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裡雖然應有盡有,可是終日不見陽光讓曉玉的心中有些黯淡,因爲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把這裡的情況傳達出去。她坐在牀邊望着緩緩升起熱氣的溫泉。那日她在池中看見了蘇婷的幻影還因此溺了水,之後就再沒泡過那溫泉,她心中忌憚,總覺得那水中有着蘇婷的陰魂,時刻在監視着她。她覺得心中一冷,急忙收回目光。
忽然眼前一亮,她想起了王富,那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看來他是朝廷的人,也許可以找他商量。曉玉於是故意打翻了櫃子上的花盆,命人將王富找來收拾房間。
王富進了屋子向曉玉說明自己其實就是錦衣衛袁衝,因爲他生在運城,又諳習水性,所以白虎特意把他從邊關調了回來,讓他僞裝成逃跑的官兵潛入了醉香樓。
曉玉聽了他的話,心中終於踏實了許多。之前還以爲自己救錯了人,現在看來歪打正着了。她正想和他商議如何把消息傳出去,王富眉頭一擰,突然把曉玉推到牀上撕開她的衣服輕聲說道:“娘娘快叫!”
“什麼?”曉玉還來不及反應,王富就壓在了她身上,將一把刀塞在她手裡。
“有人來了!”話音未落,只聽輕輕的腳步聲。
曉玉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大叫道:“混蛋!滾開!……滾開!”
門外的人聽見她的叫聲加快了腳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個身影便閃進了屋子。進來的那人竟然是修文,他沒有開門,鬼影一樣穿牆而過。
曉玉驚呆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修文的神功。王富急忙抓住她的手向自己身上一推,他就像受了很大力一樣的彈了起來。修文剛閃到王富身前抓住他的衣領,曉玉突然奮起將刀子插進王富的腹中。
“你這混蛋!竟然敢侮辱本宮!”曉玉叫道,用力一腳將王富踹倒在地,歇斯底里的叫道,“來人啊!將這男人扔進湖中央!我要讓他餵魚吃!再不成看他在這冰天雪地裡活活凍死!”
幾個侍女將王富拉了出去,那把帶血的刀子還留在他肚子上。
曉玉見王富被人拖走了,暗暗鬆了口氣,忽然一瞥,見修文皺着眉頭望着自己,她心頭一凜,白了他一眼,擦了擦手上的血,起身走到修文面前,也不整理剛纔被王富撕爛的衣服,裸露着肩膀說道:“怎麼?沒看夠麼?我溺水那天,不是你救的我麼?”修文不動聲色,她便嫵媚的向前一步,貼近修文。
修文果然轉了頭不再看她。曉玉見自己的計謀得逞了,一翹嘴角又問:“那天你也是這樣悄無聲息的進的屋子麼?這是什麼武功?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連串的問話讓修文有些煩悶,她乘勝追擊,仰頭問道:“蘇婷姐姐在這裡的時候,你也是可以隨便進出這房間的麼?難道她竟然會允許一個男子悄無聲息的出入麼?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和她……”
“夠了!”他實在無法容忍這女人的逼問,而且問到了他心中的傷處,他怒視着她,狠狠的說道,“你不要以爲住進了這裡就可以代替她!”說罷身形一閃,就如她來時一樣,悄然消失了。
“修文!修文!”曉玉追到門口,開門見修文真的走了才放了心。
她靠在門上嘆了口氣,心情慢慢平復下來,扯扯衣襟,暗想不知道王富的傷勢如何,會不會因爲自己沒輕沒重的下手而重傷了他。不過以她專業的眼光來看,自己剛纔捅的那個地方應該沒什麼重要的器官,不至於致命的。怕只怕冰冷的湖水讓他撐不住啊!
“阿嚏!”王富爬上了岸,已經完全精疲力竭了。他剛纔還擔心那個女人不明白自己的用意,沒想到她一下子就領悟了,不愧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也不愧是白大人看中的人選。只不過……
王富把刀子從身上拔了出來仍在地上,捂住傷口叫道:“只不過,這女人下手還真夠狠的!”
他腿上顫抖邁不開步子倒在地上,精疲力竭。這幾日下雪,湖面上已經結上了一層薄冰,他好不容易掙扎到了岸邊,可是卻要因爲失血過多和體力耗盡而不能前行了,這可真讓他有些抱恨。
他的血慢慢染紅了地上潔白的雪,雪花還在飄,落在他臉上化成了水。
“嗖——”一雙玉足踩到了雪上,惠子跳下船到了岸邊。
剛纔她聽說曉玉捅了王富一刀,還讓人將他丟進河裡。她放心不下,王富畢竟是曾經逃出過醉香樓的人,雖說這次受了重傷,可是若是僥倖活着上了岸,對醉香樓來說必定是個大患。因此她急忙坐船到了岸邊查看情況。
惠子看着白色雪地上低落的鮮血,心頭一驚,沒想到她的擔心確實是正確的。上次抓到王富的時候他已經筋疲力竭,這次他受了傷,天氣又是如此寒冷,相信就算是跑也跑不了多遠。惠子嘴角冷笑,順着血跡追了過去。
可是,沒走兩步她就驚得呆住了,那血跡的盡頭是一灘殷紅,周圍被撥弄的雪的印記表明王富曾經倒在這裡,可是,他人呢?!
前面已經沒有了任何腳印,也沒有任何血跡。這受傷的人就憑空飛了麼?!
惠子心急,仔細的查看了周圍的樹叢,她發現有些葉子上面的雪比其他地方薄很多。她忽然心中一陣冰冷,憑她的見識,這一定是有着深厚輕功的人留下的。而王富也許正是被那人所救!
“哼!就說他不一般!區區一個士兵也不可能有那樣的體力遊過冰湖!”惠子嘀咕着,猜想方曉玉也一定跟這個人有牽連,也許她就是背後主使,串通好了演的一齣戲。那麼她派王富回去一定是去搬救兵了?!
“哼,方曉玉!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惠子緊緊攥住葉子憤恨的將其揪了下來扔在地上。
客棧內,王富赤着上身坐在椅子上,馬飛幫他包紮身上的傷口。白虎遞給王富一碗酒說道:“這麼說來,娘娘已經成了洞主?”他說着話,臉上露出淡淡的欣喜。
王富看在眼裡卻仍是一臉的嚴肅:“是啊!可是她並不知道在洞裡還有一個巨大的秘密!”王富看了看周圍的人,咬牙說道,“她們是在挖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