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十方藥叉

《大威德藥叉神變經》中有上部的“本命藥叉法”和下部的“十方藥叉法”。“本命藥叉法”是以地仙的蛻形尸解之法爲基礎,吸收了西域巫法中的完靈相合之術、身毒國的瑜珈煉體之術、佛門修心之法中的精華部分,最後形成了一種新的煉術。其本質仍然是以煉引動身內之道,轉化魂魄而蛻形。從此身心與天地同壽了。

而“十方藥叉法”則是以招御鬼神之術爲核心,吸收了西域巫法和藏地密教的鬼神煉體之術而成。煉術只是基礎,不是核心。其威力不算很大,但所煉製的鬼神藥叉與自身半合,動念之間便可役使自如。不像那些威力雖大,但極難駕馭的兇魂厲魄,還要用複雜的奇術或高妙的魔功來驅使,稍不留神還會反噬主人。

而現在那個叫溫爾漢的高壽老食人魔,正渾身浮現一股熟悉的自然力的波動,並集中籠罩在兩個學生身上,引導他們進入“自身的精魂世界”。

不過這似乎是個很吃力的活兒——他那皺起的麪皮隨着悠長的吟唱而皺的越加厲害,似乎是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那依舊魁梧壯實的身材隨着自己的舞蹈晃來晃去,竟有幾分猛獸搏鬥的架勢。而他手裡則舉着一面打節拍的木鑼,隨着越敲越急的節奏,身上的自然力波動也是越來越猛烈。”“

像!東子閉目感應着。暗中驚異着:這感覺實在太像了!難道真地是十方藥叉?!

所謂:一個東西看起來像鴨子、叫起來像鴨子、吃起來也也像鴨子,那它肯定就是鴨子!現在這股波動看起來像、叫起來也像,只剩吃起來像不像了。

可是人家堂堂風暴薩滿的長老,可能老老實實的任憑自己以真力和元神在身上、腦袋裡搜來查去嗎?

此時老食人魔薩滿已經開始最後的聲嘶力竭吟唱了,那聲音還真的是“鬼哭狼嚎”。聽得人心裡毛。那兩個接受精魂引導地學生也有了結果,其中一個是瘦高的人類,他猛地跳了起來,也跟着老食人魔薩滿開始大喊大叫,嘴裡用不知名的含糊語言高唱着怪怪的調子。就在這一剎那,他身上明顯散出一種略似鬼神附體,但又的確不是的自然力波動。隨着波動的變化,這人的歌唱節奏也開始變化起來。直到年老的食人魔薩滿伸手按住他的額頭,出了一道不知名地自然力力量,才讓他緩緩平息下來。

而另一個身材高大獨眼巨人就不走運了。依舊坐在那裡遲遲不見任何動靜。最後老食人魔薩滿拍了怕他那粗如象腿的壯實胳臂,輕聲道:“這次結束了,回去好好練習,下次再試試。”獨眼巨人滿面失落的低頭離開了。剩下老食人魔薩滿向衆學生宣佈,瘦高的人類學生現在已經喚醒了內心的精魂。現在被授予一個正式薩滿地資格。

在其它人的歡呼聲中,老食人魔薩滿又告訴人類學生,接下來就是學會一個正式薩滿的基本能力——駕風飛行。

等他們熱鬧完了,衆學生紛紛遣散下樓。那個叫溫爾漢的老食人魔薩滿才向這邊走了過來,大大的臉上掛着略有三分兇猛的微笑,對着席納洛高聲說道:“接到你地傳訊後。我就一直盼着呢。等了你們兩天,終於來了。”又指着東子說道:“這位就是你所說的氣元素神的牧師兼秘術德魯伊?”

見席納洛點頭說是,他又對東子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風暴薩滿也是遠古德魯伊的一個支脈,在西大陸也有數千年的歷史了,還從未聽說過秘術德魯伊呢。不知這是一個別名,還是從東大陸傳來的技藝?聽說東大陸的艾達人在德魯伊方面展水平很高呢。”

東子只得傻笑着搖頭道:“我這技藝是一個不知名的德魯伊傳授地。他也從未說過自己是哪裡的人,又從何處學成秘術德魯伊。這次來是想看看風暴薩滿的精魂技藝,順便也交流一下在雷電方面的學識。”

老食人魔薩滿溫爾漢面目一僵:“精魂?呵呵,這可不是亂交的東西。你看見剛纔我那兩個學生了嗎?他們都學會了爆裂雷球。可以像爆裂火雷一樣攻擊敵人。但是仍然不能算是薩滿,因爲成爲一個薩滿的唯一標誌就是精魂,而不是其它法術或能力,包括雷電技藝。因此只有通過一個儀式喚醒他們內心中專屬於自己的精魂,才能成爲真正的薩滿。所以雷電學識可以和你交流,而精魂則不能。除非除非你也投入我們薩滿門下,成爲一名學生。否則是不會有人教你的。這是我們的規矩,不知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貿然跑到他人門下,東子可沒這個習慣。再則據席納洛所說,這些風暴薩滿們也只是擅長風雷之術。其它法術則稀鬆平常。看不出能有多大地前途。於是磨磨蹭蹭地說道:“這個我要考慮一下。”

溫爾漢面帶和藹的微笑。點頭道:“我們風暴薩滿對於有才華地人,向來是來者不拒的。聽說你對秘術德魯伊很有研究。而我們薩滿也是德魯伊的一個支脈,一旦真正學習起來,應當是很快的。”心中卻暗笑:看你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肯定是瞧不起我們。哼,定要找個機會讓你見識一番!至於現在,還是給你個臺階下吧。

於是露出了長者的笑容,輕聲說道:“不過我們這裡倒是有個德魯伊可以和你談談精魂的事情。不過他是個半獸化人,而且他地精魂與我們的精魂略有不同。我倒是可以爲你引薦一下。不知你介不介意?”獸化人是得了一種罕見“獸化症”的個體,這種病症幾乎在所有的智慧種族中都有。或變成狼人或變成鼠人或變成狼獾人或變成虎豹人等等。雖然此病一般不具有傳染性,但是的病之人不僅外形大變,而且性格大變,甚至變得六親不認。兇殘好殺。因此總是被原本地種族排斥出去,成爲流落野外的驚悚怪物。

半獸化人的情況則好些,他們可以在原有的種族形態與獸化形態之間相互切換。因此獸性和危害性要小的多。但這種人大都是獸化人與人雜交的產物,註定了是被遺棄的人。因此多少都有些心理問題,成爲性格孤僻、不宜接觸的人。

本想買個大西瓜,結果貨主卻扔給自己一個沒啥營養的冬瓜。冬瓜就冬瓜吧,全當開開眼界了。於是點頭道:“也好、也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可帶我去見一見?”

老食人魔溫爾漢含笑點頭道:“隨時可以去,不過幾位大老遠的來這裡,相比也很是勞累地。現在剛好到了午餐的時間。不如我作東,請各位嚐嚐我們這裡的菜餚。”

席納洛也出面緩和一下氣氛,替東子等人答道:“太好了,上次在你這裡吃了一頓精製羊雜湯,結果回去之後數月都想念不已啊。這次你一定要多準備一些。讓這幾位好好享用一番。”

溫爾漢連聲說了:“一定、一定,這次來慢慢一大鍋。”然後就很有禮數的邀請東子一行四人前往本層的另一幢大房間。

這是一間並不寬敞地餐廳,但卻高達四層樓,長寬比實在是很不協調,以至於有種落入井中的壓抑感。周圍的牆壁明顯是後來人強行築起的,是把一個高大的房間分隔成了數個小“大廳”。因此每個大廳都顯得比例不對。

好在旁邊就是一個大陽臺,在這十幾層樓的高度上可以眺望到遠方地雄偉大山和廣闊無邊的嫩綠草原,藍天彩地,頗有心曠神怡的感覺。大桌上,席納洛陪着溫爾漢坐在一邊,東子、格林姆和剛鬃毛毛豬坐在另一邊。一邊等着菜餚一邊聊起了德魯伊的歷史和傳統,當然,最重要的是薩滿的傳統。

據說在數千年前,德魯伊普遍存在於各個智慧種族中。其中有一部分在探索外在自然的時候,會進入一種類似冥想的狀態去與各種自然界的精魂生物溝通,漸漸地這些德魯伊展出一種特殊的技藝——從內心涌動的自然力量中誕生出了精魂嚮導,它是自然世界的化身也是自身心靈的影子。這些德魯伊和他們的精魂嚮導其實是一個鏡子的不同面罷了,他們共同分享各種體驗、共同探索着自然乃至宇宙的奧妙。和魔寵不同,精魂嚮導絕非獨立於薩滿之外的實體或意識。而生活在德魯伊的心靈之中地自然力量,最終這個德魯伊流派脫離地原來的德魯伊範疇,就誕生了後來地薩滿。和喜歡離羣索居的德魯伊不同,薩滿通常居住在部落中,爲他們的跟隨者們處理着包括她們自己在內的各種事務。一般來說。大多數薩滿都傾向於中立和守序陣營。但其他陣營的薩滿也不少見。

這點似乎與牧師類似。不過薩滿的力量依然來自於自然或宇宙的力量,而不是某個神靈!他們的神術依然是德魯伊的神術範疇。或者從其衍生出來的神術。只不過薩滿並不是嚴格的法術位施法。事實上在精魂的幫助下,他們能像術士一樣任選自己所知的神術舒展出去,甚至可以將一個神術去交換出另一個或幾個神術。因此靈活性極高,尤其是在激烈的部落徵殺中,可要根據需要隨時轉化法術。這也是他們未被牧師排擠乾淨的重要原因!

此外,隨着練習的深入薩滿還可以從精魂那裡獲得越來越多的能力。比較常見的可以傷害虛體生物的“幽冥武器”、類似於反邪惡法陣的“精魂守護”、類似於復生術的“精魂呼喚”和類似於幻化靈體的“精魂形態”,其中有些還是自然力。而作爲風暴薩滿,他們的精魂會對一切雷電法術加持“強效”地技藝以及一些附屬技能。如讓武器上帶有電暴武器的效果登。

此外薩滿身上的精魂還能像衛士一樣對周圍的事物產生警覺能力,可以像“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樣”時刻察覺到周圍的威脅,即便是薩滿本人處於睡眠狀態時也一樣。

溫爾漢略有炫耀嫌疑地指着東子說道:“比如,現在我不用什麼偵測魔法或秘法視覺就能感覺到你身上帶有非常穩固的中和毒素、移除疾病、熊之堅韌牛之力量”他愣了一下,怎麼這麼多效果?只是話說了一半兒又不要表現的太驚異。以免喪失自己的顏面,只好硬着頭皮如數家珍道:“梟之睿智、防死結界、次等復原術,嗯,還有其它幾個法術。”他疑惑的看了看東子,遲疑的問道:“只是,這些效果一直存在,而你身上似乎沒幾個法術物品啊。你是怎麼做到的?秘術德魯伊的技藝?”

東子故作高深的微笑,以極爲緩慢的度點頭道:“不錯,正是秘術德魯伊地技藝,練到一定的程度後。身體就可以永恆駐有這些法術,比魔法恆定術還要穩定,因爲魔法恆定術還有辦法驅散掉,而我這永恆駐有的效果只能被壓制,不能被驅散。因爲這是靈魂自然具有的功能。而非固化在身上的法術效果!”

溫爾漢地食人魔眼睛中閃過一絲驚異、疑惑和羨慕,但面色平穩的“哦”了一聲,也慢慢端起茶水,一邊喝着一邊說着“原來如此”等毫無意義的廢話。也不知心裡在打什麼小算盤。

席納洛感覺有些冷場,正準備言調節一下氣氛時,東子卻主動開口。指着身邊的大塊頭剛鬃毛毛豬說道:“他以前也在你們這裡學過薩滿的技藝呢,連爆裂雷球的類法術都學會了。可就是學不會精魂地技藝,不知你方不方便說說其中緣由?”既然不能直接學習精魂技藝,旁敲側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但是身材比剛鬃毛毛豬更魁梧、更高大的食人魔薩滿溫爾漢卻聳了聳肩說道:“呼喚出精魂的訓練是一個非常複雜的過程,時至今日我們也無法完全掌握。雖然他確實有法術天賦,但並不代表着一定能鑄就自己的精魂。事實上這事兒是有很大運氣成分的,有些人看起來天賦不錯,學習也認真,可習練了也沒練出一絲精魂。有些人玩玩打打的就練成了。這或許就是命運把吧。”

此時一大鍋新鮮美味的羊雜湯也端上來了。味道地確鮮美誘人,連原本的腥騷味兒都被轉化爲了一種異樣的肉鮮味兒。而且湯裡還放了不少植物,似乎是調料兼草藥。

果然溫爾漢介紹道:“這湯裡放着我們風暴薩滿的特製草藥,不但能去掉腥騷之氣,還能消火清毒,豐肉壯骨。諸位好好嚐嚐,我們這裡多的是。”東子和格林姆都不是客套之輩,當即大口大口的開動起來。不過吃的最猛的反而是旁邊那個心情鬱悶的剛鬃毛毛豬,方纔溫爾漢的一席話又把他踢到了“命運不好者”之列,於是就只有拿這些肉湯來解氣了。

就餐時地氣氛相當沉悶。好在很快就傳來了一陣尖銳地鳴鑼聲。接着外面就傳來一陣陣人物奔走的輕微轟隆聲。溫爾漢面帶厭惡之色地擡頭嘆氣道:“好好的一頓美餐又被那些該死的半人馬攪和了!諸位別慌,這種警報聲只代表着小股半人馬偵察兵出現在邊境草原上。離這裡還遠着呢。而且我們這些山陵中的大小要塞也不是任人捏的土堆!各個都存放着大量的食物。還有極深的大井和一些四通八達的地下道。他們膽敢攻入山陵之內,那就是毛驢落進了捕獸夾而已!”

但又心念急轉:何不帶着這個“秘術德魯伊”前去看個究竟,好試一試這傢伙的真實能耐?那個“永恆駐有”確實很誘人啊,如果其它方面也有些奇術的話,倒是可以考慮用精魂的中低等學識與他交換一下

於是故作氣憤道:“這些混蛋半人馬,簡直是強盜中的強盜!我每次一想起他們就控制不住怒火。媽的,現在我就去找他們算帳。各位,誰願意通往?”

席納洛不愧是老朋友,立馬站起身來,非常配合的表態道:“我跟你去殺殺他們的氣焰!”又隨口向東子問道:“艾力露牧師,你去不去看看?”

東子暗自笑了笑,便立刻學着他們的樣子,一幅義憤填膺的肅容,高聲說道:“這種不仁不義的遊牧民族,註定要瘋狂屠殺和掠奪其它種族,自然是死的越多越好!只有死了的遊牧民族纔是好的遊牧民族!格林姆,你們兩個在這裡等着,我去去就回。”

此話一出,溫爾漢和席納洛一愣,然後樂呵呵的開懷道:“說得好!就是這個道理!走、走、走,別讓那些混蛋們跑了。”話剛說完,溫爾漢已經來到敞開的陽臺之上,指着下面的山崗和遠處的綠野平原說道:“不如我們飛着去,這樣比較快!”言畢,一身的藍灰色烏雲雷電法袍無風自動,然後宛如絕世輕功般向外縱身一躍,竟在半空中憑空現出一陣繞體的旋風,穩穩的“立於”旋風之中,聲音不減的傳來:“要不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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