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剛剛也哭了,這會兒居然收到省委書記的眼神,又愣了半秒,這纔回過神,激情澎湃的對臺下說了句:“感謝徐櫻小英雄的演講,現在讓我們請她的同學李麗英和當時獲救的李愛民同學上臺演講!”
臺下再次想起久久不停的熱烈鼓掌聲。
徐櫻在掌聲中下臺,朝李麗英點了下頭。
她也感激的看她一眼,路過時輕聲說:“你可真厲害,謝謝!”
她把氣氛調動起來了,觀衆纔會把注意力投注到後面演講的他們身上。
畢竟他們說到底只是她這個英雄的襯托,如果她的演講索然無味,那他們的演講就更沒人關心。
不過李愛民不這麼想,他滿腦子都是自己,見李麗英“鼓勵”她,也趕緊說了句:“你放心,我肯定能行!”
到時候咱倆就都能上省實驗啦!
徐櫻:……
自信真好!
前面李麗英開始演講,徐櫻陪着王老師等了會兒,看下面的聽衆反映不錯,就到後臺去了。
葛青箐正被十幾個女生圍着說話,看得出來,她是這些女生的中心人物,因爲所有人目光都在她身上。
徐櫻路過的時候,她卻突然喊她:“徐櫻!”
“有事兒?”她站住問。
“沒事兒,你剛剛表現得不錯,所以,放心等着吧!”說完她還懶洋洋的朝她眨眨眼。
徐櫻挺無奈的,今天所有人都讓她放心。
這是怎麼的?她想去省實驗的司馬昭之心已經路人皆知了?
不過葛青箐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她點點頭,走了。
走遠前,聽到她身邊女生都在問:“她誰啊?”
葛青箐:“學妹!”
徐櫻:……
回頭一看,果然女生們的眼神各有不同。
她趕緊撤了。
出會場大門站在門口觀察一圈,果然看到輛直接停在樓下的吉普車,車號……沒有?
徐櫻有點兒頭暈。
然後就眼睜睜看着墨鏡男人繞過她看不到的一道樓梯,直接上了那輛車。
大概是終於在上車前感受到了來自她的目光,男人擡頭朝她看過來—隔着墨鏡,然後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轉身上車了。
徐櫻:……
這人怎麼這麼討人厭!
故意的吧?
看看看,看個沒完沒了,把人吊起來又裝模作樣!
好,你裝,你最好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管你是誰?!
徐櫻掉頭就走,也是乾脆利落。
車沒走,車裡人當然看見了,那原本在男人左側的“警衛員”就無可奈何的說:“你這是要幹嘛?都生氣了!”
“氣就對了,不氣那就不是我……”男人說着突然不說,拍拍手套上的土,輕輕一笑:“嘿,跟她娘一個德性!”
“警衛”:……
跟你一個德性還差不多!
演講不只這一天,後續還有兩三場,是在省城的幾個廠區、學校,直到他們幾個稿子都念煩才終於結束。
這兩三天徐櫻都在楊怡家裡住,但楊怡和楊振清在家的時間卻不多,早走晚回,徐櫻看書時候遇到問題,都很難抓住他們問問。
到第三天,演講完全結束,因次日她們就要跟蘇一鳴幾個回縣城,纔有省城負責接待的同志出面,請他們幾個晚上在國營迎澤大飯店吃飯,爲他們送風。
他們是在演講前從王老師那兒聽說的,雖然王老師特地強調來的會有些頭天出現的領導,但一則這些天他們也見過不少領導了,二則想着就算算上蘇副書記,應當也不算多大派頭的一個團隊,連王老師自個兒都想,來的所謂領導應該就是宣傳部的負責同志。
只有徐櫻,她上輩子可是在省城生活過,自然知道迎澤大飯店意味着什麼?
那是跟京城裡的王府井大飯店差不多級別的,在那裡請他們……不說是不是有點兒奇怪,就算不奇怪,來的應當也不是小人物。
可惜消息是現在才知道,否則興許能從楊怡奶奶那兒問出些什麼。
這些天在他家住,雖然見面不多,但只要有機會,楊怡總會抓住她給她講些關於大院兒的里人和事兒。
晚上也總要拉着她去省委大院兒的生活區散散步,散步途中遇上人,也會毫不避諱的給人介紹,說她是她的“小友”。
兩三天下來,她已經不只見過演講時候到場的領導,連不少領導的家屬都見過!
至於人家怎麼看她,是否記住她,徐櫻是想都懶得想—那些雜誌和書對她的吸引力遠遠大於人。
如今回過味兒來,徐櫻覺得大概不是自己多想,楊怡是故意讓她見他們的。
只是爲什麼呢?
她一時琢磨不過來,也就放棄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下午做完最後一次演講,宣傳部的車子就過來了,包括指導老師在內五個人,居然分了兩輛車子走,一輛在前面,指導老師讓她坐,說蘇一鳴也在車上,一輛他們四個坐,跟來時差不多。
徐櫻也沒多想,直接開門就要上車,看到車上的人就愣了。
葛青箐:“嗨,又見面啦小學妹!”
徐櫻:……
“學姐真是出其不意。”
“那當然,我來接你,你是不是特別驚喜,特別意外,特別高興?”葛青箐手撐着下巴,笑眯眯問。
徐櫻配合的點了點頭。
可葛青箐不滿意:“你這是高興?”
“我這人吧,棺材板臉,不太會做表情。”徐櫻說。
車啓動了,前面還有個人,徐櫻沒仔細看,當是專負責這位大小姐的工作人員。
葛青箐翻白眼兒:“拉倒吧你,你什麼人我知道!”
“學姐怎麼知道?”徐櫻好笑的問。
葛青箐歪着腦袋笑了笑,一邊說着:“你猜啊!”,一邊卻從口袋裡拿出個信封故意在徐櫻面前晃了晃。
徐櫻見到上面赫然就是方遒的字—這字體她再熟悉不過了,然而收信人卻是葛青箐。
所以,她認識方遒?
可他從沒給她講過。
其實關於他那些年在省城的生活,他的確也從來沒跟她提過。
徐櫻在那一瞬間是有點兒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