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耐的甩了甩手上的鎖鏈。
甄桓見我有如此反應, 不禁嗤嗤的笑出了聲來。
他一定是在幸災樂禍了!
只見甄桓走到我身邊,並在我耳畔輕語道:“不論你的血魔還是蓮忠卿,終究是難逃一死!”
嗬, 他果然是看我手無縛雞之力麼?
竟然敢說這種大話。
不過, 話又說回來——
不論我是血魔還是蓮忠卿, 我可從沒想過他們會讓我好過。
慕琉辛定是如此, 蓮御風——一定也是如此。
而宮裡的那位呢, 他只怕是恨我恨得咬牙切齒吧!
想我活了這些年,能被這羣人如此“看好”一次,我是不是應該感慨一聲——是我的三生有幸呢?
手上的鎖鏈很重, 我無奈的將手放了下來。
不經意間,我又打了個呵欠。
這麼快就累了?這個身體可真經不起折騰啊!
於是, 我揚聲說道:“近日來沒有休息好, 關於這些陣法我想不出什麼解法來。”
說着, 我就此倒了下去,順勢拉了拉身邊的寢衣並將它蓋在了身上。
只聞甄桓厲聲說道:“這裡是軍營, 容不得你胡來!”
軍營?
這個,我倒是十分清楚。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們正在圍困京城呢!
可是,你們卻被這京城周圍的陣法給困住了。奈何這陣法只有——“蓮忠卿”才能解呢!
我是否應該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他們呢?
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對了,答案是——沒有。
於是, 我又翻了個身, 並將寢衣拉過頭頂, 意圖完全隔絕了自己與外面的環境。
突然, 我只覺身上蓋着的東西被別人搶了去。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 便看到甄桓一臉憤怒的看着我。
得,看來是將他惹極了!
我不禁嘆了口氣, 輕聲說道:“今日我就去看看,若是想不出來那解法——你也休想再逼我!”
聽了我的話後,甄桓的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
他說道:“今日想不出,明日再想。”
這話引得我一陣狂笑。
就算是我一輩子都不想說,你能奈我何?
見狀,甄桓微蹙了下眉頭,問道:“又怎麼了?”
我笑着搖搖頭,說道:“無事,無事。我們走吧。”
說着,我也站起身來。
走到帳營外,我便看到了整裝待發的士兵。
我不禁戲謔道:“難不成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呢?”
聞言,甄桓挑了挑眉,說道:“的確是萬事俱備,但是並不欠東風。”
哦?
他是想說——就算是京城外的陣法不解,他們也有辦法攻陷它?
這也倒是句實話。
若是陣法不解,他們就這樣僵持着,待到結果來時——只是個時間問題。
況且,這些陣法是可以變換的活陣。
想要要它失效,只用等等就好。
這一點,司空璧應該已經發現了吧!
那次,我提到京城的桃花後,在京城十里之內再無桃花。
一個小小的變化,就能導致陣法的改變。
司空璧能不憂心忡忡麼?
“喂!”我出聲喚道。
聞聲,甄桓這纔回過頭來。
“什麼事?”他問道。
難道是有事才能叫他?
我不禁笑了笑,然後又說道:“在你們攻陷京城後,下一步會做些什麼?”
只見甄桓邪邪的笑了笑,說道:“你很關心這件事麼?”
聽這語氣,難道是我說錯話了?
此時,甄桓一步跨到我的身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聞言,我驚得後退了幾步。
“你……”我失聲說道。
甄桓卻輕挑了眉毛,說道:“怎麼了?”
我在心裡思索着他的那句話。
許久之後,我不禁笑道:“如果你能在事後送我去一個地方,我倒可以毫無保留的說出——所有陣法的破陣之法。”
聽了我的話,甄桓不耐的瞥了我一眼。
我又說道:“我就權當是你答應了。”
只見甄桓冷冷的笑了笑,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牽掛的東西。”
我所牽掛的東西很容易就能猜到啊!
只是,甄桓——可不要讓我對玲瓏閣失望啊!
回到帳營裡,我拿起桌案上的紙筆匆匆寫下甄桓所要的東西。
在我將寫好的東西遞給甄桓後,我看見他的眉頭明顯一蹙。
不錯,這正是我要的效果呢!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字寫得不好,勿惱。”
聞言,甄桓只是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他在仔細的看完紙上的字後,問道:“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可是,你們卻想不到呢!
我尋了個空位坐了下來,端起桌案上的茶壺爲自己斟了一杯茶。
茶水,還飄着徐徐輕煙。
不錯,這水還是熱的。
可我還未來得及喝上一口,便看到甄桓的臉色又變了。
只聞他說道:“你莫不是在誆騙我吧?”
誆騙——我曾經倒是這麼想過。
不過,現在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我緩緩的說道:“我已經將我所知道的都說了,至於用不用——就是你的事了。”
只見甄桓斂了斂眼神,隨後他便對身後的小侍說道:“將它呈給閣主。”
他竟然不介意這種“秘密”是經過他人的手傳給蓮御風?
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也許是又想到了什麼,甄桓又補充說道:“不要讓慕琉辛的人看到了。”
這樣看來,慕琉辛的人也在這裡了。
也就是說——這三方勢力都準備進行最後的搏鬥了。
看到甄桓正要走出帳營,我急忙喚住他:“等等。”
待他站定後,我又繼續說道:“莫忘了我的條件!”
聽完我的話,甄桓對我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你說的方法是真的,我自然不會失言。”
於是,我禮貌的對他說道:“那,我就在此恭候你的大駕了!”
甄桓走後,整個帳營顯示出格外低沉的氣氛。
我不禁向帳簾外走去。
可是,我還未跨出這兒,就聽到了一個銳利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休要再害人了,你安心呆在裡面吧!”
害人?是在說我麼?
不過,我何時“害”過人了?
“你是指——誰?”我放低自己的聲音,儘量讓這話不帶上任何怒氣。
那個聲音又回答道:“閣主與定安侯都當衆澄清了你的身份,你就不要再掩飾什麼了。”
澄清了我的身份?
這也倒是件可笑的事!
此時,我冷冷的笑道:“幽若,你可要說清楚了——我是什麼樣的身份?”
只見帳簾外的人一把掀起了隔在我與她之間的障礙,舉步走了進來。
幽若進來後先是對我眨了個眼,後又繼續說道:“你的身份麼——不就是個嗜血的魔頭麼?”
聞言,我卻極不自然的後退了幾步。
是啊!我是嗜血的“魔頭”!
見我如此反應,幽若疾步走到我的身邊,順勢還塞給了我一個紙條。
順着她的意思,我將那紙條打開。
只見上面寫着幾個字:我會救你離開。
看完後,我嗤嗤的笑了笑。
這樣的字體,豈是幽若寫得出來的?
“既然已經是‘魔頭’了,那我一定要做完最後一件事後再走。”我堅定的說道。
聽到我的答覆後,幽若不禁皺緊了眉頭。
她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只有這一次機會了,忠卿隨我離開吧!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我擡起手止住了她的話。
“你去告訴甄桓,不用再試探我了。我說過只讓他爲我做一件事,便就是一件事。莫要太得寸進尺了!”
說完這話,我便不再理會眼前的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