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來,柳穗亂蕩。
“江湖傳聞,黑道上縱橫茶馬古道的馬幫和江南獨攬黃河、長江水域的船幫都是重義氣,守承諾,鐵錚錚的漢子,我花重金僱你們幫我一個小忙,應該不算什麼難事吧”,笙暢目光從馬賊們的眼上一一掃過,悠悠說道。
“那是自然,宅主,有話不妨直說吧,江南船幫怎麼能和我們相比呢,只要我們兄弟能辦到的,一定義不容辭”,聽到剛纔笙暢的稱讚,馬賊們心裡樂滋滋的,刀疤馬賊沒想到面前的宅主不光武藝高超,而且江湖閱歷非凡。只是江湖上誰都知道,雖同爲黑道,但馬幫和船幫素來不和,紛爭不斷。對他剛和船幫一齊提起,心有不悅,頗有微詞地說道。
“是這樣的,前幾日我和夫人遠遊未歸時,聽青城派弟子傳來口信,說遠在江南的小妹一人去西夏探望老宅。和僕人於大娘一起上街時,被西夏官府中人擄去獻給西夏國主,我和夫人趕到時於大娘也失蹤了,聽說後日西夏國主便要迎娶小妹。我一定要設法救出小妹,絕不能讓那個好色的西夏國主玷污,到時我還煩請各位在迎娶小妹的途中製造混亂,我好趁機救人。”笙暢順口編了個故事說道。
“聽王表叔說過古宅那個女僕確實叫於大娘,看來他說的是真的,只是這兒是西夏國,和官方作對,恐怕…”,笙暢說完後,那名光頭漢子朝刀疤馬賊嘀咕道。其他的馬賊們聽到要在官方的迎親途中製造混亂,皆面面相覷。
刀疤馬賊聽完一旁光頭漢子說的話,也面有難色,可此刻又受制於人,卻不知如何開口,他怕一不小心說錯話,自已和衆兄弟都要死在對方刀下。
笙暢看到馬賊們一個個遲疑的表情,又看到刀疤首領手足無措的樣子,當然也聽到了那位光頭漢子小聲嘀咕的話語,猜到此刻馬賊們的心思。
“呵呵,只是讓你們馬幫的兄弟們在迎親途中製造混亂,又不是真的讓你們與官兵廝殺,對着幹,你們完全可以扮成百姓想盡辦法擋路,拖延時間而已,以你們的才智,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笙暢忽然大笑道。
頓了頓,笙暢又說道:“你們錯聽傳言,老宅並沒有什麼重寶,就算有或許已被於大娘所得。這是我探得小妹被關押之處的地圖和我前幾年作殺手化名‘雲水’,所賺到的三千兩銀票權當定金,事成之後你們再來藏氏老宅領取兩千兩黃金,我本來已倦了刀頭舔血的日子打算和夫人過安穩的日子。要是諸位能協助我救出小妹,前幾日你們擄掠我夫人的事也就一筆勾消,我想大家也知道江湖規矩。”
笙暢軟硬兼施地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和一張剛出藏氏老宅時畫好的地圖,朝衆人揮了揮,然後用石頭壓放在腳下。
“希望馬幫的兄弟們好好考慮下,你們身上的穴道再過兩個小時會自行解開,後會有期。”說罷,笙暢朝衆馬賊拱手一拜,然後身影一閃,如一道流星劃空而去。
馬賊們望着眼前石塊下壓着的一沓銀票,先前的恐懼已經化爲烏有,“宅主真是出手闊綽啊,那一沓銀票,少說也能賣數十套豪宅和幾百畝良田啊”,雖然馬賊們木然而立被定住身形,可個個眼中泛起了綠光,議論不休。
只有刀疤馬賊卻一臉苦瓜狀,自已心裡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前幾日被劫的女子果然是宅主夫人,不計較此事原來是有求於我,想完成一筆交易而已,此刻的他,卻是哭笑不得。
“首領,那我們還幫不幫這位宅主,他錢都留下了,不如我們拿了錢離開西夏吧”,看到刀疤馬賊仍然心事重重的樣子,光頭漢子建議道。
“哼,你能想到,人家就想不到麼,人家可是殺手,近年內江湖黑白兩道忽然冒出幾名神秘殺手,這位宅主也許就是其中之一。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青城弟子耳目遍天下,到時還是會被殺手找到滅口。”馬賊瞪了一眼光頭漢子,悠悠嘆道。
“首領,那你是同意幫忙了麼,那要是事成之後咱們還去不去領那宅主承諾的兩千黃金”,見刀疤馬賊心思已定,光頭漢子心思一動,又問道。
“不答應人家還能怎麼樣呢,至於事成之後,我們馬幫兄弟還是速速離開西夏爲妙,江湖險惡,做人不能太貪,我們要是事成之後再去討要銀兩,那位宅主過河拆橋,秋後算賬怎麼辦,我們還有活路麼。”
“嗯,首領說的極是。”
月華浮空,風掠耳畔。
一路飛掠藏氏老宅,笙暢心神不定。
那幫馬賊後天會不會幫忙,其實笙暢心裡也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