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草式

薄明座的建築從遠處就看得出相當巨大,但是正面的停車場卻異常狹小,讓人懷疑這是不是員工專用停車場。或許是因爲這裡鄰近車站,而且旁邊就有立體停車場的關係吧。

雖然整個薄明座區域都被大約兩公尺高的金屬板及鐵條圍了起來,但是作業員用出入口已經被強行打開。

【PS:地上可以看見極粗的鎖鏈及南京大鎖。】

狹窄的停車場內沒有任何大型建築機械。建築物的牆壁沒有被人用噴漆塗鴉,玻璃也沒被打破。或許是買主已經確定了,所以有人定期維護建築物吧。

走近一看,薄明座是座比體育館還要大一些的建築物,形狀是方方正正的四角形。或許是想要模仿某座知名的劇院,也或許只是懶得在建築設計上玩花樣。

(外面這麼熱,他們應該在裡面吧?)黑巖朝着薄明座的入口處望去。

這是一個相當大的出入口,並排着五扇對開式的玻璃門。出入口並沒有用木板之類的東西封住,所以一點也不像廢墟,反而像是暫停營業。

正當黑巖如此想着的時候,並排在一起的五扇玻璃門之一被打開了。

“咦?”這時,當麻不禁喊了出來。

從建築物內走出來的三個人中,有兩個人是他和黑巖相當熟悉的。那就是茵蒂克絲與史提爾。

最後一個是比茵蒂克絲看起來還要年幼的少女。她身上穿着的黑色修道服,跟在公車招呼站遇到的修女所穿的修道服一模一樣。但是這名少女將裙子拉鍊以下的部位拿掉了,所以下半身變成了超短的迷你裙。如果把視線繼續往下栘,就會發現她竟然穿着高達三十公分的木製涼鞋。

茵蒂克絲一看見當麻就問道:“當麻,你是在哪邊遇到那個修女的?”

“……劈頭就是這句話?說真的,我纔想問站在你旁邊的那個兇惡神父,爲什麼要大費周章地跟我玩這種綁架遊戲?我想要問問看,爲什麼我必須在這種大熱天,走了整整三公里的路到這裡來!我真的很想知道理由!”當麻大吼道。

史提爾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說道:“怎麼,原來你已經發現是我在騙你了?我把你叫到這裡來,是希望你能幫我們找一個人。禁書目錄是把你誘出來的餌。對了,這件事的現場負責人,是這位羅馬正教的雅妮絲。桑提斯信。”史提爾隨性地以香菸的前端,指向那個穿着厚底涼鞋的少女。

少女朝着當麻低頭鞠躬,口中說道:“你……你好。”或許經過事先的調查,她知道日本人習慣對別人鞠躬點頭,但是看她把腰彎得那麼低,簡直像飯店服務生一樣。

談話對象突然變成了一個陌生人,讓當麻感到有點驚慌失措。雖然內心正在怒火中燒,但總不能對第一次見面的人發飆。

史提爾此時彷彿想對慌了手腳的當麻趁勝追擊般,接着說道:“真不好意思,我可沒時間聽你說那些蠢話。我剛剛說過了,把你叫到這裡來的目的,是希望你幫忙找一個人。如今雖然已經有兩百五十名人手在四處尋找,但是卻毫無消息。這件事情相當急迫,關係到人命的安危,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儘速提供協助。”

“‘沒時間聽我說蠢話’?你這傢伙,跑來找我幫忙,還一副那麼臭屁的口氣!混蛋,到底是什麼事?爲什麼關係到人命安危?你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而且老實說,我這個魔法外行人哪有什麼找人的能力!把這麼重大的任務交給一個高中生,這樣好嗎?”

“嗯,你不用想那麼多,只要把你身邊那個修女交給我們就行了。”

“什麼?”當麻瞪大了雙眼。

史提爾不耐煩地吐着香菸的煙霧,說道:“你身邊那個修女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她的名字是奧索拉·阿奎納。辛苦你了,感謝你的幫忙。上條當麻,你可以回去了。”

“……喂喂,用綁架當藉口把我拐出來,逼我拿着來歷不明的外出許可證離開學園都市,在將近四十度的大太陽下走了三公里,現在又叫我回去?”當麻低着頭喃喃說道。

“我不是跟你道謝過了嗎?怎麼,難不成你想要我請你吃刨冰?”

上條當麻低着頭,把牙齒咬得嘎嘎作響,連太陽穴附近都響起了某種東西斷裂的聲音。茵蒂克絲則臉色蒼白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不等當麻繼續發話,黑巖攔住他,問史提爾:“史提爾,你身邊的這位修女小姐是什麼身份?”

“她的名字是雅妮絲·桑庫緹絲,是奧索拉所屬的羅馬正教派來營救她的人員的負責人。”

“(真的是營救嗎?)”黑巖喃喃地說着。

“什麼?”不過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聽清楚她的話。

“沒什麼。那麼,追殺奧索拉的又是什麼人?”

“……天草式。”考慮到她的實力,史提爾還是對黑巖如實相告。

“原來如此,難怪可以悄無聲息地接近這裡。”黑巖邊說邊擡頭看着天空。

“什麼?!”

“那可不行,這樣就想接收奧索拉,可沒那麼簡單。”這聲音竟然是從衆人的頭頂上方傳來的。當麻等人(不包括黑巖)同時擡頭望向天空,只見大約七公尺高的天空上,飄着一顆約壘球大小的紙氣球。

紙氣球表層的薄紙片不斷顫動,發出了剛剛那個男人的聲音。

“奧索拉·阿奎納,相信你自己應該最清楚。與其回到羅馬正教,倒不如與我們在一起,你才能過更有意義的人生。”

下一個瞬間,突然響起“唰!”的一聲刺耳聲響,當麻與奧索拉之間的地面上彈出了一柄長劍的劍身。

當麻等人的注意力原本都被轉移到頭頂上方,所以都被腳底下的這變化嚇了一跳。

接下來,又是“唰唰!”兩聲,彈出了兩柄劍身。三柄劍將奧索拉包圍在中間。

彈出來的劍就好像鯊魚背鰭劃過水面一樣,在地面上一直線滑行。三柄劍一下子就以奧索拉爲中心,切割出了一個邊長約兩公尺的正三角形。

“啊啊——”感覺腳下失去了支撐的奧索拉帶着三分的恐懼與七分的迷惘喊了起來。

但是,在她的聲音還沒有明確地轉變爲尖叫聲以前,她的身體已經跟正三角形的柏油地面,一起跌入了黑暗深淵之中。

“天草式!”雅妮絲大喊伸出了手,但已經太遲了,奧索拉的身體已經完全被黑暗所吞噬。

當麻急忙奔向三角洞穴邊緣,懊惱地咂了個嘴。

而黑巖早就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縱身跟着跳入了深淵。

落地的途中數十道刀光同時向她襲來,不過並沒有對黑巖造成任何妨礙。她只是幾個瞬移就躲過了攻擊,穩穩落地,隨後沒有任何遲疑地快步追了過去。

……

地下通道只有一小段的距離,很快黑巖就將之走完。

從一個下水道進出口中跳了出去,迎接她的是凌厲的一劍!

“鏘!”突然出現在黑巖手中的太刀擋下了突襲的來劍。隨後手腕一翻,對手再也把握不住手中的武器,被挑飛上了半空。

不過,攻擊顯然不會只有一次,畢竟天草式再怎麼說也是一個教派,數十把武器接二連三向黑巖攻來。

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她的身形高高彈起,手中的太刀之上閃過一道藍光,將攻擊過來的天草式成員手中的武器齊齊彈開。

“先別動手,我是神裂的朋友。”黑巖將目光投向了站立在一旁、年紀大約二十五歲左右、身材高挑削瘦的男子。

建宮齋字,天草式的代理教皇。

“哦~女教皇閣下的朋友?”建宮齋字眼睛微眯,說道:“你是英國清教的人?”

“不。但是我想先確定一件事,真的是你們綁架了奧索拉,搶走《法之書》的嗎?”

“看來你也有所懷疑了。”建宮齋字笑了起來。

“嗯……奧索拉見到雅妮絲時的表情,我就覺得不對,那根本就不像是得救的樣子。更何況……”頓了頓,黑巖繼續說道:“我相信神裂。”

“是啊,爲了實現一個孩子的夢想,她可以挺身對抗大到足以吞下一座山的惡龍;爲了達成臨終之人的最後心願,她願意在千軍萬馬的攻擊之中保衛一座小小的村落。一路走來,我們一直看著她的背影。”建宮齋字感慨地說道:“一直渴望着繼續追隨她的天草式又怎麼可能幹出義理不容之事?所以……”他轉向站在一旁一直聽着對話的奧索拉,“相信我們吧,我們是出自真心要幫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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