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除夕

喜歡鑽實驗室的好好學生,走夜路都不怕的巫安安,整個山轉了一圈後,把那詭譎怪誕三拜風波忘得九霄雲外。

下山的途中她忽然想起那奇怪的樹,轉頭對走在身邊的姐姐道:“姐,我今天……!”

話還沒出口,被一口口水梗住了.

姐姐看着她:“怎麼了,你今天怎麼了?”

巫安安想了想,就在腦門邊,硬是想不起來,抿嘴:“吞肚子裡了,想起來再告訴你。”

姐姐巫時華不以爲意,拉着路邊的長草往山下走。

年夜飯後,巫安安就抱着巫時明買回來的煙花,到二樓樓頂上去放煙花,這是她從小到大最喜歡的事之一,她喜歡這種黑夜做背景,承託煙花綻放出絢麗多彩。在白天,煙花絢麗多彩就蕩然無色了。

煙花絢麗璀璨,是因爲黑夜存托出它的美,比綠葉存託鮮花的美還有過之!她不知道有沒有人說過,反正巫安安一直都這麼認爲。

她把十二響的煙花放到樓頂上。拿出打火機點燃引子後,退的遠遠的看着,興奮的眼睛都泛着綠光。

這時巫時明和巫時華也上到樓頂。

“多大了!還是看到煙花眼冒綠光。”巫時華打趣。

“我還小呢!”巫安安俏皮。兩眼緊盯着煙花出筒管衝飛上天再到綻放開來……!

農村裡不禁放煙花爆竹,除夕夜,天一黑後,煙花四起,爭相開放,有錢些可以買更大更多響,花試更多的煙花,就算自己不買,也可以站在自家樓頂觀賞別人家的.

但是不管別人家的多好看,都比不上自己親自點燃不怎麼好的要好的多!

十二響全部放完,哥姐看完煙花下樓去看電視了。

巫安安站在樓頂發怵,她剛纔看煙花的是吧?她問自己。

剛開始時沒留意到,看到第七響時她感覺有些維和,不像以往看煙花的美感。

看到煙花出筒管,飛昇天空,再炸放開來,就好比電視裡的慢鏡頭,她還看到第九響在上升的中途熄滅了幾朵花。

巫安安使勁眨眨眼,遠程眺望別人家煙花……!

特清晰,和在眼前放的區別不大。

“看樣子是被那怪誕三拜,被那鬼風吹的眼花了!”巫安安想。

但很快跳躍的想到一件更讓她開心的事。

手機!

姐姐昨天送給她的,華爲麥芒智能手機。

巫安安接到這份禮物後,狠狠的摟着巫時華親了一口。她班上的同學個個都有手機,只有她一個人沒有。

哥哥比姐姐還先外出務工,除了每年給她買喜歡的煙花,什麼都沒給她買過。(主要是巫時明也喜歡放煙花,礙於自己老大不小了,不好意思像小時候那樣玩的肆無忌憚,只好借小妹之手)

母親常說,“哥哥要攢錢給你娶嫂子,煙花就那麼一會兒,浪費錢。”

巫安安:“我沒讓哥哥買,哥哥說一年就一次春節,犒勞一下自己的眼球也對得起眼睛幫你看那麼多東西。”

說到哥哥的意思,母親無話說.

……

父親的身體每況愈下,三個孩子讀書讓巫安安一家子更是不堪重負。巫安安所在的村鎮位於市的北郊,基本上每家每戶都燒煤氣,不燒柴了。

只有小,初,高三所學校食堂燒柴火,父母親打的柴賣與這三所學校。但是更本不夠父親看病的錢。好在這幾年有農村合作醫療,減輕了不少負擔。

哥哥姐姐中學畢業後先後外出務工,這時才讓母親輕鬆一點。兩三年後,四開間的平房變成了八開間的兩層樓房,外加後屋另建的廚房和洗澡房。

就在巫安安上初二的這年,母親因勞累過度,心臟出了問題,心血管疾病!

巫安安知道後,抱着自己的枕頭,硬把父親擠到哥哥房間去,自己抱着母親的胳膊,把頭抵在母親心口上,聽母親心跳。

母親即好氣又好笑,“你這樣聽就能把心臟聽好好。?

巫安安看母親心情很好,“媽媽,明天開始我就不去學校了,我就在家幫你們做田地裡的活,補貼家用吧。”

“胡說。”母親生氣的坐了起來,由於起來的太猛,母親皺緊眉頭,用手捶着心口。

巫安安嚇得一跳,忙給母親捶背。閉緊嘴巴不敢再說話。

順了會兒,母親平撫心口,眉頭舒開。

巫安安放下心來。

母親盯着巫安安的眼睛,“安安,家裡現在能供得起你讀書,媽媽這病只要不驕不躁,不氣不傷,不勞不累就沒事。你還這麼小,不讀書你能幹什麼,田地裡的活,你乾的動嗎?你爸爸雖然身體差,乾田地裡的活,一個頂你十。你哥哥姐姐他們讀書確實不行,纔沒讀下去,外出謀生。”

巫安安心道:“是這樣嗎?”

母親又道:“前幾天我去你們老師那裡問了,老師還誇你呢,聽課認真就是不按時完成作業。”

巫安安心想:“這是誇嗎?”

“聽話,好好讀書,這個巫家村從古到今,到目前爲止,還沒一個考上大學的,前幾年倒有兩個,可那也不是巫家人,是外來遷居到這裡的,姓胡還不姓巫?你自己瞧一瞧。農村的不讀書能有什麼出路!最少讀完初中.”

初中

!讀完初中就有 出路了?

巫安安禁言,她明白母親的心裡。

母親自小吃的苦差不多如黃連一比。母親在外婆的肚子裡外公就去世了,兩歲就在繼父的手上討生活,可想而知生活有多不易。從小未進過學校的門,大字不識一個。

只能看着同母異父的弟弟妹妹,樂呵呵的揹着書包上學,母親在她弟弟妹妹那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和加減法。

母親把希望都寄託在自己兒女身上,哥哥姐姐又輟學外出務工了。母親的希望就全寄託在巫安安身上。

巫安安笑着:“好,我讀完初中,能考上大學我就考,給媽媽爭臉。”說完鑽到被窩裡呼呼大睡。

母親聽了安安這麼說,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

最後什麼也沒說,拉過被子睡下.

天未亮巫安安睜開眼,悄悄爬起牀做早飯。

她不想媽媽拖着病重的身體早早起來給她做早飯!邊看着鍋,邊匆匆刷牙洗臉。

早飯做好了,爸爸媽媽起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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