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乞看阿九似乎是真的生氣了,撇了撇嘴想笑最後還是憋住了。
阿九咬着牙,將身體的重量全部集中到攀在崖壁上的手上,生怕真的會讓莫乞抓住的樹杆斷掉。
肩膀上的傷口再次裂開,阿九可以感覺到裂開的傷口正在流血。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莫乞竟然一點都不緊張,她是真的不怕死,還是真的不怕死!!
阿九鬱悶地想吐血,覺得現在情景是真的很搞笑很嘲諷,但這嘲諷多半來源自己,這纔是最鬱悶的地方。
別人一男一女跳崖,不是深仇大恨同歸於盡,就是情深意重不願獨活。可是他和莫乞現在算什麼?
莫乞這傢伙貌似剛失戀吧,不想活了勉強說得通,他阿九算什麼,明明還有着美好未來明明想活得不得了,結果還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就不顧一切地跟着跳了下來,這算什麼!
還有,跳崖的人若不是仇人,若是沒死,若正好又處於危險的狀況,接下來不應該是感人肺腑的一通真情流露,患難見真情什麼的嗎!現在這樣一個悠悠閒閒毫不緊張,一個滿腔怒火,想打人的情況又是怎麼回事!?
阿九表示,現在心情很煩躁很暴躁,有種乾脆跳下去一了百了的想法。
手指攀在石壁上漸漸不能支持,手抓着的綢緞突然晃了晃,阿九擡頭看去。
莫乞不說話,目光示意阿九看她手上抓着的樹杆,那樹幹已經摺了一半!
阿九差點氣得吐血,怒道:“你不早點說!”
莫乞悠悠開口:“怕我說話讓你分心。”
“……”阿九,“你還是說話吧。”我怕你什麼時候要跳下去了也不吱一聲,到時候還把我也拉扯下去了。
莫乞:“哦,你早說。”
阿九被莫乞的態度弄得更加煩躁,低頭繼續找可供利用的地勢。
莫乞:“阿九。”
阿九咬牙:“又怎麼了!?”
莫乞:“看你右手下方,大約十步的距離。”
阿九低頭看去,勉強能看到莫乞說的地方,那裡似乎是巖壁上延伸出的一個小平臺,說是平臺,其實也不過是一快稍微平整的石塊,目測只能容一人雙腳站立。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平臺也夠緩和一下他們目前現在的危險困境了。
阿九想了想,擡頭看着岌岌可危的莫乞,道:“我拉着你,你能準確跳到那裡嗎?”莫乞輕功好,跳在那裡應該沒有問題,有風險,但是有他拉着綢緞,應該不會有事。
莫乞看了看,點頭,又有些猶豫:“我試試……但是不用你拉着綢緞,我怕這樣跳下去,你的手受不了。”
嘖,真是難得還記得我的手受了傷。阿九笑了笑:“我相信你,但還是要避免意外,你放心,我會拉着你,我不想你出事。”
這個人……真是不放過任何表示關心的機會呢。莫乞笑了笑:“好,我信你。”
莫乞算了算落腳的地點,然後沒有絲毫猶豫地放開了抓着樹幹的手。
身子往下落,抓在手中的綢緞猛地繃緊,莫乞腳步一點,身子一蕩,看準那塊平石落腳。
莫乞想,若是沒落穩,還是主動放下綢緞吧,阿九已經陪着跳了一次,不能再連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