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玖風泠真的會改變主意,狼王只好照她的意思去做,朝着天上的皎月一聲嚎叫意識周圍的狼羣撤退。
狼羣是絕對服從狼王的命令的,儘管不明白爲何它們的王會要在此時讓它們撤退,但它們還是照做了,立刻撤離了原地。
玖風泠看着那些原本密密麻麻分佈在草叢裡和大樹旁綠油油的熒光‘色’眼睛逐漸朝着遠處而去了。這才又把手中的療傷‘藥’劑放回了地上。
看着玖風泠把那治傷的‘藥’又放在了地上,它不禁長吁了一口氣。這確實是有嚇到它了,就好比菜已經上好了,但下一刻突然有人告訴你菜跑了一樣。
狼王用它的狼眼睛看了玖風泠一眼,感覺她沒有再動,於是小心的走了過去,停在了療傷‘藥’劑的旁邊,然後擡頭又看了玖風泠一眼,確定她是真的把治傷‘藥’給了它之後,再叼起地上的療傷‘藥’劑飛快的跑離了玖風泠的視線。
“跟着你果然是安全得很。”從黑‘洞’處響起的聲音穿入了玖風泠的耳朵裡。
而在黑‘洞’裡,除了墨白蓮以外還能有誰?玖風泠朝黑‘洞’看過去,果然看見了站在黑‘洞’口的墨白蓮,她倒是忘了還有人在‘洞’裡睡着了,肯定是剛剛的狼嚎聲叫醒他的吧。現在他都看見她了,若是她此刻轉身離開想必他又會跟着來的吧,算了,就勉強在黑‘洞’裡過一夜了。
玖風泠朝着墨白蓮所處的黑‘洞’中去了,本來打算趁着夜‘色’甩掉他這個尾巴的計劃也泡湯了。
從玖風泠進來開始,墨白蓮就一直盯着她看,似乎是想從她臉上看出朵‘花’來。玖風泠有些不耐煩,正想說什麼卻被他說的打斷了。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人。”墨白蓮坐在石板上,眉間隱約着好奇,他似是在問玖風泠又像是自言自語。
玖風泠不語,她也沒有義務向他解釋自己是什麼人。她更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敵是友。
沒有得到迴應的墨白蓮也沒有不耐煩,他只是輕笑着轉過頭去,拿起一根樹枝又扔進了火裡。她一點也不像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先不說她那與年齡不符的實力,就憑剛剛她異於常人的冷靜就足以看出。若是換了其他十四歲的‘女’孩子的話,遇見那麼多狼恐怕早就嚇的呆住了,哪還敢對狼王挑釁。可她偏偏做了,還從羣狼之中毫髮無損,而那一抹與之前不同的笑,在他看來是那樣的耀眼。這確實讓他不能用常人的眼光來看她了。他有些不明白,哪個纔會是真的她,是剛剛那個麼?還是之前不費餘力就能秒殺獵豹傭兵團的那個呢……
然而他想不通的事從來不會多加細想,就讓他保持這份對她的好奇心好了,反正原本也是因爲覺得她很特別纔跟着她的,所以她是何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難道你就打算一言不發這樣坐一夜?”墨白蓮覺得她有些沉悶,但這樣卻更讓他想靠近她,想了解她。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玖風泠冷冷的回了一句。
“呵呵……”墨白蓮傻傻的笑了。他記得曾經也有一個人說過與她同樣的話。不過那個人他早忘了是長得什麼樣了。
玖風泠汗顏,他不會是腦子有病吧?她剛那麼說他居然還笑了,而且還笑的那麼傻。
“曾經也有一個人與你說過同樣的話。”墨白蓮看着玖風泠,似是想從她的身上找到與曾經那個說這句話的人相同的感覺。
“不會是我。”玖風泠沒有給他在自己身上找影子的時間,理由很簡單,她來到這也不過快一年而已,她很肯定之前是沒有見過他的,所以根本不是他說的曾經那個人。
“爲何這麼肯定?”墨白蓮心底微微有些失落。
“不爲何。”玖風泠望着燃起的火,語氣一如既往的毫無溫度。
“凡事都說不準的,也許就是你也說不定。”墨白蓮朝玖風泠笑了笑。儘管自己還是有些失落的,但不是決定了麼,想要帶給她溫暖。
“你若執意說是,我無話可說。”面對墨白蓮那溫和的笑容,她突然有些動容。
氣氛又陷入了寂靜。墨白蓮不嫌累的盯着玖風泠的臉看。而玖風泠也沒有反過頭去叫他不要盯着她,但也沒有與他再說話。
這樣靜靜地過了好一會,墨白蓮看玖風泠都好像沒有睡意的樣子,不禁出聲道:“你去睡吧,我守着就好。”
“不必了。”說完之後玖風泠突然覺得這樣有些生硬,便繼續說道:“再過兩個時辰便天亮了。”
“天亮了你就要繼續趕路了麼?”墨白蓮問道。
“嗯。”來這裡又不是玩的,天亮了不趕路難道還坐在這?她得必須儘快拿到紫荊‘花’。
“紫荊‘花’對你很重要麼?”他看過地圖,她要走的這條路是直接去往崎霾山的,而崎霾山只有紫荊‘花’是比較稀有的一味‘藥’材。大部分人去崎霾山都是爲了去取得紫荊‘花’的。看她一路上雖然沒有表現出很急着去崎霾山的樣子,但他能感覺到她心裡是希望能快些到達目的地的,不然剛剛也不用連夜趕路了。他其實在她悄悄離開‘洞’裡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缺一不可。”玖風泠惜字如金,她本就不喜歡把原本可以幾個字回答的話給加長。她煉製彼岸丹確實是不能缺了紫荊‘花’的,不止是紫荊‘花’,彼岸丹丹方里所寫的任何一味都不可以缺,否則就解不了妖孽的彼岸毒了。說到妖孽,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如何了,她給了他抑制彼岸毒發作的丹‘藥’,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墨白蓮看着玖風泠有些分神,眼瞼不禁低了下去。他盯着她看了那麼久都沒見她爲什麼事而分神,而剛剛她說完缺一不可的時候卻有些心不在焉。看她的神情應該不是在想事,更像是想一個人,而她急着拿到紫荊‘花’應該是爲了她所想的那個人。
“如果……我說在我身上就有紫荊‘花’呢?你會不會肯告訴我你要這‘花’是用來做什麼?”墨白蓮擡眼內心有些緊張的問道,他有些怕她依舊是冷漠的回答。
“煉丹。”玖風泠頓了一下,吐出了兩個字。
什麼丹會用到紫荊‘花’?他不禁在腦海中尋找關於紫荊‘花’的片段,可惜,他雖然知道各種‘花’草的習‘性’,知道大陸的每一寸土地上長着什麼,但卻不知道煉製哪種丹‘藥’時纔會用到紫荊‘花’。不過她肯告訴他是拿來煉丹的這已經很不容易了,他也不好再問她是煉什麼丹‘藥’。畢竟,他身上並沒有紫荊‘花’……
“對不起……我身上並沒有你要的紫荊‘花’……”他只是說如果有,沒有說一定有,所以這應該不算他騙她吧?可他還是覺得這有些欺騙了她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要跟她說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你身上沒有。”紫荊‘花’摘取之後過了六個時辰,也就是十二個小時之後便會枯萎,所以要在這段時間之內儘快種入泥土中,不然就沒了用處。他既然知道她是新註冊的傭兵,又知道她的名字,那肯定是在傭兵工會看見過她。而在傭兵工會大廳的人一般都是傭兵,傭兵自然是要上山去的,不然他應該早就離開了纔是。所以也就是說他也是要往山上走的,並且應該是走在她的後面,因爲若是走在她前面的話應該是不認識她的。之後她遇見了獵豹傭兵團,直到滅了獵豹傭兵團他纔剛好現身,應該沒那麼巧是他剛好看到她滅了獵豹傭兵團的那一幕吧,所以他肯定是一路尾隨她的了。而且又跟了她一路,若是身上帶着紫荊‘花’的話,恐怕此時應該早就已經枯萎了吧。所以她很肯定他身上是沒有的,就算有也沒有用了。但她還是告訴了他她取紫荊‘花’的目的,也不是因爲別的什麼,而是她覺得這又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告訴他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