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陸小寧再次走進製藥房,猛地看見站在房中的皇甫少燁,陸小寧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人,艾瑪,要不是真的皇甫少燁就在她身後,她還以爲皇甫少燁來了個乾坤大挪移跑房間裡去了。
這易容術,簡直了,神鬼莫辯啊。
如果千面銀狐不是生了一雙特別的眼睛,這要易容起來,誰還能識破他?
“臭丫頭,怎麼樣?”千面銀狐對自己的作品表示十分滿意,眉宇間盡是捨我其誰的高傲,可惜這樣的神情出現在一張堪比豬頭的臉上有點滑稽。
“像,太像了,簡直難辨真假。”陸小寧由衷的讚歎。
寒千山渾身不自在,讓他變成誰的樣子不好,偏偏變成殿下的模樣,彆扭的慌。
“可不是,若非我們兩看着老狐狸一點點把千山變成了這副模樣,我們都不敢相信。”包不知搖頭嘖嘖道,儘管眼見爲實,仍覺得不可思議。
陸小寧問道:“俊狐狸,你這易容術能保持多少天?”
千面銀狐自信道:“如果不洗臉,不淋雨,保持個十天半月都沒問題,小瑕疵用些藥粉修補一下就可以。”
陸小寧撫掌:“太棒了。”
寒千山錯愕地看着陸小寧,怎麼?難道還要比試誰的易容術更持久?要他頂着一張跟殿下一樣的臉每天在這裡晃悠?那不是要人命麼?
“臭丫頭,你的呢?”千面銀狐也迫不及待地想見識見識陸小寧的技藝。
“嗯,那個紀七,你去把人叫過來,醜媳婦總得見公婆不是,趕緊的。”陸小寧衝着門外大聲道。
皇甫少燁嘴角眼角齊抽搐,他什麼時候變成紀七了?紀七是什麼鬼?還醜媳婦見公婆呢,誰是媳婦?誰是公婆?皇甫少燁默默地發了一通牢騷,現身製藥房,微躬了身子,故意壓着嗓子道:“小姐,小的這便去請。”
“快去快去,架子這麼大,還要人請三請四。”千面銀狐不耐煩地說,官大了不起啊。
包不知和月流還有白戰棠則是看着這位紀七心中疑惑,這傢伙啥時候來的?怎麼沒看見過?
皇甫少燁一拱手轉身走出去。
白戰棠更是不疑,問陸小寧:“你們紀家的下人也姓紀?”
陸小寧道:“是啊,也不都是,只有家生子,特別忠心能力又強的,又願意冠以紀姓的,纔會姓紀。”
“哦,這樣啊。”白戰棠瞭然地點點頭。
須臾,皇甫少燁去而復返,回稟道:“小姐,他不肯來。”
千面銀狐冷哼道:“這麼扭捏,剛纔就不要答應嘛!一點不像大丈夫所爲。”
寒千山唬起臉來,衝千面銀狐喝道:“你說什麼?”
誰也不許詆譭殿下。
陸小寧哈哈大笑:“看來我也挺成功的嘛,你們都沒認出來。”
衆人錯愕,疑惑地看向那個紀七,這個皮膚略黑又粗糙,腰粗膀圓,長相平凡的扔在人堆裡第二眼就找不着的傢伙難道是……太孫殿下?這……這可能嗎?
千面銀狐站了起來,腳上拖着一條長長的鎖鏈,圍着皇甫少燁轉了兩圈,看了又看,蹙眉道:“臭丫頭,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不是說好了,我把他易容成他的樣子,你把他易容成他的樣子嗎?”千面銀狐指指寒千山,又指指皇甫少燁。
陸小寧乾咳兩聲,訕訕道:“那個……其實我不擅長,明知道是輸,我就想着輸的漂亮一點唄。”
不擅長是真話,所以,皇甫少燁要求易容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好了,讓老狐狸把寒千山易容成皇甫少燁的樣子,她就隨便把皇甫少燁易容成一個路人即可,並不需要兩則互換。
千面銀狐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是戲弄我呢。”
“這怎麼叫戲弄呢?好吧,我承認,我不過是想看看我不擅長的領域,你有多擅長而已,俊狐狸,你憑良心說,我這易容術如何?”陸小寧早就想好了說辭,不能讓老狐狸覺得自己被利用了,不然以後都不肯配合她了。
千面銀狐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盤腿坐下,閉眼不理人。
皇甫少燁兩次出現在他面前,他都沒能認出來,還有什麼好說的?就算這場比試是他贏了也沒意思。
“俊狐狸別生氣,中午給你買燒雞吃。”陸小寧哄道。
皇甫少燁恢復了原來的聲音,對寒千山說:“你出來一下。”
寒千山老實的跟了出去,片刻後,寒千山訝異道:“殿下,這是真的嗎?”
讓他扮作殿下的樣子去揚州?寒千山覺得這比讓他去殺人還難。
皇甫少燁道:“你無需擔憂,有驚雲和顧公子替你掩飾,你不用經常露臉,即便露臉也不用多說話,保持冷漠的神情就可以,茲事體大,此行需謹慎。”
既然是殿下交代的任務,寒千山就是頂着雷也得上。
“是,屬下遵命。”
這時趙寅成從外面走進來,見到寒千山易容成的皇甫少燁,直接就衝假皇甫少燁去了。
“嗨,少燁,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你猜我剛纔過來的時候看見誰了?你一定想不到,就是皇甫少焯那廝,那廝最近領了江東門一帶修河堤的差事,一上任就命人封鎖了碼頭,所有船隻不許進出,把那些船商給急的,一個個爭相請皇甫少焯吃飯,這不,今兒個中午醉仙樓又擺上了。”
寒千山默默的看向一張路人臉,被趙公子徹底忽視的殿下。
“哎,我跟你說話呢,別一天到晚木着一張臉,有點反應好不好?”趙寅成一拳垂在寒千山的胸口。
寒千山摸摸胸口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皇甫少燁手握空拳放在嘴邊,乾咳了兩聲,道:“別人的事管那麼多幹嘛?你還是開好你的藥鋪吧。”
趙寅成目瞪口呆,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這是什麼情況?一個分明是皇甫少燁的臉,一個分明是皇甫少燁的聲音和語氣,是他神經錯亂了還是這兩人故意在整他?
“你們……到底誰是?”
這下兩人異口同聲地問:“你說呢?”
連語氣神情都一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