,童西嶼只想說,不管那片綠葉有多好,只是,它再也不是曾經的那片綠葉了,以前的那片永遠具有不可代替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