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口氣是毋庸置疑的,禁衛軍也爲皇甫玦的忽然“失蹤”感到懊惱、自責又心有餘悸。那枚金黃色的鳳凰飛鏢還在地上插着,還有那刺人耳膜的笛聲,那股怪異的風,無不在他們的腦海中迴響着。可是面對皇帝的壓力,他們不得不去找尋。
皇甫玦就這樣不見了,皇帝自然是不甘心,到底會是誰呢,會將皇甫玦帶走,真是受不了,他真後悔那一劍沒有將他殺死,如今,反而讓他逃走,就連嫣然也消失不見了。他緊握着拳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難道說真的就再也見不到嫣然了嗎?
耿斯看出了他所憂慮的事情,他很慶幸皇甫玦逃走了,皇帝的那一劍可真是刺得不輕,但願他不會喪命。他走到皇帝身邊,望着金黃色鎧甲裡憔悴而失神的面孔,知道這些天來,他也受盡了不少折磨,可是他又固執着,不肯放手。
“皇上,這裡地處拓落與太啓的交界處,皇甫玦着一逃,恐怕已經去了拓落境內。皇上前不久才與納蘭託鬧翻,如今我們帶的兵馬又少,實在是不太適合去拓落搜索。皇上不是刺了他一劍嗎?我想他也會承受不了多久的,依照我看來,不如先行回宮再做打算吧?”
皇帝不是在想皇甫玦的死活而是在想着崔嫣然的安危,去了拓落,她就可以與納蘭託再續前緣了吧,儘管有皇甫玦在,但是他究竟喜歡的是誰呢?儘管這樣想着,但是心裡難免還是在記掛着她,難道竟然還是忘不了她嗎?他的耳邊清晰地回想起崔嫣然的話,“我喜歡的是皇甫玦,一直以來都是把你當做哥哥看待!”她說只是將他當做哥哥看待,她竟然跟着皇甫玦私奔。既然這樣,又有什麼可留戀的,又有什麼理由再去關心她的死活!
他搖了搖頭,強迫自己靜下心來,“耿斯,你說的對,回朝吧,就這樣冒然去拓落搜索肯定會吃虧。”於是他下令讓禁衛軍回朝,放棄搜尋。聽了皇帝的命令,
不論是禁衛軍還是耿斯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皇帝若有所思的慢騰騰的往回走去,什麼話也沒有說,這場角逐,自己註定了是個失敗者。
耿斯將插在地上的飛鏢拿起,仔細的看了許久,將它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皇甫玦腹部受了傷,雖然不是很嚴重,卻也血流不止,他有些昏迷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從那羣禁衛軍的手裡逃出來的,只覺得那刺耳的笛聲越發震得他神思恍惚,耳邊只能聽到可兒的哭聲,只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在一點一點流失。之後他彷彿看到了一個人騎着馬向他們而來,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就是看不清來人,終於,眼前一陣模糊,他失去了知覺。
寧靜的茅草屋外,新春的氣息爲一排排士兵似的竹子增添了一些新綠,使得它們更加的鬥志昂揚。然而茅草屋內卻哭聲一陣接着一陣,一個男子閉着眼睛躺在牀上,他腹部的傷口雖然被包紮好了,但仍然可以看到白色的布帶下,汩汩而出的血跡染紅了一切。在他的旁邊,一個女子緊緊握着他的手,淚流滿面,傷心的哭着。
而牀前,也站立了一男一女,女子面容清秀,身穿一身淡藍色的窄袖衣衫,男子也是一身青灰色的儒生打扮。這二人正是甄娉婷與甄庭休。
面對崔嫣然的哭泣,他們二人心裡都不好受,尤其是甄娉婷,看到她這樣的遭遇,身爲女人,更加讓人覺得心疼。她走到她的身後,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嫣然姐姐,不要這樣,皇甫將軍的傷勢並無大礙,他只是因爲失血過多所以暫時昏迷,你千萬不要哭壞了自己的身子。”
崔嫣然並不認識甄娉婷,也不知道甄娉婷爲何會這樣稱呼她,她已經無暇多想了,至從看到皇甫玦受傷的那一刻,她的心就碎了,破了,伴隨着那傷口,那血,一點一點,蔓延,擴大。“你不會理解我的感受,我怕極了,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難道上天真的
非要對我們如此刻薄嗎?”她說着,又趴在皇甫玦身邊嚎啕大哭起來。
甄娉婷還想上前說些什麼,甄庭休拉過她的手,在她驚訝而帶有疑問的目光中將她待到了屋外。
“哥哥,你幹嘛將我帶出來?你沒有看到嫣然姐姐她哭的很傷心嗎?”甄娉婷的口氣中略帶責怪。
“娉婷,你就讓她哭吧,如果哭可以讓她心裡平靜些,或許對她也是有好處的。”甄庭休說着,不自主的,又咳了幾聲,平靜的臉色中略帶了幾絲慘白。
“哥哥,你怎麼了,最近你的病好像又加重了幾分,是不是剛纔使用內力吹奏笛子,導致病情又發作了?”看到甄庭休這個樣子,甄娉婷的心也無法平靜了,那所有責怪的話語全部嚥了下去,不再提起。
甄庭休擺擺手,微微笑了笑,那笑容中帶着令人心痛的感覺,“娉婷,我沒事的,你還不知道我呀,老毛病了,只是咳嗽而已,和剛纔一點關係都沒有。嫣然現在很傷心,因爲她不知道皇甫玦能不能醒過來,這種感覺我能夠感受到。只要皇甫玦一醒,她所有的傷心就不會存在了。”
“哥哥,皇甫將軍傷成那個樣子,真的能夠醒過來嗎?”雖然很想讓他醒過來,可是面對那麼重的傷,她也沒有任何把握,於是她怯怯的問道。
“呵呵,你真是個傻姑娘,你是對哥哥不信任呢,還是對自己的醫術不信任?”
“我,我,也不是啦。”甄娉婷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不過她扶着甄庭休的手卻絲毫沒有鬆懈,“我只是很爲嫣然姐姐擔心,畢竟皇甫將軍的傷痕嚴重,早知道那個皇帝會下手,我們就應該早些救他,真是的,怎麼會這樣大意呢!”甄娉婷懊惱的砸着自己的腦袋。
“娉婷,也不能怪你呀,你出手了,如果不是你的飛鏢,恐怕嫣然和皇甫玦兩個人都保不住性命。”甄庭休寬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