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捋着美髯須,奇疑地說:“兄長何不投靠雒陽朝廷?如此,吾兄弟三人,名正言順,替陛下征伐天下,建功立業。
況且,兄長乃是漢室宗親,認祖歸宗,乃人之常情。”
時至今日,他對劉備的真實身份也是有些懷疑。
不然,劉備爲何一直不投靠朝廷,卻一直流浪,四處飄泊,無處安家。
這位結義兄長,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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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臉紅耳赤,但也機智應答:“雒陽朝廷,小皇帝劉正乃是太皇太后何氏與丞相李白之子。
長安小皇帝劉協也非先帝親骨肉。
此前,袁本初已探報清楚,並給各路諸侯發了書信。
所以,愚兄無法去長安認親,也無法去雒陽認親。唉!”
他仰天長嘆,瞬間淚流滿臉,神情甚是悲苦。
他這麼一哭,演技十分精湛,倒讓關羽有些不好意思,倒讓關羽有些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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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吼道:“既然如此,大哥自立,等大哥雄起,小弟捅那假皇帝劉協三百個窟窿。
然後,兵發雒陽,抓捕那個小皇帝劉正,將他摔成肉餅。”
關羽心軟,也忠義。
他想想自己與劉備結義爲兄弟,但受黃忠一言,便亂心神,心裡真是慚愧。
於是,他躬身向劉備道歉:“既然大哥無家可歸,無親可認,小弟自當隨大哥打出一片天地。
明日一戰,小弟也不再憐惜黃漢升年紀大,小弟定取其命,拎其首級來見大哥。”
劉備聞言,心頭大喜,卻不喜形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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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又吼道:“就是!雙方對陣,哪有情面講?二哥心軟,明日小弟來戰黃漢升那老不死,捅他三百個窟窿。”
劉備舉起衣袖,抹抹淚水,泣聲說:“兄有二位兄弟,此生無悔。
他日建功立業,必讓二位兄弟永享富貴,善待百姓,復興漢室,屹立東方。”
張飛嚷嚷說道:“小弟富不富貴,倒無所謂。只要天下百姓過上好日子,小弟從此心安。”
糜竺過來說:“三位將軍,心繫百姓,心繫天下,蒼天有眼,必佑漢家天下,必佑三位將軍。”
此時,孫亁過來說:“諸位將軍,晚飯已經做好,請諸位將軍進軍營吃晚飯。”
劉備舉袖抹乾淚水,點了點頭,遂領衆人,走進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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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晚,關羽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眠。
要他殺黃忠,終是於心不忍。
但不殺黃忠,難保中山郡。
於是,他又起身,拿起“春秋”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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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隘裡的黃忠也是難以入眠。
他披衣而出,走上城牆。
他眼望對面軍營的燈火,心裡尋思:“難得雲長如此義氣!他不忍殺吾,吾又安忍殺他?”
然後,他迴歸自己帳篷,又是久久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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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拂曉,雙方開戰。
關羽卻忽然翻臉,也不打話,縱馬而來,握刀削向黃忠。
他刀風凜冽,竟然出盡全力。
黃忠大吃一驚,急舉刀格擋。
但關羽刀快人狠,已經變招,握刀橫掃。
黃忠意識到關羽變了,急凝神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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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縱馬來回,均出全力拼殺。
百餘回合後,黃忠雙臂發麻,急策馬掉頭,迴歸自己關隘。
關羽策馬追來,
揚刀而起,欲砍黃忠。
黃忠帶住刀,取出五百石強弓,反手把弓虛拽弦響。
關羽急閃,卻不見箭來。
於是,關羽策馬又追殺而來。
黃忠又虛拽弓,卻仍不搭箭。
關羽急閃,又無箭至。
他心道:黃忠老兒原來不會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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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關羽便放心策馬揚刀撲去。
將近吊橋,黃忠在橋上搭箭開弓,弦響箭到。
一箭射在關羽盔纓上。
關隘上的將士們,異口同聲歡呼,爲黃忠喝彩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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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甚是吃驚,急急掉轉馬頭,帶箭迴歸自己陣營。
他此時方知黃忠有百步穿楊之能。
今日,黃忠只射自己盔纓,正是報自己昨日不殺之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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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飛大吼一聲,率部掩殺而來。
他揚矛怒吼,直呼黃忠老兒,只會放暗箭,算什麼英雄?
有種就別走,與張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黃忠大怒,怒罵張飛粗鄙無教養。
他策馬握刀,迎戰張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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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騎在寶馬上,眼望關隘石牆,看到黃忠兵馬不多,便把握時機。
他揮舞令旗,指揮三萬大軍朝關隘上放箭。
然後,他又令大軍衝鋒,掩殺過去,欲一戰定乾坤,撲殺黃忠所部,奪取關隘。
原本,張飛正與黃忠交鋒,劉備此時是不宜指揮大軍掩殺過去的。
畢竟張飛的命也捏在他的箭雨中。
但劉備腹黑,急於奪取中山郡,欲將中山郡作爲自己的立錐之地,便不管那麼多了。
當然,他只是喝令其部朝關隘石牆上放箭,並無下令連同張飛和黃忠一起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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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雨從黃忠和張飛兩側掠過,直射關隘石牆上,頓時射殺黃忠部將士千餘人。
黃忠又驚又怒,這才明白劉備極其腹黑。
他稍一分神,頭盔被張飛長矛擊落。
頓時,黃忠滿頭白髮披散,甚是狼狽。
劉備一聲令下,三萬多將士掩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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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就在此時,有人吼聲如雷,從劉備軍營背後響起。
劉備及衆將士回頭一看,卻見“趙”字大旗,迎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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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騎着照夜玉獅子,一馬當先,從背後殺入劉備營寨。
寶馬駝着趙雲,騰雲駕霧而來,瞬間即至。
趙雲握槍衝鋒,斜槍一掃,十餘兵丁鎧甲即裂,均是胸骨折斷而倒,濺血而亡。
他又握槍一劃,又十餘兵丁脖子一疼,都是眼前一黑,瞬間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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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回過神來,掉轉馬頭,握刀撲向趙雲,迎面一刀劈下。
趙雲揮槍一撥又斜劃而下。
關羽急握刀斜撩而上,又橫抹趙雲脖子。
兩人遂狠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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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趙雲前來支援黃忠的將領有高覽、太史慈、張郃、張遼等等悍將。
兵有十萬之衆。
因爲黃忠拿下常山郡後,戲志才已經暫兼常山郡太守。
如此,方便推行屯田制和“建安之治”各項舉措,能夠儘快安撫人心,穩定新奪郡縣。
而黃忠攻伐中山郡之前,也派人向趙雲和戲志才稟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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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趙雲的斥候也探知劉備揮軍而來。
想想三英戰呂布之事,趙雲怕黃忠不敵關羽和張飛,便傳令衆虎將齊來。
他自率大軍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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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令如山,張遼等諸將僅比趙雲慢了點。
因爲他們所騎,乃是汗血寶馬。
雖然太史慈和高覽是新來的,但是,趙雲也代表李白,賜他們上等好馬。
太史慈新來,急於立功,揮舞雙戟,撲向張飛,替下黃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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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忠策馬揚刀,大吼一聲:“殺!”
他憤怒無比,掉轉馬頭,握刀狠砍敵兵。
衆將士從關隘裡跑出來,握刀或是執矛,撲向劉備所部三萬七千餘人馬。
如此,趙雲所部及黃忠所部,對劉備兵馬形成夾擊。
而隨後趕來的趙雲所部十萬之衆,包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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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喊聲震天響。
金戈鐵馬,刀光劍影,血濺陣陣。
慘叫聲此起彼伏,殘顱斷臂不時飛起。
沙場撕殺,非常慘烈,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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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嚇得驚叫起來:“撤!撤!快撤!”
但雙方將士混戰,撕殺之聲遠遠蓋過劉備的軍令聲。
劉備感覺不妙,遂飛身上馬,策馬狂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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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竺這才明白劉備乃是僞君子,比陶謙更虛僞,更可怕。
他心想:劉玄德,逃跑就逃跑吧,畢竟也有三萬之衆,能抵擋一時,汝何必拋妻棄子?
唉,虛僞之人,方能成大事!
想當年,高祖劉邦,不也經常在戰亂中拋妻棄子?
看來,這個劉玄德還是劉氏血統,劉氏宗親。
在戰亂中,能棄妻子於不顧,玄德公也算是獲得了劉邦遺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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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竺怒罵劉備一會,卻又忽然想起一事,感覺還是跟着劉備好。
於是,他指揮親兵,護送甘夫人和糜夫人上馬車。
然後,他親自率部邊戰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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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急棄戰趙雲,策馬揮刀殺敵,奔馳而去,護衛劉備要緊。
張飛無奈,也棄戰太史慈,策馬而跑。
但是,劉備所騎,乃是寶馬“的盧”,奔馳如飛。
關羽和張飛追了一會,不僅沒追上劉備,反而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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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 關羽勒馬,等候糜竺,接上糜夫人和甘夫人。
糜竺和孫亁迎上關羽。
他倆異口同聲地問:“雲長,首戰慘敗,如何是好?總得有個落腳之處吧?”
關羽伸手捋捋美髯須,略一思索說:“原本,投靠雒陽朝廷,乃是我等最佳選擇。
但是,關某與黃忠、趙雲均有撕殺,若再去投靠雒陽朝廷,不知太白丞相會有何想法?
再者,若回徐州,也無顏面對陶使君。唉,何處落腳是好?”
糜竺獻計說:“曹孟德也是雄主,不如暫投孟德而去?”
孫乾點了點頭說:“可行!曹孟德作爲世人厭惡的宦官之後,卻能在亂世中崛起,現又招賢若渴,可投之。”
關羽感覺有理。
他率十餘人護送二位夫人,投靠曹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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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如無頭蒼蠅,策馬跑到天黑,便隨便找一處古堡,殺進古堡,捅殺一將,嚇服數百兵將。
他暫當山賊,據堡而守,每天派人打探劉備和關羽下落。
而他自己每天喝酒打人,倒也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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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部十萬之衆完成對劉備部的合圍後,劉備部兵將尚生者三萬之衆急急棄械投降。
他們原本是徐州兵,陶謙麾下。
他們犯不着在劉備逃跑後還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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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趙雲收降兵三萬,殺劉備麾下七千餘人馬。
趙雲部僅傷亡千餘人,包括黃忠部之前被劉備射殺的千人。
算起來,趙雲部僅傷亡數百人。