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太后

老太監侍奉太后半輩子,從太后封了先帝嬪妃後,就已經追隨太后。

隨着歲月推移,太后逐漸老去,老太監也開始老去,太后曾在先帝駕崩後,把所有身邊的貼身婢女,安排好全部出嫁。

可是,唯獨老太監沒有走。

太后曾問道:

“唐闕啊,你伴隨哀家多年,你從小太監到公公,如今…所有哀家身旁的婢女,都早已出嫁,你…還不告老還鄉啊?”

唐闕一聽太后讓自己告老還鄉,立馬熱淚盈眶,跪下道:

“太后,奴才萬萬不可告老還鄉,還望太后見諒。”

太后頓時疑惑,便問道:

“爲何?”

唐闕含淚道:

“太后,奴才伴隨太后多年,無論太后走到哪裡,奴才願伴隨太后終生,不離不棄。況且…若不是太后當年收留奴才,奴才或許,早就性命不保。”

原來,多年前,太后初封答應之時,在宮中散步,走動的時候,無意間發現有一個太監受傷了。

連忙走上前去,問道:

“你沒事吧?我看看。”

說完,答應拿出兜裡的一瓶藥,對太監道:

“這是陛下從西城,賞賜給嬪妾的藏藥,你現在受傷了,我給你敷上。”

剛要打開藥瓶,卻被太監攔住了,太監一聽是陛下的賞賜,連忙道:

“萬萬不可,小主,奴才這點小傷,可使不得陛下的藥,小主的心意,奴才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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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現在受傷了,人命重要還是別的重要。聽我的。快點把藥敷上。過不了一個時辰,你就好了。”

答應毫不在意地說道。

答應拿起藥,均勻地灑到了太監腿上,過了一個時辰後……

“果然好多了,不怎麼疼了。多謝小主出手相助。奴才感激不盡,願此生追隨小主,不離不棄。”

太監唐闕感激地說道。

答應一聽太監都這樣說了,在說自己的宮裡,也沒有一個太監。

正巧,今日遇到這個太監,就讓他來宮裡侍奉,也無妨。

答應想過對太監道:

“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唐闕,叩謝小主。”

唐闕跪着說道。

“唐闕…好名字!本宮收留你了,正好,本宮宮裡沒有太監。從今日起,你就做翠巒軒的掌事公公。”

答應微笑着說道。

唐闕一聽,自己有了去處,立馬跪下對答應行禮,道:

“奴才多謝小主收留,奴才感恩不盡。”

往後的日子裡,唐闕日日伴隨在太后身邊,不離不棄,無論春秋冬夏,還是風裡雨裡,唐闕從未放棄……

如今,面前的小主,早已不是當年的答應,是當朝的太后。

但是,既便如此,唐闕依舊對太后別無二心,依然,如往日一般,知心知底,侍奉如初。

足以可見,唐闕是一個——把諾言做到極致的人。

如今,依然侍奉太后。

唐闕看着太后熟睡的樣子,不時爲太后的頭疾犯愁。

因爲,唐闕追隨太后多年,頭疾是太后的老毛病,常常掌事前朝和後宮的太后,也經常頭疼。

在唐闕還在徘徊犯愁之時,一個奴婢迅速走上前來大聲對唐闕道:

“啓稟公公,陛下託人……”

“噓…小聲點,太后還在休息,有事候着再說!”

唐闕對奴婢小心說道。

“是,奴婢知錯,公公怒罪。”

奴婢慌張地說道。

“無妨,等太后醒來,再說。”

唐闕大度地道。

“是。”

唐闕長嘆了口氣,悄悄的對宮女道:

“你隨我來…陛下,有什麼事情囑咐?我們借一步說話。”

“是。”

宮女和唐闕,一同來到了正殿,唐闕問宮女道:

“陛下有什麼囑咐?你但說無妨,我會傳達給太后的。”

“可是……”

宮女緊皺眉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唐闕又嘆了口氣,着急的說道:

“可是什麼?有什麼事情,怕太后不知道嗎?陛下是太后之子,有什麼事情可以瞞過自己的母親?你就不怕晚些告訴太后,太后治你的罪嗎?”

宮女嚇得連忙跪下說道:

“公公,公公息怒,奴婢不敢,只是,陛下邀請太后來端午宴會,共賞歌舞,而且,來訴說前朝與後宮近日來的情況,奴婢只是怕…怕太后一醒來,在因爲後宮之事和前朝之事犯愁,再犯頭疼的老毛病,奴婢也是爲了太后着想。還望公公見諒!”

唐闕看着宮女還有些良心,沒有想要欺騙太后之意:

“起來吧!你我都是伺候太后之人,不必拘謹於禮數。”

婢女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但是,還是有些擔憂。便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是,公公,奴婢再也不敢,只是公公,如果說太后醒來了,再因爲這點小事犯愁,頭疼,那我們該怎麼辦?”

唐闕仔細一想,想到了一個主意,便對宮女道:

“你去忙你的,太后這邊我來交代,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雖然,唐闕以爲太后還在休息,其實…太后早已驚醒。

太后對唐闕和婢女道:

“哀家已經被你們驚醒了,都進來吧!”

“是,是。”

唐闕走進太后安歇的偏殿,太后看着唐闕一臉,緊張的樣子,微微一笑道:

“怎麼?侍奉哀家這麼多年,哀家還從不知…你還有在哀家面前緊張的樣子,說…皇帝又有什麼事情找哀家?”

唐闕看了看太后,太后天也看了看唐闕,唐闕不知所措的道:

“回稟太后…這……”

唐闕頓時吞吞吐吐,不知道往下的話該如何張口,太后頓時又笑道:

“你跟隨哀家多年,伺候半輩子哀家的生活,怎麼連一點點小事情,都不知道開口告訴哀家,看來,還是你不信任哀家。”

唐闕一聽到太后這樣說自己,頓時,立馬跪下,說道:

“奴才不敢,奴才對太后從未有過二心,只是,有一些事情…奴才怕太后心裡太過着急,再犯了老毛病,奴才可擔當不起這些事情,也不敢惹怒太后。”

太后一聽,唐闕這樣說自己的情況,想想,唐闕也是有自己的道理。

再想想自己,多年來對唐闕的信任——來自多年前的那一份善良,心裡不時覺得恍若昨天,發生的一般……

而自己現在已是掌管,前朝和後宮的太后,曾經總想要讓唐闕,能夠告老還鄉,還他一個自在。

可如今,唐闕的留在皇宮之意,不僅僅是諾言的信守,而是對這皇宮,善意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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