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人轉過來看我一眼，又回過頭去，大光頭嘴裡叼着一支菸：“對K”
我去尼瑪，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這反應，完全是無視我。公司招的都是什麼人，一羣流氓，就是一羣流氓。我走過去，怒視着大光頭：“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我特麼在外面站了一天。”
沒人理我，彷彿沒聽見有人說話。
一個胖子朝桌子上扔了兩張牌：“一對二，要得起嗎，最後一張了。”
欺人太甚！
我一直強調自己要忍，不斷放低自己的底線，沒想到無論底線多麼低在這些人面前都沒用。我一下把整個桌子掀起來，紙牌漫天飛舞，桌子“咣噹”一聲落在地上
“去尼瑪的，沒把握當回事是不是？”我怒罵道。
胖子把手裡最後一張牌往地上砸去：“我去你媽，老子本來都贏了，關鍵時刻居然來攪合。”
他把我拎起來，力量大到難以想象，兩隻眼睛綻放出狠毒的光芒。
被他拎着，心生無力感，他這是要動手的節奏。
還沒反應過來，一拳朝着我肚子過來，彷彿有臺攪拌機在肚子裡攪拌。我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兩隻手捂着肚子，身體躬得像蝦米。
接着他又把我扔出去，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胖子兩步走過來：“他孃的，陪老子錢。”
我握緊拳頭，賠錢，陪你麻痹啊。兩隻眼睛盯着她，有種殺了他的衝動。大光頭過來拉住胖子：“行了，老潘，十幾塊錢而已，把他打出事了明天誰去值班。”
大光頭朝着胖子說完，又蹲在我旁邊，點了一支菸，塞進我的嘴裡：“小子，這支菸就算是賠禮了，識趣點，明天繼續去站崗。”
說完他站起來，拍拍手出了休息室。另外幾個保安，看了看我跟着出去。我站起來，頭有點暈。這是什麼工作，讓我來捱打的嗎？工作辛苦一點我無所謂，但是這種受氣的工作，我特麼不幹了。
趁着現在還沒有下班，我跑去辦公樓找李夢琪，把帽子砸在她桌子上：“這個工作我不幹了。”
她冷冷地說道：“真不想幹了？不想幹你明天可
以遞交辭職申請。”
完全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我火了，懷疑她是故意讓我去後勤部門的：“你這人怎麼這麼絕情，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至於恩將仇報嗎？”
她擡起頭了，那是一張冷豔的面孔：“你是不是一個男人，我說了要補償你，你不要，現在又抓着這件事不放。幾個保安你都搞不定，有什麼資格要求這麼多。我說了，你要不想幹，明天把辭職信交上去，我保證不會有人爲難你。”
我咬着牙，是真的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不過我走了，莫嫣買房的願望徹底破滅。
“好，算你狠。”丟下一句話，我摔門而去，不就是幾個保安嗎，還真就不信我搞不定了。
回到家我就感冒了，莫嫣拿了兩件羊毛衫過來，放在我面前：“明天把這個換上吧，裡面多穿點。一會兒我給你熬一碗薑湯，你喝下去暖一下身體。”
聽着這關心的話語，頓時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出意外，第二天又是我在站崗，一站就是一天。這幫孫子真特麼狠，下班回休息室換衣服，這夥人居然在休息室裡煮起來火鍋來，我氣得直咬牙，差點就把牙咬壞了。
第三天下午三四點，奇蹟般有人來換我了，雖然有點晚，但是總比沒有換好。我趕緊買了一點吃的，去休息室待一會兒，臨近聖誕，天氣越來越冷。
剛到休息室，就看見安曉明站在休息室裡，他笑着走過來：“不錯啊江濤，穿上這身衣服挺有氣質的，看來你還是比較適合幹這個。”
我適合你老母，拐着彎罵我就是做保安的命。我說託你的福，不然怎麼會穿上這身陽剛的衣服呢，不過我覺得你更應該弄件來穿穿，中和一下你身上的陰氣。
“你說什麼啊？”他吹鬍子瞪眼地看着我。
“我說中和你身上的陰氣，你看這天氣這麼冷，這衣服多暖和啊。”我繼續無所謂的說道，說真的，他有點娘。
他捏緊拳頭，想要揍我的樣子，不過人家是文明人，怎麼會動手呢。氣着甩了甩手：“算了，懶得和你這種粗人計較，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是怎麼進公司的。對了，楊總
叫你提一點水把他的車洗一下。”
什麼？現在外面零下好幾度，你讓我去洗車。而且我好像沒有洗車的義務吧，我說憑什麼讓我去，我又不是你下屬，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他嘿嘿一笑：“我沒有資格，但是楊總有資格，如果你不想被開除的話，大可以不去。不過我要提醒你，楊總纔是掌握公司人事任免權利的人，就算李總也保不了你。”
他笑着的樣子，讓我想起了電視裡那些得勢的太監。
我找來一個桶，接滿水，找到安曉明說的車，一輛黑色賓利，旁邊就是李夢琪的瑪莎拉蒂。從外面把水提到這兒，上面已經結了一層薄冰。我一隻手拿上帕子，伸進桶裡。
“嘶。”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就像無數根鋼針插進關節裡一樣，手再伸出來，已經徹底紅了。這羣畜生，堂堂總裁，會開不起一點洗車的錢嗎，擺明了是整我。
捏着溼帕子，我使勁在有污點的地方蹭，把這輛車當成安曉明，我他娘擦到你皮膚紅腫。
“呲啦。”突然出現刺耳的聲音，拿起帕子來，上面有一道小小刮痕，被帕子上的冰蹭的。我擦，怎麼這麼脆弱，這還沒太用力呢。
這是豪車啊，上4s店去上一點漆，恐怕我這個月的工資都沒有了。
怎麼辦？我腦子一片空白。
不過這個位置在後面，楊總應該不會注意到吧，我心裡想着，準備趕緊擦完閃人。剛彎下腰，聽見有人在後面大喊：“你在幹什麼？”
我轉頭過去，一位穿着西裝，年齡大概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衝過來，一把奪過我手裡的帕子：“誰讓你動我的車的，弄壞了你賠得起嗎？”
雖然沒見過眼前的男人，看見他穿着阿瑪尼，還說這輛車是自己的，肯定是傳說中的雅軒總裁。如果按照常理分析，這人比李夢琪還要高上一個等級。
我咋會這麼背呢，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他仔細查看着車身，要是被他看到那道刮痕，還得了。我慢慢後退，想悄悄溜掉，這時他擡起頭，推了推眼鏡看着我。
心裡咯噔一下，糟了，被發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