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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熊見易楓穿着破爛,蓬頭垢面,此時又渾身是血的呆傻的看着大當家童永泰,早覺得他不可能是什麼山賊,臉上也顯出不耐煩的神色。兼且這小叫花子剛纔讓自己小小出了個醜,心下有些不快,於是對童永泰一拱手道:“童舵主,這小子不過是個從山上不小心跌下來的一個叫花子,我看不可能是山賊,且讓屬下打發了他,也好快些趕路纔是。”
童永泰皺着眉沉吟不語。不過既然武熊願意去試探一下,於是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去。
武熊轉身面對易楓,臉上帶着不耐的伸手向他肩膀抓去。看來他是想把易楓提起來,扔下旁邊的山溝裡。不過他的眼神中的厭惡不耐之色易楓卻是看的清楚,想必武熊是看易楓身上的衣服滿是血跡和泥土,渾身還有一股子臭味,明顯是嫌髒了自己的手。
易楓雖然腿部受傷,坐在地上,但他向來是吃軟不吃硬。若是有人把他當做叫花子,他也不會怎麼樣,但若有人想要把他當做廢物一般的丟來扔去,他卻絕不可能忍受。
就在武熊的手伸到他面前的時候,他也隨意的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把抓住了武熊的手腕,微一用力向旁邊扯去,口中道:“你幹什麼?”
武熊根本想不到易楓會反抗。而且,易楓那一抓的速度極快,正被他抓了個正着。易楓這一扯之力頗大,武熊一個踉蹌,居然被易楓一把扯的栽個跟斗,摔出老遠。
原本看着這邊的那些騎士和管事,看他被摔了個狗啃屎,有幾個和武熊關係不睦的人,哧哧的笑了起來。更多的人則是驚疑不定的看着易楓。
童永泰眉頭皺的更緊,他見地上的這個渾身是血的小子,居然輕輕一扯就把伸手頗爲了得的武熊摔出老遠,心裡大感吃驚。
他是見慣風浪的人物,知道有些江湖上的人物,總喜歡打扮的稀奇古怪在江湖上走動。這些人身上都有不俗的功夫,輕易不能得罪,而且這些人一般都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朋友究竟是哪條道上的?是否咱們金刀盟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朋友要專等在此,還請朋友言明,劃下道來,童某也好接着。”童永泰面容一肅,眼神犀利的盯着易楓一字字說道。
被摔出去的武熊此時爬了起來,這一下被摔的頗重。他這一下在衆人面前丟臉,惱羞成怒,手中擎着長刀,挽出一朵刀花,口中怒罵道:“孃的,老子今天活劈了你!”
眼見長刀劈向易楓頸項,卻聽一人道:“別慌動手,這是怎麼回事?”童永泰一把抓住武熊的手,轉臉看向緩騎過來的紫衣青年。
“這小子剛纔從山上跌下來,差點撞翻了商隊大車。方纔武熊要去拿他,卻被他掀了出去。”童永泰向那青年簡單說了經過。那紫衣青年斜眼看了看正一臉殺氣的武熊,又瞅瞅易楓,面上就似笑非笑的起了玩味之色。
紫衣青年正是趙氏商會當代家主獨子趙狂,他知道,這武熊明着是金刀盟的護衛騎士,私下卻是中都武家安插在趙氏商隊的耳目。
如今趙狂見武熊在一個小叫花般的人手裡栽了跟斗,心裡暗喜,面色卻不動深色,“他是剪徑的強盜嗎?”
“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咱們行商在外的總得萬分小心纔是,這小子來路不明,又不肯說明身份,屬下有些疑慮。”童永泰恭敬回道。
“哼,你們這些人,還真是不講道理。你看我這副尊榮,像是強盜嗎?我只是這山上的獵戶,今兒早上在山上打獵,不小心絆着石頭,從山上摔了下來。你們不等人說清便要動手,我看比強盜也好不了多少。”易楓冷哼着憤憤說道。
“你既然不是強盜,方纔我問你話你怎麼不說?”童永泰道。
“你們給人說話的機會了麼,我剛纔從山上摔下來,心裡這會還兀自害怕,哪聽見你說什麼。”易楓這麼說,也很符合當時的情況,童永泰便無話可說。但易楓剛纔摔武熊那一下展露出的力道,卻絕非一個尋常獵戶所能,童永泰卻依然不太放心。
“好了,既然不是強盜,你且去吧。莫要在這裡耽誤我們趕路。”紫衣青年傲然的看了他一眼,這種小腳色,原本根本不必他費心的前來看顧。但事情牽扯到武熊,卻讓他動起心思來。
趙狂斜眼看着童永泰,道:“老童,給他十兩銀子,打發他走吧。”說着,趙狂卻微不可查的看了武熊一眼。
武熊果然氣憤異常,呼呼喘着氣,卻沒敢上前挑事。童永泰取出一錠十兩官銀,丟在易楓面前,然後吩咐衆騎士開拔,跟着打馬隨在趙狂身後,向商隊前部行去。
有好心的騎士上去扶起易楓,讓他靠在山崖邊坐下,卻被武熊狠狠的瞪了一眼。
易楓心裡有氣,回瞪武熊。武熊更加氣憤,準備再次去找易楓麻煩,童永泰卻遠遠的喊了一聲,武熊不敢不從,又惡狠狠剜了一眼易楓,這才悻悻的上馬跟去。
車隊秩序恢復正常,又開始向前行去。易楓坐在山邊想着心事。他並未要那十兩銀子,而是讓扶他起來的騎士送還了回去。
車隊剛走不遠卻突然亂了起來。就聽前方有人高聲喊道:“全體警戒!前方有賊人攔道,所有車隊護衛看守好各小隊車輛,若遇敵襲,出聲示警!”
各大車上的車伕和管事聽說有賊人攔道,慌忙跳下車來,站在大車旁護衛身邊,護衛們也都亮出家夥,滿臉戒備的看着四周。
易楓有些好奇,這麼大個商隊,又有這麼多騎士護衛,什麼人如此大膽,敢來劫他們?
他扶着山壁站了起來,向車隊的前面看去。由於站的遠,看不清楚,易楓便向前挪了幾步。就這麼走了幾步,易楓發覺自己被撞裂的膝蓋,居然並不多麼疼了,又試着走了兩步,也沒什麼異樣的情況,再看看身上刮破的地方,居然開始慢慢結疤。這種神奇的事情還是首次遇到,一時間倒有些不知所措。
他突然想到在那洞窟中喝的那半杯茶水來。心裡又驚又喜,暗歎真是造化弄人,禍福難料。
商隊只是在最初稍微亂了一陣,片刻便井然有序的佈置好了攻防陣勢。易楓慢慢的順着官道走到前面,商隊中有見過他的騎士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但並沒有人出來攔他。
武熊這時跟在童永泰身後,見易楓跑到附近來,忍不住又怨毒的瞪了他幾眼。
商隊前方,有三個形貌奇怪的人攔在大路正中。
正前方是個三十來歲的壯漢,穿着滑稽。那壯漢雄壯的上身套着一件小紅褂,那小紅褂顯然太小,鈕釦根本系不上,露出他毛茸茸的疙瘩塊胸膛。他的下身卻穿着一件綠色燈籠褲,鼓鼓噹噹滑稽可笑。
那壯漢此時右手扶着一塊齊胸高的大石碑,石碑上刻着“先考楊公慕名之墓”字樣,左手小指正在掏着耳屎。
這滑稽的壯漢根本就沒向商隊看上一眼,似乎掏耳屎是一件極爲享受的事情,他正一臉陶醉呢。
壯漢的左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個四十上下的書生。那書生除了殘了半個耳朵,鼻子有點塌之外,也算得上英俊,手中兀自搖着摺扇,表現出一副風流倜儻,瀟灑不凡模樣。
壯漢的右邊是個病怏怏的老頭,那老頭也像趙范陽一般,手中擎着長長的煙桿。那病怏怏的老頭,每吸一口煙就要狠狠咳嗽幾聲,似乎連肺都要咳出一般,但依然一臉享受的吸着煙。
“三位朋友,鄙人童永泰,蒙江湖上的朋友擡愛,送在下個綽號‘金刀鐵膽’。今日路遇寶地,不識高賢。恕童某眼拙,不知三位朋友在哪個山頭立櫃?若肯讓出道兒來,童某定當重謝。”
熟話說“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這三個人行跡古怪,童永泰熟知江湖事,不敢託大。先問清楚對方路數在說,否則一旦三個人是扎手的人物,今日栽了跟斗可不划算。
那個病怏怏的老頭和搖摺扇的書生根本不理會童永泰。那壯漢卻拍了拍石碑,口中高喝一聲:“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此樹是……是我栽,對了,忘了在這兒栽棵樹了,二哥,下面什麼來着?”那壯漢撓撓頭轉身去問那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