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婚約

易昊天和顏家長輩互相問候握了手,羽汐的爺爺奶奶看到易昊天也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對他說:

“上次見你還是個20多歲的孩子,如今已是能獨當一面的大人物了,真好啊,相信你的父母也會感到欣慰的。”

隨後易昊天將希辰攬到了自己身邊向顏家介紹了自己的兒子,顏家長輩們也把羽汐也從後面叫了過來,兩人站在彼此對面,四目相對,都靜靜的看着彼此,進行了互相簡單的介紹後長輩們決定讓兩個孩子獨處一會兒,便讓兩人到處去轉轉,瞭解一下彼此,兩人便離開了宴會廳並排走在長廊中。

顏陌有些不放心這個妹妹,心中想:“那個臭小子若是敢對羽汐做什麼我一定扒了他的皮。”想着便悄悄跟在了他們後面,兩人走着,一路沒有說話,希辰途中回想着剛剛羽汐沒有絲毫驚訝的樣子還有之前的種種明顯是早已知情,兩人走着走着不自覺就到了天台,希辰突然停下了腳步,羽汐在他停下後又走了兩步之後也停了下來,希辰看着羽汐停下的背影帶着試探的語氣終於問出:

“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對嗎?你轉校到這裡是因爲……”

還沒等到他說完羽汐就順接着他的話繼續說:

“因爲你,是,我早就知道你是誰,也是因爲你在這個學校我才轉來的,你還想知道些什麼就在這一併都問了吧?”

羽汐心中明知他想知道什麼卻還是問出了那句話,明知她自己不會給出他想要的那個答案但還是堅持要讓他親口問出來,她已經搞不懂自己在做什麼了,也不想要懂了,她只是太想他了……

果然希辰如她所願問出了那個問題:“你……是姐姐嗎?”因爲羽汐早就知道會是這個問題於是就只淡淡的回答了不是二字,可希辰聽完後,非但沒有失落,反而嘴角處露出了微不可察的一抹笑容看着眼前羽汐的背影說道:

“姐姐,你暴露了。”

羽汐聽着他說的話有些吃驚的轉過身來,轉身的同時看到了希辰微笑着但眼角卻是微紅帶淚的臉龐:

“你……”

希辰知道羽汐想問什麼便繼續說道:

“我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姐姐的存在,羽汐自然也不會知道,可你剛剛卻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不是,難道你不該先問問我,我口中的姐姐是誰嗎?”

聽到這裡羽汐收起了吃驚的表情無奈的搖着頭笑了,她不是笑別人而是在心中嘲笑着自己:“果然,在最愛的人面前從來都沒有什麼理智可言,終是,在你這裡破了防。”

兩人坐在天台上,仰頭看着漫天繁星,希辰不禁轉頭看向羽汐如星空般美好的臉龐說:

“姐姐,你到底是什麼人?”

羽汐閉上了眼睛,但很快又睜開了,眼皮遮擋住一半的眼球半闔着,眼神空洞好像在想着些什麼又好像這具身體沒了靈魂,但沒過多久羽汐就在無意間開了口說:

“如果我說我是……”這時羽汐好像突然驚醒了一般,轉頭看了看希辰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話也不能就這麼沒有頭緒的開始就結束於是就轉過頭看着星星繼續說:

“你這麼聰明,應該也能猜到一些的吧。”

“嗯,但爲什麼你會變成了顏羽汐?”希辰誠實的回答了,確實,他猜到姐姐不是凡人。

羽汐也想了想說:

“其實真正的顏羽汐在那場車禍中就已經死了,至於爲什麼我會成爲她我也不知道。”羽汐一直也沒有想明白,顏羽汐在自己下凡之前就已出生,難道是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嗎,她難道是爲自己歷劫而生的嗎,那天的車禍絕對不會是一場巧合。

見羽汐在思考這件事,希辰也跟着她一起分析着說:“可是,你們的確有着相同的容貌。”

羽汐聽後也表示認同說:

“這件事也是我一直所疑惑的,先等一下,你說我與她有着相同的容貌,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記得那時我明明戴了面紗的,你怎麼會知道我的樣子。”比起那件無頭緒的事現在羽汐倒是對這件事更爲感興趣。

希辰聽到羽汐對這件事情好奇就笑了起來,隨後用很深情的眼神看着羽汐的眼睛,羽汐被他看的心裡都發起了毛,他有些挑逗的意味慢慢靠近着她:

“你的眼睛,很獨特。”

羽汐有些受不住希辰的眼神就躲閃了一下,希辰注意到後就立刻收起了挑逗的架勢變得正經了起來繼續說:

“其實面紗也並沒有完全遮住你的臉,仔細看的話,還是可以依稀看出來輪廓的,所以在開學那天當我第一眼看到你時,那張臉就在我的腦海裡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時間在他們的空間裡彷彿靜止了一般,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清香,不知從何而來,即便沒有了前世的記憶,再相遇時依舊還是會被對方所特有的氣息所吸引,那熟悉的感覺和刻進骨髓的愛意會從內心深處不受控的迸發,且不斷的遞進延伸。

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卻忽略了周圍的情況,沒有發覺不知何時天台門口處從他們的身後走過了一個人影。

羽汐一直望着星空希辰也就這麼看着羽汐,他們沒有任何言語的坐在那裡坐了許久,希辰沒有再問她是誰這個問題,他想:既然你現在不想說,那我可以等,等你願意親口告訴我的那一天。

從天台門口消失的人影出現在了走廊之中,行色匆忙,不一會就進了一間屋子,屋內他關上門倚在門後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着不斷下墜最終癱坐在了地上,那個人是顏陌,他本想跟在他們的身後防止羽汐有什麼不測,卻不想竟聽見了羽汐親口說她已經死了,她不是羽汐而是另外一個人的話,顏陌自小疼愛這個妹妹,又怎麼能接受那個曾經在自己身邊撒嬌耍賴時刻粘着自己的妹妹已經不在了的這個事實,他心中開始萌生欺騙自己的想法發出顫抖的聲音自言自語道:“那只是羽汐想擺脫那個臭小子想出的計策罷了,她只是不想嫁給他而已,她是在騙他的,她就在我身邊啊,明明就還在啊……”他的眼淚不受控的往外流着,這些理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可這樣的事實他現在真的接受不了,他坐在地上回想着他們在天台上的對話,每一句每一字的回想着……

時間在不經意間總是過得飛快,羽汐站了起來,希辰見她起來自己也跟着站了起來,羽汐對希辰說:“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宴會已經到了尾聲,賓客們也都陸續離開,最後兩家各自詢問自己的孩子對婚約是否有異議,希辰表示沒有,但當羽汐要說的時候她卻發現哥哥不在身邊,於是就先詢問了哥哥的去向:“哥哥去哪裡了,爲什麼我沒有看到他?”

她的母親告訴她說:“哦,他呀說有事就先走了,讓我們陪着你,還說要讓我們遵循你自己的意願。”

“哦,是嗎?”羽汐覺得有些奇怪同時也有些失落,記憶中他是最疼愛我這個妹妹的,這麼重要的時刻他怎麼會不在呢,但是也沒來得及再多想。

雙方都表示沒有異議後,長輩們也很開心,就開始商量什麼時候訂婚和舉辦婚禮的事情,希辰看出羽汐有心事,就走到她身邊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羽汐有些莫名的不安:“你有見到我哥哥嗎?”

“沒有,但是你們來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他對我有些敵意。”希辰委屈的說着。

“是呀,他那麼怕我受欺負,又怎麼會在這麼重要的時刻離開呢,不行,我要去找他問清楚。”羽汐有些生氣,哥哥竟然不關心自己了,就在這一刻,月翎發覺了自己的變化:

“明明是“羽汐的哥哥”,是從什麼時候變成了口中的“我哥哥”,我哥哥是顏陌還是胥陌,胥陌……又是誰,還有羽汐家人是我的家人嗎,爲什麼自己變得越來越在乎他們,好像自己真的曾和他們在一起生活過一樣,漸漸地醒來時作爲月翎的記憶變得愈發模糊,我是誰,是顏羽汐,”這時突然恍然大悟:“如若不是有希辰的存在,我都忘記……我是“她”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爲我有羽汐的記憶嗎,不,記憶是一部分,習慣不會變,可我除了醫院說的失憶這件事以外,其他人沒有發現我的任何異常,這就說明我的習慣,做事方式包括性格都和羽汐是一樣的,但世界上絕不可能有兩個人是完全一模一樣的……或者說…我就是顏羽汐。”想到這裡,羽汐,月翎有些細思極恐。

希辰見羽汐呆在那裡許久便拍了拍她的肩膀,羽汐身體顫了一下,思維也從那件事情裡跳了出來,宴會結束,羽汐回到了家中後發現自己格外的困,就想着明天再去問哥哥好了,之後就一頭扎進牀裡睡着了,可她沒想到這一睡就再也沒機會問了。

這時的羽汐已經不再是羽汐了,當然也不全是月翎,而是融合後誕生的新的羽汐,既是當初死去的顏羽汐也是歷劫下凡的月翎,在這一夜,窗外皎潔月光的籠罩之下,屬於天界的記憶在漸漸模糊,最終封在了她記憶的最深處,當她再醒來時只會記得她是顏羽汐,出了一場車禍,做了一場夢,在夢中她救了一個小男孩叫易希辰,如今是她的同班同學也是她婚約的另一半。

日月交替,星暉交融,一切都將從新的起點再次出發。

天機宮中,上生星君看着天空中的異象後回到了天機閣,看着月翎的命盤閃動,發出了一聲嘆息:“天命終是不可違啊。”

羽汐和希辰繼續他們的學業生涯,度過平凡的人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時間,迎接最重要的高考,當然,還有度過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那包含了愛情,友情,親情,激情,熱情……那是人一生中最朝氣蓬勃的歲月,希望無人在此留憾。

那晚其實顏陌曾進過羽汐的房間,那時羽汐睡得很沉,顏陌坐在牀邊看着熟睡中的妹妹的臉龐,臉上不自覺的會出現笑容,但當他想到妹妹已經不在了的事的時候笑容瞬間消失了,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眼前的“妹妹”,在這時,就好像是羽汐感受到了什麼一樣,或者說是記憶在覆蓋,說着夢話:“哥哥,不要走,不要不理我好不好,羽汐最喜歡你了。”

顏陌聽着羽汐說的話已經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樣的一副表情了,只是覺得好開心,眼淚從淚腺中不自覺分泌着,不受控的往下掉落着,之後顏陌坐在牀邊很久,溫柔地摸着羽汐的頭,給她蓋好被她踢開的被子:“羽汐,哥哥永遠不會離開你,不要害怕,你永遠都是哥哥最疼愛的妹妹,永遠。”在那晚之後,顏陌不再糾結於那件事,因爲他感受的到羽汐,他的妹妹還在。

不久以後,兩家就舉辦了訂婚宴,將兩人的婚事徹底定了下來,這段時間裡羽汐和希辰相處的很好,成績也都是名列前茅,兩家對此都表示很滿意。希辰在這段時間也發現了羽汐的變化,自那晚宴會之後羽汐沒有再提過那些事,希辰也曾無意提起過,但羽汐卻始終沒有什麼反應,就好像從未有過那些事一樣,希辰想也許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吧,就暫且也當那些事是做了一場夢。

有變化的不止羽汐一人,顏陌自那晚以後,他看希辰的眼神不再充滿敵意,而是一種關照,雖然不知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但總歸是好的所以希辰也就沒有多想。

在衆人看似平靜美好的生活,事實上卻是一場劫難的優美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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