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廳門口站定,來人嘴角帶着笑意道:“風朝現任皇帝風九歌,我是叫你阿九好呢,還是尊稱你爲陛下好呢”
大廳裡,黯淡的燈火下,一張古琴前,當今皇帝風九歌沒有穿龍袍,而是一身藍袍白裘,一根白玉簪隨意簪了些許長髮閒閒坐着。
風九歌站起身,對突然出現的人,態度表現地很平靜:“許久沒人叫孤阿九了,就叫阿九吧。”
“稱孤不稱朕,是因爲覺得孤獨一人”
來人走進廳內,看着大廳裡的擺設,彈指將琴案的琴撥出一聲聲響。
風九歌挑眉:“六年來,除了孤,還不曾有人彈響蒼穹無聲,閣下是第一個,還未請教閣下貴姓”
“無人能彈,當然是除了主人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其他人的功力不夠了。”
來人說完擡手作禮:“在下任輕塵。”
風九歌臉色微微一僵,隨後臉上現出一絲喜悅:“蘇城的任輕塵”
任輕塵微微頷首:“正是在下。”
風九歌想說什麼,忽地又沉默了下來。
“衆人都以爲你祭奠的皇后是夏雲裳,其實不然,你心裡的皇后是莫乞。”
風九歌挑眉。看來任輕塵今天是有備而來。
任輕塵又是隨手撥弄琴絃:“你明明知道你要等的人不是死了,擺這招魂陣又有什麼用。”
風九歌語氣淡淡:“不管是走了還是死了,都不會回來,孤就當她是死了。”
“這麼想也是新奇。”任輕塵感嘆,“我當初要是有你這份覺悟就好了。”
風九歌:“不同的人不同的做法而已。”
“是嗎”任輕塵眨了眨眼,眼中紫光流轉,“話是這麼說,可是不管怎麼想都會思念,都會心痛吧”
“一寸相思一寸灰,相思刻骨,無藥可救。”任輕塵的手指按在風九歌的心口上,“這裡已經死了吧,除了責任,你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渴望了。”
風九歌也不反駁,看着任輕塵那紫光流轉的眸子,問了一句:“你來找孤有何目的”
“的確是有目的。”
“夏之日,東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夏之日,百歲之後,歸於其室。”任輕塵悠悠念着,幽幽感嘆,“知道她不是凡人,居然還抱着這樣可笑的想法。”
風九歌不說話。
“求而不得啊。”
任輕塵語氣一轉,柔和的聲調帶着無限蠱惑,“你有沒有想過再次看見她,想不想再次得到她”
“和你一樣,求而不得”
風九歌嘴角露出一絲嘲諷:“這倒是,我們的情況還真是相似,這就是你找上我的原因”
任輕塵嘴角彎彎。嗯,不錯,終於稱我不稱孤了。
“不,你的情況和我不一樣。”任輕塵冰冷的紫色脣角溢出一絲苦澀的笑意,“你和莫乞是相愛的,她愛你,只是因爲諸多原因天意弄人而分離,而我嘛,是真正的求而不得。”
“相愛你說莫乞”未說完的話誰都清楚,可是就是梗在喉嚨裡無法說出。
任輕塵點頭:“自然,至於這些被矇蔽的真相我希望你自己去弄清楚。”
風九歌聲音嘶啞:“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任輕塵語出驚人:“因爲你以前在北荒黯瀆聖地幫過我,我這算是還人情了。”
風九歌:“我不曾去過北荒,也不記得幫過你。”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二件事了。”
任輕塵笑着再次拋出驚人話語:“你並不是沒有機會再次見到莫乞的,因爲你也是一個神仙,你歷完劫回去就可以見到莫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