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兮自打受驚之後,一連數日都是渾渾噩噩,打不起精神。總覺得自己哪個地方不對勁,卻又摸不着頭緒。
喵,黑貓擡起那條斷了的貓腿示意夢兮,它已經好久沒有吃肉了,若是再沒有營養即使它今後康復了,恐怕連只小雞都捉不到。更糟糕的恐怕還不只如此,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以後縱然聞到了什麼也不敢執意前去,待她男主好了以後,也該是將她的姐妹介紹過來了。對山下的那羣殭屍她已經有了陰影,以後執行任何還是二個人比較好。
黑貓的姐妹是隻成了精的狐狸。道行有八百年,已經可以幻化爲人形。若是她當初沒有被人打傷,此時她也是一個嬌豔迷人的小女子。異類修煉要比凡人難上許多,不僅要有獨特的環境,還要天命使然。
一般五百年可以結出內丹幻化人形,年數越久,身法越是神異,直到修煉有成還有神通顯現。在這片叢林中,存在着大量的異類,有些修爲已經博古通今,活了千年,甚至萬年。
當日骨奴產生的疑問並非無有道理,叢林中可以幻化人形異類枚不勝舉,卻無一例可以離開此地,至於夢兮當日是如何進來的骨奴並不知曉,更不知道有人在背後做了什麼,以至於夢兮的理解與秦小天的一樣,都以爲只要藉助飛禽的天賦就能飛出這片蠻荒大澤。實則,他們太天真了。
這其中的原由,或許連活了一千多年的骨奴也不知情。夢兮當日聽聞妖道所言或許是有人事先設下的一個局,而這個局的目的便是讓夢兮進入這蠻荒大澤,從而遇上秦小天。可他們這樣做又是爲了什麼?讓人難以琢磨,不得所知。
這日,夢兮正把玩着手中的那面銅鏡,突然感覺渾身一陣陰涼,這股陰寒之氣極爲的刺骨,不多時額頭便冒出豆大的珠子。照理說陰寒所至不該額頂冒汗。
但此事卻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一顆汗珠滴到銅鏡上,隨後一陣風兒吹來,鏡面即是發生了變化,悠悠漣漪,如河中溪水泛着白光。
呼吸間,鏡中出現一副遠古的畫面,畫面中有一女子在懸崖上採藥,卻一不小心失腳跌落。隨後身子疾速下墜穿過厚厚的雲層落到了一張大戶人家的牀榻上。
而這牀榻上本就有一女子,此女的樣貌與跌落懸崖的採藥女子一模一樣。女子醒後所有的記憶一片混沌,甚至不記得自己叫什麼。這時有一老僧自虛空顯現,將一抺靈光攝入了她的神府,這纔有了記憶。
之後,那女子便坐在了白鶴之上一直朝着蠻荒大澤飛來,直到後來白鶴落地,妖道出現,,,最後遇到秦小天。
“這,這是自己。畫中的女子居然是自己。”夢兮不敢相信,她在畫面中看到的採藥女子分明是仙女一樣的人物,在她跌落懸崖時,卻沒有任何手段援救,看她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這是怎麼一回事?
莫非,關於俞臺鄉的記憶都是後來那個老僧強塞進她的腦海的,還有她的父親俞正山,根本就沒這人?夢兮一時間無法面對,怎麼突然之間自己連父母是誰這樣的事情都變成了虛構。
那自己是誰?來自哪裡,又爲何會與秦郎相遇。夢兮痛苦不已。
“阿彌陀佛,夢施主,不必苦惱,老納如此作法實仍情非得已。爲你虛構的俞臺鄉記憶並非空穴來風,仍是你前世記憶。”虛空中裂開一道門戶,走出一個白眉老僧,慈眉善目,圓頭短身,手中握有佛珠,躬身有禮,十分謙和。
“你是,,,你是鏡中的那個老僧?”夢兮細看之後這纔看清,眼前的這個老僧就是剛纔畫面中的那位。
“不錯,老納法號性空。因受人之託特來請夢施主幫一個忙。”性空和尚合掌見禮,面容慈愛,舉指之間暗藏佛法威嚴。
“不知性空大師,有何俗事纏繞。小女子不過一介女流又能幫上什麼忙?”夢兮疑惑,並非因爲眼前是個高人而折了身度。
“夢施主不必急着答應,老納並不強求,無論事成與否,夢施主都能回到過去與家人團圓。”性空和尚依舊慈眉善目,合掌微笑。
“敢問大師,如何能讓小女子回到過去?”夢兮眉角一亮,有些激動。
性空和尚見夢兮已然動心,便不慌不忙合掌稱念。“阿彌陀佛。世人癡迷執此虛妄以爲我有,但不知浮雲滾滾真身難求。夢施主一心念家,自有佛法相送。”
“這麼說,大師果真有回去的辦法?”夢兮焦急,放下手中銅鏡合掌回禮。
“出家人不打誑語。成與不成需看夢施主應與不應...”性空暗示。
“還請性空大師說來,只要小女子能夠做到,定當成全。”夢兮癡心已起,迴天無力。
“找一部佛宗秘典。”性空念道。
“不知此書現在何處?”夢兮發問之時,並未注意眼前這個和尚大師有何不對勁。
“被你的秦郎藏在了夢中。”性空指了指依舊昏迷中的秦小天,口中喃喃稱念。“阿彌陀佛。”
“你要讓我對秦郎下手?”夢兮一聽此處,當即大怒,玉手一伸,赤龍嘯月劍破虛而現,被她緊緊握在手中。
“非也。夢施主不必驚慌,老納只不過想找回那部失蹤的秘典,並無傷你秦郎性命的意思。”那性空和尚見夢兮翻臉,眼中露出一絲殺機,但很快消失不見。
“既然在秦郎夢中,我又如何進得去?就算進去,又去何方將它找來。”夢兮擺手將赤龍嘯月劍彈出門外,一臉疑惑的望着眼前如同仙佛一般的性空和尚,不知爲何她對這位高僧尤爲的信任。
“你秦郎的未婚妻有一卷天衍神機,待她在夢中與你的秦郎相會時,你的元神便可進入。待找着後,老納自會相見。”性空撥弄着佛珠,輕啓佛脣,喃喃道。
“秦郎何時有的未婚妻,我怎麼沒聽他提到過。”夢兮更加疑惑,秦小天與她相處也有一段時日,只聽他說過姑蘇有一女子是他授業恩師的小女,希望他能好好照顧她,卻並未說是他的未婚妻。
“現在沒有,不久以後就有了。”口吐佛言,不驚不噪。
“就算如此,我又如何讓元神進入他們的夢中。”夢兮凝眉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