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狐狸小麗感戴劉海的恩德,帶領劉海以柳葉爲舟,來到柳葉湖心的孤島上,使得劉海和胡秀英這對苦命鴛鴦隔世相見,諸般感傷,自不待言。劉海欲跟千年白狐幻化的胡秀英重續秦晉之好,胡秀英提出兩個條件,劉海問哪兩個條件?
胡秀英展顏一笑,舒展長袖,翩翩起舞。她一邊旋轉着身體一邊唱道:“劉海哥!”
劉海應聲回答:“哎!”
胡秀英唱道:“如今俺,說條件,你可要聽分明瞭哦!”
劉海踮起腳尖,牽着胡秀英的指頭,隨之舞動。古時候,武陵一帶習慣稱呼成年女子爲“大姐”,所以劉海叫胡秀英爲胡大姐。劉海見胡秀英答應和自己再續前緣,不禁欣喜若狂。他放開嗓門,高高興興地喊了一聲:“胡大姐!”
胡秀英答應一聲:“哎!”
劉海接着說:“啥條件,儘管說,俺聽得真了呵!”
胡秀英說道:“這第一件,男女婚姻,不是兒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秀英自幼父母雙亡,但還有張乾孃在,須徵得她老人家的同意。劉海哥雖然爹爹作古,恩娘尚在,也須徵得她老人家的恩准,方可提親。”
劉海道:“這是自然。俺倆先前本就是張大嬸作伐,現如今她是你的乾孃,焉有不準之理?俺娘素來中意你,誇你賢淑,你死後,她日夜啼哭,盼你轉來,葬你之時,俺娘一再囑咐在你墳頭多蓋些黃土,免得餓狼侵害。要是曉得你已經投胎轉世,她不知道有多高興,哪裡還會反對?胡大姐,你休要顧慮。”
胡秀英點點頭,又說:“儘管俺倆曾經拜堂,但只是夫妻之名,並未成夫妻之實,因此此番和好仍要聘請媒人做媒,小女子才能跟你成親。”
劉海贊同道:“這個不難,少不得再煩請張大嬸一回。”劉海見胡秀英點頭同意了,又問道:“那第二件呢?”
胡秀英娓娓道來:“第二件,秀英乃千年白狐狸精所化,雖爲女兒身,並非紅塵凡人,與劉海哥結爲連理,本已跨界,倘若隨你回城中草房居住,恐街坊鄰里不相容。”
劉海生怕胡秀英變卦,着急地問道:“那怎麼辦?”
胡秀英若有所思地說:“只有委屈劉海哥避居荒島,你我夫妻二人打柴捕魚,琴瑟歌舞,享不盡的世間歡樂。”
劉海聽了,愁眉不展。胡秀英奇怪地問道:“劉海哥聽了俺的話,爲何愁眉緊鎖?莫非跟俺成親本是虛情假意?”
劉海急忙擺手道:“胡大姐,誤會了。俺對你一片癡心,咋會虛情假意?這第二條,好倒是好,能跟胡大姐早晚廝守,只是家裡尚有老母,雙目失明,沒有俺的照顧,生活不能自理。”
胡秀英撅撅嘴,賭氣道:“那你是要俺,還是要你老孃?”
劉海一緊張,口吃道:“都,都,都要。”
胡秀英假裝慍怒地說:“只能任選其一,要麼要俺,要麼要你娘。”
劉海脫口而出道:“要俺娘。”
胡秀英一揮衣袖,灑脫地說:“那你回去吧!”
劉海見胡秀英動了氣,道是說錯了,急得冷汗直冒,擡起胳膊擦了一把汗水,焦急地反悔道:“胡大姐,你是俺的妻,俺只要你還不成嗎?”
胡秀英撲哧一笑,徐徐吐言:“劉海哥,別急壞了身體。俺知道你是個孝子,逗你玩兒。俺早就想好了,恩娘要是願意,就搬到島上來住,反正俺這裡有的是房間。要是恩娘不願意挪窩兒,你就還呆家照顧她,隔三差五到島上來,俺倆夫妻團聚,你看這樣可好?”
劉海感激道:“那敢情好,只是孤獨了胡大姐。”
二人商議妥當,暫將這事拋在一邊,等回去後,劉海再與張大嬸和劉婆婆籌劃。
劉海勞動慣了的人,不肯空手回家,嘀咕着要砍擔柴禾,既能到東門市場上換幾個銅板,也能遮人耳目,在人前有個交代。劉海環顧四周,都是花花草草,奼紫嫣紅,着實養眼,只是當不得柴禾,他止不住輕輕喟嘆:“這些花草倒也好看,可惜燒不得飯菜。只好將就割些兒蘆葦杆子回去吧。”語畢,劉海收拾繩索,拿把彎月形砍刀朝湖蕩邊走去。
胡秀英見劉海四處張望,早已猜透他的心思,又見他嘀嘀咕咕着往湖邊走,曉得他是要去打柴,便撮攏嘴脣,對着一處坡坎忽悠悠吹了一口仙氣,那些軟軟的草木立馬變成了粗木棍棒。胡秀英喊道:“劉海哥,快看這邊,盡是硬木柴。”
劉海喜出望外,撩開腳步奔到坡坎處,掄起那把彎月刀“咔嚓咔嚓”砍開了柴禾。時值中午,驕陽似火,劉海砍了一會,脣乾舌燥,汗流浹背。
胡秀英遞過一條粗布毛巾,心疼地對劉海說:“劉海哥,你累了,歇會兒吧!”
劉海接過毛巾擦擦汗,笑着說:“俺不累,待砍足了柴禾,好早點回去見張大嬸和俺娘,稟告跟你成親的事情。”
胡秀英說:“不急這一時半刻,你先歇歇,喘口氣,坐下來喝點水,將就吃些兒糕點。”胡秀英說着,伸手取過藤蔓上的一隻葫蘆,裡面盛滿甘甜的泉水,又變化出一盤點心,用托盤盛着,一併遞給劉海。
劉海曉得胡秀英有些本事,也不問東西的來歷,卻忍不住打趣道:“要是有一隻燒雞更好。”胡秀英聞言色變,劈手奪過托盤,嗔怒道:“好心待你,反拿俺取笑,不給你吃了。”
劉海趕忙涎着臉皮央求道:“好姐姐,饒了俺吧!俺爲了見你,麻麻亮就出門,到這時辰還粒米未進。”
胡秀英道:“那你還敢也不敢?”
劉海發誓道:“俺再也不敢了。”
胡秀英轉嗔爲喜,把東西給了劉海,教訓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俺取笑你得,你取笑俺就不得。”
劉海恭恭敬敬地說:“胡大姐教訓得是,俺謹記了。”說完,劉海端着東西坐到一邊食用。
胡秀英趁劉海不注意,使了個障眼法,道一聲:“倒!”一大片雜木棍紛紛倒下,又道一聲:“起!”那些木棍像小人兒一樣聚集一團。胡秀英一指地上的繩索,頃刻間,兩條游龍騰空而起,把那些柴禾捆綁得結結實實,一根兩頭帶尖的松木扁擔橫插在中間。
劉海吃喝完畢,發現一擔幹木柴禾整整齊齊矗立在那裡,不由得目瞪口呆。劉海驚呼道:“胡大姐,你使的什麼法兒?”
胡秀英不動聲色地說:“沒有啊!都是你自己捆好了擱在那兒的,莫非你忘了?”
胡秀英矢口否認,劉海摸摸後腦殼,還以爲真的是自己忘了。胡秀英催促道:“劉海哥,時辰不早了,你還是早些趕路。”
劉海挑着柴擔到湖邊,眼前一片湖水茫茫,先前的小舟早已不見蹤影,這纔想起來時乘坐的是小麗的柳葉舟,止不住焦急地叫喚:“小麗,小麗!”哪裡還有小麗的身影,小東西不知跑到哪兒撒歡去了。
胡秀英見狀,撫慰劉海道:“劉海哥,彆着急,俺送你到對岸。”胡秀英說完,對着湖中一片落葉吹一口氣,那片落葉立刻變成一艘舢板,比小麗的柳葉舟要大了許多。
劉海有了先前的經驗,曉得這船也坐得,便挑着柴擔跨上船,誰知人未站穩,舢板已經啓動,搖搖晃晃往湖中漂移。胡秀英急得大叫:“劉海哥,快來接俺!”伸出雙手就往湖裡跳,湖水很快淹沒過腰身。
劉海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跳進水中,一把把胡秀英摟進懷裡。胡秀英嘻嘻笑着,澆水撩他。劉海道:“別鬧,趕緊上船。”劉海將胡秀英抱到船上,讓她坐在船頭,自己在船尾搖槳。
船到湖心,胡秀英逗趣道:“劉海哥,你當真會划船?”
劉海道:“胡大姐問得好生奇怪?你曉得,俺從小在沅江邊長大,慣會把舵使船。”
胡秀英道:“那你怎麼把船劃回去了?”
劉海聞聽,仔細一瞧,可不,明明是往前劃,這船怎麼卻退回去了?心中正在狐疑,那船又打起轉轉來,越轉越快,把湖水轉出一個大漩渦,眼看舢板即將沉落湖底,劉海慌忙使勁一扳木槳,誰知“咔嚓”一聲脆響,木槳立馬折斷。
劉海失聲大叫:“拐噠!”
胡秀英不動聲色地問道:“麼噠拐噠?”
劉海緊張兮兮地說:“船槳斷了,這船如何靠岸?”
胡秀英故意滿不在乎地說:“靠不了岸,就在湖中過夜啵。”
劉海道:“胡大姐又取笑俺。俺家中有--------”
胡秀英打斷劉海的話,接着說:“俺曉得,你家中有雙目失明的老母親需要侍奉,是也不是?”
劉海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機靈地說:“俺還要接張大嬸來提親哩。”
胡大姐嗔笑道:“這句話俺愛聽。劉海哥,不用急,不會耽誤你的行程。”話音未落,小舢板果然停止了旋轉,劈波斬浪徑直駛到了岸邊。
劉海這才醒悟是胡秀英作祟,便心有餘悸地央求道:“胡大姐,再別拿俺開涮,會嚇死人的。”
胡秀英微微一笑,略帶傷感地說:“劉海哥,俺就送你至此,不知這一別,何時又才能相見?”
劉海真心實意地說:“不打緊,俺很快就會回來的。”
胡秀英關切地詢問:“去見俺乾孃,你送什麼禮物?”
劉海坦白地說:“實不曾準備,等賣了柴禾再打點吧!”
胡秀英不以爲然,手指一點湖水,然後往上一勾,釣起一條大鯉魚,給劉海裝進褡褳裡,吩咐道:“這裡有現成的,無需置辦了。”語畢,又如法炮製,釣上一條錦鯉,掛在柴擔上,又說:“這一條錦鯉帶回家給恩娘燉湯,大補。”
二人依依惜別,劉海挑着柴擔緊一步慢一步往回趕,今日所歷所見如夢幻一般。走到城門口,天色已經擦黑,薄暮冥冥,一個守門兵士看見劉海柴擔上掛的錦鯉,立馬橫槍阻攔,大聲吆喝:“站住!搜查!”
劉海站定了,兵士盤問道:“幹什麼的?”
劉海老老實實作答:“打柴的。”
兵士劈手奪過那條錦鯉,呵斥道:“朱元璋帶領明教作亂,大爺看你是他們的同夥!”
一句話,嚇得劉海魂不附體,連叫“冤枉!”
另一個熟識的兵士走過來,湊近了細瞧,說道:“端的是絲瓜井巷賣柴的劉海,放他走吧!”
劉海聞聲,如遇大赦,哪敢與他們糾纏,只好灰溜溜地離開了。進得城中,天色已晚,家家門戶緊閉,劉海挑着柴擔,踉踉蹌蹌地來到張大嬸門前,輕輕敲響了柴扉。
屋裡黑燈瞎火,聽見叩門聲,張大嬸警惕地問道:“誰呀!”
劉海答應道:“是俺,劉海,大嬸兒開開門,俺有事相商。”
聽見是劉海的聲音,張大嬸打開門,待劉海進來後,又“吱呀”一聲把門關上,責備地說:“海子,你咋這麼晚纔回來?你娘都快急癲噠!”
劉海憨厚地說:“俺又不是小孩子,爲麼噠着急?”
張大嬸沒好氣地說:“爲麼噠着急?這種話虧你說得出口?出去打柴,也不曉得早去早回,都這麼大人了,還不惦記得家裡有個瞎眼的老孃?”
劉海見張大嬸愈發責備得重了,不得不辯解道:“俺一向早去早回,只是今日特別,因此耽擱得晚了。”
張大嬸不以爲然道:“有麼噠特別?莫不是自個兒耍樂去了?”
劉海道:“俺哪敢啊!”便把尋找胡秀英的經過原原本本敘述給張大嬸聽,聽得張大嬸一愣一愣,驚歎道:“俺乾女兒轉世,真的稀奇!俺活了大把年紀,未曾聽說這種事,莫不成是你編瞎話哄瞞老身?”
劉海唯恐張大嬸不信,從褡褳裡取出那條大鯉魚,從容不迫地說:“這是秀英孝敬您老人家的。”然後,又把秀英託付張大嬸作伐之事說了,張大嬸喜不自勝,連連道:“那敢情好,包在老身身上。”
劉海看張大嬸應承了做媒,喜滋滋地告辭出來,臨行,把那擔柴禾送給了張大嬸,算作是自己的謝媒禮,張大嬸越發高興,約定了日子要去見乾女兒胡秀英。
從張大嬸家出來,劉海歡喜得心花怒放,回到家中,跟摸黑坐在那裡等兒子歸來的劉婆婆說起此事,母子倆涕淚交零,期盼着好日子快快到來。
常言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俗語又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眼看擇定見面的日子漸漸來臨,誰知張大嬸偶感風寒,臥牀不起,劉海心急如焚,趕忙延請郎中診治,服侍張大嬸調湯服藥,如同服侍親孃一般,天天期盼她早日康復。沒奈何,張大嬸的病情一日比一日沉重,竟至於病入膏肓,一命嗚呼了。
劉海嚎啕大哭,如喪考妣。茫茫然,不知自己和胡秀英的婚事何時圓滿,少不得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知胡秀英。胡秀英聞此噩耗,淚流滿面,哀哀哭悼:“張乾孃待俺猶如親生,沒料到竟撒手人寰,實在是令人痛徹心肺!”
無奈斯人已駕鶴西去,不能迴轉。胡秀英偷偷到張乾孃墳頭燒了一堆紙錢,姑且悼念亡靈。又悲悲切切哭訴一會,只好回到了湖心島上,兀自悲傷垂淚,就這般渾渾噩噩捱了好些時日。
劉海既傷心難過,又暗暗着急,擔心沒有了媒人,自己跟胡秀英的婚事遙遙無期。劉海尋思着再尋覓一個,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不禁憂心忡忡。一過齋期,劉海就到島上來找胡秀英商議,
起初,胡秀英沉吟不決,不置可否,後來,胡秀英見劉海急得茫然無措,思忖了片刻,才緩緩道出一個主意,勸慰劉海道:“劉海哥莫急,張乾孃雖然不在了,但還有舅舅在,可以讓舅舅做媒人。”
劉海一聽,懵了,惶然道:“胡大姐,莫非你急糊塗了,俺倆一根藤上的苦瓜,都是六親無靠,何曾有個舅舅?”
胡秀英不肯作答,末了,抵不住劉海再三追問,只得說:“待到十五月圓時,劉海哥你裝扮整齊了,到島上來,俺自有道理。”
劉海揣着悶葫蘆,忐忑不安,捱過了幾日,便是十五,一輪圓月懸掛中天,明亮如晝。劉海安頓好劉婆婆,自己收拾利索了,懷裡掖着那塊紅蓋頭,喜憂參半地如約而至。
小麗早已等候在湖邊,見劉海來了,吹出一片柳葉舟飛渡而去。
島上鼓樂喧天,燈火輝煌,一派喜慶氣象。
小麗吩咐劉海在大柳樹下面等着,自己先進去通報姐姐。不一會,胡秀英裝扮一新,穿着若隱若現的透明白色絲紗款款而來,旁邊跟着伴娘小麗,宛如一對仙女下凡,驚詫得劉海目瞪口呆。在她們後面遠遠尾隨着龐大的樂隊,鼓瑟吹笙,場面蔚爲壯觀。
劉海驚歎道:“胡大姐,真是好手段,在哪裡整出如此盛大的場景?”
胡秀英羞澀一笑,徐徐說道:“都是平日玩得好的姐妹,見俺跟劉海哥喜結鴛鴦,都前來捧場,正好姐妹們聚在一塊歡喜一場。”
劉海歡喜異常,牽着胡秀英的手來到大柳樹下,然後問道:“當日胡大姐說,待到月圓之日,咱倆交拜成親,重續秦晉之好,舅舅自然會來做媒。現如今正當此時,舅舅可曾來得?”
胡秀英戲謔道:“要是沒有媒人,劉海哥是否願意娶俺?”
劉海正色道:“胡大姐休要耍笑!縱使俺願意,胡大姐可肯嫁俺?明媒正娶,終落個好名分,方是道理。快速速請舅舅出來,受俺劉海一拜。”
“好吧!”胡秀英拉着劉海,兩人肩並肩面向大柳樹,胡秀英說:“這就是舅舅,你拜吧!”
劉海疑惑地說:“胡大姐又作弄俺。眼前分明是一株大柳樹,幹嘛指認是舅舅?”
胡秀英胸有成竹地說:“你拜一拜就知道了。”
小麗權充司儀,在一邊喊禮。
劉海聞言,不再質疑,跟胡大姐一起給大柳樹彎腰鞠躬,拜謁道:“舅舅作證,今日劉海和胡秀英結拜爲夫妻。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作連理枝,生生死死不分離。”
話音剛落,大柳樹忽然婆娑起舞,瑟瑟抖動,落下的柳葉紛紛揚揚,漫天飛舞,霎時都變成了五彩繽紛的彩紙。大柳樹朗聲道:“劉海,胡秀英,有情人終成眷屬,感天動地。舅舅祝你們白頭偕老,陰陽交合,永結同心!”
接着,二人拜天拜地,夫妻對拜,禮儀總算完成。小麗歡天喜地說:“劉海哥,你今日實實在在成了俺的姐夫。”劉海和胡秀英喜上眉梢,手牽手轉身欲入洞房,忽然,天空陡然黯淡下來,剛纔還又圓又大的月亮竟慢慢隱去,被烏雲遮掩。
胡秀英大驚失色,惶然道:“不好,天狗食月,必有異事!”說着,胡秀英拉住劉海就要躲避,說時遲那時快,凌空一聲長嘯,如虎嘯龍吟,只聽得林道長大叫道:“妖孽!做的好事!納命來!”林道長隨聲降落,手中的桃木劍寒光閃閃,一股冷氣直逼胡秀英。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