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什麼話!”花夕悅氣極,腮幫子氣的鼓鼓圓,她都沒當衆受過這種難堪,最重要的是,這人還是自己的親哥哥。
花千夜輕搖摺扇,同樣是一身紅袍席身,只是尤爲寬鬆,一舉一動便露出裡面那白皙卻又精壯的皮膚。
着了個地方隨意坐下,自顧自的喝起了酒水,完全不顧已然暴走的花夕悅。
“幾位王爺住了幾日便要離開,我西域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啊。”
示意身後的婢女給自己斟酒,花千夜一臉邪笑的看着阮璟默,這個隱藏極深的男人,一定還不知玲瓏與他的事吧。
想必玲瓏也沒告知他,否則自己進來這番時辰,阮璟默怕是早就起身動手了。
“殿下多慮了,西域禮數週全,我們自是滿意。”
不卑不亢,阮璟默同樣回敬與他溫和的笑意,正巧見玲瓏走了進來,便起身去接着。
花夕悅很慷慨的貢獻了自己的衣裙,玲瓏穿着也正合身,倒是這顏色着實搶眼,紅彤彤的一片,叫玲瓏都有些不適應了,竟總有種新婚的感覺。
“逍遙王與王妃的感情還真是伉儷情深,羨煞旁人啊!”
花千夜滿是羨慕,但對於玲瓏卻是話中有話,句句如針尖刺入心臟,哪次都是失之分毫,雖無性命之憂,卻着實心驚肉跳一番。
手心已經滿是汗珠,被阮璟默握住,不但緊張感沒有減少,反而越發的強烈。
“那也只是因爲逍遙王現只有一個妻室而已……”
花夕悅話中有話,花道遠眸子一沉,自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想必花夕悅今日看上之人,就是這西蒼的三王爺,阮璟默了吧。
玲瓏聞言火冒三丈,一時不知如何,掀桌子就準備走人,多虧了阮璟默在一旁及時制止,否則定又要招惹禍端了。
“郡主說的極佳。”阮璟熙應道,那不緊不慢的語氣,差一點沒把玲瓏氣的暈過去,狠狠的一個眼神殺了過去,玲瓏早已氣的火冒三丈。
花夕悅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阮璟熙,嘴角勾笑,“看來還是有聰明的,告訴本郡主你的身份,本郡主重重有賞。”
“那就多謝郡主了。”阮璟熙微微躬身,隨即便又開口,“郡主剛剛說三哥現只有一個妻室,着實準確,畢竟一人只有一妻,縱使三哥以後在納妾,也不過是妾身而已,實在稱不上爲妻。”
“本王乃西蒼八王爺阮璟熙,雖只是個不起眼的王爺,但出
使了這西域也便代表了我們整個西蒼大國,自然不能失了身份,而郡主說重重的賞賜,想必也是代表了你們西域大國,自然也不會失了身份,本王定會拭目以待。”
好一個拭目以待!
玲瓏頓時變了眼神,滿是星星眼的盯着阮璟熙,這話他說的滴水不漏,既說明了阮璟默只有她一個妻子,又叫花夕悅明白,縱使她用盡一切辦法嫁進府裡,充其量也不過是妾,接着話鋒一轉,竟又來了個借力打力,叫花夕悅對自己的話騎虎難下。
既然代表了西域賞賜代表了西域的阮璟熙東西,那便着實要費費精神琢磨一番了,既不能過於貴重而叫外人看出西域國庫富裕,又不能過於寒酸,顯得瞧不起西蒼一般。
花夕悅聞言一怔,竟叫阮璟熙說的不知如何,臉色一青一白,滿是委屈的看着花道遠。
“八王爺果然好口才!”似乎是咬着牙根說出的話,花道遠是皮笑肉不笑,“悅兒年少不懂事,口出狂言,不當信不當信。不過禮是定要備的,既然是要帶去西蒼,那便是傾了我西域國庫,也一定不會損了西蒼面子的。”
阮璟默聞言便也是笑笑,“可汗莫要這般說,八弟也是年少輕狂,不懂的讓着小妹,此番本王替他道歉了。”
幾人就這麼寒酸着互相推辭,互相自責着,鬧的玲瓏腦袋嗡嗡直響,雲流卻是安得自在,獨坐一旁自顧自的飲酒,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花千夜也是挑了事端便不再搭言,反而看着大家這般你推我退的樂在其中,嘴角始終勾着的邪魅的笑,雖叫在場所有女子沉迷,卻着實叫玲瓏安心不起來。
總覺得這笑是在對自己展露,在嘲笑?亦或是挑釁……
心砰砰亂跳,呼吸越發的急促,玲瓏臉色一白,自知定是那哮喘犯了,忙着掙開阮璟默的大手往懷中摸藥,卻忘記這衣服已然不是自己剛剛那件,心中一驚,便趴在了酒桌上。
“玲瓏!”
大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阮璟默一把將玲瓏攬進懷裡,鳳眸滿是擔憂。
眼前早已一片模糊,玲瓏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七七八八的說了半天,大家這才明白她要的是藥。
正要起身將玲瓏抱去診治,花夕悅卻順勢摔倒在地,衆人一下子六神無主,阮璟默眉頭一皺,“八弟,幫着護送郡主去診治,我帶玲瓏去銘那裡。”
幾人簡單這麼一分配,便緊着走出了這宴會,花千夜倒沒被掃了興致,一頭深埋着,繼續飲酒。
雲流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花千夜,便也緊跟其後離去了。
“我死了嗎?”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玲瓏終於清醒過來,第一眼見到的卻不是阮璟默,而是忙的滿頭大汗的銘,和在一旁冷眼幫忙照料自己的雲流。
心頓時涼了一截,果然雲流的氣場太過於寒冷,她真真不適應啊!
“姐姐,你可真的是命懸一線啊!”
抹了把汗,銘喜笑顏開,她忙了半天,總算幫玲瓏脫離了危險,不過沒了她一直隨身攜帶的藥,還真是個麻煩事。
舒了口氣,玲瓏可不敢多看雲流一眼,倒是發覺了阮璟默不在身邊,這可是不易的,記得她每每受傷,醒來第一眼見得,絕對是滿是擔憂的阮璟默,可是今日……
“相公呢?”
“姐夫他……有些公事,正,正在處理。”
“在哪裡處理?”
見銘有些磕巴,玲瓏便察覺事情不對,立馬坐起了身,一臉警察審訊犯人的表情。
“應……應該是在客棧後的涼亭吧。”
“哎!姐姐!你的病情還未好轉啊……”
聞言,玲瓏二話沒說便離開了,她倒要看看阮璟默是有什麼公事,連她的病情都不顧了。
氣喘吁吁的來到涼亭,卻是半個人影都沒看見,心生疑惑,難不成是銘在騙她?
這時候估計已是丑時一二刻,涼亭本身就沒個避風的地方,如此一來,玲瓏竟覺得有些涼了。
心中一想,也免是自己太激動了,阮璟默不過真是去處理些公事,自己又何必這般疑神疑鬼的。
這樣想着,玲瓏竟有些乏了,擡步準備回屋休息,等明日見了阮璟默在細細與他算這一筆賬。
可就當她走到正門之時,卻聽外面一陣窸窣的響動,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她倒黴,遇到了些不乾淨的東西吧。
心中緊張感頓時席捲全身,壓制着有些急促的呼吸,玲瓏悄然走出門外。
眼前的一幕卻令她渾身如浸沒冰泉,她以前曾天真的以爲沒有什麼比遇到鬼神之類更恐怖的事情了,但今日,卻實實在在的將自己這個念頭給打消個乾乾淨淨。
垂柳樹下,微風徐徐,月光淡淡,倒是個幽美的景緻,但樹下兩個相擁的人確實狠狠的刺傷了玲瓏的雙眼。
那緊緊相擁的兩人,不正是自己的相公阮璟默與那西域郡主花夕悅麼!
她倆不過纔有一面之緣,爲何就能走的這般曖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