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a對於葉染的敵意一直很深,她畢業後就到Mike手下工作,苦等了三年眼看着終於要出頭了,偏偏這時候葉染來了,她再一次淪爲一個打雜的。
“July,你別以爲Mike看好你,你就可以目中無人了,我在這公司待了這麼多年,你也是知道的,不管怎麼樣,你都是個新人,而我是你的前輩。”
“Lisa,你不用這樣的,上次上臺演出我真的沒有跟你爭的想法,但決定讓誰上的是Mike,不是我,我覺得你彈奏的技巧比我高,經歷也比我豐富,大可不必擔心我會威脅到你在公司的地位,而我,只想做好我分內的事。”葉染其實並不想對她說這些,但她要讓她明白,她葉染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她只是很簡單的希望自己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而已。
她需要工作,需要用自己的能力來養活自己,她的目標就是那樣簡單,從沒想過有一天她能在上萬人面前演出,更沒有想過,她會成爲備受矚目的鋼琴家。
“你最好說到做到!我最討厭有些白蓮花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像你這樣的人,不靠着男人能走到今天?才進樂隊多久,就讓Mike處處維護着你,連演出缺席都爲你搪塞過去,你不是常常和Mike出去吃飯聊天嗎?恐怕更過分的都做了吧?你別以爲我們都是傻子。”Lisa迫於Mike的威嚴,一直把這些話憋在心裡,可是現在,Mike竟然將去中國深造的這一機會也交到了葉染手上,這就讓她再也無法忍受了。
葉染臉上帶着淡淡的笑,“你剛剛說什麼?我沒太聽清楚。”
Lisa咬牙切齒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說,“July,我說你就是個婊子。”
“啪!”葉染轉身給了她一個巴掌,Lisa滿臉不可思議的站在那裡,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心裡氣極,正想發火,右手揚起來正想打回去,Mike走了進來。
他一進會議室,就感到氣氛有點不對,只是葉染依舊和往常一樣臉上帶着疏離的笑意,而Lisa紅着臉,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Lisa,你先出去吧,我和July有事情要談。”
Lisah恨恨的看了葉染一眼,不情不願的退了出去,“坐。”Mike對葉染說。
兩人面對面坐在會議室的沙發上,面前放着兩杯冒着熱氣的咖啡,“July,讓你回國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話,我不會勉強你的。”
Mike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他知道每個人的心中,都有着一份說不清的過去,她願意去固然好,但如果她不願意回去,那必然有不回去的理由,他是不會強人所難的。
葉染也知道Mike是不會逼她的,這些日子以來,Mike對她的信任和栽培她都看在眼裡,既然他開口了,她沒辦法辜負。
“Mike,我答應。”葉染沉吟良久纔開口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覆,醫生說過,回到從前生活的地方,對她的記憶恢復有幫助。
Mike聽着她竟然答應了,心裡還是有些意外,“July,如果你已經考慮好了,我會給你安排好一切,如果你反悔了,也請告訴我,我不會勉強你。”Mike怕她後悔,給她留了一條退路。
葉染搖了搖頭,“既然決定回去了,就絕對不會反悔的。”她堅定的說着,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悲傷也好,快樂也好,她都想把那些記憶找回來,不然她永遠都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好,既然你已經考慮清楚了,那這幾天我就會安排你去中國。“Mike聽到她答應了,心裡鬆了一口氣,她覺得以葉染的才華,有朝一日一定會發光發熱。
他第一次看葉染彈奏,就讓他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她很特別,這是他一直以來都很欣賞她的原因。
走出公司,葉染坐在長椅上,看着遠方,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她也很迷茫,但不管怎樣,她還是應該要往前走的。
離開中國兩年多了,她也許是時候回去了,雖然她失去了記憶,但她知道,那裡纔是她的家,落葉歸根,她早晚都要回去的,回去找回她失去的東西,即使是痛苦的,她也願意承受。
只是,趙凌秋那邊……
“凌秋,對不起,我這麼做,是不是讓你很失望?”葉染和趙凌秋坐在沙發上喝着酒。
“小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很多時候我在想,我帶你離開到底對不對,也許是我太自私了,你想回國看看是對的,已經兩年多了,你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趙凌秋喝着酒,他對葉染的感情沒有人會明白的,所以,他不能勉強自己不愛她,更不能勉強她,去左右她的想法,他只能默默的守護着。
他不想讓她受到傷害,比起傷害她,將她推得遠遠的,還不如讓她就在自己眼前,哪怕只是這樣看着,他也覺得滿足。
“凌秋,這一杯酒我敬你,我真的很謝謝你,有你陪在我的身邊,我纔會覺得,原來我不是一個人,我對過去的記憶,一片空白,甚至把你忘了,但你還是陪在我的身邊,你真的很好,可是……”葉染一杯接着一杯,已經數不清到底喝了多少杯了,也許是喝醉了。
“小染,你喝太多了。”趙凌秋想拿走她手中的酒杯,可她不肯,“我沒喝醉,沒醉!”
葉染一向滴酒不沾,醉成這樣還是第一次,她有心事,他能理解,畢竟出國兩年,現在卻要回去,會面對的未知,誰都無法預測到。
“凌秋,你也喝,今晚我們一醉方休!”葉染奪過趙凌秋的酒杯,往他杯裡倒滿了酒。
“好,我是很願意奉陪的,只是我還是擔心,怕你身體受不住。”趙凌秋這兩年來,一直爲她的身體狀況提心吊膽,害怕她的身體哪一天又會發作,幸好,在這一年裡,她很平安。
葉染擺了擺手,“沒關係的,我現在身體很健康。”她笑笑,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年前那樣的痛苦,她都熬過來了,現在更是沒有什麼好怕的。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難道還會怕再死一次嗎?
“凌秋,你知道嗎?這兩年來,我做夢都想找回過去的記憶,你不知道一個完全空白的人活得有多辛苦。”葉染的話也許是無心,可是她的話卻讓趙凌秋的臉色驟然慘白起來。
當有一天,葉染恢復了記憶,會不會討厭他,離開他,他的心裡有極大的不安全感。
趙凌秋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的心很痛,如果不是因爲葉染,他不會在這兩年的時間裡,都不對程詞動手,總有一天,他要讓程詞死在他手上。
“小染,答應我,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事,無論你會不會恢復記憶,都留在我身邊陪着我,好嗎?”
葉染頭很暈,手一滑,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凌秋,你爲我付出的,已經太多了,你是我的未婚夫,就算我想起什麼來,也只會是甜蜜的。”
說完她倒在沙發上,沉沉的睡了過去,趙凌秋看着她醉倒在沙發上,他想告訴她,他付出過的,絕不會後悔,愛上她是他這輩子,唯一不會後悔的事。
看着她熟睡的臉,他站起身,將已經醉得失去了意識的她抱回了房間,想讓她好好躺着,還來不及走開,葉染突然乾嘔了一聲,急忙坐起來捂住了嘴,吐了她自己一身。
次日,陽光照進了房間,葉染宿醉醒來,頭暈暈的,“好暈。”她輕輕呢喃一聲,一翻身,卻對上一張男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