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蕪蘅點點頭,只要皇上不着急,他們時間很充裕,只是,就算他們時間再充裕,皇上也不可能長長久久的在這裡待下去,何況,這些稻子怕是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慢慢的,他們走到了最高的一塊田,從這裡看下去,酈蕪蘅發現一個問題,她問澹臺俞明:“你看這裡的田,我怎麼沒看到水渠?”
“水渠?沒看到,我看田裡水充足,你要去看看水渠?”
澹臺俞明掃視一圈,也沒見到水渠,酈蕪蘅說:“現在,我只剩下這水渠沒去看了。”
“行,那我去問問,你在這裡等我!”澹臺俞明說完,大步朝山下走了去,他一走,酈蕪蘅就隨便到處亂看。
過了好一會兒,還沒看到澹臺俞明回來,酈蕪蘅突然間看到一個現象,那就是最高處的這塊田,水位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原本有點水的田,不大一會兒就乾涸下來了。
酈蕪蘅很好奇,自己就在一邊站着,怎麼這水位下降得這麼快?
眼看水位完全乾涸了,她急忙看下下方的一塊田,同樣的,水位下降得很快,隨着天漸漸黑了,田裡幾乎看不到水了,她急忙往下走。
澹臺俞明去了很久,酈蕪蘅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水位上,也沒注意,她一直到最下面這塊田,才終於發現了一個問題,這裡秧苗泛黃的田,幾乎都在這個小山丘上,田隨着水位一點一點下降,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如果不是這裡時代不對,她都要懷疑這裡是不是有人拿抽水泵將田裡的水抽走了。
酈蕪蘅擡起頭,望着四周,一個人也沒看到,丁貴義呢?
酈蕪蘅提着裙襬,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只模模糊糊看得到人影,但是她也沒看到一個人影,酈蕪蘅皺了皺眉頭,心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明明記得這四周還有很多農民在呢,他們呢?一點聲音也沒聽到,怎麼一下子他們就不見了?
這個時候,正常的姑娘肯定都會喊出來,但不知道爲什麼,酈蕪蘅就是沒有喊,她隱隱覺得不對勁,這次因爲出來忙,而且也不好帶小彩,就她和澹臺俞明還有丁貴義三人出來。
死死的拽着衣角,眼見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直到天邊最後一抹雲彩也消失不見,她張了張嘴巴,伸手摸到脖子上掛着的銅錢,心裡才稍稍好受一些。
突然,她聽到右邊隱約傳來打鬥聲,她立馬提着裙子,躡手躡腳跑了過去。
黑暗中,她憑藉過人的眼力,一眼便看到遠處小樹林裡,大約有上百人,圍攻的人舉着刀劍,後面的人手拿弩箭,那一刻,酈蕪蘅的心提了上來。
隨着一聲沉悶的“放!”酈蕪蘅毫不猶豫從空間將錢多多放了出來,她來不及顧及自己,飛身爬上錢多多的身體,指了指對面。
錢多多碩大的身體扇動翅膀,引起了對面所有人的注意力。
“多多,看到他們兩個了沒?到了那裡,你將身體降低,注意點,別被他們傷到了。”酈蕪蘅叮囑錢多多。
“那是什麼?”
“難道是妖怪?”
“天啊,好大啊!”
地面的聲音很嘈雜,酈蕪蘅沒空去注意,她的視線在黑暗中搜尋着,錢多多身體降低,那些人從已經開始的好奇,到最後錢多多將大部分火力吸引了,無數的箭矢往錢多多身上射來,它揮動着巨大的翅膀,招來巨大的氣流,這才堪堪躲過這麼多箭矢。
“你在哪兒?”
酈蕪蘅再也忍不住了,她不敢大聲喊澹臺俞明的名字,只好這麼問。
“這邊!”
從無數嘈雜的聲音中,酈蕪蘅一瞬間便聽出了澹臺俞明的聲音,她指揮着錢多多,朝聲源的地方飛了過去。
黑暗裡,酈蕪蘅隱約看到澹臺俞明提着一個人的身影,她讓錢多多下降,再下降。
“噗呲!”
酈蕪蘅聽到一聲箭矢刺穿肉的聲音,眼淚啪嗒一下就往下掉,當雙手觸碰到澹臺俞明的手,她使勁全身力氣,將他一把帶到錢多多身上。
“刺啦”
酈蕪蘅身形一晃,澹臺俞明累及,在他身邊,是丁貴義,他已經暈過去了,酈蕪蘅滿頭大汗,“多多,你可還撐得住?往山上飛,不要怕,堅持一下。”
“主人,我沒事!你可還好?”
酈蕪蘅努力睜大眼睛,“我沒事,多多,再忍一下,馬上……好了,就是這裡!”
飛過幾座山,最後看到一處連綿不絕的山脈處,她讓錢多多將他們放下來。
酈蕪蘅強疼着疼,下來之後就將錢多多收進空間,對它說道:“讓綠蕪好好給你看看,養好傷,還有對不起多多,我連累你了!”
多多沒有說話,眼皮子耷拉着,蔫嗒嗒的,酈蕪蘅咬着嘴脣,將它送進了空間。
黑暗中,酈蕪蘅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隨便在四周找了幾根枯枝,將火燃起來。
她注意到澹臺俞明身上中了好幾根箭矢,丁貴義比較慘,肩膀上被刀砍傷了,背後還中了幾根箭矢。
“澹臺,你,你沒事吧?”酈蕪蘅從空間裡拿出聖水和水草,也不管有用沒用,走到澹臺俞明身邊,扶着他的肩膀。
澹臺俞明臉色蒼白,身上黑色的衣衫像是被水打溼了一樣,溼漉漉的,額頭滿是冷汗,他咬着嘴脣,強撐着精神,朝酈蕪蘅身上靠了下去。
澹臺俞明這一下去,整個人就暈了過去,酈蕪蘅咬着嘴脣,往他嘴裡灌了好幾口聖水,強忍着奪眶而出的眼淚,又將水草嚼碎了塗抹在他傷口的地方,然後艱難的拖着步子,一步一步往丁貴義身邊走去。
“啪嗒!”
像一滴水落在樹葉上的聲音,酈蕪蘅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呼吸急促,她咬着嘴脣,五官都皺在一起,她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將剩下的聖水全部灌進丁貴義嘴裡,又拿了許多水草,敷在他傷口,她再也撐不住了,幾步回到澹臺俞明身邊,抱着他,心裡默唸一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