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繁華亂世唯有一處留戀(三)

下都,大殿。

"風鳴先生,你也感覺到了嗎?是他來了嗎……"

大殿,小羅面色有些蒼白,見到風鳴之後竟然露出欣喜,是對生的渴望。

風鳴點頭,看向上方燕雲,低聲道"不止是感覺到了,還見到了。"

他把大塊頭的事都告訴了燕雲他們,小羅臉色微變輕喝一聲,隨即從大殿消失。

燕雲臉色亦是陰沉了下來,風鳴先生好糊塗啊,傀儡豈是這麼容易死的?所以說他的目標應該是昭鳳!

風鳴呆滯,極速往燕沁房間趕去,對於傀儡他並不瞭解,莫不是連心臟被洞穿都還可以活下來?

因爲大塊頭是他的人,所以他並沒有確定他到底死沒死。

"雖然有很多不明白,不過昭鳳,千萬不要死啊!"

風鳴咬牙,力量迸發到極致,一步便是近百丈!

燕沁房間外,小羅已經到了,額頭上汗滴的痕跡還很清晰,可見也是纔到。

他停在外面,莫不是因爲昭鳳已經出事了。風鳴心中生出殺意,走上去沉聲。

"昭鳳出事了?"

小羅冷汗,連連擺手,他撓頭半晌後才笑道"那個……燕沁姑娘沒事,房間內也沒有傀儡,只是……我剛纔太心急,沒有敲門便衝進去了……"

風鳴由心底舒了一口氣,沒事,本就是無心之失,只要昭鳳沒有怪罪就可以了。

小羅苦笑,胸口被燕沁姑娘打了一掌,現在還疼呢,她應該是沒有生氣吧。

風鳴推門直接走了進去,他是燕沁的夫君,是不用在意這些的。

小羅只能苦笑,縱身在黑夜中穿梭,如果按照風鳴先生說的,那這件是當中可還是有很多的疑點。

因爲房間裡面並沒有傀儡,燕沁姑娘也沒有事,那麼……傀儡呢!

它就像是黑暗中的吸血蝙蝠,本就陰暗的身軀自然是不可能在正午出現的,所以說是躲起來了嗎?

雖然不確定是不是這樣,不過只要找到他就行了,小羅冷聲,"只要你還在王城之內,我就有信心找到你。"

此時燕沁所在。

穿好了衣裳的她撲進風鳴懷中,"夫君說過今日不會離開我,還以爲只是玩笑。"

她嘟嘴,就與昨晚一樣,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風鳴只是點頭,同時強大的內力擴散到房間每一處。

"不在房間裡面,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他看着地面那灘黑色的血跡沉聲。

燕沁一副茫然的樣子,夫君在說之前的傀儡嗎?我也在好奇呢,您離開房間之後他就直接消失了。

風鳴不語,擡手便是兩道劍氣刺出,劍芒從她的腹中穿過,當即便流下了諸多黑色血液。

"燕沁的血可不是黑色的。"他冷言,臉也沉了下來。

從邁進這房間的第一步他便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即便你裝的有多像,不是終究不是。

"呵呵……就知道瞞不住先生,這就是所謂的直覺嗎?"那人聞言只是大笑,原本虛弱的氣息陡然暴漲,面容也漸漸變成了一女子的模樣。

風鳴皺眉,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強,黑色的血液加上如此實力,是皇身邊的人嗎?

按照風冉說的話,女子死後根本就不可能被煉製成傀儡,那麼眼前這個女子只可能是他的人了……

他指的是燕雲,當然這只是猜測而已,燕雲的目地很明顯是要除掉皇,所以他纔會想到這一計。

這貌似是一個不錯的計謀——只需要能夠化形的人便足以。

先是傀儡出現他們的面前,他肯定會出手,發現是傀儡之後第一想法便是去懷疑皇,就在他去大殿想要告訴燕雲的途中那假裝的傀儡便對燕沁出手……

這個計策並不是多麼複雜,可是燕雲卻是找對了時機,他與昭鳳之間還殘存着的種種讓他的大腦變得遲緩。

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去懷疑傀儡的事……

只是這說法也說不過去,他到大殿提及此事的時候燕雲在第一時間就是詫異,那種表情裡面的擔憂是不可能作假的吧?如果是他的話絕對不會露出那種詫異的神情,反而還要拖延一些時間。

再說燕沁可是他的女兒!這些日子燕雲在他面前說到的幾乎都是昭鳳,這樣一位父親會對這樣麼?

良久,風鳴回神。

也不廢話,內力化做一柄長劍,道"你很強,但是不是我的對手,不管你是誰,燕沁在哪兒?!"

他沒有提及燕雲之類的話,甚至主動的避開了這兩個字,很簡單,如果這真是燕雲的人的話,終歸是不好的,甚至他在燕國提及與燕沁婚期也就沒有意思了。

西單與燕國的關係相對來說已經是結合了,絕對不能打破這一點,否則在這兒亂世中有幾人能夠存活?這也是爲什麼燕雲殺了瑩秀,他卻宛若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原因。

女子退到了牀榻邊坐下,嫵媚道"風鳴大人方纔才抱了我現在就去想其他女子,這怕是有些影響您的名聲呢。"

若是在平日他絕對不會理會這樣的話,不過這一次爲了燕沁他有必要開口。

“昭鳳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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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從風鳴口中出來這兩個字,那個丫頭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吧。"

她很隨意,修長的手指在錦被上游走,"我能夠聞到她殘留的香味,風鳴先生應該也覺得不錯吧。"

風鳴不語,卻已經邁步化出數十道虛影向她出手,如果昭鳳出事,那麼他也不用去想太多了,直接去詢問燕雲!

所以眼前這個人已經沒用了,自以爲是的愚昧,只能死。他冷哼一聲長劍化作足有丈長,而後斜着猛劈下去。

轟隆!

伴隨着震耳欲聾的一聲,牆壁的一半直接化作廢墟。

女子起身險而又陷的躲過了這一擊,她的實力也不弱,否則怎麼會在風鳴面前如此放肆。

"風鳴大人是想要殺我啊,我還真的想要與你討教幾招,只不過奴家的實力還是不自討沒趣了。"

滾滾塵埃中,她很快消失。等到風鳴察覺她的蹤跡,留下的只有背影。

"奴家……"

他微微呢喃,這個稱爲至今也只聽聞一人說起過,聚沙遇到的那個人,可是她不是風冉嗎?

面容被荀祭他們毀壞,而後被皇抓走,現在她應該就在偏殿。難道風冉從來就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受傷的都是另外一個人。

其實稍微想一想並非沒有這種可能!

皇絕如此噬血的人,屠殺越國整個國度,唯獨讓她跟在身邊,難道只是因爲美色亦或是滿足自己的慾望?他的實力要想這些恐怕輕而易舉。

而且之前瑩秀與風冉被戲夢真抓走,皇更是親自出手救下了她們,前不久他讓皇放了霜他們,皇的條件就是讓他保護好風冉。

這些都可以表明皇其實是非常在意她的,既然如此那他會捨得她受那麼多苦?

所以——風冉還有隱瞞了他的事情!

這樣一來事情就更加複雜了,燕沁、燕雲、皇、秦國、仲安、還有消失已久的沑臣……

他們每一個人都彷彿佈下了一張網,有的把風鳴當做棋子,有的直接不在意,還有像仲安這樣看不出來目地的。

"呵!"他自嘲一笑,自己實力也算不上強大,國度也算不得什麼,那麼這些人到底是在窺視自己什麼呢。

還是說只是單純的因爲自己站在了不該在的地方,自己不可能,難道說是西單?

初臨的春季,爲什麼還會如此寒冷?

廢墟旁,風鳴單手捂面有些不知所措,之前那個女子說昭鳳會死?

是皇的人,也就是說不是燕雲動的手,如果燕沁沒有出事的話他一定會很高興,至少可以證明燕雲是在關心她。

"風鳴先生!"

遠處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密密麻麻的,怕是足有一百多名守衛。

這些人都看的懂形勢,風鳴的身份怕是除了燕雲陛下就是最高的了,自然不敢冒犯。

風鳴搖頭示意沒什麼便讓他們離去了,"不是燕雲做的話,那便去問一問燕雲的想法纔好。"

他搖頭,同一時間虛空中語凝帶着墨夢緩緩落下。

語凝走到一旁輕聲道了一句風鳴大人,風鳴擺手示意沒什麼,方纔那人還殺不了他,甚至他若是有心要追的話也不是趕不上,只是燕沁這邊的事情要重要的多!

他大步往大殿走去,本已經走出幾步,風鳴突然頓步回眸道"把墨夢帶到房間去,下一次不要帶她出來了。"

墨夢呆滯,本想說着關心的話,就這麼生生被堵了回去,我這是擔心你呀,夫君什麼時候對我也這麼不理解了。

風鳴微笑,懷孕七個月就應該安穩的呆在房間裡面,也不要找無聊這些藉口,有語凝她們陪伴也足夠了。

看着風鳴的背影一點點消散,墨夢神情都是一變。

語凝邁步攙扶着她往房間走去,道"這裡有很強的內力爆發過,風鳴先生定然是出了全力,這樣的存在你確實躲不開,所以先生是在關心你。"

墨夢不語,這些她都知道,所以自己不是沒說什麼嗎?既然夫君在期待孩子,自然是要保護好自己的。

走了一刻鐘的樣子,陽光從長廊折射直直的落在墨夢臉上。她擡手去感受它的溫度"好暖和,不知不覺冬季都過去了。"

語凝捂嘴輕笑,不知不覺嗎?可能是因爲風鳴先生一直陪伴在你身邊吧,在這兒亂世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葬送了性命,對於他們來說這可能是最難熬的一次冬季了。

墨夢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向遠處湖泊中的亭子走去,玉指在兩邊初開的嫩芽上輕撫,見到盛開的花便拈下來放在手中觀賞。

亭中,她靜坐在那裡,把花瓣扔進水中,原本靜如明鏡的水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水紋。

"這一場戰爭不過纔開始罷了,那些百姓也不知道還要渡過多少個寒冬,平靜的水面也該有一點浪花了。"

語凝點頭,也對,哪一個國家之間的戰爭是一年就結束了的,魏國與趙國那一戰便是一年又三個月之久,更何況是數百萬軍隊之間的戰鬥。

"亂世過後,期望是一個安穩的盛世吧,到時候孩子也有一個好天地。"

墨夢把左手輕輕的放在肚子上輕撫,臉上則是佈滿了笑容。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她能夠做到這一點,也願意爲風鳴去承擔星繁百姓的疾苦,在這樣的環境下孕育的孩子,如果不是奇才的話,到時候就算夫君不教訓你,我都要教訓你。

一邊語凝見狀直接呆滯,半晌才緩過來,笑道"風鳴先生的天資加上妹妹亦是如此聰慧,後人定然是奇才的。"

墨夢點頭,眺望遠方,希望如此……

她心中所盼,正是風鳴一直想要做到的一點。

下都大殿外,燕雲早已經駐足在那兒了,面色透露出一點蒼白。

風鳴大步走來,他見狀更是異常主動的迎了上去,道"燕沁呢!"

風鳴很平靜的看着燕雲,面色,表情,語氣,甚至是心跳都沒有異樣。

他心中最後一絲戒備也鬆懈了,搖頭道"昭鳳出事了。"

聞言燕雲整個人都呆滯了半秒鐘,擺手道"也罷,也罷!皇竟然敢如此,也不能怪我不講什麼仁義了!"

風鳴一直看着他,語氣這些說的都很正常,並不像是演戲,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慮了?那女子當真是皇的人?

屈身良久之後風鳴才擡起頭,又道"昭鳳被人抓去了,不過我卻是不知道會有誰有那個能耐在燕國王城來去自如!"

他冷聲,而後告訴了燕雲之前發生的部分事情,從那傀儡,再到昭鳳,最後是那神秘女子一點都沒有落下,只不過不該說的也都是隻字未提。

"我所知道的就是這樣——所以燕雲陛下,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呢?"

燕雲沉思,揹負雙手邁步向大殿走去。

良久……

"皇的人出手,另一方面也證明了我們計劃進行的很順利,他已經等不住想要除掉我,所以繼續等!他遲早會出現,到時候——風鳴先生可要出全力纔好。"

風鳴點頭,他其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的,因爲他哪怕是再弱的敵人都是用的全力,他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

兩個人之間的戰鬥,即便是在小的角色最好也不要輕視,因爲若是輸了一切都沒有了,如果是因爲自己的輕視而輸了的話,那恐怕死也不會瞑目。

更何況是皇這樣強大的人!

沒錯,皇!亦是風鳴與小羅的任務,不管用什麼辦法,除掉皇……

對於風鳴來說要讓他做事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燕雲提出的東西,他真的不能拒絕……

其一是他與燕沁的婚期,其二便是西單所有人的性命。

風鳴傾盡全力不就是爲了西單百姓嗎?僅憑這一點就足夠了,而且與燕沁的婚期也很重要!

雖然這對於他來說算不得什麼,可是對於一名女子來說是絕對的大事,一生只有一次,他怎麼能辜負,就是隨時會與皇那個變態交手,付出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也都值得了!

更不要說燕雲還許下了很多承諾,讓西單與洛城兩國之間的歧視完全消失,永保西單百姓的安全,兩年之內徵兵不會選西單的人……

還有很多很多好處……風鳴一直在努力的燕雲幾乎都給出了承諾,這樣的條件任何一個君王都不可能拒絕。

對比起趙國與魏國,西單就更是該慶幸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的條件。

所以他與小羅在這十幾日走的格外的近,戰鬥中與同伴配合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雖然不是很確定,不過小羅的速度爆發的話是要比皇還要快的,這大概也是唯一的機會。

回神,風鳴有些遲疑,隨即輕喝。

"我要把昭鳳帶回來,否則吾心難安!"

燕沁沉思久久不語,風鳴咬牙,當真是想知道昭鳳在他心中到底算什麼。

還用考慮?!是在擔心我冒冒失失的破壞了計劃,還是怕我死了沒人與皇交手。

燕雲只是沉默片刻,隨即轉身步入大殿之中,雄厚的聲音在風鳴耳邊迴響。

"應允,不過最好不要離開王城,到時候很麻煩的。"

他說的麻煩指的大概是其他的什麼吧,反正風鳴沒有理解到他的意思。

燕雲離去,風鳴也沒有停留的必要,他稍微環顧了四周,而後以每秒近百仗的速度往薊城趕去。

良久,風鳴也不知道在羣山中環繞了多少,在一眼瀑布下駐足。一眼望去可以看見壯麗的渠道以及許多岩石,它們大部分露在外面佈滿了苔蘚,只有很小的一股流水依舊在運轉,因爲是冬季的原因,能夠保持不被凍結就很好了。

淺淺的流水下似乎別有洞天一般,事實也確實是如此,這潺潺流水後面便是獄籠的另一個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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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他開口,話音剛落小羅便憑空出現,從瀑布裡面衝了出來。

他嬉笑,不緊不慢的在額頭上輕撫,躲在裡面可是沾了不少水滴的。

"先生好厲害,我掩藏的這麼好,燕雲都沒有發現,您卻是這麼快就發現了。"

風鳴沒有迴應,之前在下都他與燕雲說話的時候便察覺到他了,一直躲在暗中,從瑩秀逝去之後小羅再也不是原來的小羅,他這麼大費周章定然是要告訴自己什麼。

小羅一副無奈的模樣,風鳴先生明察秋毫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本來還想給您一個驚喜的。

風鳴唔了一聲,頓了頓才道"之前的昭鳳是假的。"

聞言小羅只是一笑,大步跟上了風鳴的腳步,捻下一株草在手中甩動,開口道"原來先生已經知道了,好在我還發現了一點……"

最起初的時候他被燕沁打了一掌,本來是沒有什麼的,不過在他離去之後很快便察覺到了不對勁,燕沁跟在風鳴先生身邊服侍之後便再也沒有動過手,就是御風幾乎都沒有碰過。

他無意中窺探到了她的肌膚確實是失了禮數,不過對他出手完全就有些過了,完全不像是燕沁會做的。

"所以?"風鳴開口,竟然會有幾分期待,小羅所說的驚喜會是什麼?在這個時候除了昭鳳的消息,怕是不會再有其他的了吧。

小羅停下了腳步,一字一頓道"燕沁姑娘就在獄籠之中!"

數個時辰前他察覺到不對勁之後便決定將計就計,只要有目標,世間就沒有他找不到的人。

果然他找到了真正的燕沁,她一身侍女的模樣,被幾名普通的侍從押解,完全就毫不起眼。

燕沁的實力輕而易舉便可以幹掉他們,不過她眼神灰暗應該是被控制心魂。

"我那個時候本想出手的,只不過畢竟是燕雲陛下的地方,最後看着她們把她帶上機關獸,又帶進這獄籠之中。"

風鳴黑線,這樣一來一切都說的通了,自己居然這麼笨,早就該猜到了!

他一直在疑惑到底是誰有那個能力能夠在王城內來去自如。

即便是以小羅的輕功怕也是做不到吧,更何況還要在不驚動任何一個人的情況下帶走昭鳳。

他把一切都想的太複雜了,其實在王城裡麪人人都可以做到這一點!只要燕雲的一個命令就行了。

把燕沁打扮成侍女的模樣,周邊也是普通的侍從,其他人看到也不會怎麼在意吧?

那些是從也不會背叛君王的,所以這一切依舊是燕雲的計劃。

可是他到底是爲什麼,昭鳳是他的女兒,是最愛的女兒,爲什麼又要把她關進獄籠之中,是要及此威脅他嗎?

自己承諾的事還是會做到的!

"額~其實先生不用想太多,當下之事還是把燕沁姑娘帶出來纔好,說起來早就聽說獄籠的威名了,號稱鬼神之地,不挑戰一下還真是過不去呢。"

風鳴回神拭去額頭的汗珠,看着小羅,正色道"我一人便可以了,外面燕雲那邊若是派人來的話就交給你了——殺。"

小羅一臉失望,不能見到獄籠到底有多恐怖了,好可惜。不過既然是風鳴先生說的話那自然是要聽從的。

惋惜過後他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又出現在風鳴面前,手掌卻是已經被鮮血染紅。燕雲的人還真是無孔不入呢。

"那麼從這一刻開始,這裡便是我修羅場了!"

小羅冷笑,擡手很冷漠的舔了一口血液,而後……

"呸呸呸呸*`へ´* ,這麼難喝,語凝姑娘是怎麼做到的?"

冷汗,果然這纔是小羅,話說你就不能帥過三秒嗎?

"之前我對燕雲說要去找昭鳳,他並沒有拒絕,只是說不要離開王城。"

風鳴意味深長的開口,燕雲這麼聰明的人,要對付燕沁姑娘辦法多的是,他爲什麼要把她關進獄籠這麼麻煩?殺掉再毀屍滅跡不是很好麼。

也就是說燕雲終究沒有想殺燕沁,只是燕雲說讓他不要離開下都,獄籠距離下都卻是不下千里……

各種矛盾,風鳴不斷搖頭,這些事怕是隻有燕雲纔會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在他的面前是小羅,他只是一笑,先生何時變得這麼多慮了,再這麼下去燕沁姑娘說不定要多吃許多苦。

既然已經不遠千里的到了這兒裡,進去看一看不就行了,至於外面……

他隨處拾起一根木棍,笑道"我的劍法雖然不及先生厲害,可是要想纏住一些人的話還是輕而易舉的。"

風鳴不在多語,獄籠確實不一般,要進入的話或許還會耗費很多時間。

他縱身從那瀑布中進入,最後一刻回眸看向小羅,道"若是有迫不得已的時候你可以離去。"

他要帶走的人還沒有誰可以阻止!

小羅點頭,張了張嘴,不過並沒有發出聲音,不知道爲什麼,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與風鳴傾訴,以至於不知道說什麼。

"風鳴先生,千萬不要出事纔好。"

……

獄籠的威名人人皆知,可是瞭解它的人卻寥寥無幾,因爲進入它的人沒有一個是活着出去的。

就是押送罪犯的軍士也不能離開,有人說他們會死,有人說他們成爲了獄籠中的一份子,種種傳說……更加增添了它的神秘與恐怖,數年前風鳴還沒有離開過西單便已經聽過它的存在。

傳說中是所有國度的墳墓,可以葬掉世間的一切。

而現在,風鳴就站在瀑布的盡頭眺望俯視。

他靜靜的地看着眼前的場景,數之不盡的樓閣,縱橫交錯的街道,甚至還有大批的人在牧牛耕作。

"陽光……"

居然會有陽光!這裡竟然會給他帶來一種身處秋水之中的錯覺。或者說是更甚之。

說這裡是監獄還不如說是一座城池比較合適,只不過是比較小的城罷了,僅有十幾裡的大小。

風鳴皺眉,隨即縱身一躍從數百丈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他當真是疑惑,獄籠竟然是這個樣子的?不應該是暗無天日嗎。

面對疑惑,要麼無視它,要麼解決它。風鳴此行的目地是昭鳳,所以他必須弄清楚情況,最好的辦法便是融入其中。

就目前來看,所謂獄籠不過是一座城池而已。

兩日後……

一座亭臺之中,風鳴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飲茶,這兩日他也算是弄懂了目前的情況。

獄籠只是外面那些人籠統的稱謂,裡面的人則是把它稱作修羅場。

它的殘酷比起外界流傳的還要恐怖的多……

數百年前的獄籠只是普通的牢籠而已,與其他牢籠想比只不過是大一些而已,不過也正是因爲這一點纔出了事。

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隨着被關押的人越來越多,裡面的人竟然脣脣欲動,相互爭奪起地盤與女人。

獄籠是一個整體,想逃都沒有辦法,雖說這裡面的人都很恐怖,不過也有一個高低之分。

經過無數次血戰,於是就有了所謂的修羅王,他是絕對恐怖的存在,在獄籠之中就相當於君王一般。

他讓人就地取材建立起了宮殿,當時的君王知道以後震怒派兵前來警告了幾次,不過最後的結果卻是……

在修羅王的帶領下那些士兵死傷殆盡,殘餘的幾百人直接成爲了奴隸,就這樣反覆幾次下來君王損失了幾萬人,修羅王的勢力反而大了起來。

君王大怒,直接斷絕了獄籠之中的食物來源。那是最可怕的一段時光。

不過三個月,獄籠之中便損失了一萬多人,他們的死法全部都一樣,被其他人吞食。

因爲所有人都必須盡最大的努力活下去,活着就代表一切。

就在剩餘的人即將絕望之際,君王出現了。他找到了修羅王與他談了一個條件。

他可以給他們食物的種子,以及正常百姓該有的一切,而修羅王只需要每幾年給他一名強者,一名他用得上的強者。

在無數次死亡中活下來的人,絕對會是強者。不管是實力還是心計,這樣的人才可以加以重用。

第一代修羅王應允了君王的條件,他很清楚君王完全沒有必要來找他,直接斷絕食物來源他們不一樣會誕生強者麼?到時候君王只需要出現那人還會拒絕跟他走不成?

君王選擇好好談條件,他自然是應允的,所以獄籠之中自那一天起,便有了所謂的規則。

那就是活着,只要你有實力可以做任何事,乃至修羅王的位置都可以拿去!當然,前提是要打敗他。

那君王可能不會想到他一時想法竟然會流傳千百年,所以說獄籠其實是燕國一處另類的篩選人才的地方。

當然獄籠裡面也有牢籠,雖然是很小的一座城,可是也需要制度。

所以燕沁現在哪兒呢?是在獄籠裡面提心吊膽的度日,還是已經到了更危險的牢籠之中。

不知道從哪一日起,風鳴已經習慣了蓮子茶,就好像他數年前習慣醉文軒一樣。

"老闆,有蓮子茶嗎?"陳舊的木桌上,風鳴已經飲盡了一整壺茶水。

他扭頭看向一邊詢問,蓮子茶算不得名貴,不過畢竟這是在獄籠之中,那種東西應該只是奢望吧。

如此簡易的客棧,他其實不該奢望,風鳴輕嘆,沒有等老闆迴應便起身準備離去。

他從懷中摸出幾枚銅錢恭敬的放在木桌上,轉身便直接撞到了一人懷中。

風鳴並沒有退步,相反撞到他的那女子卻是接連退了幾步,她便是這茶館的老闆,看年歲與他差不多大,一身布衣很明顯也有一些時間了,除了污漬之外還有幾個殘破的洞,秀髮垂落在後背,想來是時常用茶葉洗過的原因所以很柔順,與她衣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風鳴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躲開向她的另一邊邁步。

女子橫跨一步攔住了他,笑道"這位先生莫不是纔來獄籠的?銅錢在這兒裡面可不好使,當然黃金在我這兒同樣不好使。"

風鳴頓步,這幾日他在不少客棧飲過茶,都是以銅錢付賬。

"我是前日纔到的獄籠。"風鳴開口從懷中掏出一塊黃金,她之前說黃金我這兒不好使,也就是說黃金是這裡面通用的貨幣。

那女子輕笑,走到木桌旁收起了銅劍,同時很悠閒的開口"我相信先生了,因爲如果不是新來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說出自己的身份。"

身份?風鳴有些不解,同時注意到了一邊那些人貪婪的目光。眼中有殺氣,要殺他!

他直接無視,這就是獄籠之中的法則嗎?因爲他纔到這裡,所以人人都想殺他,這兩日他也不知道殺了有多少這樣的人了。

"新人身上一般都會有好東西,他們自然是想要殺掉你的。"女子在一旁嘟嘴,很是可愛,給風鳴的感覺竟然有一種仙子的感覺。

風鳴一笑,在這兒獄籠之中還能有見到這樣的笑容,確實有些出人意料了。

"所以你也想要打我的主意?可是會付出很重的代價的。"他開口,也是在這兒獄籠之中第一次與人交談。

女子搖頭否決了,"小女子在這兒裡不過是苟且偷生,怎麼敢打各位大人的主意,方纔設計陷害先生也不過是下策。"

她輕嘆,看向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人,這些人是這裡的常客,他們負責保護我,我一個小女子又無以回報,只能用一點手段來套出一些新人來回報了。

此話一出有不少飲茶的人都站了起來,一人直接舉杯向她的臉上扔去,喝道"胡姬,你這話大可說的明白!"

女子只是一笑躲過了茶杯,她的意思難道還沒有表達清楚嗎?在這兒修羅場活着就要想辦法找到足夠強大的依靠,現在她選擇了這位先生。

"當然,你們若是能夠殺他,我們之間的合作依舊可以繼續。"

聞言風鳴將目光看了過去,這個女子居然如此大膽?她就不怕自己殺了她?

"因爲我選擇相信先生啊。"

女子直接開口,在獄籠之中選擇一個強大的人可是很有必要的,恰巧她能夠看出人的內心,風鳴內心有很強大的殺氣,自己一股威嚴,這樣的人絕對不凡。

風鳴先有些詫異,這女子可以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豈不是與皇還有那幾只怪物差不多,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這女子的武功並不怎麼樣,能夠活下來恐怕都是因爲她這個讀心的能力吧。

"我可以殺了他們,不過這茶錢就不要在我耳邊提及了。"

風鳴很平靜開口,這句話幾乎將讓人得罪了個乾淨,除了一人之外其他人都站了起來。

怒斥他,道"這位先生言語好生過分,我們本來就沒有打算與你動手,你卻這般冒犯,想要善了也是不可能了。"

當場便有幾人附和,這些人每一個在外面都會是很難纏的角色,他們不會因爲風鳴的一句話而如此冒失,這一次如此大膽的原因其實是因爲還未起身的那一人。

他異常魁梧,赤果着上身,黝黑的皮膚似乎是想要遮擋身上數之不盡的傷口,有的才結痂,看樣子是一個極其噬血的人。

破天,他在獄籠之中有極大的名氣,被稱爲死神,武器是一雙鐵錘,據傳每一隻就要重百斤,揮舞起來能夠開山破地。

在修羅場絕對是前十的人物,有他在這兒這些人自然是不用怕什麼。

風鳴早就看出了他的實力,呼吸沉穩,喝茶的同時沒有一點聲音,可見內力與性子都極其逆天

風鳴無視其他人,邁步直接消失,衆人全部咋舌,直接消失了,這可是速度快到極致的表現。

遠處胡姬眼中亦是閃過一絲異彩,這個人或許比她想象中還要強大,如果可以的話,即便是進入修羅場的深牢救出母親他們也是可以的。

只不過他會幫忙嗎?在修羅王手中救人,這可能嗎?

她搖頭很快回神,或許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破天到現在都還沒有什麼動作,這位先生能不能打敗他都是個問題。

就在她去想這些的時候,風鳴再次出現,化作數十道虛影從那人人周邊掠過,最後真身出現在破天的對面,很平靜的坐了下來。

他不緊不慢的倒了一杯茶,開口道"懷才不遇的人……你現在可以離開。"

噗嗤!

話音剛落,站着的十幾人脖頸處全部出現一道傷口,鮮血如同流水滾落,直接死去。

"這……!"胡姬在一旁發呆,這位先生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強的多。看來是賭對了呢

"你可以選擇離開……"

這是風鳴第一次說這樣的話,懷才不遇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畢竟世間從來不缺少奇人,他現在平靜的坐在這兒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爲破天眼中沒有殺意。

破天:獄籠中人給他的稱謂,原名不祥。

他沒有迴應,飲下一杯茶水之後起身拿起那兩隻巨錘,那一刻連地面彷彿都震動了一瞬。

重量不可想象,風鳴亦是忍不住讚賞,這樣的人在戰場絕對是一員猛將。

隨即風鳴也起身,走到胡姬旁邊,道"他應該是不會殺你,如此我的茶錢……"

胡姬不語,她本來是想開口的,不過破天卻是轉身盯住了風鳴。

他揮動鐵錘直接就砸了過來,看似笨重的身體竟然也異常的靈敏。

轟隆!

這一擊直接將茶館給砸出了足有半人高的坑洞,茶館之上,風鳴抱着胡姬俯視一切。

"速度很快,確實小看這破天了,若不是反應迅速的話你會死在那裡。"

這話是對胡姬說的,以胡姬的實力,確實不可能躲過去。

懷中她輕笑,如果是那樣的話也沒有什麼,能夠與母親一手創建的茶館死在一起足夠了。

風鳴不語,這女子明顯是吃定自己了,畢竟她會讀心,自己心中所想她全部瞭然於胸的。

對面破天一躍而起,兩隻巨大的鐵錘極速落下。

"最好不要妄圖窺探我的想法,代價會比你想象中還要大的多。"風鳴開口,摟着她向後退了近十丈才停止。

胡姬呆滯,隨即點頭離開風鳴躲到了遠處,臉色迅速變得緋紅,他剛纔是在生氣嗎?

那威嚴的語氣,雙眸中彷彿有日月沉淪的景象一般,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個故事。

傳聞中在春秋之前的歲月,是一段異常混亂的時期,勢力之間兵戎相見,能人更是可以飛天遁地。

隨着時間的推移,勢力漸漸的縮小形成了一個大勢力,以軒轅黃帝爲首,建立起了國度,世間迎來第一次短時間的和平。

傳聞中,軒轅的眼眸之中含有日月,黃帝則是星辰。

現在這位先生眼中的亦是日月!這是代表了什麼嗎?當世大亂,如果有一個人要站出來,會是他麼。

胡姬看着風鳴心中竟然充滿了無盡的期待,回神她手做喇叭狀,喊道,"破天先生不是心懷大志嗎?何必與這位先生交手。"

風鳴聞聲只是一笑,這個妮子竟然給他有一種瑩秀的感覺,這個性格到底是好是壞,瑩秀在獄籠之中也能夠做到這一步嗎?

如果可以的話,那我可就要把你當瑩秀了!

風鳴嘴角微微翹起,而後注視着破天,道"最後一遍,懷才不遇之人我不殺,你可以離開,如若不然,死。"

"可笑!"破天冷哼一聲,第一次開口,他堂堂九尺男兒豈會有退縮的道理,更何況能夠與強者交手纔有意思。

風鳴也不再說什麼,內力一震直接把破天擊飛出足有十丈,塵埃四散!

這一股衝擊力絕非肉體可以抵抗,風鳴早就察覺到了,破天的內力並沒有多深厚,完全就是憑藉了一身的氣力,所以他已經贏了。

"狂妄!"

塵土中,一道人影快速的向風鳴襲來,正是破天,他赤拳指甲向風鳴的面門打去。

胡姬在一旁看清楚了一切,破天身體異於常人,可以承受千斤之力,加上本來就有很強大的內力,所以風鳴那一擊根本就沒有傷害到他。

其實她很早之前便可以提醒風鳴的,只是沒有,若是連破天都解決不了,就更不要說什麼與修羅王交手了。

那是個讓人想起來就覺得顫慄的傢伙,她曾經見到過王出手, 而且正是在與她父親交手的過程中, 一擊直接毀掉了一座七丈高的住所。

她父親的實力很強,在獄籠之中有足夠穩定的地位,所以擁有不少地盤,修羅王覺得他可能會是一個威脅,所以便出手了。

那一戰在獄籠之中仍然有衆多人在傳頌,因爲她的父親與修羅王交手了數百招沒有落敗,這已經是不敢想像的成績了。

也正是因爲有父親的事,所以她能夠在獄籠之中艱難的存活,這也是衆人對她父親的一絲敬畏。

這就是獄籠裡面的法則,實力不比別人就沒有活着的權力,所以她也沒有去抱怨什麼。

她長嘆,雖然說這就是法則,可是想起來還是多多少少會傷心的。

轟隆!

她還沒有來得及去想什麼,目光就被遠處巨大的顫動聲所吸引。

那裡一片狼藉,破天的半個身體都被打進了地底,嘴角還在不斷的溢血。而風鳴則是踏在虛空中手中一把長劍很是虛幻。

是聚氣成刃,換句話說它就是風鳴心中的那柄劍,是俠道與王道的結合,是執劍的君王!

胡姬直接呆滯,陽光下風鳴的身體竟然是那麼偉岸,她大步跑了過去,擡頭看着風鳴,而後又蹲在破天旁邊,用手起探他的呼吸。

"我還沒死!"

就在她玉指要靠近破天的時候他輕喝,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胡姬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退出了數丈,這般是會嚇死人的,她心中淚奔。

與此同時,風鳴緩緩落下,站在破天旁邊收起了內力,開口"你沒有死,是因爲我想看一看如今的你還可以在這所謂的修羅場存活多久。"

實力爲尊的世界,曾經叱吒風雲的一個人物卻是身受重傷,你說會有多少人找他尋仇呢?

風鳴輕笑,沒有蔑視,沒有嘲弄,更沒有任何意思。只是單純的想知道罷了。

破天咬牙,最終還是長嘆一聲,"我輸了……"

他攙扶着地面艱難的站了起來,隨即又踉踉蹌蹌走向遠處。

那裡是兩隻殘破的鐵錘,之前風鳴聚氣成刃那一刻他全力抵擋,結果還是被劍氣劈成了這樣,有一隻已經廢了,另一隻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的內力很強大,劍法亦是出神入化,燕國原來已經有這樣的人物了嗎?"

風鳴眼眸稍微一縮,他說燕國?看來這個人也是外界的人物,實力很不錯,想必曾經也輝煌過一段時間吧。

破天離去,拖着他殘破的身軀消失在密密麻麻這山巒裡。

"不該放過他的。"胡姬漫步到風鳴身旁,一臉正色。

風鳴扭頭看着她,她這個語氣竟然都出奇般的與瑩秀相似,只不過更攻於心計。

"我不欠你茶錢了。"風鳴開口向一處走去,瑩秀只是個單純的孩子,這個人終究不是,她的名字是胡姬。

後方胡姬衝上來攔住了他,雙手成一字張開,胸口凸起處異常明顯,嘟嘴道"我不知道先生心中所想的瑩秀是誰,也不想先生把我與她比較!而且你就這樣離開?"

風鳴再次動容,這一場場景他當真是異常的熟悉,同樣也很懷念,還記得與心底第一次在落日林,她便是這一動作,在那裡她告訴了他她的名字,風瑾鬱欣。

想到這風鳴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世間竟然會有這麼可愛的女子,欣兒她還好嗎?

回神……

胡姬已經湊到了他的面前,正好奇他爲何出神呢。

風鳴擡手便落到她的頭上,冷聲道"下一次,殺。"

如果是欣兒的話,他會不會這麼做呢?應該也會吧,不過敲在欣兒額頭上的手一定不會這麼用力。

胡姬不語,風鳴冷聲時臉色很威嚴,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慄,這樣的人怎麼能隨意招惹呢。

風鳴邁步要離去,胡姬只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先生確實不用付我的茶錢……"

之前風鳴與破天交手波及很大,茶館早就不成樣子了,所以說她現在已經是無家可歸了。

風鳴啞然,之前根本就沒有在意過這一點,她之前說過這茶館是與母親一同建立起來的,在獄籠之中,做到這一步應該很不容易吧,更何況還是兩名女子。

他開口,想要化解這略微尷尬的氣氛,"之前的那個人是外面的人?"

胡姬點頭,她倒不是怎麼在意茶館的樣子,爲風鳴介紹起獄籠來。

"獄籠計較有很小一部分人是外面的罪犯,大多數人原本就是生活在其中的。"

"那你呢?"風鳴說到。

胡姬捂嘴會心一笑,兩眼閃過少女獨有的色彩,"我父親是上一任的修羅王!"

風鳴點頭哦了一聲,修羅王的女兒,這就難怪了,她的性格確實也符合。

胡姬有些發懵,你就只哦一聲?要知道當上修羅王有多困難嗎?在獄籠之中就代表了一切,比起君王也不差的。

不愧是纔來的,不知道修羅王代表了什麼,她咬牙,即便是會惹你生氣也要好好解釋一番才行。

她做出一副很正經的樣子,正準備開口,風鳴卻是突然道"無家可歸的話,你跟着我吧。"

胡姬再次呆滯,身體卻是已經不由自主的點頭了,不知道爲什麼從他口中說出的這句話竟然會讓她覺得心安。

是因爲他之前表現出來的實力?還是說這種久違的家人的感覺。

風鳴在一旁看着她,隨即直接把她摟入懷中,道"我說的是跟着我。"

胡姬低聲叫了出來,臉色緋紅想要掙脫,不過風鳴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反而是將臉湊到她的臉上,呼吸聲交錯,彷彿還能夠聽到她的心跳。

胡姬渾身如同火燎,不過卻在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獄籠之中的女子的地位是最低賤的,甚至連一頭耕牛都不如。

她遲早也會成爲誰的奴隸,甚至不過是發泄的工具。

雖然才遇到這位先生,不過至少也是有一部分了解的,如果能夠在一起的話至少比做奴隸好得多吧。

可是她的母親與兄長還在牢籠裡面等着她呼救,怎麼能放棄……

回想起來,如果與他在一起,那救自己母親的事他也有一份責任吧,本來還想用什麼計謀去讓他幫忙的,既然如此便應允好了。

沉默良久,胡姬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下來,顫聲道"我答應你了。"

風鳴點頭,將她摟得更緊,同時低頭吻向她的脣,不知道在這裡面能不能找到瑩秀的味道。

胡姬幾乎崩潰,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點,而且還是在這麼光天化日的情況,要知道這裡之前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會有人來的,行夫妻之事被人看到,那她還有什麼活着的顏面。

獄籠之中沒有這一項規則,在外面如此被人舉報的話女方會受到很嚴厲的懲罰,而男子會被釋放,這便是對女子的歧視。

"確實有她的味道。"良久風鳴鬆開了她,有瑩秀當初的一絲味道,不過更多的卻是茶香。

胡姬不語,如果可以的話寧願鑽進地底去,而且……

"先生是把我當替代品?"

風鳴點頭,大概是吧,既有欣兒的影子,又有瑩秀的影子,這不是很好嗎?

她淚奔,把她當替代品還這麼光明正大的說出來,是怕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麼,自己好歹也是前一任修羅王的女兒吧。

"其實還真是希望先生能夠哄騙我一下,雖然知道我的身份早已經不是大小姐,可是……還是希望有一個夫君疼愛。"

風鳴輕笑在她臉上捏了幾下,他看起來像是會把別人的一生用來遊戲的人嗎?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不是因爲你身上有瑩秀與欣兒的影子我纔想得到你,你的美我會去發現它。"

胡姬茫然,"先生的女人好像很多呢。"

他點頭鬆開了她,隨即起身,道"風鳴是我的名字。"

她也點頭,牢牢地記住了這個名字,不過平日裡她還是會稱呼先生,畢竟直接稱呼一個人名字太過於失禮了,更何況那人以後還會是她的夫君。

日後便該稱呼他爲丈夫亦或是夫君了吧,想一想其實真的很幸福的感覺。

"先生要我的話……我想您是否能夠幫我一個忙。"

她顯然還是不習慣的,不然也不會如此見外,沒錯,太過於客氣便是見外,風鳴直接就應允了。

"不過在這而之前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胡姬……

先生是故意在傷我嗎?如果是的話你已經做到了。

她眼中閃爍着淚花,"母親與兄長被修羅王抓走,要不了多少時日便要處死了,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可是還是請求先生出手去修羅場救他們。"

修羅場就相當於宮殿,那裡也是修羅王取樂的地方,血腥與死亡都會害怕的一個地方!

其實之前的修羅場並沒有這麼恐怖,她父親即位的時候纔不會這麼荒淫無道,這一任的修羅王……

用嬰兒去餵食那些財狼,把人綁在銅柱上用燒紅的鐵水澆灌,在身邊那些女子懷孕七八個月的時候施以虐待,將已經成型的嬰兒取出,熬成一鍋湯與那些女子單獨關在一個房間……

失去子女本來就已經是痛苦,更何況還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熬煮。這還不是最恐怖的,那些女子難產過後身子虛弱,加上本來就好些日子沒有吃食,最後她們只能含淚吃掉自己的孩子。

這一任修羅王的暴政已經是人人皆知,可是他的實力又強到了一種地步,沒有人敢違抗。

"我不想母親他們離開,先生請出手吧!"她泣聲,直接跪在了風鳴面前。

風鳴有些出神,談及孩子他就會想到墨夢的那一次,她懷孕已經快有八個月了,孩子也成行了吧。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他現在居然不能陪在她的身邊!

而且外面的形勢又是這麼危急,語凝……可要保護好夢兒啊!

許久之後他纔回神,見到滿臉淚痕的胡姬以後,急忙把她攙扶起來。

擡手拭去她的眼淚,風鳴心中一嘆,她的母親對她應該很重要吧,否則怎麼會哭的如此悽慘。

他又沒有拒絕,不過昭鳳的實力在這裡面怕是會有危險……

人生總是面臨那麼多的選擇,現在他又要怎麼選擇呢。

風鳴扭頭看着胡姬,她正用破爛的衣袖擦拭眼淚,眼眶通紅,也不知道自己方纔是出神了多久。她大概也跪了很久了吧。

但是一想到昭鳳現在可能正飽受煎熬,他就忘不了她,腦海裡全部都是她的身影。

"唔!"風鳴呢喃,面色變得蒼白起來,又是這樣,頭疼的厲害。

胡姬注意到了風鳴的異常,停止了手裡的動作,不過她卻有着不知所措。

"先生……"

風鳴面色猙獰,內力爆發猛然向一處衝去!

轟隆!

那是一塊足有三丈的岩石,卻是被風鳴直接擊成碎塊,石屑漫天飛舞,下方胡姬直接呆滯。

這猶如小山一般的石塊,先生一擊就把它打成了碎塊,這纔是他的實力嗎?

如此威能即便是與修羅王交手怕也是不會落下風,這下母親她們一定會沒事的。

"可是先生現在的樣子,像極了父親說的入魔。"

父親曾經說過,身體在到了極限的情況下會進入一種奇特的狀態,那個時候人可以有兩種選擇,死亡亦或是重生。

死亡會帶來安詳,重生又極有可能要再次面對危險,所以便有了第三種選擇,那便是走火入魔!自身實力會得到最大的釋放,強大到足以面對甦醒時的一切,不過因爲這股力量超出了人的承受範圍,所以便會失去控制。

另外……入魔是不可逆轉的!

"只要讓先生恢復,一切都還有機會!"她咬牙,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

雖然不能逆轉,不過若是有其他方法讓他平靜下來,因爲這種狀態很消耗力量,所以只需要耗盡他的力量就可以了。

不過她的實力別說是消耗力量,到時候風鳴徹底失去意識的話她逃都沒有機會,所以就要用一些另類的辦法。

她從懷中掏出一包細小顆粒,人人都以爲茶是靜心所用,其實不知道的是對應的茶葉有不同的功效,若是根據功效將多種茶葉調配在一起,是可以有很大的作用的,毒藥,解藥……

不過她此刻調製出來的卻是任人發泄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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