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並不好找,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有這麼一條可以通向外界的路,雖然沒有什麼看守,可是,那條路絕對不簡單,真正的走上這條路,我才發現自己當初的想法是多麼幼稚,如果只有我自己,只怕還走不到五十米就會被森林裡的魔獸給吞掉了吧!
可是看着身邊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樣子,也許我試對了。看着他左射出一根念針,右射出一根的輕鬆自如的樣子,我有點汗顏,如果沒有別人,也許我真的一輩子都出不了莊園。
真的出來了,心情卻有些複雜。儘管沒有自由,卻還是我舒舒服服生活了兩年多的地方啊!以後再想找這樣舒適的生活恐怕很難呢。
還有身份證,生活費,住處……哎,一個人生活,要考慮的東西真的是太多了。
還沒有等我頭疼完,我們已經走出了森林。站在邊緣,可以看見山下的燈火輝煌,一派繁榮的景象。
“前面那個城市會有接應我的人,你要來揍敵客家嗎?”伊爾迷問我。
揍敵客家啊!我立即想到了他家那扇我即使花費一輩子時間也推不開的大門,還有每餐中都會摻着的劇毒,立刻搖了搖頭,我還不想那麼早死,更何況去了我能做什麼?不會是傭人吧!在凱勒斯家做舒服的女主人我都不願意呢。
“嗯,你家我就不去了,你在附近的城市放我離開就可以了。”
“真的不去嗎?我媽媽應該很歡迎你的。”
不是吧!
那個帶着電子眼的情緒極度不穩定的換裝癖女人。
“不用了,呵呵!”我乾笑着搖搖頭。
“爲什麼呢?我總覺得你好像很瞭解揍敵客呢?”貓眼透着大大的不解,“難道說你以前見過我的家人?會是誰呢?糜稽?不對,糜稽應該很多年不出門了,那會是誰?難道是牙?……”
我木然,他有這麼多話嗎?
“我誰也沒有見過。”我乾脆地打斷他。
“那爲什麼不來我家呢?”
“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就貿然拜訪你家不好吧!”
“伊爾迷,伊爾迷•揍敵客。”他很無辜的看着我,“現在知道了,可以去了嗎?”
“那也不行。”我故作嚴肅的看着他,“你有帶過外人回家嗎?”
“有。”
“那女孩子呢?”
“沒有。”
“那就對了,如果讓你家人知道你帶了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回家了,你覺得他們會怎麼認爲呢?”
伊爾迷看了我半響,說道:“如果你是擔心我家人會把你當做我女朋友的話,那你可以放心,揍敵客擇妻的標準首要一條就是要身體強健,至少要會念。”
我無語。
“那我也不去。”
“哦,那就算了。不過你什麼時候想來了,就聯繫我。”說完,遞給我一張他的名片,我小心的收了起來,說不定以後真的會有需要他幫忙的時候。
“爲什麼一定要我去你家呢?”
“沒有爲什麼,因爲你一直不想去,就想看看,你到底能找出什麼理由拒絕。”伊爾迷說的一本正經,可我卻聽得火冒三丈,我以爲他愛戲弄人的劣根性只對自己的家人,沒想到用到我頭上了。
我氣呼呼的朝前走着,根本不管他是不是跟在身後,直到他拽了一下我的衣服。
“做什麼?”我兇巴巴的看他。
“你走錯方向了,應該是那邊。”他用手指指另一條路。
那你幹嘛不早說,我都走了這麼長了。不行,不能跟他生氣,跟他生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三月的天雖脫去了冬天的嚴寒,可還是帶着絲絲冷氣,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向一邊沉默的伊爾迷,他左手搭在受傷的胳膊上,無意識地做出了最具有安全感和最具攻擊性的姿勢,黑紅色的液體從包紮的布條中滲出,在月光的輝映下,散發出陰森的詭異。
“你還好吧?”我咬了咬下脣,有些難受的移開目光。
“這個?”他舉了舉自己的右胳膊,“恩,沒事,不過被念刀劃傷了而已。”
“那腹部呢?”我記得那裡的傷勢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嚴重,可是那傷勢——
“還能堅持,不過中了一槍,雖然是帶着唸的子彈稍稍有些麻煩,但是幾個小時的話應該沒有問題。”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我的心莫名一痛,如果是自己,哪怕是一條小小的菜刀切傷我都會哭上半天,心裡越來越難受,我究竟是怎麼了,我搖搖頭,努力把這些負面的情緒擺脫掉。
“是不是殺手都像你這樣呢?再重的傷勢都不在意,明明就是自己的身體,可是卻一點都不在意……”
“別的殺手我不清楚,揍敵客是這樣的,我們的身體首先是工具,是武器,其次纔是一個人。更何況這樣的傷一點都不嚴重,比這更嚴重的傷我也受過,習慣就好了。”
這樣也是可以習慣的嗎?對於他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行爲,我明明是很生氣的,可是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即使說了又有什麼用呢?他的曾爺爺,爺爺,他的父親,他的兄弟所有的人都是這樣過來的,這是他們揍敵客家代代相傳的行爲準則,或者說是生存準則,這不是我一個外人可以置喙的。
“你在生氣什麼呢?”伊爾迷不解的看着我。
“沒有,什麼也沒有。”我緊攥的拳頭,從手心裡蔓延出的疼痛讓我恢復了一些冷靜,“只是忽然覺得人與人之間的差異真的很大。”
“……”伊爾迷忽然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如果你來我家,也許我可以幫你訓練一下,說不定能有改變也說不定。”
“……”我收回我剛纔的想法,他真的是一個大笨蛋,難道揍敵客家對他進行的訓練都訓練到他身體上去了,一點都沒有到腦嗎?
“爲什麼答應幫我出來,即使沒有我帶路,你應該也是有辦法出來的吧?”
“有的,不過會很麻煩,肯定會花費更多的時間和金錢的,爸爸說不定也會生氣,而且,你是凱勒斯的未婚妻,說不定以後會成爲我的僱主也說不定。”
“不可能。”我斷然回絕。
“爲什麼?”
“我沒有錢,有錢的是西斯•凱勒斯,我不過是他半路撿回家的可能有些利用價值的可憐女孩子,更何況,我不覺得我將來會恨某個人到僱傭殺手瞭解他的程度的。”
“是嗎?”伊爾迷看上去有些失望,有些苦惱地盯着我,“如果讓媽媽知道我做了賠本的買賣肯定會很生氣的。”
“唉!我想只要你不說,你家人應該不會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
“就你家那情報系統……”我小聲的碎碎念,可是我卻忘記了我身邊的這個人是以暗殺著稱的揍敵客人,他扭轉頭,“我家的情報系統怎麼了?”
“呃……算了,就當作還你的人情好了,我覺得你們家最好專門建立一個情報系統,在某些重要的□□組織或者世界富豪家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平日裡作爲普通人存在,收集可能會需要的情報,關鍵時刻也許還會起到意料外的作用。初期可能會花費一些時間和資金去訓練人手,打通關係,但是這樣做的效果卻是長遠的,就比如說,如果今天你能提前得到凱勒斯的詳細情報,也許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更不用說會受傷了,暗殺的難度和成功率會大大的提高的。既然你們是頂尖的殺手家族,那當然就要做最專業的不是嗎?更何況我相信你們應該不會在乎那點錢的。”
伊爾迷聽了我的話,雖然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卻不在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麼。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伊爾迷終於轉頭看向我:“你真的不來我家嗎?”
“你有完沒完,說不去就不去。”吼完我纔想起我身邊的這個人可是殺手啊!
“那你能去什麼地方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凱勒斯應該不會就這樣放過你吧?”
“你這麼說倒是提醒我了,你們家可以代辦身份證嗎?”
“身份證?”伊爾迷點頭,“可以的,我們出去任務的時候需要各種各樣的身份,我二弟就可以做的。”
太好了!我樂的合不攏嘴。“那幫我做一張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要錢,100萬戒尼。”
“小氣。那算了。”說得輕鬆,100萬戒尼,我到哪裡去搶啊!
“啊!我忘記你沒錢了。你可以先欠着,沒有關係。”
“真的?”我懷疑地看他。
“恩,我可以幫你付,你只要記得還錢就可以了。”
“你有這麼好?不用利息嗎?”
“恩,不用,但是你要幫我做一件事,具體什麼事我現在還沒有想到,以後再告訴你。”
“不能逼我去你家。”
“恩,我知道了。”
這個人真的是伊爾迷嗎?獵人中他出場的機會雖然不多,但是他是有這麼好說話的人嗎?
壓下滿心的疑問,我答應了伊爾迷的條件,反正以我的能力,他也不可能提出多麼困難的事情。不過,100萬啊!對於現在的我還真是一個天文數字,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還清啊!
身份證的問題解決了,可是我將來究竟要做什麼呢?
想到自己的未來,不由得一陣迷茫,在那個世界的自己,只要能看到喜歡的動漫就已經很滿足了,工作什麼的,只要能養活自己,即使錢不是太多,也不會介意。可是這裡不一樣,這裡沒有我喜歡的動漫,也沒有在背後支持我的家人和朋友,一切只能依靠自己。
念能力,爲什麼我學不了呢?
按照FJ的設定,這應該是誰都可以學會的東西纔對啊!爲什麼我卻無論如何都開不了精孔呢?海德教授的方法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那麼就應該是我自身的問題了,難道我的身體——我想起我變得年輕的臉,以及這兩年一點都沒有變化的臉孔身材,也許事情比我想象的要複雜……
“到了。”伊爾迷打斷我的思考,我擡頭,一艘小型的飛艇停在我們的不遠處,一個穿着黑衣服的帶着墨鏡的年輕人恭敬地站在飛艇的升降處。
“伊爾迷少爺,已經全部都準備好了,請問是現在就離開嗎?”
“恩!”
那個應該是管家的年輕人看到我並沒有露出任何表情,看樣子應該是訓練的很好,伊爾迷率先上了飛艇。
看到一邊還在等候着的管家,我來不及多做欣賞,也急匆匆地進去了。
這是我第一次坐會在天上飛的交通工具,不管是以前的世界,還是這個獵人的世界,暈機不暈機我不清楚,可是這架飛艇確實勾起了我極大地興趣。
雖然不像動漫中小杰他們乘坐的那樣豪華,但作爲私人所有,它看上去已經很不錯了。
我張望了一下四周,疑惑道:“伊爾迷呢?”
“伊爾迷少爺正在處理傷口,馬上就會出來,請小姐稍作等候。”
“哦!”我老實地坐了下來,透過窗子,看向外面,那座燈火輝煌的城市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不用多時,可能就看不到了吧!今夜真的發生了很多事情呢!真正放鬆下來,才發現身心都已經疲乏到了極點,我眯了眯眼睛,打了個哈欠,恍恍惚惚之間似乎聽到什麼人在說些什麼,意識漸漸遠離我,終於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睡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我舒服地在被窩裡伸了個懶腰,被窩?懶腰?
惺忪的睡眼立時睜開,石器的牆壁,空闊的房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茫然地撐坐起來,被子滑落,露出的還是我昨天的衣服,赤着腳下了牀,冰涼的觸感從腳心傳來,我瑟縮了一下身子。偌大的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空蕩蕩的,一陣一陣的寂寞夾雜着些微的恐懼涌上心頭,爲什麼只有我一個人?
“咔噠!”門開了,我警惕地看向門口,一身黑衣的伊爾迷看着我。
“你醒了?”
“這是哪裡?”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多年以來的不安定感在此刻爆發出來,我一直以爲我已經看開了,可是現在想想,不過只是一間讓人窒息的房間罷了,竟勾起了我最不想去體驗的情緒。
“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你是說這裡是揍敵客家?”我陡然拔高的聲音讓伊爾迷身子僵了僵,“我不是說過我不去的嗎?你只要隨便把我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嗎?”
“可是你一直再睡。”伊爾迷眼神有些無辜的看着我,“等你拿到身份證,你想什麼時候走都可以的,這裡不會有人阻攔你的。”
該死!我竟然忘記了身份證的問題。“身份證什麼時候可以辦好?”
“嗯,雖然不是很麻煩,不過,你也不想自己的身份證一看就是假的吧!”
這話聽上去沒有什麼問題,可是爲什麼我心裡總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我斜着眼睛懷疑地掃了他一眼:“希望你能遵守承諾。”
“嗯,揍敵客人是非常有信譽的。”
這話從你的嘴巴里說出來一點真實性也沒有。
“咕嚕……”我尷尬地不敢看他,手迅速的捂上肚子,真是的,一緊張就忘記了自己肚子餓了。
伊爾迷的眼睛盯着我的肚子,忽然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啊!忘記了,媽媽叫我帶你去吃中飯。”
“一定要去嗎?”我苦着臉,“不能就在這裡吃嗎?”
“不行,媽媽要見你。”
最後的一線希望完全破滅,我秉持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跟在他的身後出了門。
“那個……你的傷……”
“好得差不多了,已經沒有問題了。”
這到底是怎樣的恢復力?還是這個世界的人身體構造都非常的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