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上去了,呵呵!”那弟子笑呵呵地往山上走去。
“等一下!”一名瘦高弟子忽然叫住了他,那弟子一臉茫然,道:“師兄喚我有什麼事?”
瘦高弟子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解地道:“你不是昨晚就回來了麼?”
“啊?”那弟子一頭霧水,道:“沒有啊,我現在剛到呢。”
“不好,有奸細!”瘦高弟子立馬反應過來,掏出懷中的傳訊符一把撕碎。
其餘三名弟子也都緊張起來,將那弟子圍住,大有將他拿下的架勢。
那弟子一下子慌了神,忙道:“各位師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我是鶴堂啊,你們不認得我了麼?”
瘦高弟子冷聲道:“以前認得,現在就不知道了!”
那弟子道:“我,我怎麼聽不懂呢,師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好好回想一下,一路上有沒有遇見陌生人?”瘦高弟子提醒道。
“沒,沒有啊。”那弟子摸着腦袋,一臉苦色地道。
“好好想想,不然,你小命難保!”瘦高弟子臉色陰沉了下來。
那弟子兩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師,師兄,你,你可別嚇我啊,我,我膽子小,你是知道的!”那弟子哀求道。
“哼,快些想,不然,誰也幫不了你!”瘦高弟子冷聲喝道。
他這麼一驚嚇,那弟子立馬打了個激靈,忽然道:“啊,對,對,我想起來了,十天前,我剛下山,還沒走出十里地,就遇到一個人向我問路……”
“什麼人,問什麼路?”瘦高弟子不等他說完,立馬打斷道。
“額,額,就是一個男人,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長得,長得還蠻有氣質,看上去也不像壞人啊?”那弟子委屈巴巴地道。
“你腦子進水了麼?”瘦高弟子一跺腳,怒喝道:“誰特麼沒事把‘壞人’兩個字頂在腦門上到處跑的?”
“是,是,師兄教訓得對!”那弟子唯唯道:“他,他也沒問我什麼,就問到南域天炎城怎麼走,然後我就告訴他咯。”
“就這些?”瘦高弟子冷聲追問。
“就這些。”那弟子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
“放屁!爲什麼人家連你下山幹什麼都知道?還特麼不老實交待!”瘦高弟子兩眼圓瞪,似要吃人。
“啊?”那弟子嚇了一跳,忙道:“讓我想想,哦,我看他面善,又和氣,所以就跟他多聊了幾句……”
“我去你丫的!”不等他說完,瘦高弟子直接一腳踹在他腹部,一下子將他踹出三四步遠。
那弟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嚇得面如土色,翻身跪倒在地,哀求道:“師兄,我,我知錯了,請師兄莫要打了,痛,痛啊!”
“你特麼還知道痛!”瘦高弟子怒氣未消,上前就要補上一腳,幸虧被其餘弟子拉住。
那弟子見狀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玩命地朝山上狂奔而去。
“你特麼的還想跑?”瘦高弟子一邊掙扎,一邊罵道。
三名弟子死命攔住,勸道:“師兄消消氣,信息已發出去了,也就不關咱們的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這小子又不是我們放下山去的!”
三人好一番勸,瘦高弟子方纔平靜下來。
“不行,你們三個留在這裡好生看管,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報告,我上去看看!”瘦高弟子丟下一句話,風一般地朝山上疾馳而去。
……
青衫弟子正隱身於一座假山之後,忽聞宗內警鐘鳴響,不禁面露憂色。
頃刻間,四處人影亂動,喊聲四起,更有三四路人朝假山處奔來。
青衫弟子一咬牙,朝四周略一打探,化作一道殘影消失不見。
離此處不遠便是一片開闊地帶,再往前便是懸崖。
青衫弟子剛奔出沒多遠,迎面便趕來一羣人,口中大叫着:“抓姦細,抓姦細!”
“我看見了,他朝那邊跑去了!”青衫弟子佯裝慌張地大聲叫道。
衆人竟也不疑,朝着他手指的方向追了過去。
待得人羣遠去,青衫弟子身形一閃,直接躍下懸崖。
還未落下多久,青衫弟子腰身一扭,瞬間閃進了岸壁上的一個大洞。
入得洞來,他便向裡疾馳,似乎對這裡極其熟悉。
“吼——!”
一陣陣低沉的吼聲此起彼伏,青衫弟子充耳不聞,在陡峭的羊腸小道上快速奔跑着。
“站住!”一聲暴喝響起,青衫弟子立馬停下了腳步。
只見一道身影雙手負背,一臉冷漠地立於面前,擋住了青衫弟子的去路。
“鶴堂?”那人冷喝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宗主,弟,弟子接到傳訊,有奸細混進來,我是追着他到這裡的!”青衫弟子低頭行了一禮。
“嗯?”朱逍陰沉着臉,道:“奸細?老夫怎麼沒看見?”
“啊?那,那可能是弟子一時眼花,看錯了,弟子這就出去!”青衫弟子說完轉身便走。
“站住!”朱逍冷喝一聲。
“宗主,還有何事吩咐?”青衫弟子轉過身低頭道。
“你此次下山,爹孃還好吧?”朱逍道。
青衫弟子一愣,忙道:“還好,還好,託宗主的福,雙親都還好!”
“你爺爺身子骨還硬朗吧?”朱逍道。
“還硬朗着呢,現在每頓能吃三大碗,嘿嘿!”青衫弟子笑道。
“是麼?”朱逍點了點頭,又揮了揮手,道:“好了,你去吧!”
青衫弟子行了一禮,轉身便要走,剛一轉身,忽覺背後風聲響起,當下也不猶豫,直接騰空而起,足足躍起三丈高,雙臂一張,抱住了從洞頂垂下的一根粗壯的石柱。
“哼,你不是鶴堂,到底是誰?!”朱逍怒吼道。
青衫弟子雙手抱着柱子,如同一隻壁虎一般趴在上面。
“宗主,我,我就是鶴堂呀!”青衫弟子驚慌地道。
“還嘴硬!”朱逍沉聲道:“你爺爺死了都十一年了,我跟他可是生死之交,他是死是活我難道不清楚?再說,你下了一趟山,實力竟變得如此強悍,不要說是遇到什麼奇遇之類的鬼話咯!”
青衫弟子聞言,突然展顏一笑,雙手鬆開,整個人懸浮於空中。
“我來這裡只是想找個人而已,並不想鬧事!”青衫弟子笑道。
“你已經在鬧事了!”朱逍臉色陰沉。
“呵呵!”青衫弟子伸手往臉上一抹,露出了真容,不是藍夜是誰?
“果然是你!”朱逍怒火中燒,一股狂暴的靈力從體內迸發而出,引得周圍一衆蠻獸騷動不安。
“你想在這裡動手?”藍夜微笑着道。
“哼!你雙手沾滿天下靈師的鮮血,人人得而誅之,沒想到你竟然送上門來!”朱逍低聲吼道:“今日,老夫叫你來得回不得!”
“看來你是不想保全這座獸牢了!”藍夜皺着眉朝四周打量了一番:“這可是你兒子的心血啊,就不怕他怪罪下來?”
“你什麼意思?”朱逍眯着雙眼。
“我什麼意思你不清楚?”藍夜冷笑道:“朱遺生根本就不是你的兒子,你們整個逍遙門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下,也包括你在內!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在洞裡的某個地方療傷吧?”
“你知道得太多了!”朱逍冷聲道。
“沒事,沒事,只要讓我找到我想要的人,馬上就離開,而且絕口不提這些事,如何?”藍夜笑着搖了搖手。
“你想找誰?”朱逍語氣明顯緩和了一些。
“美莎!”藍夜直截了當地道:“那天你們大鬧我青雲宗後,美莎也不見了,我想會不會是你們的人不小心給捎帶過來了!”
“哼,笑話!”朱逍冷笑一聲,道:“你自己沒把人看好,反倒找我們要,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勸你還是快離開這裡,老夫就當你沒來過!”
“這麼說來,你是不肯交人咯?”藍夜皺了皺眉頭。
“交人?交什麼人?”朱逍脖子一梗,大聲道:“我特麼的就沒見過她,怎麼交人?你憑什麼就一口咬定她在我這裡?!”
藍夜嘆了口氣,摸了摸下巴,道:“要不,你交出劉中揚和秦翔嶺二人也行。”
“你瘋了吧?”朱逍怒道:“這兩個人又不是我逍遙門的人,他們在哪我怎麼知道?”
“美莎不肯交,秦劉二人也不肯交,唉,那就沒得談了!”藍夜復又嘆了口氣。
“怎麼,你想動手?”朱逍面色一緊,擺開架勢道:“你以爲老夫真的會怕了你?”
“打過不就知道了!”藍夜冷笑一聲,突然一掌拍了過來。
朱逍不敢託大,身形一閃,往旁邊瞬移二丈。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一根粗壯的石柱被轟得粉碎,無數碎石往深淵墜落。
“吼!”
陣中一頭三丈多高的蠻獸亦受到牽連,揚頭大吼一聲,正待起身,身下的石墩突然塌陷,巨大的身軀向下飛快墜去。
“大膽!”朱逍氣得滿臉通紅,身形閃動,一拳轟向藍夜。
藍夜也不躲避,雙手合什,“呯”,一聲悶響,巨大的靈力衝擊波瞬間席捲開來,震得石壁劇烈晃動,無數石塊紛紛墜落。而朱逍更是倒飛而起,狠狠砸在身後的石壁之上,石壁頓時裂開數道縫隙。
“卟!”
朱逍張嘴便噴出一口鮮血,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你,你,想不到你竟變得如此之強!”朱逍兩眼盡是落寞之色,一想到自己花了近兩百年的苦修方達到這個境界,可是眼前之人卻只用了不到四十年就將他輕鬆踩在腳下。
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絕望的事呢?
“交人麼,現在?”藍夜冷聲道。
“人不在我這裡,怎麼交?”朱逍又吐出一口血水,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你就算殺,殺了老夫,也,也交出來!”
“好,那我就成全了你!”藍夜眼神一凜,手中冰刃立現。
話音剛落,藍夜已動,一道寒芒閃過,直襲朱逍面門。
藍夜的速度太快,朱逍壓根就無力躲避,只得眼睜睜看着冰刃迎面而來。
“呯!”
一道身影閃至,冰刀瞬間破碎,藍夜也被震得倒飛而去。
“是你?”藍夜穩住身形,強壓一股甜意。
一道修長的身影靜靜地站在朱逍面前,一條袖子空蕩蕩的垂於身側,正是多日未曾露面的江陽道!
“藍大俠,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呵呵!”江陽道皮笑肉不笑道。
藍夜兩眼一眯,沉聲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呵呵,只許藍大俠奇遇不斷,就不許我江某人偶遇一次麼?”江陽道冷笑道。
“奇遇?”藍夜一愣,道:“只怕不是奇遇吧?”
“哦,不是奇遇是什麼?”江陽道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